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PCDM,105,易,576,20161021,2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5年度易字第576號
公 訴 人 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楊東源
黃麗寬
上列被告等因傷害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4 年度偵字第10877 號、第27629 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楊東源、黃麗寬無罪。

理 由

一、起訴意旨略以：被告楊東源、黃麗寬係夫妻，同在新北市○○區○○○路00號1 樓經營「福地涼麵攤」，並僱用告訴人張麗敏（所涉傷害部分，另由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為不起訴處分在案）擔任員工，於民國104 年2 月26日晚間10時許，在上開處所內，被告黃麗寬與告訴人因細故發生爭執，被告黃麗寬、楊東源竟共同基於傷害之犯意聯絡，由被告黃麗寬先徒手掌摑告訴人，被告楊東源則徒手抓住告訴人，再由被告黃麗寬以手肘撞擊告訴人之胸部，並持刀砍傷告訴人，致其受有左臉頰及頸部瘀青約3.1X2.1 公分、腫脹約4.1X3.1 公分、右手肘多處抓傷約5.5X1.1 公分、刀傷約3.1X0.3 公分等傷害，因認被告楊東源、黃麗寬共同犯刑法第277條第1項之傷害罪嫌等語。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或其行為不罰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

又刑事訴訟法第161條已於91年2 月8 日修正公布，其第1項規定：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

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

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最高法院92年台上字第128 號判例意旨參照）。

三、公訴人認被告楊東源、黃麗寬涉犯刑法第277條第1項之傷害罪嫌，無非係以被告楊東源、黃麗寬於警詢、偵查中之供述、證人即告訴人於警詢及偵查中之證述、證人賴麗芬、葉明益於偵查中之證述、新北市立聯合醫院診斷證明書為主要論據。

訊據被告楊東源、黃麗寬固坦承同在新北市○○區○○○路00號1 樓經營「福地涼麵攤」，並僱用告訴人為員工，於104 年2 月26日晚間10時許，被告黃麗寬與告訴人曾發生肢體衝突，惟均堅決否認有何傷害犯行，被告楊東源辯稱：當天伊僅勸告訴人將刀子放下，並無碰觸告訴人等語；

被告黃麗寬則辯稱：當天係告訴人持刀揮砍，伊乃上前抓握告訴人雙腕，並無持刀之行為等語。

經查：

㈠、被告楊東源、黃麗寬為夫妻，同在新北市○○區○○○路00號1 樓經營「福地涼麵攤」，並僱用告訴人為員工，於104年2 月26日晚間10時許，被告黃麗寬與告訴人在店內因細故生有糾紛，並發生肢體衝突，嗣告訴人於翌日前往新北市立聯合醫院就診，診斷受有左臉頰腫脹約4.1X3.1 公分、右頸部瘀青約3.1X2.1 公分、右手前臂內側刀傷1.5X 0.3公分、右手前臂背側刀傷約3.1X0.3 公分、右手肘內側接近關節處有多處抓傷約5.5X1.1 公分，被告黃麗寬則於104 年2 月28日前往同醫院就診，診斷受有手挫傷、臉、頸及頭皮磨損或擦傷、肘、前臂及腕磨損或擦傷等情，業經證人即告訴人於警詢證述、偵查及本院審理時結證在卷（見104 年度偵字第10877 號偵查卷第4 頁至第5 頁、第37頁至第38頁、第67頁至第68頁、本院105 年度易字第576 號刑事卷宗第65頁、第95頁背面至第98頁背面），並有告訴人、被告黃麗寬之新北市立聯合醫院診斷證明書各1 份在卷可稽（見同上偵卷第8頁、第28頁），且為被告楊東源、黃麗寬所是認（見同上本院刑事卷宗第63頁至第64頁），是此等事實首堪認定。

