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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上易字第119號
上 訴 人 顏宏龍
訴訟代理人 李明益律師
被 上訴 人 龔詩蘭
陳柏叡（原名陳豪璋）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張名賢律師
複 代理 人 陳怡卉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9 年2 月4 日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08 年度訴字第1180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09 年5 月6 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後開第二項之訴部分，暨訴訟費用之裁判均廢棄。
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應連帶給付上訴人新臺幣貳拾萬元，及自民國一○八年七月十九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其餘上訴駁回。
第一、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連帶負擔五分之一，餘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主張：伊與被上訴人乙○○為夫妻關係，乙○○竟於民國104 年12月間，在臉書通訊軟體（下稱系爭通訊軟體）與被上訴人甲○○搭上線後即開始交往，於106 月2 月23日私自與甲○○一同至臺中櫻花鳥森林幽會旅遊，2 人緊靠在一起拍照，狀甚親密。
又被上訴人於同年5 、6 月間在系爭通訊軟體對話，互稱老公、老婆，甲○○並對乙○○表示：「我愛你寶貝，好愛好愛妳」、「兩邊都想寫給妳，都要讓你知道我想妳了」、「愛妳寶貝」等語，乙○○則答稱：「哈，真是的」、「那不就二個人都愛，才公平」等語，被上訴人間之前述交往行為極為曖昧，顯已逾越已婚男女正常交往之合理界線，非社會通念所能容忍範圍，足以破壞伊與配偶間婚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應認被上訴人共同不法侵害伊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且情節重大，致伊精神遭受極大痛苦，伊自得就被上訴人前述出遊及系爭通訊軟體對話之交往行為，請求被上訴人連帶賠償伊非財產上之損害新臺幣（下同）100 萬元。
爰依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求為命被上訴人加計法定遲延利息如數給付之判決。
二、被上訴人則以：伊等於106 年2 月23日雖曾至櫻花鳥森林出遊，惟非僅2 人前往，而伊等於櫻花鳥森林拍照，係眾人共見共聞之公開場所，並非於汽車旅館、飯店房間等私密場所，且拍照時2 人舉動、表情正常，無牽手相依、接吻、擁抱等親密舉動，未逾越已婚男女正常交往之界線。
又上訴人所提出被上訴人間之通訊軟體對話紀錄，僅有甲○○單方面稱呼乙○○「寶貝」、「老婆」等語，乙○○認係甲○○出於戲謔之語，始予以容忍而不願以激烈之語氣回應，此交往行為亦未逾越已婚男女之交往界線。
況上訴人以斷章取義之對話截圖，造成觀看者不當誤解、揣測，難以證明伊等間之真實關係。
此外，被上訴人之對話紀錄僅有短短數日之訊息量，乙○○係以極短字數及敷衍語氣回應甲○○，顯見伊等尚非極為親密之男女朋友關係，只為一般普通朋友，並無侵害上訴人基於配偶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
另上訴人於104 年間即知悉系爭通訊軟體對話紀錄，且櫻花鳥森林拍照係106年2 月23日發生，請求權均已罹於時效而消滅，是上訴人之請求均屬無據等語，資為抗辯。
