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SLDM,112,侵訴,17,20240131,1

臺灣士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侵訴字第17號
公 訴 人 臺灣士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詹竣傑


選任辯護人 林秉彝律師
上列被告因妨害性自主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1年度偵字第26526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乙○○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乙○○（下稱被告）於網路交友軟體結識代號AD000-A111415之成年女子（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丙 ），民國111年8月19日2時許，被告與丙 相約在新北市淡水區「好樂迪KTV」夜唱，期間並曾飲酒，同日5時許2人同返丙 租屋處（地址詳卷），於同日7時許在上址處所，被告竟基於強制性交之犯意，違反丙 之意願，以強暴方式，親吻丙 耳、臉、胸等部位，並要求丙 以手搓弄其陰莖、隔著丙 內褲撫摸丁 陰道，企圖將丙 褲子脫下欲性侵丙 ，惟經丙 奮力抗拒，被告始未得逞，因認被告涉犯強制性交未遂罪嫌。

二、按司法機關所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被害人之姓名、出生年月日、住居所及其他足資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

性侵害犯罪防治法第15條第3項定有明文。

又裁判及其他必須公示之文書，不得揭露足以識別被害人身分之資訊。

如確有記載之必要，得僅記載其姓氏、性別或以使用代號之方式行之。

法院辦理性侵害犯罪案件應行注意事項第3點亦有規定。

查本案被告被訴涉犯刑法第221條第2項、第1項之強制性交未遂罪嫌，係屬性侵害犯罪防治法所稱之性侵害犯罪，因本院所製作之本案判決係屬必須公示之文書，為避免丙 之身分遭揭露，爰依上開規定不予記載，而以代號為之或遮掩之，先予敘明。

三、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

而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之證據本身存有瑕疵而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而此用以證明犯罪事實之證據，猶須於通常一般人均不至於有所懷疑，堪予確信其已臻真實者，始得據以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性之懷疑存在，致使無從為有罪之認定，即應為無罪之判決。

再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應負舉證責任，並指出證明之方法。

因此，檢察官對於起訴之犯罪事實，應負提出證據及說服之實質舉證責任。

倘其所提出之證據，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指出證明之方法，無從說服法院以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基於無罪推定之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判決之諭知。

四、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刑法第221條第2項、第1項之強制性交未遂罪，無非係以被告於警詢及偵訊中之供述、證人即告訴人丙 於警詢及偵訊中之指證、證人即丙 之友人丁 （真實姓名、年籍詳卷）於偵訊中之證述、丙 分別與丁 、被告之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馬偕紀念醫院受理疑似性侵害事件驗傷診斷書等證為其論據。

訊據被告固坦承有於上開時、地與丙 相約前往KTV，嗣並留宿於丙 租屋處，惟矢口否認有何強制性交犯行，辯稱：我跟丙 是認識約1個月的網友，111年8月18日是我和丙 第1次見面，有出去玩，下午也有去丙 租屋處，後來我陪丙 去做指甲，之後丙 去找朋友，說晚上看要不要再一起出去，我就在咖啡廳等她訊息，後來翌日19日凌晨有跟丙 去好樂迪唱歌，在包廂內喝酒，去好樂迪前我有跟丙 說我住太遠會無法回家，丙 說我可以回她租屋處睡，唱完歌我跟丙 回她租屋處，想說過夜後白天再回家，我到之後沒洗澡就上床睡覺，套房內只有一張床，我和丙 睡同一張床；

我約在早上10、11點起來，看到丙 在哭，我不知道她在哭什麼，丙 說我對她亂來，但我沒對她做什麼事，跟她道歉後丙 請我離開我就離開了等語。

辯護人辯護意旨略以：丙 身上未留下任何與被告DNA相符之痕跡，也未向友人丁 求救、提及任何遭被告妨害性自主之事實，或請丁 報警等，被告與丙 在KTV均有喝酒，可見當時被告勸酒非出於不良動機，故本件並無證據可補強丙 指訴被告之犯行等語。

五、本院查：㈠被告與丙 為網友，111年8月19日凌晨，被告與丙 、丁 等人在淡水好樂迪新北市淡水區「好樂迪KTV」夜唱，5時許結束後，被告與丙 一起返回丙 租屋處等情，業經被告於警詢、偵查及本院準備程序中坦承不諱（偵字卷一第22至23頁、第65至67頁、本院卷第52至53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丙 、丙 之友人丁 於警詢、偵訊及本院審理時之證述相符（偵字卷一第8至11頁、第43至45頁、第54至57頁、本院卷第83至87頁、第104至108頁），並有本案案發地點GOOGLE地圖可參（偵字卷一第20頁），此部分事實，首堪認定。