㈡、告訴人固指訴被告黃麗寬持刀向其揮砍後，與之拉扯，隨後被告楊東源抓握其頸部，致其受有左臉頰及頸部瘀青約3.1X2.1公分、腫脹約4.1X3.1 公分、右手肘多處抓傷約5.5X1.1公分、刀傷約3.1X0.3 公分乙情，惟告訴人與被告楊東源、黃麗寬間，係如何發生肢體衝突，證人即告訴人於警詢時證稱：「我是在104 年2 月26日晚間10時許，在新北市○○區○○○路00號（福地涼麵攤）內，先遭我老闆打我一巴掌，但我沒有還手，當下我想轉頭離開，我老闆的老公抱住我，我老闆抓住我的頭髮並拿刀砍傷我，然後我想離開，我老闆及她老公擋住我不讓我離開」云云（見同上偵卷第4 頁），於偵查中改證稱：「我因為她罵我，就說我不要做了，她就拿刀子揮過來，我有閃，閃開時就把黃麗寬壓住，她老公出來時還抓著我，黃麗寬用手肘撞我胸部」、「因為我要走，她一直把我往廚房推」、「我拉她頭髮是因她拿刀砍我，我制止她」、「我推她，壓她在桌子上」云云（見同上偵卷第37頁至第38頁），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把圍裙脫掉說我不做了，把圍裙丟到切豆干的桌子，... 刀子在她的後面，她轉身右手拿刀就揮過來了，她砍過來的時候有劃到我，我就推她到桌子那邊，她的人轉了半圈背對著我，我要保護自己，我才拉住她的頭髮，這時候楊東源也是沒有在場，直到最後他出來的時候，他拉我很大力，我的脖子是被他抓傷的。」

、「楊先生出來的時候抓我的左肩，... 我左邊脖子好像被楊先生抓住，脖子有三條痕跡，我想法是當下我一定要保護自己，當時我一手抓她的頭髮，一手抓她的刀柄，我怕放手有危險」（見同上本院刑事卷宗第65頁、第96頁背面），觀諸告訴人上揭證述，究係被告黃麗寬先打其巴掌後，由被告楊東源將其抱住，被告黃麗寬再拿刀將其砍傷，抑或是被告黃麗寬先持刀對其攻擊，由其與被告黃麗寬發生拉扯，被告楊東源再趨前抓握其頸部，前後所述顯有扞格，容非無疑。

㈢、又證人即告訴人雖證稱：其自「福地涼麵攤」離開後，即去電委託證人賴麗芬帶其就醫並報警等語（見同上偵卷第38頁），可見證人賴麗芬係於案發後之第一時間與告訴人接觸。

惟徵諸證人賴麗芬於偵查中結證：「（她有沒有說她為何被打？）當時她是在切菜，老闆娘臨時暴怒，兩個人搶刀子所割傷的，老闆娘搶走她的刀子還把她擋在裡面不給她出來」等語（見同上偵卷第45頁背面），此情與證人即告訴人指訴之被告黃麗寬持刀向其揮舞乙情迥異；

且證人賴麗芬於偵查中所述情節，又係因告訴人告知始悉，亦為證人賴麗芬於本院審理時證述明確（見同上本院刑事卷宗第101 頁背面），是證人即告訴人於案發後告知證人賴麗芬之本案情節，與其事後證述內容實有矛盾，亦有可疑。

再考諸證人即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固證稱：「（你當天走出店外的時候，還記得是用跑的還是用走的？）從店門口那邊是衝出去的，然後我就往消防局去報案，我拿起電話要打電話的時候是快走，我是從店裡面衝出來的」云云（見同上本院刑事卷宗第98頁背面），惟經本院勘驗「福地涼麵攤」店外之監視器錄影畫面，告訴人於案發後出現在「福地涼麵攤」店外人行道時，係左手臂掛著包包與外套，左手拿著行動電話，右手中指滑動電話螢幕，沿人行道步行離去等情，業經本院勘驗在卷（見同上本院刑事卷宗第95頁），並有監視器錄影畫面翻拍照片2張在卷可考（見同上偵卷第27頁），是以告訴人離去「福地涼麵攤」當時，其衣著整齊，隨身外套、手機、包包等物品尚無缺漏，且都安放妥當，並無匆忙、慌亂跡象，此情與其指稱受被告黃麗寬持刀劃傷後，與之拉扯，被告楊東源則自後抓握其頸部，而其係趁隙衝出店門快步離去之情，容有矛盾，尚難採信。

㈣、再告訴人固指稱：伊與被告黃麗寬拉扯時，係1 名來自廈門之客人，上前拿下被告黃麗寬手持之菜刀，並擋住被告楊東源、黃麗寬，伊方能脫身離去云云。

惟觀諸證人即告訴人歷次證述，就其自「福地涼麵攤」脫身之經過：於警詢時並未提及該名來自廈門之客人，亦未提及自「福地涼麵攤」脫困之情形（見同上偵卷第4 頁至第5 頁）；

於偵查中則稱：「大陸客人一直站在外面看，幫我推開黃麗寬，我才可以走」云云（見同上偵卷第37頁背面）；

再於本院審理時改稱：「後來大陸客回頭進來搶刀子... 她還是不讓走，後來大陸客圍著，我從後面趕快跑走」、「後來是因為廈門的那位李先生他走回來，... 他回來之後去把刀子搶下來，李先生護著我，... 後來李先生把黃麗寬推開，他跟我使個眼色，我就趕快跑出去。」