三、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提起上訴，其聲明：㈠原判決廢棄。
㈡被上訴人應連帶給付上訴人100 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被上訴人則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四、兩造不爭執及爭執事項：㈠不爭執事項：⒈上訴人與乙○○於103 年10月20日在澳洲結婚，並於105 年3 月3 日申請登記。
⒉被上訴人曾於106 年2 月23日一同至櫻花鳥森林旅遊，並拍攝合照。
⒊被上訴人間曾以通訊軟體對話，內容如原審卷一第23至26頁所示。
㈡爭執事項：⒈被上訴人間有無侵害上訴人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⒉上訴人之請求有無罹於時效？⒊被上訴人應賠償若干？
五、得心證之理由：㈠被上訴人間有無侵害上訴人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⒈按因故意或過失，不法侵害他人之權利者，負損害賠償責任；
不法侵害他人之身體、健康、名譽、自由、信用、隱私、貞操，或不法侵害其他人格法益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
前2 項規定，於不法侵害他人基於父、母、子、女或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者，準用之，民法第184條第1項前段、第195條第1項前段、第3項分別定有明文。
又婚姻係以夫妻之共同生活為其目的，配偶應互相協力保持其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此種利益即民法第195條第3項所稱之「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
而侵害配偶身分法益之行為，並不以通姦行為為限，倘夫妻任一方與他人間存有逾越普通朋友社交行為之不正常往來，非社會一般通念所能容忍之範圍，已達破壞婚姻共同生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之程度，即足當之，若其情節重大，行為人即應依上開規定對被害人負非財產上之損害賠償責任。
⒉上訴人主張乙○○於106 年2 月23日與甲○○一同至櫻花鳥森林幽會旅遊，且2 人緊靠一起自拍，狀甚親密，已逾越已婚男女正常交往之合理界線等情，並提出被上訴人在櫻花鳥森林合照之照片為證（原審卷一第21頁）。
被上訴人則辯稱：伊等於上揭時日固曾至櫻花鳥森林旅遊，惟係多人共遊，非僅伊2 人單獨出遊云云。
經查：⑴本院調閱台灣高雄少年及家事法院107 年度婚字第568 號乙○○訴請上訴人離婚事件（下稱離婚事件）卷宗，乙○○於該案陳稱：當天甲○○與訴外人許小姐去台中拜訪女客戶，許小姐為甲○○之同行，亦為伊朋友，其2 人約上午9 時至台中，上午10時邀約伊前來，伊即搭高鐵至台中與其等會面，3 人一起去跟女客戶吃飯聊天，飯後，4 人又去櫻花鳥森林，女客戶自己開車，伊搭甲○○的車，許小姐坐前座，伊在後座，大約3 、4 點離開鳥森林等語（該案卷二第5 至7頁）；
惟甲○○於離婚事件則證稱：當天早上7 、8 點臨時起意打電話約乙○○，伊從台北出發，出發前就約了，當時有另一個朋友許小姐，也是從台北出發，伊開自己之自用小客車去接許小姐，是因為伊台中有1 個客戶，她有電子零件上的需求，伊不是這領域的業務，伊介紹許小姐去，因為她對這產品比較熟，因為這樣，伊等約好去台中碰面，許小姐是乙○○友人，所以臨時起意問乙○○要不要一起來吃飯碰面，所以伊等就約在台中市區吃飯碰面，餐廳是女客戶找的，4 人吃完飯，就直接到櫻花鳥森林談工作細節，伊開車載全部人過去，包含女客戶，女客戶坐在前面，乙○○與許小姐在後座，因為其等是朋友，照片應該都是乙○○拍的，是伊看到乙○○在拍照，伊好玩湊上去跟她一起拍。
當天到4、5 點左右，伊先載女客戶回到市區住家，再送乙○○到烏日高鐵站坐車，伊再循原路送許小姐回去等語（該案卷二第9 至13頁）。
