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KSHV,111,上,66,20220727,1

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上字第66號
上 訴 人 楊宏瑜（原名劉楊宏瑜）

訴訟代理人 利美利律師
被上訴人 劉陳樂娘
訴訟代理人 鄭瑞崙律師
梁家惠律師
林靜如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變更受益人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1年1月14日臺灣高雄地方法院110年度訴字第879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11年6月29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被上訴人主張：兩造為婆媳關係，伊前經訴外人合作金庫銀行鼓山分行（下稱A分行）理財專員吳冠蓁介紹後，於民國109年8月17日至A分行，欲申購新臺幣（下同）400萬元「中國信託越南機會證券投資信託基金（下稱越南基金）」，因吳冠蓁提醒投資風險，伊方以所有A分行之帳戶（下稱A帳戶）先申購200萬元越南基金。

惟伊返家後，決定再加碼投資200萬元，但翌日已有行程，無法至A分行辦理，基於婆媳間之信任關係，委託上訴人於翌日攜帶伊前寄託上訴人處之200萬元現金（下稱系爭現金），至A分行向吳冠蓁辦理越南基金申購事宜（下稱A事宜），上訴人於翌日（18日）上午9時許，亦依伊指示至A分行辦理A事宜。

然伊漏未將所有A帳戶之印鑑一併交付上訴人，致無法以伊名義申購，且唯恐遲延致無額度可申購，經詢問吳冠蓁後，與當時在A分行之上訴人合意，借用上訴人名義申購如附表所示之越南基金（下稱系爭基金），並將系爭現金存入上訴人所有如附表所示帳戶（下稱系爭帳戶）供申購款之扣款，且在基金申請書之委託人兼受益人印鑑欄蓋系爭帳戶印鑑。

系爭帳戶雖以上訴人名義開設，但平時供伊投資使用，由伊保管存摺及印鑑，伊並持有系爭基金申請書第二聯，兩造就系爭基金之申購既成立借名登記關係，應類推適用民法委任之規定。

詎上訴人與伊子感情生變，且於109年10月初，擅自申辦變更系爭帳戶印鑑，又系爭基金自109年11月23日起開放贖回，伊要求上訴人將系爭基金受益人變更為伊遭拒，兩造信任關係已不存在，爰先位以起訴狀繕本送達，對上訴人為終止上開借名登記之意思表示後，類推適用民法第529條、第54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將系爭基金受益人變更為伊。

如認兩間無借名登記契約存在，然申購系爭基金之系爭現金係伊支付，上訴人未負擔該投資款實無法律上原因，備位依民法第179條規定，上訴人亦應返還200萬元與伊。

爰先位聲明：上訴人應將系爭基金受益人變更為被上訴人；

備位聲明：上訴人應給付被上訴人20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二、上訴人則以：兩造就系爭基金之申購無借名登記契約存在，被上訴人經濟優渥，長期有餽贈兒子、媳婦及孫子各式金融商品之情事。

伊申購系爭基金所用系爭現金係被上訴人之贈與，被上訴人認購越南基金後認為不錯，推薦伊以系爭現金購買系爭基金，又系爭帳戶實際由伊使用，僅因兩造為婆媳關係互相信任，常有交付存摺、印鑑或代為處理銀行等相關事項。

何況，伊購買系爭基金時，另存入1,520 元手續費至系爭帳戶，被上訴人之先位、備位請求均無理由等語置辯。

三、原審為被上訴人先位之訴勝訴之判決，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聲明請求廢棄原判決，駁回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

被上訴人則聲明請求駁回上訴。

四、兩造不爭執事項：㈠兩造為婆媳關係。

㈡被上訴人經A分行理財專員吳冠蓁介紹後，於109 年8 月17日至A分行，欲申購400 萬元越南基金，因吳冠蓁提醒注意投資風險，始以其所有A帳戶先申購200萬元越南基金。