云云（見同上本院刑事卷宗第65頁背面、第96頁背面），則證人即告訴人上揭歷次證述內容，就其脫困之情節，從警詢時全然未提，至偵查中僅提到該名來自廈門的客人將被告黃麗寬推開，而未提及刀子一事，再到本院審理時，改稱該人將刀子搶下後，有以「推」或「圍」之方式，擋住被告楊東源、黃麗寬，藉此使其脫困。

是以綜觀證人即告訴人前後所證，內容迥異，亦難採信。

㈤、又觀諸被告黃麗寬於偵查及本院審理時始終供稱：係告訴人持刀對其揮砍，伊始以雙手抓握告訴人雙腕，轉身以背面對告訴人，此時告訴人係右手持刀，左手抓住伊頭髮，而被告楊東源僅有在旁勸架，並喚伊女兒去電報警等情（見同上偵卷第22頁、第56頁至第57頁、同上本院刑事卷宗第63頁至第64頁）、證人楊東源於偵查及本院審理時始終供稱：當天伊原在店內煮麵，適聽聞被告黃麗寬稱「不要拿刀」，伊方見告訴人一手持刀、一手抓住被告黃麗寬之頭髮，伊隨即上前勸架，並要女兒報警，告訴人不久即將手中菜刀放下離去等語（見同上偵卷第22頁背面至第23頁、同上本院刑事卷宗第63頁），均大致相符。

又參諸證人洪道應於本院審理時結證：伊與被告楊東源、黃麗寬為鄰居，於案發當日見被告黃麗寬與1 名胖胖的女生（按指告訴人）在吵架，被告楊東源在中間好像是勸架等語（見同上本院刑事卷宗第166 頁背面至第167 頁），此情核與被告楊東源供稱：伊僅在旁勸架，並未出手之情吻合，又佐以證人賴麗芬於偵查中結證：「（她有沒有說她為何被打？）當時她是在切菜，... 兩個人搶刀子所割傷的」等情（見同上偵卷第45頁背面），係指此刀原為告訴人所持，而告訴人、被告黃麗寬間有爭奪此刀之行為，核與被告黃麗寬辯稱本案係告訴人持刀對其揮砍後，伊抓握告訴人雙腕，因而發生肢體衝突之情，若合符節。

再徵諸到場處理之員警即證人林啟揚於偵查中結證：當日到場時，被告楊東源、黃麗寬表示係與員工之吵架糾紛，被告黃麗寬並稱被員工打等語（見同上偵卷第66頁），員警即證人邱耀徵於本院審理時結證：伊與同事到現場時，被告楊東源、黃麗寬表示與員工吵架，被員工拿刀子或利器劃傷，伊看到被告黃麗寬手臂上有傷口等語（見同上本院刑事卷宗第99頁至第100 頁背面），可見被告楊東源、黃麗寬於案發後即向前來處理之員警表示本案係與員工吵架，並遭員工攻擊，此情亦與被告楊東源、黃麗寬上揭供述一致。

再佐以證人林啟揚、邱耀徵前往「福地涼麵攤」之緣由，係被告黃麗寬之女兒報案一節，亦有臺灣新北地方法院檢察署公務電話紀錄單1紙在卷可考（見同上偵卷第52頁）。

衡諸常情，本案苟係被告黃麗寬持刀攻擊告訴人後，雙方發生拉扯，而被告黃麗寬始終持刀，則目睹此情之被告楊東源，焉有趨前拉扯告訴人頸部，並率然口喚女兒報警，而待警方前來將其與持刀之被告黃麗寬一同逮捕之理。

執此以觀，被告楊東源、黃麗寬供稱：本案係告訴人持刀揮砍被告黃麗寬後，被告黃麗寬即以雙手抓握告訴人雙腕，而告訴人旋以一手持刀、一手抓握被告黃麗寬頭髮之方式相互拉扯，待被告楊東源發覺騷動，隨即趨前勸架，並口喚女兒報警，告訴人則於警方到場前放下菜刀，自行拿取外套、包包後離去等情，尚難認無據。

㈥、又細繹告訴人提出之上揭診斷證明書，依其中「檢查結果（傷之部位、形狀、程度詳細圖解）」欄所示，告訴人受傷位置分別為左臉頰腫脹約4.1X3.1公分、右頸部瘀青約3.1X2.1公分、右手前臂內側刀傷1.5X0.3 公分、右手前臂背側刀傷約3.1X 0.3公分、右手肘內側接近關節處有多處抓傷約5.5X1.1 公分。