就其2 人所述過程觀之，甲○○何時邀約乙○○、在台中4 人是否開2 台車、以及在車上乙○○是否獨坐後座等節，明顯不符，而該事實乃屬輕易記憶而無誤認可能性之情節，且時間經過尚非久遠，兩人陳述竟有重大歧異，是被上訴人所稱有其他人共遊一事，即非無疑。
又參諸上訴人所提出被上訴人在櫻花鳥森林合照之照片，可知2 人拍攝當下距離極近，以該等照片係由上往下拍攝，照片中甲○○係站立於乙○○左後側，湊近與其一同拍照，且只有乙○○肩部以上及甲○○胸部以上部位，該人像部分又已占據畫面約2 分之1 ，足見當時應係由乙○○自己手持拍攝器材拍攝該2 張照片，始會拍攝出此等人物上半身占據相片大部分畫面。
依此可見兩人應係有意一同拍照，倘若當時有其他友人共遊，被上訴人欲拍攝照片，焉有未委託其他友人協助拍攝之理，實有違常情，益見被上訴人所辯有他人共遊一情，難認為真。
⑵又依上開照片所示，被上訴人2 人合照時，兩人身體緊湊、臉部貼近、狀甚親密，顯非正常社交之普通朋友，無論是否在公共場所，或有無牽手、親吻、擁抱等肢體接觸，均已逾越已婚男女正常交往之分際。
況乙○○於離婚事件審理中，自承上訴人於104 年間即知悉伊與甲○○有所聯繫，並因此心存芥蒂，曾向伊母親訴苦，卻仍事前未告知上訴人即與甲○○出遊（該案卷一第272 、270 頁），足認乙○○明知其與甲○○之交往並出遊，親密合照，係超過一般配偶所能容忍範圍，破壞婚姻之圓滿安全幸福甚明。
至被上訴人請求傳訊當日共遊友人李曼農、許珮芸到庭為證，惟其2 人縱有前往，而依被上訴人上開照片內容及平日對話情形（詳後述之），亦無從證明被上訴人2 人即屬正常社交之普通朋友，尚無傳訊之必要。
⒊上訴人又主張被上訴人於106 年5 、6 月間在系爭通訊軟體之對話，顯已逾越已婚男女正常交往之合理界線，非社會通念所能容忍範圍，足以破壞其與配偶間婚姻之圓滿安全及幸福等情，為被上訴人所否認。
經查：⑴觀諸上訴人所提出之手機畫面截圖（原審卷一第23至26頁），甲○○先於週四以系爭通訊軟體傳送乙○○訊息稱：「我想你了寶貝」、「好想你喔」、「寫這邊應該沒人看得到比較安全」、「我真的好想你」、「我愛妳寶貝」、「不知道妳為何會來這邊看訊息」等內容；
又於週五7 時3 分許傳送「親愛的寶貝，大乖超級想妳的」、「再幾天妳就回來了」、「瘋狂想妳也瘋狂的夢你」等內容，於同日12時18分許傳送「我愛你寶貝，好愛好愛妳」，復於同日13時10分許傳送「兩邊都想寫給你」、「都要讓你知道我想妳了」，而乙○○於同日13時37分傳送「哈，真是的」等語，此後甲○○傳送「我愛妳寶貝」、「真的很想你」、「等等」、「小布到家了」、「我現在一個人」、「要回我家」等內容；
甲○○再於週六6 時1 分許傳送「小乖小乖老公想你了」、「大乖真的很乖，我這輩子沒這麼乖過」、「怎麼變這裡」、「老婆」、「我好想你」，此時，乙○○乃回以：「這別亂說啦」、「再見」，甲○○再傳送「這邊比較安全嗎」、「為何會看這邊的」、「老婆我愛妳」，被上訴人乙○○則回以：「哈」後，2 人復有以下對話：甲○○：「真的很愛妳」，乙○○：「怎麼這又來呀」，甲○○：「兩邊都有」、「才公平」、「愛妳寶貝」，乙○○：「那不就二個人都愛，才公平」，甲○○：「兩個都是你」、「乖乖」，乙○○：「喔！說輸你」、「快去吧」，甲○○：「好喔」、「我愛妳寶貝」、「等會聊」，乙○○：「嗯嗯」，甲○○：「我真的想你了」、「好想你」，乙○○：「還下雨嗎」，甲○○：「下」，乙○○：「喔」、「那早點出門，免得塞車」、「不聊囉」、「乖乖」，甲○○：「高雄不知道」、「好」，乙○○：「好喔」，甲○○：「我用好跟你說」、「你休息一下」，乙○○：「嗯」，甲○○：「好好照顧自己」、「乖乖喔」；
甲○○於週一16時28分許傳送：「老婆你16：12抵達了對吧」、「我知道你平安回來就好」、「我想你了寶貝」等語。
⑵由上開內容顯示，被上訴人間之對話均屬連貫，並無斷章取義情形。
而對話中，甲○○稱「再幾天妳就回來了」、「老婆你16:12 抵達了對吧」等語，足見其對於乙○○之行蹤有所知悉，又其多次以「寶貝」、「老婆」、「小乖」稱呼乙○○，而以「大乖」、「老公」稱呼自己，若非甲○○與乙○○間已有逾越普通朋友之關係，何以會冒然如此稱呼雙方之理。
其次，甲○○於對話中更多次表達「老公想你了」、「老婆我愛妳」、「真的很愛妳」、「愛妳寶貝」等語，顯非戲謔之語，惟乙○○對於甲○○上開親密言語仍有下開回應：甲○○：「老婆我愛妳」，乙○○回應「哈」；
