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苗栗地方法院民事-MLDV,109,訴,17,20200528,1

臺灣苗栗地方法院民事判決 109年度訴字第17號
原 告 黃淑惠

訴訟代理人 黃詠洸
甘真綝律師
被 告 A01 （真實姓名資料詳附錄對照表，下同）
法定代理人 甲○○
乙○○
被 告 徐國強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侵權行為損害賠償等事件，本院分別於民國109 年4 月28日、109年5月2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被告A01 應給付原告新臺幣5,000 元，及自民國109 年4 月3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 計算之利息。

原告其餘之訴均駁回。

訴訟費用由被告A01負擔百分之一，餘均由原告負擔。

本判決原告勝訴部分得假執行；

但被告A01 如以新臺幣5,000元為原告預供擔保後，得免為假執行。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部分

一、按訴狀送達後，原告不得將原訴變更或追加他訴，但請求之基礎事實同一者，不在此限，民事訴訟法第255條第1項第2款定有明文。

原告原起訴聲明：㈠被告A01 應給付原告新臺幣（下同）50萬元，並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㈡被告A01 應將如本院卷第23頁附件一所示之道歉啟事，於臉書網站「我是頭份人」社群軟體「Facebook」社團網站（網址：https ://www .facebook .com/groups/000000000000000/ ）刊登3 日（訴字卷第15頁），嗣經原告追加起訴被告乙○○（訴字卷第153 至159 頁），並最終更正訴之聲明為：㈠被告應連帶給付原告50萬元，及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㈡被告應連帶將如本院卷第159 頁附件三所示之道歉啟事，於當代眼鏡雜誌以半版聲明啟事（版面23.5×16cm，費用為含稅每月25,200元）刊登2 個月（訴字卷第271 至272 頁），經核原告係於所主張之被告於社群軟體「Facebook」網站（下稱「Facebook」）共同侵權之同一基礎事實中追加被告乙○○並變更訴之聲明，與上開規定相符，其追加、變更自屬合法，先予敘明。

二、被告A01 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各款所列情形，爰依原告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

貳、實體方面

一、原告主張：原告係現任苗栗縣驗光生公會理事長，前於民國108 年3 月間經民眾陳情，發現驗光生公會會員即「伊喬眼鏡」經營人被告乙○○並無視光學系碩士學歷，然於伊喬眼鏡店面廣告看版上刊登「中山醫學大學（下稱中山醫大）視光學碩士」等不實文字，原告為免被告乙○○誤觸法規、避免消費者權益受損，遂委由他人通知被告乙○○撤下廣告看版，然此舉竟激怒被告乙○○，而經被告乙○○撥打電話至原告店內以三字經咒罵原告，原告不堪受辱，遂至被告乙○○店內溝通，然再次遭被告乙○○惡言相向；

而其後被告乙○○竟授意被告A01 於108 年6 月6 日及6 月14日，在「Facebook」之「我是頭份人」社團張貼如不爭執事項⒊所示之文字及含有原告肖像之影片，公然辱罵原告，侵害原告之名譽及肖像權，而被告A01 又於同年月6 日之貼文留言處回覆如不爭執事項⒋所示文字，加重誹謗原告，侵害原告之名譽權，爰依民法第184條第1項、第195條第1項規定，請求被告連帶賠償精神慰撫金50萬元，並刊登道歉啟事等語。

並聲明：如上所示。

二、被告則以：㈠被告A01 本人（其法定代理人未到庭）：我不同意原告請求，我總要知道我自己哪裡錯等語，資為抗辯。

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㈡被告乙○○：被告A01 於108 年3 、4 月間有任職伊喬眼鏡擔任工讀生，他張貼之影片是由我剪輯加上字幕及音樂，我不確定我有沒有將影片傳給他，我不知道他怎麼取得該影片，但我沒有要求他將影片張貼至「我是頭份人」社團，又原告當日進入伊喬眼鏡後，有手指著我恐嚇命令，也有大聲叫囂她是工會理事長不能檢舉我嗎，亦有謾罵叫囂並強行拍照，我於影片中所述情況並未與事實不符，我也沒有故意要毀謗原告之意圖，原告主張無理由等語，資為抗辯。

