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定要替換的判決書內文
智慧財產法院刑事判決
108年度刑智上易字第44號
上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芮嘉航
選任辯護人 陳威駿 律師
李悅慈 律師
被 告 劉皓予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違反商標法案件，不服臺灣新北地方法院107年度智易字第45號，中華民國108 年5 月17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07 年度偵字第119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檢察官於原審起訴意旨略以：被告芮嘉航、劉皓予分別為黃河農源開發有限公司（下稱黃河公司）負責人與員工，澳洲Agromatic Corporation PtyLtd公司（下稱澳洲Agromatic公司）授權告訴人星芝國際農業科技有限公司（下稱星芝公司）為臺灣總代理，星芝公司與黃河公司簽訂產品授權與工程委託契約。
被告明知註冊號第01757423號「Autopot」商標（下稱系爭商標），係星芝公司經澳洲Agromatic公司授權，向我國經濟部智慧財產局（下稱智慧局）申請註冊核准登記與取得商標權之商標，指定使用於花盆、花用盆等商品，商標權利期間自民國105年3月1日起至115年2月28日止。
由澳洲Agromatic公司生產，經星芝公司代理之多果休閒盆栽商品（下稱多果商品），未經星芝公司之同意或授權，不能販賣印有近似於系爭商標之商標，實際上非由澳洲Agromatic公司所生產，或授權星芝公司所生產之同一或類似商品。
詎被告於106年1月間前之某時，在坐落新北市○○區○○路0段000號4樓之黃河公司實驗農場內，以電腦設備連接網路，在「ebay」拍賣網站購買「Autopot」花盆系統商品，即「AutoPot 4Pot System」盆栽商品（下稱本案舊款商品），且明知本案舊款商品未經澳洲Agromatic公司或星芝公司授權所製造之仿冒商品，竟共同基於販賣仿冒商品之犯意聯絡，由被告芮嘉航授權被告劉皓予於106年1月間某日，在黃河公司之上開實驗農場內，將購得之本案舊款商品販賣予不知情之買家○○○，因認被告共同涉犯商標法第97條之販賣侵害商標權商品罪嫌。
二、本案適用證據裁判主義：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
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
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161條第1項及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
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
然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應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程度，致有合理之懷疑存在，無從使事實審法院得有罪之確信時，即應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
申言之，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與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被告並無自證無罪之義務。
倘檢察官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參照最高法院76年台上字第4986號、92年台上字第128號刑事判決）。
準此，被告芮嘉航與劉皓予之行為，是否成立商標法第97條之販賣侵害商標權商品罪，本院應審究本案訴訟之證據證明，有無已達一般人不致懷疑之程度，進而確信為真實者。
倘有合理之懷疑存在，本諸罪疑唯輕之法則，應認定被告不成立犯罪。
三、無罪判決無庸論述證據之證據能力：按犯罪事實之認定，係據以確定具體刑罰權之基礎，自須經過嚴格之證明，其所憑之證據不僅應具有證據能力，應經過合法之調查程序，否則不得作為有罪認定之依據。