是以被告黃麗寬雖以雙手抓握告訴人雙腕後，為告訴人以一手持刀、一手抓握被告黃麗寬頭髮之方式相互拉扯，然告訴人上揭傷害部位，既均非被告黃麗寬所拉扯之告訴人腕部，已難認該等傷害與被告黃麗寬有關，另被告楊東源既僅在旁勸架，未與告訴人有所拉扯，上揭傷勢亦與被告楊東源無涉，從而，本案難對被告楊東源、黃麗寬以刑法傷害之罪刑相繩。

㈦、至證人葉明益固於104 年6 月22日經檢察官訊問時證稱：伊於案發當晚前往「福地涼麵攤」，在店門口看見爭吵經過，伊只看到2 個女生在爭吵，瘦的那個女生（按指被告黃麗寬）拿菜刀揮砍，胖的（按指告訴人）就用手去擋，兩人就拉扯，拉扯過程中瘦瘦高高的男生（按指被告楊東源）從後面抓住胖胖那個，之後有個中年男子過去把刀拿下來，把他們分開乙節（見同上偵卷第46頁）。

然考諸告訴人係於偵查中陳報證人葉明益之姓名、聯絡地址，始經檢察官傳喚到庭具結作證，固有刑事聲請傳喚證人狀1 紙在卷可按（見同上偵卷第41頁），惟告訴人係如何得悉證人葉明益之姓名、聯絡地址，證人葉明益係稱：「好像是前一陣子，我去那附近買香菸，我是順口問了告訴人那天情況怎麼樣，我也沒有留地址電話給她，所以收到傳票我也覺得很奇怪。」

云云（見同上偵卷第46頁），惟證人即告訴人於本院審理時則稱：「我不認識葉明益，他是店裡常常去的客人，我對他沒有什麼印象，我到濱江市場那邊時，他在對面公司上班，他問我說涼麵的妹妹有沒有被人殺死，我問他是誰，他說我常常去你都忘記了，他說那天是怎樣，怎麼兩個人拿刀子... 我打電話給律師，律師叫我趕快去看他在哪家公司上班把地址傳給他」云云，告訴人與證人葉明益所證內容，除已全然相異外，告訴人更對其如何得悉證人葉明益之姓名，語焉不詳，則證人葉明益上揭證述是否屬實，已非無疑。

再本院勘驗案發當時之監視器錄影畫面後，將案發時在「福地涼麵攤」周遭出沒者之畫面，翻拍為照片製成附件1 、2 （見同上本院刑事卷宗第114 頁至第125 頁），由本院將之提示告訴人辨識指出證人葉明益係照片中何人，詎證人即告訴人卻稱：伊不認識證人葉明益，且該等照片中亦未發現證人葉明益，伊亦無法回憶證人葉明益當時係在何處乙語（見同上本院刑事卷宗第98頁），是證人葉明益是否確於上揭時間、地點目睹案發經過，難認無疑。

況本院調閱告訴人、證人葉明益之個人戶籍資料（完整姓名）查詢結果各1 份（見同上本院刑事卷宗第52頁、第77頁），可見其2 人均於104 年6 月8 日遷入新北市三重區之同一戶籍地（地址詳卷），並由告訴人擔任戶長，證人葉明益遷入告訴人戶內。

準此，證人葉明益於偵查中作證時，已與告訴人設籍同址，並遷入告訴人戶內，渠間理應具有一定交情，然證人葉明益卻於偵查中刻意隱瞞，反稱渠等並無特別交情云云（見同上偵卷第46頁），已與上揭事證有違。

是證人葉明益於偵查中所證內容，既有上揭瑕疵存在，自難執為不利被告楊東源、黃麗寬之認定。

四、綜上所述，本案依公訴人所提事證，尚不足使所指被告楊東源、黃麗寬涉犯刑法第277條第1項傷害罪嫌之事實達於無所懷疑，而得確信為真實之程度，揆諸前揭說明，即屬不能證明被告楊東源、黃麗寬犯罪，應為無罪判決之諭知，以昭審慎。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王聖涵偵查起訴，由檢察官唐仲慶、陳柏文到庭執行公訴。

中 華 民 國 105 年 10 月 21 日
刑事第二十三庭 法 官 張景翔
上列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判決送達後10日內敘明上訴理由，向本院提出上訴狀 (應附繕本) ，上訴於臺灣高等法院。
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陳語嫣
中 華 民 國 105 年 10 月 21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