㈢上訴人於109年8月18日攜帶200萬元現金，至A分行向吳冠蓁辦理A事宜，並將該200萬元現金存入系爭帳戶，以扣款申購系爭基金。

㈣系爭基金申請書上，委託人兼受益人印鑑欄係蓋用上訴人所有系爭帳戶之印鑑。

㈤上訴人於109 年10月初，向A分行掛失系爭帳戶存摺及申請變更系爭帳戶印鑑。

㈥系爭基金自109年11月23日起開放贖回。

㈦如認被上訴人得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返還系爭基金申購款，數額為200 萬元。

五、本件爭點：㈠被上訴人先位以起訴狀繕本送達，對上訴人為終止系爭基金借名登記之意思表示後，類推適用民法第529條、第54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將系爭基金受益人變更為被上訴人，有無理由？㈡被上訴人備位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返還系爭基金申購款，有無理由？

六、本院判斷：㈠被上訴人先位以起訴狀繕本送達，對上訴人為終止系爭基金借名登記之意思表示後，類推適用民法第529條、第54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將系爭基金受益人變更為被上訴人，有無理由？1.按稱借名登記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借名者）經他方（出名者）同意，而就屬於一方現在或將來之財產，以他方之名義，登記為所有人或其他權利人，在內部關係上，該出名者僅係名義上之所有權人，實質上係由借名者享有該財產之使用、收益及處分之權能，並負擔因此所生之義務，屬無名契約之一種，性質上與委任契約類似，自應類推適用民法關於委任之相關規定。

又借名登記既為契約之一種，須當事人互相表示意思一致，始能成立，惟意思表示以明示或默示，均無不可。

而所謂默示之意思表示，除依表意人之舉動或其他情事，足以間接推知其有承諾之效果意思者外，倘單純之沉默，依交易上之慣例或特定人間之特別情事，在一般社會之通念，可認為有一定之意思表示者，亦非不得謂為默示之意思表示。

另主張法律關係存在之當事人，固應就該法律關係發生所須具備之特別要件，負舉證之責任，惟此特別要件之具備，茍能證明間接事實，且該間接事實與要件事實間，依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已足推認其因果關係存在者，自無不可，非以直接證明要件事實為必要。

再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就其事實有舉證責任，若一方就其主張之事實已提出適當之證明，他造欲否認其主張者，即不得不提出相當之反證，以盡其證明之責。

2.被上訴人主張用以申購系爭基金之系爭現金屬伊所有，系爭基金之申購與上訴人係借名登記關係之事實，上訴人雖執前詞否認。

查：⑴兩造為婆媳關係；

被上訴人經A分行理財專員吳冠蓁介紹後，於109 年8 月17日至A分行，欲申購400 萬元越南基金，因吳冠蓁提醒投資風險，方以其所有A帳戶先申購200萬元越南基金；

上訴人於109年8月18日攜帶200萬元現金，至A分行向吳冠蓁辦理A事宜，並將該200萬元現金存入系爭帳戶，以扣款申購系爭基金；

系爭基金申請書上，委託人兼受益人印鑑欄係蓋用上訴人所有系爭帳戶之印鑑等節，為兩造所不爭執，並有合作金庫商業銀行鼓山分行110年8月26日函及所附資料可憑（見原審卷第21、23頁），上開事實，可先認定。

⑵而上訴人申購系爭基金之200萬元現金來源，係被上訴人於107年8月先寄放400萬元於上訴人處，於108年12月4日被上訴人購買美金保險動用200萬元，剩餘之200萬元仍放在上訴人處乙節，經被上訴人陳明在卷（見本院卷第150、151頁）。

另上訴人則稱：該200萬元現金係被上訴人在購買系爭基金1至2個月前，被上訴人拿到上訴人原溫莎堡住處等語（見本院卷第93頁）；

又稱：109年8月18日前幾個月，被上訴人常會拿現金給伊，告知有需要就拿去用，這200萬元也是拿給伊，並說如果有需要就拿去用等語（見本院卷第154頁），縱認兩造就該200萬元交付時點所述略有出入，惟就系爭基金申購款之200萬元現金來源，係被上訴人所交付乙事，兩造所述既屬相符，可認屬實。

