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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花蓮地方法院民事簡易判決
111年度花簡字第498號
原 告 A(兼B之承受訴訟人)
D(即B之承受訴訟人)
兼
法定代理人 C(兼B之承受訴訟人)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吳美津律師
被 告 陳○禹 (未成年，年籍詳卷)
兼
法定代理人 鄭○怡 (年籍詳卷)
陳○全 (年籍詳卷)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本院於民國112年8月10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陳○禹、鄭○怡應連帶給付原告A、C、D如附表所示之金額及利息。
原告其餘之訴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陳○禹、鄭○怡連帶負擔百分之38，餘由原告負擔。
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得假執行。
但被告陳○禹、鄭○怡如以如附表各欄位所示金額分別預供擔保後，得各免為假執行。
原告其餘假執行之聲請駁回。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事項：按當事人死亡者，訴訟程序在有繼承人、遺產管理人或其他依法令應續行訴訟之人承受其訴訟以前當然停止；
第168條至第172條及前條所定之承受訴訟人，於得為承受時，應即為承受之聲明；
聲明承受訴訟，應提出書狀於受訴法院，由法院送達於他造，民事訴訟法第168條、第175條第1項、第176條分別定有明文。
本件起訴時之原告B，於民國112年4月2日本件訴訟繫屬中死亡，其繼承人原告A、C、D等3人業已具狀聲明承受訴訟(見卷第337-341頁)，經核於法並無不合，應予准許。
貳、實體事項：
一、原告主張：㈠原告A與被告陳○禹為花蓮市○○國小一年級的同班同學。
詎被告陳○禹於000年00月00日下午下課時間，在學校男廁所小便池處，在違反原告A之意願下，先脫下自己的褲子，裸露生殖器利用身體阻擋原告A之去向，再將其雙手壓制原告A的肩膀使原告A靠在牆壁上，而用其生殖器隔著原告A之褲子上下抖動強行摩擦原告A之生殖器部位。
嗣原告A非常害怕，拉緊褲子，拼命想躲開，也拜託被告陳○禹不要再「弄」他，但被告陳○禹反而變本加厲地把原告A推進廁所內最裡面之坐式馬桶隔間，並鎖起門，再將其雙手壓制原告A的肩膀，強行用其生殖器摩擦原告A之生殖器部分，原告A努力掙脫想往外跑，被告陳○禹又將原告A拉回，並做上開相同動作，直至原告A最後奮力一推，終於推開被告陳○禹，並逃出廁所。
上開過程中，被告陳○禹竟然對原告A稱：「你被我『用過』，明天我拿糖果給你吃」等語。
㈡嗣經原告A之母親原告B向「學校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提起性侵害或性騷擾調查申請，但該性平調查報告卻刻意淡化成「性騷擾」，學校性平會亦同意該份報告的性騷擾認定，有意淡化本件嚴重程度，顯示調查人員與性平會委員的專業均有不足。
原告不服，就上開性平第110001號性侵害暨性騷擾調查案(校安第0000000號) 提出申復，經認定申復有理由，認定被告陳○禹所施加於原告A之行為為強制猥褻。
㈢被告陳○禹於事發時固為限制行為能力人，然其當時顯有識別能力，而其父母即被告陳○全、鄭○怡為法定代理人，依民法第187條第1項前段規定，自應負連帶損害賠償責任，縱被告陳○全因入監而委託外婆照顧被告陳○禹，也須對受託者即外婆有相當之監督，更遑論被告陳○禹曾目睹被告陳○全有不當性行為、家暴等情。
而原告A於事發時年僅7歲餘，心智尚未完全成熟，對於性行為本即無同意之能力，因被告上揭行為，身心嚴重受創，生活、心靈、人際關係及兩性互動上，均受有重大傷害，已開始出現負面情緒、睡眠困擾、惡夢、專注力受影響、自我壓抑的憤怒情緒、怕上廁所、不想上學等情況，也常有惡夢、哭泣的情形，就醫評估後，確有符合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程度；
原告C、B為原告A之父母，對原告A有保護及教養之權利義務，被告陳○禹對原告A所為上開侵權行為乃屬不法侵害原告C、B基於父母身分對於原告A保護之法益，原告一家經濟原已不佳，原告B又罹患癌症第四期，心疼原告A如此幼小的身心遭受傷害，心中已是肝腸寸斷，無法入眠，擔心因此可能導致之負面效應，恐橫跨原告A整個人生旅途，易生精神層面障礙或陷入高層次憂鬱而無法擺脫，需長期安撫陪伴原告A進行治療，亦受有精神上之痛苦及壓力，其情節自屬重大。