並聲明：原告之訴駁回。

三、原告與被告乙○○協議簡化爭點如下（訴字卷第209 至211頁、第359 頁；

而被告A01 本人雖就爭點整理無意見，但因其法定代理人未到庭，故其所為訴訟行為不生效力）：㈠不爭執事項⒈原告為苗栗縣驗光生公會理事長，被告乙○○為伊喬眼鏡之經營人，其為中山醫大視光學系學士、元培科技大學碩士畢業，而伊喬眼鏡為驗光生公會會員，又被告A01 前為伊喬眼鏡之員工（訴字卷第15頁）。

⒉伊喬眼鏡於店外的廣告看板上，刊登「中山醫學大學視光學碩士」等文字，另有於網路上之廣告圖片中載有「中山醫學大學視光學（碩士元培醫大）」等文字（訴字卷第185 至187 頁）。

⒊被告A01 分別於108 年6 月6 日晚上10點14分許、同年月14日於「Facebook」之「我是頭份人」社團（成員88,744人）內，張貼含有原告於108 年3 月間至伊喬眼鏡店內影片之貼文，貼文中敘及「這可憐老闆被惡意檢舉，還被女士登門踏戶罵老闆。

這個老闆還請這沒品理事長女士，請看清楚，證書，還請照相證照，這女人還是驗光公會理事長，檢舉自己會員真的沒格調又沒品」（訴字卷第25至27頁），另於附載之影片中註記「鴨霸驗光公會女理事長」、「大姊頭，不知道又找誰，要來店家找麻煩」、「臺灣最囂張的公會理事長」、「1 眼鏡達x 理市長，又在網上毀謗店家違造文書」等文字（訴字卷第69至91頁）。

⒋被告A01 另有於上開6 月6 日貼文中之留言處，回覆：「如果今天你們來開店，然後同行來鬧，鬧完都說是這家店不好，那為什麼這麼多字你只在意有沒有證照，卻不在意來店裡叫囂，刻意檢舉，還有以上點等等的事情，對同行競爭就可以來店內叫囂，對同行競爭就可以惡意檢舉他人，我們大家都是有頭腦有眼睛的人，事情對錯誰是受害者，誰是那位傷害他人的人，請大家在想想，謝謝」（訴字卷第51頁）、「我很害怕，不知道是否是理事長請黑道介入，要求恐嚇我，請我要注意，可否請警察機關多關注，只是一個不公平文章，會引起黑道的關心，請我注意，假如理事長請黑道介入關心，我還是會怕的，但我為人做得正，有話就要說，請各位網上朋友小心，請大家小心，黑道哥哥，出面了，出門要注意安全」等文字（訴字卷第63頁）。

㈡爭執事項⒈被告乙○○是否有授意被告A01 張貼上開文章及回覆留言？該等文章及留言內容，是否有分別公然侮辱、加重誹謗原告？就文章內容所附之影片，是否有侵害原告之肖像權？被告間是否須負共同侵權行為責任？⒉原告依侵權行為法律關係向被告為下列請求，是否有理由？⑴連帶給付精神慰撫金500,000 元？⑵連帶於當代眼鏡雜誌刊登本院卷第159 頁附件三所示之道歉啟事2 個月？

四、本院之判斷：㈠爭點一：⒈次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本文定有明文，是原告主張被告乙○○有授意被告A01 張貼上開文章及回覆留言，即應就該等有利於己之事實負舉證之責。

經查：⑴復按共犯被告自白關於犯罪主體面之證明，可分為對自己為犯人之自白（自白），以及對他人同為共犯之指訴（他白）二者，前者因反於人類自利天性，原則上可推斷為真實，僅需就犯罪客觀面為補強證明即可；

至於後者，因難免嫁禍卸責之風險，除犯罪客觀事實之存在需有補強證據外，就對他人同為共犯之指訴，亦需有補強證據以證明與事實相符（最高法院108 年度台上字第3717號判決意旨參照）。

⑵原告雖提出被告A01 於另案少年事件之陳述，證明被告乙○○確實有授意被告A01 為上開行為（訴字卷第155 至156 頁）。

然觀諸被告A01 歷次供述，其先於108 年9 月20日警詢時供稱：我有張貼上開文章，我是自己去監視器主機下載影片後張貼文章，乙○○沒有指示我張貼文章等語（少調457卷第17至21頁）；

復於108 年11月16日本院少年甲○訊問時供稱：不是乙○○要我把事情張貼上去的，我有聽聞相關事情，就單方面將資料張貼，（後改稱）當天是乙○○跟我說這件事，他傳了像文章之訊息給我，他叫我張貼在社團上，我就將資料放在社團上等語（少調457 卷第60頁）；