⑶被上訴人主張系爭帳戶供伊投資使用，由伊保管該帳戶存摺及印鑑乙節，上訴人雖抗辯系爭帳戶之提款卡、網路銀行由伊自己使用。

惟查：①依兩造109年8月17日Line對話（下稱A對話，見本院卷第119頁），被上訴人：「簿子（誤打為薄子）及印章我放在他們櫃台」、上訴人：「溫莎堡嗎」、被上訴人：「不是。

在錢源」…等語，參以上訴人經本院詢問「109年8月18日為何帶上訴人在A分行帳戶（即系爭帳戶）之印鑑到A分行」時，自陳：被上訴人要用系爭帳戶時，會拿存摺、印章給被上訴人。

109年8月18日之前，系爭帳戶存摺、印章就交給被上訴人，109年8月17日被上訴人交代伊去錢源拿系爭帳戶存摺、印章，109年8月18日是被上訴人要伊去買基金等語（見本院卷第66、155頁）；

被上訴人則稱：伊於A對話，係請上訴人到建工路（即錢源）拿系爭帳戶存摺、印章，…伊於同年月18日要去台北，才委託上訴人幫伊處理華人匯房貸的事…等語（見本院卷第151、153頁），是被上訴人於A對話所指「簿子及印章」即系爭帳戶之存摺、印章，可見系爭帳戶之存摺、印章於109年8月17日係由被上訴人持有中。

②其次，被上訴人有使用上訴人之系爭帳戶扣繳房貸債務，且被上訴人自109年2月20日起至109年8月20日止，按月於每月20日，存入50萬元辦理轉帳支出清償50萬元房貸乙節，有上訴人提出之系爭帳戶存摺明細、系爭帳戶扣款房貸表可憑（見本院卷第102至111頁），並經上訴人陳明在卷（見本院卷第91頁）；

對照被上訴人就原審法院110年度重訴字第202號民事案件之書狀所示（見本院卷第233、235頁）及本院所述（見本院卷第153頁），系爭帳戶所扣房貸為華人匯大樓房貸。

然觀之兩造108年12月7日Line對話（見本院卷第179、270、271頁），被上訴人：「你打電話給華人匯。

有仲介要去看房。

OO樓。

OO樓。

OO樓」…上訴人：「還需不需要再打呢」…上訴人：「哪家仲介，什麼時候？幾點？大約多少位？他們會問」…上訴人：「房仲有鑰匙或密碼嗎？房仲約看房前一天打去華人匯預約，沒法當天去就可以看喔」、被上訴人：「有密碼OOOO」，顯見華人匯建案之OO樓、OO樓、OO樓房屋係被上訴人所投資，欲由仲介轉售，方指示上訴人聯絡華人匯看屋事宜，並將房屋密碼告知上訴人，以利仲介帶看銷售。

而系爭帳戶所扣繳華人匯房貸，既屬被上訴人所投資標的，則系爭帳戶有供被上訴人投資使用，亦可認定。

③至上訴人所辯伊自103年申辦系爭帳戶後，平常即使用系爭帳戶提款卡、網路銀行，並保管存摺、帳戶印鑑，系爭帳戶非被上訴人使用、管理，固以系爭帳戶存摺自108年6月3日至109年8月18日止交易明細為據。

然依兩造105年1月4日Line對話（見本院卷第123頁），被上訴人：「今日存入70萬給小孩讀書費。

其他我明天拿現金去…」、上訴人：「哇，好快喔！手續都還在辦耶！今天早上去美國學校考試了…」…被上訴人：「你帳戶有入＄需要小孩費用就領」、上訴人：「感謝信賴！」、被上訴人：「不要告訴陽慶（即上訴人之夫、被上訴人之子）今天我存入金額」、上訴人：「…他如果問學費那裡來…」、被上訴人：「…要繳就說我付…」等語；

兩造105年8月26日Line對話（見本院卷第125頁），被上訴人：「今天匯入21萬你戶頭」、上訴人：「好，謝謝喔」「下週均開學，我也得繳學費了！…這些學雜費還需要媽媽贊助～」等語，顯見兩造婆媳關係良好，上訴人之子之教育費用，係由被上訴人提供經濟支援。