為此，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及第3項規定，請求賠償精神慰撫金等語。
㈣並聲明：⒈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A、C新臺幣(下同)30萬元、10萬元，及均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⒉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A、C、D等3人1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⒊原告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
二、被告答辯：㈠被告鄭○怡則以：本件經過沒有原告所述那麼嚴重，事發之前原告A和被告陳○禹好像是朋友，會玩在一起，老師說事發後，家長才要求分開，不玩在一起，伊認為被告陳○禹年幼不知道玩過頭，事後也知道錯了，其並沒有強制猥褻行為；
伊目前沒有辦法賠這麼多錢，因為只有伊一個人在工作，要養2個小孩等語。
㈡被告陳○全則以：伊認為被告陳○禹還是小朋友，應該不會有強制猥褻的行為，因為他不是很懂，並認原告請求慰撫金金額太高；
另目前在監，無法賺錢等語。
㈢並為答辯聲明：⒈原告之訴駁回。
⒉如受不利判決，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免為假執行。
三、下列事項，本院基於下列括號內卷附資料，先予認定。㈠被告陳○禹對原告A有如上揭一、㈠所述之行為，經○○國民小學110學年度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作成性平第110001號案(校安第0000000號)調查報告，認定符合性別平等教育法第2條第4款所謂之校園「性騷擾」之要件，作成本案「校園性騷擾事件」成立之決議。
嗣原告A之母親B不服，於111年4月13日提出申復，再經該小學召開「性平第110001號案(校安第0000000號)」案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議之外聘審議委員會議，並作成：「㈠原告申復有理由。
㈡被告陳○禹就原告A所施加之行為，應認係強制猥褻。」
之決議。
(見卷第381-383頁)㈡原告A因被告陳○禹上開侵權行為，於「門諾醫院身心科臨床心理衡鑑報告」中的「綜合會談與測驗結果」所示：「個案(即原告A)於去年11月底經歷性暴力事件後出現負面情緒、警醒(睡眠困擾、專注力受影響、自我壓抑的憤怒情緒等)、逃避(想遺忘該事件、避開有關的人與地點)、侵入(不自主想到、惡夢)，上述困擾已持續至評估時超過一個月，目前在逃避症狀表現上仍持續達臨床顯著關注程度，侵入症狀上已較緩解(未達顯著，推測與家庭支持、自身既有能力、興趣與人際的維持、醫療或輔導協助有關)，故整體而言推測個案仍有一定程度以上符合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臨床關注程度 」。
(見卷第19、253頁)㈢被告陳○全於000年0月間入監至今。
(見卷第123-125、225頁)㈣同意本院調閱兩造之財稅資料，作為本件慰撫金審酌之參考。
(見卷第227-228頁)
四、本件爭點：㈠被告陳○禹於本件事發時有無侵權行為能力？是否應對本件負賠償責任？㈡被告鄭○怡、被告陳○全是否應對被告陳○禹之行為負法定代理人責任？㈢原告A、C分別請求被告連帶賠償精神慰撫金30萬元、10萬元；
及原告A、B、C請求被告連帶賠償精神慰撫金10萬元，有無理由？
五、本院之判斷：㈠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數人共同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
無行為能力人或限制行為能力人，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以行為時有識別能力為限，與其法定代理人連帶負損害賠償責任。
行為時無識別能力者，由其法定代理人負損害賠償責任；
前項情形，法定代理人如其監督並未疏懈，或縱加以相當之監督，而仍不免發生損害者，不負賠償責任，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85條第1項前段及第187條第1項前段、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
次按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
前項請求權，不得讓與或繼承。
但以金額賠償之請求權已起訴者，不在此限。