㈡按性侵害犯罪態樣複雜多端，且通常具有高度隱密性，若案發當時僅有被告與被害人2人在場，事後常有各執一詞，而有難辨真偽之情形。

事實審法院為發現真實，以維護被告之正當利益，對於被害人之陳述是否可信，自應詳加調查，除應就卷內相關證據資料細心剖析勾稽，以究明被害人之陳述是否合於情理以外，尤應調查其他相關佐證，以查明其陳述是否確與事實相符。

亦即被害人之陳述，不得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仍須有補強證據以保障其憑信性，證明確與事實相符，始得採為被告論罪科刑之基礎，不能單憑被害人片面之陳述，遽對被告論罪科刑（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299號、105年度台上字第1331號判決意旨參照）。

準此，性侵害案件之被害人就被害經過之陳述，除須無瑕疵可指，且須就其他方面調查與事實相符，亦即仍應調查其他補強證據以擔保其指證、陳述確有相當之真實性，而為通常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者，始得採為論罪科刑之依據，非謂被害人已踐行人證之調查程序，即得恝置其他補強證據不論，逕以其指證、陳述作為有罪判決之唯一證據（最高法院95年度台上字第6017號判決意旨參照）。

而所謂補強證據，係指被害人之陳述以外，足以證明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雖不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然仍須與被害人指述具有相當之關聯性為前提。

亦即，非僅祇增強被害人人格的可相信性而已，猶須與被害人之指證相互印證，綜合判斷，達於使一般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而言。

且證人轉述被害人所陳關於被性侵害之事實，非依憑自己之經歷見聞，而係聽聞自被害人所述，屬與被害人之陳述具同一性之重覆性證據，應不具補強證據之適格（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810號、第299號判決意旨參照）。

㈢Ａ女於警詢、偵訊時部分證述核與客觀事證不符，且指訴內容與常情未合，其證詞得否證明被告有對其為強制性交犯行，尚有疑義，茲說明如下：⒈丙 於111年8月21日警詢時證稱：我於111年8月19日2時於淡水好樂迪和被告及我朋友丁 、丁 朋友等人夜唱，到5時30分左右，丁 和他朋友先回家，被告和我說這時間回家會被家人罵，故我說可以讓被告借住我租屋處，到了之後我讓被告先去盥洗，並告訴他不能睡我床，我進去盥洗出來，發現被告已躺在我床上睡著，我一開始躺在我床上邊邊，被告便起來要抱我，我不給他抱，......然後他開始一直摸我身體、親我、舔我，我反抗並哭吼，他叫我閉嘴，我有咬他左手，他說我想被打嗎，之後便叫我二選一，說給他舔上面（胸）或摸下面（下體），我都不同意，但他把我手壓在床上，強行舔我胸部，後來他把褲子脫掉，說要馬上跟我做愛，但他硬要我和他做愛，途中我有試著和他講道理問他這樣有比較開心嗎，我們已經回不去以前朋友關係等等，他就說就是因為回不去所以要硬來，後來我就答應他如果我幫他打完手槍，他便離開我家，因為他一直凹我的手，我和他說我手很痛，他便問我哪裡痛，他突然說自己酒醒了，剛剛發生什麼事都不記得，然後關心我問我要不要看醫生、吃東西，他看到我在哭便一直道歉說因為酒醉都不記得，問我還能不能當朋友，我就回他不知道請他離開，我就去洗澡，出來發現他又在我床上睡著，並說要帶我去吃東西......被告違反我意願侵犯我很多次，他持續好幾個小時一直舔我一直摸我，強壓我的手，坐在我身上、凹我的手，很用力抓、捏我胸部等語（偵字卷一第7至12頁）。