參以上訴人自陳：伊為家庭主婦，很多費用都由被上訴人支付予伊家庭等語（見原審卷第86頁）；

被上訴人除支援孫子生活教育費、保費，…會不定期匯款或現金方式給伊等語（見原審卷第105頁）；

伊研究所未畢業即與被上訴人之子結婚，婚後未工作，專心在家照顧4名未成年子女等語（見本院卷第51頁）。

審酌上訴人婚後無工作，育有4名未成年子女，且就讀美國學校、居住溫莎堡等生活標準，縱被上訴人本於兩造婆媳之特別信任關係，於使用系爭帳戶期間，允許上訴人基於家庭生活需要得同時使用系爭帳戶提款卡、網路銀行支付款項，亦與常情相符，本院不能以此遽認系爭帳戶非供被上訴人投資所用，故上訴人上開所辯，不可採。

⑷上訴人又抗辯系爭基金係伊自己購買、投資，非被上訴人借名云云。

查：①吳冠蓁證述：106年擔任理專後接觸兩造，但上訴人（即被告）較少。

被上訴人（即原告）於109 年8 月17日原本要買400 萬元越南基金，但該基金係新募集，沒有過去績效可參考，加上越南股市波動較大，伊建議先買200 萬元，當日方以其自己名義申購200萬元越南基金。

隔天早上被上訴人用LINE打給伊，說還是想買400 萬元，但當時人已在北部，無法親自前來，有請媳婦（即上訴人）幫她拿錢過來，並詢問其所有存摺、印章（即A帳戶）未給上訴人，可否以其自己名義先申購，之後再補章。

伊答覆公司規定不行，越南基金只募集5 天且非常熱銷，怕回來時已無額度可買，故建議先用上訴人名義買，被上訴人也說好。

因被上訴人已向伊交代要用何人名義購買及下單，上訴人於109 年8 月18日早上來找伊買基金時，伊僅與上訴人打個招呼，沒有其他交談，只存錢入系爭帳戶並下單申購。

…被上訴人說系爭基金申購款是其所有，僅請上訴人再補手續費等語（見原審卷第62至64頁）。

被上訴人則陳稱：伊有問吳冠蓁，上訴人會拿系爭帳戶存摺、印章，伊有200萬元放上訴人處，想拿該款買越南基金，吳冠蓁表示不行，一定要伊本人存摺、印章（即A帳戶），伊告知要坐火車去台北無法辦理，後來吳冠蓁建議用上訴人名義買，因合庫募集基金很快就沒有，這樣比較快等語（見本院卷第151頁）；

佐以上訴人自陳：伊無必要瞭解產品或選擇商品等語（見原審卷第95頁）。

吳冠蓁雖係被上訴人聲請傳訊之證人（見原審卷第40頁），然其係A分行理專，對銷售金融商品所獲佣金，係以銷售額高低為據，非以銷售對象而異其數額，自無可能甘冒偽證罪責風險，故為不利上訴人證述必要，且吳冠蓁所述當日與上訴人辦理申購系爭基金過程，核與兩造所陳大致相符，吳冠蓁證述應認可信。

至上訴人雖抗辯吳冠蓁與被上訴人關係匪淺，所述難期真實（見本院卷第47頁），惟縱認被上訴人曾與吳冠蓁進行多筆金融商品之交易（見本院卷第45、47頁），亦僅屬金融機構之行員與客戶間之一般交易關係，不能以此遽認吳冠蓁有虛偽證述之虞，上訴人此部分所辯，不可採信。

②參諸上訴人陳稱：伊讀日文，自日本留學回來就結婚，一直是家庭主婦，沒有金融理財專業。

被上訴人先認識吳冠蓁後，介紹伊認識。

109年8月18日之前，無申購基金經驗。

…109年8月18日前一日，被上訴人來電問放伊處之200萬元是否有使用，伊表示沒有，…被上訴人說有一股基金不錯，可以拿去買等語（見本院卷第154、155頁）。

是上訴人無金融專業之學歷，求學後即邁入家庭，擔任家管，未曾從事與金融相關之工作，婚後亦不曾有投資基金之經驗，系爭基金既係上訴人初次辦理基金之申購，數額達200萬元，如屬自己投資者，上訴人於申購前理應向吳冠蓁諮詢系爭基金相關背景資料，以評估投資標的風險或報酬率，始合常情。