經法院審理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犯罪，應為無罪之諭知，其無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規定，應依證據認定之犯罪事實之存在。
準此，同法第308條前段規定，無罪之判決書僅須記載主文及理由，理由論敘與卷存證據資料相符，且無違經驗法則與論理法則，所使用之證據，不以具有證據能力者為限，縱使不具證據能力之傳聞證據，仍得作為彈劾證據使用。
故無罪之判決書，就傳聞證據是否具有證據能力，無須於理由內論敘說明（參照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2980號刑事判決）。
準此，因被告芮嘉航、劉皓予均經本院認定為無罪，詳如後述，自無庸再論述所援引相關證據之證據能力。
四、駁回上訴與維持原審之理由：
(一)檢察上訴意旨略以：被告芮嘉航為黃河公司負責人，被告劉皓予為黃河公司員工，黃河公司與澳洲Agromatic公司授權之臺灣總代理即星芝公司間，有簽訂產品授權與工程委託契約，對於有無侵害星芝公司經澳洲Agromatic公司授權，向智慧局申請註冊核准登記取得之系爭商標，必較相關消費者有能力知悉。
且黃河公司於105年6月間，有使用星芝公司提供之產品對外展示，並放置於公司之網頁。
買家○○○於同年12月間親自至黃河公司參觀時，亦有販售星芝公司提供之產品，被告自應知悉星芝公司擁有之商標權相關文字與圖案為何。
復觀諸星芝公司提供與黃河公司往來之電子郵件，黃河公司向星芝公司訂購之項目，並未包含多果商品。
是被告於網路上購買來路不明之產品，自行收貨後，再寄送予○○○，益徵被告均知悉所購買本案「Autopot」花盆系統商品之商標圖樣，顯然與星芝公司取得商標權之商標圖樣不同。
(二)被告芮嘉航辯稱：1.英國AutoPot 公司商標早於系爭商標：被告劉皓予所販賣之本案舊款商品為英國公司AutoPot Global Ltd.（下稱英國AutoPot公司）所製作之商品，並非侵害商標權之商品。
英國AutoPot公司為於94年3月3日合法設立之公司，英國AutoPot公司前於95年8月4日在英國註冊「AUTOPOT及圖」商標獲准，除早於星芝公司向智慧局於105年3月1日獲准取得系爭商標之時間外，亦早於星芝公司之授權人澳洲Agromatic公司，前於100年6月7日註冊「Autopot Systems及圖」商標獲准之時間，堪認英國AutoPot公司生產與販賣之本案舊款商品，並非侵害星芝公司商標權之商品。
被告劉皓予所販賣之本案舊款商品，不會因該商品進入臺灣後，其上商標與星芝公司所註冊之系爭商標相同或近似，而變成仿冒品。
職是，足認被告劉皓予在臺灣販賣英國Autopot公司之本案舊款商品，客觀上並非侵害商標權商品之行為。
2.被告芮嘉航主觀上並無侵害系爭商標權商品之直接故意：被告芮嘉航確信本案舊款商品為合法正品，主觀上無侵害系爭商標權商品之直接故意。
且英國AutoPot公司於101年7月13日製作本案舊款商品之廣告，並放置在YouTube影音平台，有逾7萬人次觀看，在自動給水盆商品市場有相當名氣，被告劉皓予始購買，作為黃河公司研發測試。
再者，觀諸英國AutoPot公司註冊獲准「AUTOPOT及圖」商標，其與星芝公司註冊商標僅有「Autopot」系爭商標，英國AutoPot公司註冊商標除有「AutoPot」英文字樣外，英文字樣旁有一水滴圖樣、英文字樣底部有一弧線，並搭配一橢圓形之底圖及花瓣圖樣，而系爭商標僅有「Autopot」英文字樣，兩者明顯不同，況「Autopot」字義為自動集水盆，顯為商品介紹或功能性之說明。
職是，被告非明知「AutoPot」為星芝公司擁有之系爭商標。
3.被告芮家航不知本案交易細節：被告劉皓予於106年1月間，向被告芮嘉航表示○○○需要容量比較大與相對便宜之自動給水盆，用以種植番茄。
因黃河公司並無較大尺寸、符合需求之自動給水盆新品庫存，僅剩已開封研發使用之星芝公司展示品，星芝公司亦回應目前並無存貨，是被告劉皓予建議將在eBay網頁所購買，作為研發測試城市農業之合法正品4Pot System配備4組中之1組，轉讓售給○○○。
被告芮嘉航基於對本案舊款商品為英國AutoPot公司所生產正品之認識，始同意被告劉皓予轉售本案舊款商品配備之建議，被告劉皓予與○○○間買賣自動集水盆之過程及細節，被告芮嘉航並不知悉，被告芮嘉航無明知本案舊款商品為侵害星芝公司商標權商品，而仍販賣予○○○之直接故意。
縱認被告劉皓予販賣本案舊款商品予○○○之行為，違反黃河公司與星芝公司間「Autopot」系列產品授權契約與工程委託同意書，此屬民事訴訟範疇，難以商標法第97條罪嫌相繩。