⒉丙 於112年3月2日偵訊時證稱：事發當天我和被告第一次見面，在KTV唱歌結束後，被告來我家，被告說要洗澡，我就讓他先洗，我們有說好被告不能睡我的床，換我洗完出來後，我看到被告已經睡在我床上，我沒打算叫被告，連我吹頭髮被告都沒醒來，感覺他叫不起來，後來我就睡床上另外一邊，過一下子被告就從我背後抱我，我說不要，被告就一直要抱我，......我說如果再繼續這樣，連朋友都不用做了，被告停頓了一下，他的身體就開始壓在我身上，開始親我抱我，還脫我衣服，我一直不要讓被告碰我，我衣服沒讓被告脫下，我覺得很害怕，就哭了，我一直踢被告，不要讓他碰我，他就很強硬舔我耳朵及臉，還將我衣服拉起來舔我胸部，我一直哭，被告說如果我再哭就打我，叫我閉嘴，再吵就要打我，講了3次，然後我就咬他，......被告想要脫我褲子，我不想讓他脫，被告就跟我說，讓他脫或幫他打出來，我問他如果幫他打出來是否就可以結束，他說是，我就說那我就幫你......我不想幫他弄就隨便抓著動得很慢，被告又要開始脫我衣服，我說不是幫你弄出來就不會脫我衣服，被告說他不舒服，我都不配合，我們在那邊拉扯很久，後來我的頭撞到櫃子，我說很痛，被告問我哪裡痛，我沒有回答他，我感覺他頭很暈，感覺他不清醒，他問我剛剛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他手會痛，他不記得我有咬他這件事，他說他不記得發生什麼事，看我在哭一直跟我說對不起等語（偵字卷一第54至56頁）。

⒊證人丙 於本院審理時證陳：111年8月18我與被告去做美甲，晚上臨時約夜唱，被告原本有拒絕去唱歌，因為他說他阿姨說這樣回家太晚，事發19日凌晨唱歌時我們有喝酒，過程中被告一直想碰我1、2次，被我拒絕後被告沒再碰我，一開始因為被告說他要睡瑜珈墊所以我才讓他來我家睡，6點多左右回到我租屋處時，被告說他很累就讓他先去洗澡，洗完澡出來我跟被告再次確認他要睡瑜珈墊，他說同意，等我洗完澡出來被告已經睡在我床上，我就吹頭髮他也沒醒，後來我不想睡地板，就睡床的邊邊，被告就突然醒來從後面抱我，可能想對我幹嘛，就掀我衣服，親我、舔我嘴、臉、胸部，隔著褲子摸我下體，被告強迫我幫他打手槍，所有被告碰我的都不是我願意的，被告說我再哭的話就要打我，我說多次請他停止，我說我不要，持續過程大約3、4小時，包含洗澡之類的時間，結束時間是接近中午11點，當下我請被告離開但他一直不離開，還說要請我吃飯什麼的，我向我朋友丁 求救，丁 才說他要來找我，請被告離開，後來被告才離開等語（本院卷第82至104頁）。

⒋由上述丙 警詢、偵訊及本院審理時所證，可知案發當時丙 遭被告以「凹手」、「強壓手、身上」、「用力抓、捏胸部」、「強硬舔耳、臉」、「拉扯很久」，並恫嚇「再哭就要打」3次，上開過程持續長達3至4小時，足見被告當時以不法腕力及恫語告知，對丙 行強暴、脅迫之舉，而丙 也以「一直踢被告」、「頭在拉扯間撞到櫃子很痛」等方式激烈地反抗，則丙 上開遭被告長時間、用力之暴行壓制的身體部位，諸如手、胸部、臉或耳，以及反抗過程中撞到的頭部，衡情應能在後續就醫驗傷過程中，發現外力侵害之明顯痕跡，然依事發翌日即111年8月20日馬偕紀念醫院疑似性侵害案件驗傷診斷書所載，丙 向醫師描述其身體傷害內容為：「遭對方舌頭舔嘴巴、臉及胸部、腰部，對方用力抓被害人之胸部及屁股」，並用手撫摸被害人之陰部（隔著褲子）」等語，檢查結果丙 之頭面部、頸肩部、背臀部、四肢部、陰部、肛門、其他部位均無明顯外傷（偵字卷一第49至51頁），而胸前雖有多顆各約0.1×0.1公分之小紅疹，但各紅疹分佈位置都在頸部與胸部乳房上方（偵字卷一第50頁），以紅疹之大小及分布位置，可知應係丙 皮膚過敏等原因造成。

佐以依照上開診斷書記載丙 雖自述尚遭被告「抓屁股」之傷害，然此部分A未曾於前揭證述中有所陳述，檢查結果丙 之背臀部也是「無明顯外傷」（偵字卷一第49頁）。

依此，丙 如確於本案事發時遭受被告強度不小之暴力侵害，也曾在反抗掙扎過程中自己頭部撞到櫃子，當能在事發翌日驗傷時發現身體遭受侵害之明顯外傷痕跡，然檢查結果未發現身體各部位有何外傷，則丙 前述遭被告以強暴、脅迫之方式對其為強制性交未遂犯行之證詞，即非無疑。

⒌又丙 於本院證稱：我當天有建議被告回家，但被告說他喝酒無法騎車，其他人也有聽到，丁 在計程車上還跟我說不要讓被告睡我家比較好等語（本院卷第98至100頁），然丁 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們在唱歌過程沒討論被告會住誰家，我們以為被告會直接回家，在計程車上也沒講到被告是否要住丙 家這件事等語（本院卷第107至108頁），丙 此部分所述顯與丁 所述矛盾。