甲○○：「兩邊都有」、「才公平」、「愛妳寶貝」，乙○○回應「那不就二個人都愛，才公平」；
且其中乙○○更對甲○○陳稱「乖乖」等語，非但未予糾正或制止，反而回應內容充滿曖昧之意。
再者，依其等對話內容，甲○○稱「小布到家了」、「我現在一個人」、「要回我家」，乙○○稱「還下雨嗎」，甲○○稱「下」，乙○○稱「喔」、「那早點出門，免得塞車」；
甲○○稱「我用好跟你說」等日常生活對話，可見兩人交情甚深，已非尋常友誼。
⑶至上開對話中，乙○○雖曾稱「這別亂說啦」、「再見」，惟依甲○○再傳送「這邊比較安全嗎」、「為何會看這邊的」，可知乙○○所稱「『這』別亂說啦」之「這」字，係指使用該通訊軟體為對話不安全之意，並非阻止甲○○表達愛意，此由甲○○表示安全後，繼續表達愛意，乙○○即未再加以阻止，即可明證。
是依被上訴人上開對話內容，足徵甲○○之言語要屬親密，乙○○更非全無正面回應，兩人前述對話內容業已存有逾越普通朋友社交行為之不正常往來。
佐以證人即乙○○之父龔顯忠於離婚事件就上開對話亦證述：這些對話看了確實會不舒服等語（該案卷一第128 頁），顯見被上訴人之交往行為，已超逾社會一般通念所能容忍之範圍，至為明確。
⒋被上訴人雖抗辯：上訴人以登入乙○○之密碼、帳號方式，積極入侵乙○○私密系爭通訊軟體，再予以截圖方式進行取證，監視期間長達1 年半，此證據應禁止使用云云。
惟按「證據排除原則」係指將具有證據價值或真實之證據，因取得程序之違法，而予以排除之法則。
而私人之錄音、錄影之行為所取得之證據，應受刑法第315條之1 與通訊保障及監察法之規範，私人違反此規範所取得之證據，固應予排除。
惟通訊之一方非出於不法目的之錄音，所取得之證據，即無證據排除原則之適用（最高法院94年度台上字第716 號刑事判決參照）。
同理，倘非基於不法目的，而侵入他人通訊軟體觀看並截取其內容，即不具違法性，亦無證據排除原則之適用。
是以，婚姻關係中，夫妻應負有維持圓滿安全幸福之義務，任何違反婚姻純潔義務之行為，依一般經驗法則，其行為均採取秘密方式為之，其證據之取得極為困難，是苟夫妻一方之行為，在客觀上已足以導致他方對婚姻之純潔產生合理之懷疑時，不論他方係本於「去除婚姻純潔之疑慮」或「證實他方有違反婚姻純潔義務事實」之動機，而對另一方私人領域有所侵犯時（例如以竊看、竊聽或竊錄其私人秘密通訊），應認為係他方為維護婚姻純潔所作出之必要努力，而非「無故」妨害他人秘密之行為。
本件乙○○於離婚事件自承上訴人自104 年間即知悉伊與甲○○有所聯繫，並因此心存芥蒂，曾向伊母親訴苦，業如前述，是上訴人縱有登入乙○○系爭通訊軟體查看並截取其內容，其目的在於維繫婚姻及家庭之圓滿所為，且其取得之資料，僅用於本件及離婚事件，未作為其他不法之用，不生非由法定程序取得證據之適法性問題，揆諸前揭說明，自得為證據之用。
被上訴人所辯此證據應禁止使用云云，洵無足採。
㈡上訴人之請求有無罹於時效？⒈按民法第197條第1項規定：「因侵權行為所生之損害賠償請求權，自請求權人知有損害及賠償義務人時起，二年間不行使而消滅」。
所謂知有損害及賠償義務人之知，係指明知而言。
如當事人間就知之時間有所爭執，應由賠償義務人就請求權人知悉在前之事實，負舉證責任（最高法院72年度台上字第1428號判決意旨可參）。
⒉被上訴人以：上訴人於104 年即知悉伊等在系爭通訊軟體對話交往，且櫻花鳥森林拍照係於106 年2 月23日發生，竟於108 年5 月始起訴，已罹於2 年時效云云，為上訴人所否認，乃稱：伊與乙○○共用家中電腦，於105 年7 月使用電腦時，螢幕出現被上訴人間對話（即原審卷二第111 至125 頁，非本件起訴範圍），嗣於106 年6 月5 日自北歐旅遊返國，欲將手機內照片存入家中電腦，螢幕又出現本件櫻花鳥森林照片及106 年5 、6 月間之對話，伊始知悉被上訴人2 人仍在交往，伊提起本訴，並未時效完成等語。
經查，被上訴人於106 年2 月23日至櫻花鳥森林出遊，為兩造所不爭執；
而被上訴人於同年5 、6 月間在系爭通訊軟體為上開對話，亦為乙○○於離婚事件所是認（該案卷二第7 頁），此均發生於106 年以後之事。
又上訴人與乙○○及親屬等人確曾於106 年5 月24日至北歐旅遊，至同年6 月5 日返國，業據上訴人提出被上訴人不爭執真正之雄獅旅遊行程表為證（原審卷二第139 頁），堪認上訴人上開所辯其於106 年6 月旅遊返國後開啟家用電腦，始知悉本件事實，並非無憑。