(三)被告劉皓予辯稱：除援引被告芮嘉航意見外，被告劉皓予購買本案舊款商品，其目的是為公司實驗，而非販售予○○○，且○○○欲購買本案舊款商品之情形，亦有知會星芝公司，其購買4件本案舊款商品，其中3件為自用，並無營利意圖。
而其亦不知悉星芝公司所述仿冒商標情節，因網路上搜尋查無問題，且「Au topot」字樣頻繁出現在各種園藝產品，故未認知該字樣為商標圖樣。
參諸星芝公司存證信函部分，信函雖表示被告販賣仿冒商品，然未寫出前因後果。
況星芝公司與○○○嗣後均未與其連絡，存證信函是約106年5、6月收到，距被告販賣本案舊款商品行為已逾半年，實難想像該存證信函與半年前之事情有何關聯。
職是，被告劉皓予全無知悉星芝公司對本案買賣有何主張。
(四)維持原判決之理由：按未得商標權人或團體商標權人同意，為行銷目的而於同一或類似之商品或服務，使用近似於註冊商標或團體商標之商標，有致相關消費者混淆誤認之虞者，處3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20萬元以下罰金。
明知他人所為之前2 條商品而販賣，或意圖販賣而持有、陳列、輸出或輸入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萬元以下罰金；
透過電子媒體或網路方式為之者，亦同。
商標法第95條第3款、第97條分別定有明文。
檢察官認被告芮嘉航、劉皓予涉有意圖販賣而陳列侵害商標權之商品罪嫌，其主要論據如後：1.被告芮嘉航於偵查中之供述；
2.被告劉皓予於偵查中之供述；
3.證人○○○於偵查中之供述；
4.告訴人星芝公司之實際負責人蔡尚光於偵查中之證述；
5.中華民國商標註冊證、黃河農源採購合作同意契約書、「Autopot」系列產品授權契約與工程委託同意書；
6.被告所出售之本案商品及商標照片；
7.被告劉皓予與證人即買家○○○之LINE對話紀錄為其主要論據（見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06年度他字第4472號偵查卷宗第11至20、37至38、41至54、73至76、83至86、97至120、125至144、149至152頁，下稱他字卷；
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07年度偵字第1194號偵查卷宗第9至26、35至36、45至48、157至160頁，下稱偵字卷）。
被告均堅詞否認有何販賣侵害商標權商品之犯行，並抗辯稱本案舊款商品非仿冒品等情。
職是，本院自應審究被告芮嘉航、劉皓予販賣本案舊款商品，有無明知侵害系爭商標商品而有販賣罪之犯行（參照本院整理本案主要爭點）。
1.被告上網購買本案舊款商品與轉售予○○○：⑴星芝公司經由澳洲Agromatic公司之授權，向我國智慧局申請註冊核准登記取得系爭商標之商標權，指定使用於花盆、花用盆等商品，商標權期間自105年3月1日起至115年2月28日，並於105年6月28日與黃河公司簽訂「黃河農源之Autopot系列產品授權契約與工程委託同意書」，授權黃河公司販售Autopot產品中之非專業家庭趣味系列等商品，含多果商品，且被告劉皓予於105年12月20日，在黃河公司上開實驗農場內，至「ebay」拍賣網站購買本案舊款商品後，嗣於106年1月間某日轉賣予客戶○○○等節。
業據被告坦承不諱，並經證人蔡尚光、○○○各自於偵查中證述明確，復有本案註冊商標之中華民國商標註冊證、告訴人公司與黃河公司簽訂「Autopot」系列產品授權契約與工程委託同意書、被告劉皓予與證人○○○之LINE對話紀錄、被告劉皓予購買本案舊款商品訂單狀態之電子郵件、本案註冊商標之智財局商標註冊簿列印資料各1份附卷可稽（見他字卷第37、41至47、49至53頁；
偵字卷第27至30、99頁）。
復有告訴代理人蔡尚光於原審準備程序時，當庭提出由證人○○○交予星芝公司之本案舊款商品1組可稽（見原審卷一第262頁）。
準此，告訴人為澳洲Agromatic公司之臺灣總代理，並為系爭商標之商標權人，告訴人與黃河公司簽訂「黃河農源之Autopot系列產品授權契約與工程委託同意書」，授權黃河公司販售Autopot產品中之非專業家庭趣味系列等商品，被告劉皓予至「ebay」拍賣網站購買本案舊款商品後，嗣後轉賣予客戶○○○等事實，堪信為真正。
⑵被告芮嘉航陳稱：其知道被告劉皓予上網購買本案舊款商品從事實驗之工作，亦知悉與同意劉皓予將本案舊款商品賣予○○○，其有向劉皓予表示要找合法正品賣予○○○等語。
被告劉皓予亦陳稱：其因想做實驗，要找差不多之商品，始在「ebay」拍賣網站購買其他公司生產之本案舊款商品，○○○嗣於105 年12月間，到黃河公司表示要買多果商品，因黃河公司沒有現貨，其有寫電子郵件予星芝公司負責人蔡尚光，表示有人要買多果商品，蔡尚光表示沒有辦法出貨予黃河公司，其回報予芮嘉航，經芮嘉航同意始將本案舊款商品賣給○○○，其不是賣仿冒品等語。