然承上述，上訴人於109年8月18日僅直接攜帶200萬元，至A分行找吳冠蓁後，即交款存入系爭帳戶，辦理系爭基金申購後離開，顯與一般進行基金鉅額投資之常情有違。

而系爭帳戶既供被上訴人投資所用，且109年8月18日吳冠蓁就系爭基金之申購，曾與被上訴人以電話溝通申購名義人及方式，再參照兩造之A對話中，被上訴人告知上訴人系爭帳戶存摺、印章拿取處所後，於同日20時19分，兩造僅通話28秒（見本院卷第119頁），益徵被上訴人於109年8月17日僅指示上訴人於翌日帶200萬元現金至A分行找吳冠蓁，為伊申購系爭基金。

由系爭基金申購款之200萬元現金係被上訴人所交付，該款存入之系爭帳戶係被上訴人投資所用，系爭基金係被上訴人自己所投資標的等間接事證，足以綜合推認被上訴人為系爭基金之真正申購人，上訴人抗辯系爭基金係自己所投資，並不可採。

⑸上訴人雖抗辯系爭200萬元現金係被上訴人之贈與云云，然被上訴人陳稱：系爭200萬元現金沒有要贈與上訴人，伊還未找到要投資之標的，…伊於109年8月17日自己購買200萬元越南基金後，…伊有系爭200萬元現金放上訴人處，想拿該款買越南基金等語（見本院卷第151頁）。

參以上訴人就此利己事實，並未舉證以實其說，自不可採。

依上開說明，被上訴人已證明間接事實，足以推認兩造基於婆媳之特殊關係，被上訴人於109年8月18日因故無法親自至A分行，以自己之A帳戶辦理基金申購，方與當時在現場之上訴人合意，由上訴人將系爭200萬元現金存入系爭帳戶扣款，並出名辦理系爭基金之申購，兩造對系爭基金具借名登記關係存在。

上訴人雖否認此主張，但未舉任何反證推翻，益徵上訴人抗辯系爭基金係自己投資，不可採信。

3.次按當事人之任何一方，得隨時終止委任契約；

受任人以自己之名義，為委任人取得之權利，應移轉於委任人，民法第549條第1項及第541條第2項分別定有明文。

依上所述，既認借名登記契約應類推適用委任之相關規定，且兩造就系爭基金具借名登記關係存在，則被上訴人類推適用上開規定，得隨時終止兩造間就系爭基金之借名登記關係。

其次，系爭基金未有終止或解除契約，亦未經領取投資本金或其收益之情形，有本院109 年度抗字第318 號裁定可憑（見原審審訴卷第25至29頁）；

又被上訴人委託上訴人以其名義申購系爭基金，目的在投資獲利，須變更系爭基金受益人之名義始得取回基於系爭基金所屬權利，依上開說明，被上訴人於110年6 月10日以起訴狀繕本送達（見原審審訴卷第61頁送達回證）為終止借名契約之意思表示，既已由上訴人收受，兩造間就系爭基金借名契約關係終止，則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應將系爭基金受益人變更為被上訴人，自屬有據。

㈡被上訴人先位之訴既有理由，則其備位請求上訴人返還不當得利部分，即毋庸審酌。

七、綜上所述，被上訴人依起訴狀繕本送達，終止兩造間系爭基金借名登記之意思表示後，請求上訴人將系爭基金受益人變更為被上訴人，應予准許。

從而，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

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上訴。

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逐一論述，附此敘明。

八、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7 月 27 日
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 官 黃國川
法 官 李怡諄
法 官 何佩陵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並依附註條文規定辦理。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7 月 27 日
書記官 陳旻萱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 ：
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
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第1項但書及第2項情形，應於提起上訴或委任時釋明之。
附表：
商品名稱 中國信託越南機會證券投資信託基金 信託幣別 / 金額 新臺幣200 萬元 申購日期 民國109 年8 月18日 通路報酬序號 000000000000000 委託人兼受益人 劉甲○○ Z000000000 基金指定扣款帳戶 合作金庫銀行鼓山分行0000000000000號乙存帳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