再繹諸111年8月19日0時43分許至5時42分許，丙 與被告間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如下（偵字卷二第4至9頁、第13頁）：丙○ ：（0時43分）要不要去夜唱被告：喝酒嗎 我們四個喔丙○ ：對 喝被告：可以丙○ ：你要怎麼去 你不是要喝酒被告：對啊 騎車過去......被告：我想一下丙○ ：想什麼被告：我說我要去唱歌 我阿姨說回家太晚了丙○ ：哪會被告：可是不要嫌我臭丙○ ：走啦被告：檳榔味 好 我現在過去丙○ ：好......丙○ ：（5時37分）你不要說要住我家喔 你說要來我家拿東西就好快點看訊息被告：（5時42分）好。

由上開對話內容，可知丙 在事發當日凌晨主動邀約被告前往KTV夜唱，並在結束夜唱前，傳訊息通知被告不要向丙 之同行友人說要住丙 家，足見丙 當日在離開KTV前，已與被告達成離開KTV後讓被告直接前往丙 租屋處借宿之共識。

然丙 前揭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與被告在本案案發當日第一次見面；

被告在唱歌時一直碰我，想要搭我肩膀，就是摟我，我有說我不要等語（本院卷第85至86頁、第94至95頁），則丙 既然知道被告於KTV唱歌期間，一直做出碰觸丙 身體等讓自己很不喜歡的事情，在無任何信賴基礎之情況下，依照一般人之生活經驗與感受衡之，丙 應不可能同意留宿第1次見面且曾一直想要碰觸自己身體之被告，與之單獨在家眠宿，然丙 竟於經歷夜唱期間被告之碰觸後，仍於離開KTV前，明知自己租屋處僅有一張床，仍同意讓被告留宿，更強調不可告知同行友人，此舉已與常情不符。

復依丙 所證，案發地點為其租屋處，其清楚如何離開該處，而被告又處於酒醉狀況，則在長達數小時性侵期間，其不但未趁隙離開租屋處現場，也未立即以手機報警尋求救援，而丙 自當日11時21分許至12時11分許，期間幾乎每1至2分鐘不間斷地與友人丁 聊談關於被告在其租屋處發生之事及被告所說的話（本院卷第117至119頁），但丁 在11時42、45、53分別詢問丙 ：「要去救你嗎」、「我可以去救你」、「我幫你先趕走他」等語，丙 或覆稱不用、或不直接肯定回應，卻不斷向丁 詳為轉述被告與丙 前此之對話或行為細節（本院卷第118頁），俟被告離開後，丙 更未立即前往報警或驗傷，丙 上開所為，尤與遭受強暴、脅迫性侵害之被害人當下或事後應會積極尋求救援之反應相悖，則丙 證稱其於案發時遭被告以強暴、脅迫為強制性交行為云云，益有疑義。

⒍綜前所述，丙 在警詢、偵訊及本院審理所證關於遭被告施以強暴手段為強制性交犯行，要與卷內客觀事證不符，指訴被告犯行過程內容也與常情非合，丙 前揭證述既有瑕疵，被告辯稱其未為本案強制性交犯行等語，即非無徵。

㈣丁 證述不足以補強丙 指訴遭被告強制性交未遂證詞之可信度： ⒈丁 於警詢及偵訊時證稱：我與丙 為網路認識的網友，案發當天臨時約夜唱KTV時才認識被告，有我和丙 、被告及另一名網路認識的男生，唱歌時我們有喝酒玩遊戲，被告想撥丙 頭髮、搭肩膀，丙 有說不要碰她；

後來我們4人一起搭計程車離開，當時我感覺被告和丙 都沒喝醉，丙 和被告先下車，......丙 到家時有報平安，我也有說我到了，當時還蠻正常的，到了中午11點丙 傳LINE訊息，說被告不OK，我問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丙 才跟我說被告在她家發生的事，丙 說被告強迫她，摸她身體，丙 沒有講得很詳細，電話中語氣很緊張......我有安慰她，問她要不要報警，當時被告已經離開她家，被告在她家時，她不敢跟我講電話，只有傳訊息，後來被告離開後，她才用電話跟我通話，後來我與另一名朋友陪丙 去警局報案等語（偵字卷一第43至45頁、第54至57頁）。