準此，勾稽被告之上開陳述可知，被告劉皓予先上網購買本案舊款商品從事實驗之工作，嗣後因客戶○○○要求購買多果商品，故將本案舊款商品與轉售予○○○。
2.本案舊款商品為英國AutoPot公司所製造：⑴被告陳稱其於108年3月2日，在英國AutoPot公司所設置之美國購物網站，網址為https://www.autopot- usa.com，訂購新款「AutoPot 4Pot System」盆栽商品（下稱本案新款商品）等節，有被告於原審108年3月19日刑事陳報㈡狀所檢附之本案新款商品購買網頁列印畫面1份在卷可稽（見原審卷一第359至365頁）。
參諸網頁列印畫面顯示之購買資訊，核與被告提出本案新款商品外包裝箱，所貼郵寄文件記載之購買資訊相符，並經原審於審理時，當庭以網際網路連結至上開美國購物網站，確認該美國購物網站確有販賣本案新款商品，此有原審列印之編號1至12附圖在卷可稽（見原審卷一第431至453頁）。
職是，足認被告提出之本案新款商品，應係在上開美國購物網站所訂購無誤。
⑵原審審理時，將本案新款、舊款商品一同擺置、比對，並拍照供檢察官、被告及其等辯護人確認一節，有原審列印之編號1至14照片附卷可參（見原審卷一第403至429頁）。
觀諸上開照片所示，可知上開新款、舊款商品之儲液桶、栽培盆、底盆及智能閥等內容物之數量及外觀，均大致相符，除智能閥之顏色有藍色及黑色之差異。
而兩者之外包裝箱，除上半部底色、部分圖片樣式及印製位置略有差異外，如編號9照片所示之商品示意圖、編號11照片所示之商品介紹圖、生產國旗圖，其他如「AutoPot（含水滴圖案）USA wateringsystems」圖樣、商品之展示、示意圖及文字介紹等內容，互核均大致相符。
準此，可知本案新款、舊款商品差異性不大，異時異地隔離觀察兩商品，實不易辨識有何不同。
⑶參酌原審當庭以「Wayback Machine」網站，網址為https://web.archive.org，回溯至被告劉皓予購買本案舊款商品前，即105年12月7日、同月28日，經由英國Autopot公司當時之官方網站連結至所設置之美國購物網站，確認該美國購物網站於當時確已有販賣與本案新款、舊款商品相同「AutoPot 4Pot System」盆栽商品一節，此有原審列印之編號13至35附圖在卷可佐（見原審卷一第455至499頁）。
職是，應可認定被告劉皓予於105年12月20日在「ebay」拍賣網站所購買之本案舊款商品，應為英國AutoPot公司所生產「AutoPot 4Pot System」盆栽商品。
3.被告均無侵害系爭商標之明知犯意：⑴按行為非出於故意或過失者，不罰；
過失行為之處罰，以有特別規定者為限，刑法第12條定有明文。
參諸商標法第97條規定，係以行為人明知為侵害他人商標權之商品，而仍販賣、意圖販賣而持有、陳列、輸出或輸入或透過電子媒體或網路方式為之為其構成要件。
所謂明知者，係指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者而言，倘行為人對構成犯罪之事實，在主觀之心態，僅係有所預見，而消極之放任或容任犯罪事實之發生者，屬間接故意或僅有過失，其仍非本罪所欲規範處罰之對象（參照最高法院91年度台上字第2680號刑事判決）。
申言之，行為人對於其販賣之商品係仿冒他人商標商品之犯罪事實，須具有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之直接故意，而該主觀犯罪構成要件事實，應依積極證據認定之，倘積極證據不足證明該主觀犯罪構成要件事實，即應為有利被告之認定，自不必有何有利證據。
準此，本院自應審究被告有無侵害系爭商標之明知犯意。
⑵英國AutoPot公司於94年3月3日在英國設立登記，「AutoPot（含水滴圖案）」圖樣，係英國AutoPot公司於95年8月4日向英國申請註冊核准登記取得商標權之商標（下稱英國商標），商標權期間至115年2月2日等節。
此有英國AutoPot公司之設立登記資料影本及上開商標之註冊資料列印畫面各1份附卷可稽（見偵字卷第73至89、91至92頁）。
可知英國AutoPot公司係合法設立登記之外國公司，該英國商標亦為在英國合法註冊登記之外國商標。
觀諸上開英國商標之圖樣設計，除有「AutoPot」英文字樣外，英文字樣旁有一水滴圖樣、英文字樣底部則有一弧線，並搭配一橢圓形之底圖及花瓣圖樣，比較系爭商標僅有「Autopot」英文字樣，可證兩商標圖樣不同。