被上訴人既未能舉證證明上訴人知悉在前之事實，依前開說明，所辯已時效消滅云云，委無足採。
準此，上訴人於108 年5 月13日提起本件訴訟，有起訴狀收文章可稽，尚未逾2 年時效期間。
㈢被上訴人應賠償若干？⒈按慰藉金之賠償須以人格權遭遇侵害，使精神上受有痛苦為必要，其核給之標準固與財產上損害之計算不同，然非不可斟酌雙方身分資力與加害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額（最高法院51年度台上字第223 號判決參照）。
被上訴人於106 年2 月23日至櫻花鳥森林共遊拍照，旋又於同年5、6 月間，在系爭通訊軟體為上開對話，兩者相互對照以觀，足見其2 人之交往行為，已逾越已婚男女正常交往之分際，非社會通念所能容忍範圍，足以破壞上訴人之婚姻圓滿安全幸福，應認已不法侵害上訴人基於配偶關係之身分法益而情節重大。
從而，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連帶賠償非財產上之損害，即屬有據。
⒉查上訴人為大學畢業，在公司任職，名下有不動產3 筆、投資6 筆，於107 年度申報所得150 萬2421元；
乙○○為大學畢業，在連鎖茶飲店工作，月薪3 萬元，名下有不動產4 筆、投資2 筆，於107 年度申報所得3361元；
甲○○為大學畢業，在日商公司任職，月薪7 萬元，名下有不動產2 筆，於107 年度申報所得85萬9571元等情，業經兩造陳明在卷，並有稅務電子閘門財產所得調件明細表可佐（原審卷一第69、81頁、卷二第109 頁）。
審酌兩造之身分、地位、經濟能力，及被上訴人之行為態樣、及造成上訴人之痛苦等一切情狀，認上訴人請求被上訴人賠償之慰撫金以20萬元為相當，逾此部分，尚屬過高，應予駁回。
六、綜上所述，上訴人依侵權行為之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連帶給付2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08 年7 月19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部分，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逾此部分之請求，為無理由，不應准許。
原審就上開應准許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尚有未洽，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2項所示。
至於上訴人之請求不應准許部分，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理由雖有未當，惟結論並無二致，仍應予維持。
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此部分之上訴。
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舉證據，與判決結果並無影響，爰不逐予論述，附此敘明。
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449條第2項、第79條、第85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5 月 20 日
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官 魏式璧
法 官 李育信
法 官 洪培睿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本判決不得上訴。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5 月 20 日
書 記 官 楊明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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