前二項規定，於不法侵害他人基於父、母、子、女或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者，準用之，民法第195條定有明文。
又父母對於未成年之子女，有保護及教養之權利義務，民法第1084條第2項規定甚明。
此為父母對未成年子女因親子關係所生之身分法益，稱之為「親權」、「監護權」或「監督權」，應屬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規定所保護之權利。
準此，父母對子女監護權受不法之侵害，自屬基於父母關係之身分法益受侵害，應有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3項規定之適用，其父母自得依上揭侵權行為之規定主張權利。
㈡被告陳○禹有如上揭一、㈠所述之侵害原告A之性自主、人身自由等人格權之行為，且於本件事發時有侵權行為能力。
⒈查被告陳○禹對原告A有如上揭一、㈠所述之行為，經○○國民小學110學年度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作成性平第110001號案(校安第0000000號)調查報告，認定符合性別平等教育法第2條第4款所謂之校園「性騷擾」之要件，作成本案「校園性騷擾事件」成立之決議。
嗣原告A之母親B不服，於111年4月13日提出申復，再經該小學召開「性平第110001號案(校安第0000000號)」案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議之外聘審議委員會議，並作成：「㈠原告申復有理由。
㈡被告陳○禹就原告A所施加之行為，應認係強制猥褻。」
之決議等情，已如前述揭三、㈠所述；
復據證人即事發時原告A與被告陳○禹之班級導師李○○到庭證述明確(見卷第351-354頁)。
是被告陳○禹對原告A有如上揭一、㈠所述之行為，堪可認定。
至被告鄭○怡辯稱：本件經過沒有原告所述那麼嚴重云云，並未提出何證據，自不足採。
⒉雖被告鄭○怡辯稱本件事發時被告陳○禹為國小一年級學生，年紀還小，不知道玩過頭，事後他也知道自己錯了，但不是很懂；
另被告陳○全亦辯稱：伊認為被告陳○禹是小朋友，應該不會有強制猥褻行為，因為他不懂等語，而均主張被告陳○禹因年幼無須負責(見卷第224-225頁)。
惟查，被告陳○禹係102年出生，於事發時係滿7歲之未成年人，有戶口名簿在卷可證(見卷第35頁)，本院審酌我國對於國小低年級乃至於幼稚園之學童，不論是在正規課堂、安親班或相關活動上，對教導兒童認識並保護自己身體，均有一定的課程及宣導，尤其生殖器涉及「性」及「個人隱私部位」，為他人所不得任意碰觸之禁區，更為此類課程及宣導的重點，而依事發時被告陳○禹之年紀及就學情形，對不得任意碰觸他人生殖器，當有一定之認識。
而本件被告陳○禹以其生殖器摩擦原告A的生殖器，而在原告A拒絕後，進而將原告A推進坐式馬桶隔間內並加以反鎖，而再以其生殖器去摩擦原告A的生殖器，嗣後再對原告A稱：「你被我『用過』，明天我拿糖果給你吃」等語，足認被告陳○禹知悉其行為具有特殊之性意涵，且能認識其以生殖器摩擦他人生殖器，已遠逾遊戲玩耍之界限，而屬不被允許之行為，是其對此自有識別對錯之能力，應就其侵權行為結果負責。
⒊綜上所述，被告陳○禹客觀上有侵害原告A之性自主、人身自由等人格權之行為，且其主觀上對其以生殖器摩擦原告A生殖器，係不被允許之行為，有識別能力，應就其侵權行為負責。
㈡被告鄭○怡應對被告陳○禹之行為負法定代理人責任，被告陳○全則有免責事由。
⒈查被告鄭○怡為被告陳○禹之母，因被告陳○全在監，故由其單獨負責被告陳○禹教養義務。
又被告鄭○怡於本件並未抗辯或舉證其對被告陳○禹之教養監督未有疏懈，是其對被告陳○禹上揭侵權行為，自應依民法第187條第1項負法定代理人責任。
⒉被告陳○全於109年3月10日入監服刑迄今，已如前揭三、㈢所述，距本件於110年11月24日發生時已近1年半，堪認其在客觀上無從對被告陳○禹預為教養監督以防止本件發生。
本院審酌此種客觀上無教養監督可能性之情節，既較民法第187條第2項所定「監督並未疏懈」，或「縱加以相當之監督，而仍不免發生損害」之情節為輕，自無否認其得主張適用或類推適用民法第187條第2項規定免責。
㈢原告A、C及原告B對被告陳○禹、鄭○怡之慰撫金請求，各以12萬元、4萬元、3萬元為適當。
⒈按慰撫金之多寡，應斟酌雙方之身分、地位、資力與加害之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額。
其金額是否相當，自應依實際加害情形與被害人所受之痛苦及雙方之身分、地位、經濟狀況等關係決定之(最高法院85年度台上字第460號判決參照)。
而身分法益受有損害，雖許被害人請求以金錢賠償，但其損失原非如財產損失之有價額可以計算，究竟如何始認為相當，應由法院斟酌實際加害情形與其權利損害是否重大，及兩造之身份、職業、教育程度、財產及經濟狀況，俾為審判之依據。