再於本院為當事人訊問時供稱：我先前有任職於伊喬眼鏡，上開文章所附影片是我從伊喬眼鏡二樓電腦未經乙○○同意取得，影片是由乙○○剪輯，但沒有加註文字，我跟乙○○閒聊時知道有發生這件事情，我是出於我自己之意願張貼文章，乙○○並未指示我張貼，（後改稱）我有跟乙○○講這件事情，當時我已經在「我是頭份人」社團張貼文章了，我跟乙○○說不要默默不出聲，我可以幫他打抱不平，談話後乙○○就將加註文字之影片傳給我，但他沒有要求我張貼，我是自己決定要張貼，乙○○也沒有指示我要回覆上開留言，我在少年法庭時因為緊張害怕，就照甲○跟原告的意思講，我講的不是真的等語（訴字卷第361 至367 頁），從而被告A01歷次供述中，對於被告乙○○是否有指示其張貼上開文章及回覆留言，內容前後不一、多有更改，亦欠缺客觀之補強證據證明，礙難僅憑被告A01 有疵累之供述，遽認被告乙○○有指示被告A01為上開行為。

⑶又原告雖另提出被告A01 之通訊軟體「Messenger 」對話內容，其中提及其欲將貼文撤下時，「強哥」向其表示不要撤下等語（訴字卷第189 頁），惟被告A01 供稱：該「強哥」並非乙○○等語（訴字卷第366 頁），且縱使該人係指被告乙○○，斯時被告A01 既已張貼上開文章及回覆留言，被告乙○○或有可能出於認同被告A01 之行為而阻止，尚難僅以被告乙○○有阻止被告A01 撤下貼文之行為，遽認即係被告乙○○授意被告A01 為上開行為。

故原告就此未盡其舉證之責，難認其主張可採。

⒉又按某甲對多數人罵乙女為娼，如係意圖散布於眾而指摘或傳述其為娼之具體事實，自應成立刑法第310條第1項之誹謗罪，倘僅謾罵為娼，並未指有具體事實，仍屬公然侮辱，應依同法第309條第1項論科（司法院院字第2179號解釋意旨參照）。

從而所謂侮辱，係指未指定具體事實而僅為抽象之謾罵，而所謂誹謗，則係對於具體之事實有所指摘而涉及他人名譽；

又事實陳述有所謂真實與否之問題，惟意見表達或對於事物之「評論」，因涉及個人價值判斷後所提出之主觀評價，即無所謂真實與否之問題，縱使評論內容不甚禮貌或粗鄙不雅，足令被評者感到不快或影響其名譽，倘未逸脫合理評論之範疇，且未流於抽象之謾罵，均非屬公然侮辱或誹謗之範圍內。

經查：⑴依不爭執事項⒊所示，被告A01 雖有張貼該文章，此亦為被告A01 所自承（訴字卷第361 頁），然該文章之內容乃涉及原告與被告乙○○間有關證照問題之檢舉、原告至伊喬眼鏡時與被告乙○○間之爭執等具體事實，並伴隨「惡意檢舉」、「沒品」、「沒格調」、「鴨霸」、「囂張」等文字，足認該等文字均屬被告A01 對於上開具體事實之評價，從而是否有公然侮辱原告，應視該等評價有無逸脫合理評論之範圍而流於抽象之謾罵而定。

則：①經本院當庭勘驗該文章所附之影片（訴字卷第212 至213 頁勘驗筆錄），該影片並無人聲，僅配有音樂及字幕，故無法知悉畫面中原告與被告乙○○當日之對話內容，惟可見原告有挽起雙手衣袖、手背於背後與被告乙○○說話，走入櫃台內，並於說話時多次手指被告乙○○，另有使用手機，且離去後再度返回伊喬眼鏡之情形，而原告雖主張該影片內容係其與被告乙○○爭執是否有檢舉一事，其表示其係接獲民眾陳情伊喬眼鏡招牌記載被告乙○○係中山醫大碩士而為不實，故要求被告乙○○提出中山醫大碩士證書供其觀覽，經其反覆確認，雙方仍有爭執而無共識，其走出店外後，又返回店內向被告乙○○表示招牌應該要撤下，但被告乙○○仍無法理解其表示之內容，其即離去等語（訴字卷第272 至274頁），惟被告乙○○則抗辯該影片拍攝當天係其電話詢問原告為何要檢舉伊喬眼鏡，經原告大聲吆喝命令其前往原告店內，其不願前往，原告即走進店內，大聲謾罵詢問其碩士證書在何處，其表示掛在牆上，原告即強行進入櫃檯內，並持手機欲強行拍照，經其勸阻，原告又質疑其證書非中山醫大，並打電話找人、一直謾罵，並手指著其等語（訴字卷第309 至311 頁），足認渠等對於影片拍攝當日實際發生情形之說明，實有極大之落差。