⑶星芝公司雖表示英國AutoPot公司前於90年起，為澳洲Agromatic公司之代理商，因故遭取消代理權，澳洲Agromatic公司更於97年間發佈聲明並刊登在該公司之書籍等語（見原審卷一第169、173、177頁）。
惟查黃河公司係於澳洲Agromatic公司發佈上開聲明之8年後，即105年6月28日始與星芝公司簽約而有合作關係，衡諸常情以觀，難認被告於簽約時已知悉上開情事，卷內復無其他積極證據可證被告於黃河公司與星芝公司合作期間，經由星芝公司相關人員之告知或閱覽上開澳洲Agromatic公司之書籍，而對英國AutoPot公司遭取消代理權一事有所瞭解，是被告辯稱其等販賣予證人○○○之本案舊款商品，係由英國AutoPot公司所生產之正品，並非仿冒系爭商標之商品等語，即屬有據。
準此，被告對於本案舊款商品所認識者，確為其他公司所生產之商品，並非侵害系爭商標之仿冒品，被告主觀上應無販賣侵害系爭商標商品之直接故意，自不能以商標法第97條之罪相繩。
⑷被告劉皓予曾於105年12月14日撰寫電子郵件，向告訴代理人表示：其需要新訂1組多果等語（見他字卷第87頁）。
復於同月16日再次撰寫電子郵件向星芝公司表示：一位呂先生之前有購買一顆豐果，今天要求購買多果1組，因沒有新品，芮總表示倘沒有經銷用之庫存，亦不能隨便報價給呂先生等語（見原審卷一第279頁）。
職是，可知被告劉皓予有相關消費者至黃河公司欲購買多果商品，因黃河公司無庫存新品，故向星芝公司之實際負責人蔡尚光表示需要訂購1組多果商品。
⑸證人○○○於偵查中證稱：其曾經到黃河公司向1名年輕男生購買花盆，該花盆應是公司貨，嗣後再到黃河公司購買本案舊款商品，黃河公司表示倘其要大量之貨，就要找星芝公司接洽，其就去星芝公司參觀，始發現黃河公司郵寄給之本案舊款商品，其與在星芝公司看到商品不同等語（見他字卷第97、99頁）。
衡諸常理以觀，倘被告有侵害星芝公司所有系爭商標權之直接故意，應無可能於被告劉皓予上網購買本案舊款商品，並將其轉授予○○○前，由被告劉皓予先行向蔡尚光說明，有關證人○○○欲向黃河公司購買多果商品一事，被告芮嘉航亦向被告劉皓予表示，未有經銷用之多果商品庫存前，不得報價予證人○○○。
並於販賣本案舊款商品予證人○○○後，繼而由被告劉皓予向證人○○○表示，倘需大量購買告訴人公司之商品，可向星芝公司接洽，而使被告販賣侵害系爭商標之商品之犯行為星芝公司所查悉。
職是，益徵被告應無侵害系爭商標之主觀明知犯意。
4.本案屬私法契約之違約事件：參諸「Autopot」系列產品授權契約與工程委託同意書之第6條及第7條雖分別約定：本契約之代理非獨家之權利，販售範圍僅限於臺灣地區，黃河公司未獲得星芝公司允諾前，不得進行任何海外之相關交易行為，否則星芝公司將有權片面取消雙方之合作契約；
星芝公司隨時保有Autopot任何相關產品資材之改良及變更權利，Autopot各項產品均受國際智慧權保護，非經星芝公司許可，黃河公司不得以任何理由、形式及對象進行拷貝、模仿、製造及零件之販賣、轉售、改造、拼裝或贈與，Autopot等相關資材等，均需經由臺灣總代理星芝公司全數提供等語。
然查被告分別為黃河公司負責人及員工，負責銷售與推廣星芝公司代理「Autopot」系列產品，知悉所販售之本案舊款商品，其與星芝公司所代理之多果商品，屬同性質之盆栽商品。
被告縱有違反上開約定之情形，至多僅屬違約賠償之民事訴訟範疇。
然被告知悉本案舊款商品為其他公司所生產之商品，並非侵害系爭商標之仿冒品，被告主觀上無販賣侵害系爭商標商品之直接故意，不該當商標法第97條之販賣侵害商標權商品罪。
五、本判決結論：綜上所述，原審以檢察官所舉之各項證據方法，均無法證明被告芮嘉航、劉皓予涉犯商標法第97條之販賣侵害商標權商品罪嫌，是其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
準此，並無充分之積極證據，使其產生明確有罪之心證，應為被告芮嘉航、劉皓予無罪之諭知。
經核容無違誤。
職是，檢察官上訴意旨仍執前詞，指摘原判決不當，請求撤銷改判，為無理由。
據上論斷，應依智慧財產案件審理法第1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姜長志提起公訴，檢察官蔡佳恩提起上訴，檢察官鍾鳳玲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8 年 11 月 21 日
智慧財產法院第一庭
審判長法 官 李維心
法 官 蔡如琪
法 官 林洲富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08 年 11 月 21 日
書記官 蔡文揚
還沒人留言.. 成為第一個留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