⒉經查，原告A因被告陳○禹上開侵權行為，於「門諾醫院身心科臨床心理衡鑑報告」中的「綜合會談與測驗結果」所示：「個案(即原告A)於去年11月底經歷性暴力事件後出現負面情緒、警醒(睡眠困擾、專注力受影響、自我壓抑的憤怒情緒等)、逃避(想遺忘該事件、避開有關的人與地點)、侵入(不自主想到、惡夢)，上述困擾已持續至評估時超過一個月，目前在逃避症狀表現上仍持續達臨床顯著關注程度，侵入症狀上已較緩解(未達顯著，推測與家庭支持、自身既有能力、興趣與人際的維持、醫療或輔導協助有關)，故整體而言推測個案仍有一定程度以上符合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臨床關注程度 」等情，已如前揭三、㈡所述；
又本件事發前，原告A與被告陳○禹會一起遊戲，而事發後其2人即未再有互動，嗣於一年級下學期結束後，原告A即辦理轉學等情，亦據證人李○○證述明確(見卷第351-353頁)，足認被告陳○禹所為對原告A之創傷非輕，原告A所受精神上痛苦已堪認定。
⒊而原告B、C遭逢其子遭被告陳○禹上揭性侵害行為，於保護、教養原告A時自須付出更多心力，以免原告A之身心狀況、兩性關係發生偏差，精神上自亦受有相當之痛苦。
尤其原告B彼時已罹患癌症第四期，仍因此事而往來學校對本件侵害之調查報告為相關申復程序，復擔心其生後不能繼續陪伴原告A度過本件創傷，是其於生前之精神痛苦，可見一斑。
⒋本院綜合上情，並參酌被告陳○禹為國小學生、被告鄭○怡為高中畢業，目前從事人力派遣業，月薪約3萬元，包含被告陳○禹在內有2個小孩需要扶養，並因其配偶在監而須獨自負擔扶養義務，且名下沒有財產；
暨原告A為國小學生；
原告B、C均為高中畢業，原告B於生前因癌末沒有工作；
原告C之職業為搬運工，每月薪資約3萬4,000元，其家庭為低收入戶等情，認原告A、B、C請求慰撫金金額，分別以12萬元、4萬元、3萬元為適當，逾此部分之請求則無理由，應予駁回。
㈣本件起訴狀繕本於111年7月21日寄存送達於被告陳○禹、鄭○怡住所地之花蓮縣警察局吉安分局光華派出所，有卷附送達證書可憑(見卷第49-55頁)，經10日(即自111年7月31日)發生送達效力，是原告請求自翌日即111年8月1日起算法定遲延利息，亦屬有據。
六、綜上所述，原告A、C、D依侵權行為損害賠償及繼承之法律關係，請求被告陳○禹、鄭○怡連帶給付如附表所示之金額及利息，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逾此範圍之請求，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七、本件原告勝訴部分，係依民事訴訟法第427條第1項適用簡易程序所為被告敗訴之判決，依同法第389條第1項第3款規定，應依職權宣告假執行。
並依同法第392條第2項規定，宣告被告預供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至原告雖聲明願供擔保請准宣告假執行，惟本院既已職權宣告假執行，原告此部分聲請，核僅為促請本院職權發動，自無庸另為准駁之諭知。
另原告敗訴部分，其假執行之聲請因駁回而失所附麗，應予駁回。
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舉證，核於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斷，附此敘明。
九、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第85條第2項。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9 月 6 日
花蓮簡易庭 法 官 李立青
上列為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並表明上訴理由，如於本判決宣示後送達前提起上訴者，應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補提上訴理由書（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9 月 11 日
書記官 林政良
附表：(金額均為新臺幣)
編號 原 告 請求有理由金額 利 息 1 原告A 12萬元 自民國111年8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2 原告C 3萬元 3 原告A、C、D 4萬元 (為原告A、C、D繼承原告B請求有理由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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