②惟本院審酌原告當日之肢體動作，有挽起雙手衣袖、多次手指被告乙○○，並有進入伊喬眼鏡櫃台內之情狀，且依原告與被告乙○○之陳述，渠等當日乃因被告乙○○究竟有無中山醫大之碩士學位，而伊喬眼鏡店外看板有記載中山醫大碩士，故於伊喬眼鏡店內有所爭論，足認原告當日至伊喬眼鏡店內爭論時，態度、舉止客觀上並非良善；

而依教育部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之解釋（訴字卷第285 至293 頁），所謂「惡意」係指「不良之居心」、所謂「沒品」係指「欠缺人的德行」、所謂「沒格調」係指「欠缺人的品格」、所謂「鴨霸」係指「橫行不講理」、所謂「囂張」係指「放肆傲慢」，則依不爭執事項⒈、⒉所示，原告身為苗栗縣驗光生公會理事長，縱使因民眾陳情而發現被告乙○○並未具有中山醫大視光學碩士學位，猶於伊喬眼鏡店外招牌內為如此之描述，自得循公會正常處理流程檢附民眾陳情內容，促請被告乙○○說明、改善，給予被告乙○○說明之機會，抑或向主管機關檢舉，然其捨此不為，逕自前往伊喬眼鏡店內與被告乙○○爭論，未提出客觀民眾陳情內容，且態度、舉止均非良善，其當日行止於社會客觀評論上本即有獲得不佳評價之可能，從而被告A01 以「惡意檢舉」、「沒品」、「沒格調」、「鴨霸」、「囂張」加以評論，猶屬合理評論之範疇，而非抽象之謾罵，並無公然侮辱原告之客觀情狀，原告主張其遭公然侮辱，自無可採之處。

⑵又被告A01 雖亦自承有回覆不爭執事項⒋所示留言（訴字卷第364 頁），惟被告A01 上開回覆之留言中涉及影射原告來店裡叫囂，刻意、惡意檢舉等語，依上所述，猶屬對於原告當日舉止之合理評論範圍，原告主張被告A01 係屬加重誹謗，礙難採納；

惟被告A01 上開回覆之留言中關於表示是否理事長即原告找黑道介入，要求恐嚇其，要其注意等語，經對被告A01 為當事人訊問後，其供稱：我某日晚上接獲不知何人撥打之來電，要求我將張貼之文章撤下，該人語氣不是很善意、腔調有點像施加壓力的感覺，所以我認為該人是黑道，但該人在電話中沒有對我為任何人身威脅，也沒有說他是理事長即原告派來的，我因為那幾天有張貼文章，又剛好接到電話，就猜測可能是原告，我沒有向原告求證等語（訴字卷第364 至365 頁），則被告A01 僅憑自行之猜測，並無任何客觀證據，亦未加以求證，即恣意於「我是頭份人」社團內回覆留言表示原告有找黑道介入恐嚇其、要其注意等語，已傳述不實之事項，且客觀上足以造成原告社會上應受評價之減損，此部分之行為自有誹謗原告名譽之情狀，而構成侵權行為無疑。

⒊原告雖另主張被告A01 張貼上開文章所附影片，有侵害原告肖像權等語。

惟依上所述，該影片係屬伊喬眼鏡店內之監視器畫面（訴字卷第69至83頁），並未涉及原告之私人非公開活動；

且該影片之內容僅係為求客觀呈現原告當日於店內與被告乙○○之爭執情況，並輔以被告乙○○個人文字之描述，並未刻意醜化原告；

又被告A01 亦供稱其張貼文章之目的係要為被告乙○○打抱不平等語（訴字卷第366 頁），則被告A01 因認原告當日舉止不當，藉由張貼影像之方式指明原告當日之行為，使其所認定被告乙○○所受不公平待遇得以讓民眾知悉而平反，堪認具有社會生活上之正當性，難謂有侵害原告肖像權之情狀，是原告此部分主張，礙難採納。

㈡爭點二：⒈依上所述，依原告之舉證，僅能認定就被告A01 上開回覆之留言中關於表示是否原告有找黑道介入恐嚇其、要其注意等語，係屬傳述不實事項，而有減損原告名譽，構成侵權行為，此部分應負損害賠償責任。

至被告A01 其餘張貼文章之內容及回覆之留言，均屬對於原告舉止之合理評論，並非謾罵，難認有侵害原告之名譽或肖像權，且亦難認定被告乙○○有授意被告A01 張貼上開文章及回覆留言，故原告此部分侵權行為損害賠償之主張及求命被告乙○○連帶賠償之請求，俱屬無據，應予駁回。

⒉復按不法侵害他人名譽而情節重大者，被害人雖非財產上之損害，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

其名譽被侵害者，並得請求回復名譽之適當處分，民法第195條第1項定有明文；

又慰藉金之賠償，須以人格權遭遇侵害，使精神上受有痛苦為必要，其核給之標準固與財產上損害之計算不同，然非不可斟酌雙方身分、資力與加害程度，及其他各種情形核定相當之數額（最高法院51年台上字第223 號判例意旨參照），而所謂相當金額，應以實際加害之情形、被害人所受精神上痛苦之程度、賠償權利人之身分地位、經濟能力，並斟酌賠償義務人之經濟狀況、可歸責之程度等定之。

經查：⑴被告A01 於多數人得以任意閱覽之「我是頭份人」社團內，傳述不實之原告有找黑道介入恐嚇其、要其注意等語，而依不爭執事項⒈所示，原告身為苗栗縣驗光生公會理事長，具有一定社會信譽，遭被告A01 傳述不實事項，已有減損原告名譽且情節重大之情狀，故原告請求被告A01 賠償精神慰撫金，自屬有據。

本院審酌原告乃碩士畢業（見個人戶籍資料查詢結果），擔任苗栗縣驗光生公會理事長，107 年度所得為971,192 元，財產總額為5,276,460 元（見稅務電子閘門財產所得調件明細表）；

而被告A01 為高職肄業、92年生、甫年滿17歲（見個人戶籍資料查詢結果），107 年度無財產且無收入，其父甲○○於107 年度所得為337,500 元，無其他財產，又其母乙○○於107 年度無所得無財產（見稅務電子閘門財產所得調件明細表），則依兩造之身分、地位、經濟能力、原告所受精神上痛苦之程度、被告A01 侵權行為之手段、侵害嚴重程度等一切情狀，認原告請求被告A01 給付於5,000 元之範圍內為適當，逾此範圍之請求即屬無據，應予駁回。

⑵又原告行使對被告A01 之侵權行為損害賠償債權，核屬無確定期限之給付，既經原告提起本件訴訟，且起訴狀繕本先後送達被告A01 、法定代理人甲○○及乙○○，最終於109 年4 月20日寄存送達被告之法定代理人乙○○之戶籍址（見本院卷第141 至143 頁、第443 頁），依法經過10日生送達效力，則被告A01 迄未給付，應負遲延責任，是原告請求就5,000 元自起訴狀繕本送達翌日即109 年4 月30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百分之5 計算之法定遲延利息，核無不合，亦應予准許，逾此範圍之請求亦屬無據，應予駁回。

⑶至原告另請求被告A01 於當代眼鏡雜誌刊登本院卷第159 頁道歉啟事部分，本院審酌被告A01 係於「我是頭份人」社團為上開不實之陳述，原告並未說明該社團閱覽之群體，與當代眼鏡雜誌閱覽之群體相同，難認被告A01 於該雜誌刊登道歉啟事，有助於回復原告之名譽；

又原告主張刊登2 個月，每月費用為25,200元（訴字卷第271 至272 頁），費用相較於上開所示被告A01 及其法定代理人之資力，亦屬過高；

且被告A01 現未成年，猶處於人格發展之重要階段，倘率予判令其需以道歉啟事方式公開道歉，似將過度影響其人格及自信之發展，，故原告請求其刊登道歉啟事，礙難准許。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經本院審酌後核於本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一一論述，併此敘明。

六、本院所命給付金額未達50萬元，依民事訴訟法第389條第1項第5款之規定，就原告勝訴部分，應依職權宣告假執行，併依職權諭知被告A01 如預供相當之擔保，得免為假執行。

七、訴訟費用負擔之依據：民事訴訟法第79條。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5 月 28 日
民事第一庭 甲 ○ 劉奕榔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狀（須附繕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書記官 江秋靜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5 月 28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