⒉丁 於本院審理時證稱：我和被告第1次見面就是在案發當天在KTV，唱歌期間被告有想要搭丙 的肩，我有聽丙 說不要碰我這種話，之後我們有坐在他們中間隔開他們，被告被拒絕後，我記得他沒有再試圖碰觸丙 身體，被告就只有碰這1次......我們大家一起搭計程車離開KTV，丙 沒有說被告會住她家，我們都以為被告會直接回家，在計程車上丙 也沒講被告會住她家，我不知道被告為何會上車，因為不順路，後來丙 和被告一起先下車；

我到家時，丙 跟我說她到了，叫我放心，我就有問丙 說被告有無離開，丙 當時說他有離開，就是被告離開走自己的，我當時不知道被告去丙 家；

後來好像在11點左右醒來，丙 跟我說被告這個男生不是好東西，叫我不要加他LINE好友，不要跟他聯絡，我就知道事情不對了；

丙 當時沒有具體講發生何事，好像之後再隔1小時還是多久才又跟我說；

丙 沒有說他被性侵，沒有希望我報警，是我問丙 要不要叫警察去他家把被告趕走，丙 說不要搞成這樣，就是不要搞那麼大；

丙 在電話中有哭，我有安慰她；

我不知道隔多久報案，有點忘記，有隔一段時間，丙 突然說想要備案......可能後來被告的反應讓丙 越想越不爽，才要備案去報警等語（本院卷第104至118頁）。

⒊依丁 證述可知，丙 於本案事發當天主動傳LINE訊息告知丁 她遭被告猥褻情事，及卷附丙 與丁 當日LINE對話訊息紀錄（本院卷第117至120頁），其性質核屬與丙 陳述具同一性之累積證據，而不具補強證據之適格。

而由丁 證述雖可知丙 於本案事發當時有哭泣、緊張之情緒，然丁 當時未親眼見聞丙 表現出來之情緒狀態，僅透過電話聯繫方式聽見丙 之「聲音」，尚難依此遽認丙 當時確有哭泣、緊張之反應，或確因遭被告為強制性交未遂之犯行而出現上開情緒表現。

是丁 上開證述、或丙 、丁 間之LINE對話紀錄，俱不足以證明丙 本案指訴屬實。

㈤被告與丙 間通訊軟體LINE對話紀錄，也無法補強丙 本件指訴之證詞可信度： ⒈本案事發後，丙 與被告間雖就被告留宿時所發生之事有所討論，然被告對於丙 陳述關於被告對其強暴、脅迫等強制性交未遂行為，一概否認：「我沒對你做什麼事」、「（丙 ：叫我摸你生殖器）我沒有」、「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跟朋友編出這樣的事情」、「（丙 ：你叫我選擇）我完全沒有」、「（丙 ：你有，不要說沒有）你可能喝醉了吧」、「你說你主動找人去你家睡是第一次，喝完酒後悔現在在威脅我」、「你主動摸我下面，又抱我，過了一天後悔」、「跟朋友討論，現在要告我」、「不是你後悔找朋友來編故事嗎」、「沒關係，你告我我也會告你誣告，要詐財，我也很無辜」、「重點是我也沒怎樣」、「不用跟朋友浪費時間在這身上了」、「都你跟朋友在編故事，根本不知道你幹嘛這樣」、「我完全沒有侵犯你，我已經聯絡律師了，她也說現在這樣仙人跳案件太多了，明明沒做什麼事！你們不要再打擾我了」、「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嗎？妳男友嗎？不是說妳單身？你有男友後來想想不應該這樣帶男生回家，後來被發現是嗎」、「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我不懂明明主動睡我旁邊抱我，單人床就這麼小，最後說我強迫你，是你過了一天後發現後悔了，現在找朋友來弄我，朋友教你怎麼說嗎」等語（本院卷第121至123頁），由上開對話內容可知，被告始終對於丙 之指訴，表達否認之意，甚至認為是丙 及其友人為向被告詐財，因而虛捏被告強制猥褻、強制性交之犯行，顯然被告並未在其與丙 之LINE對話內容中，就丙 之指訴內容有所坦認無諱，上開對話紀錄自無足作為丙 本案指訴證言之補強證據。

⒉縱使被告與丙 在後續之對話中，曾討論到關於其等各自友人介入協商，由被告向丙 道歉或包紅包壓驚等內容，然被告已婚，有未成年子女，其上網結交網友丙 ，第1次與丙 見面即夜唱後留宿於丙 住處，二人非男女交往關係卻同睡一床，甚或因而有肢體接觸，被告身為已婚之人，上開行徑畢竟在倫理道德上殊值非難，被告為求不再與丙 就此事件上繼續有所糾葛，因而採取道歉、包紅包等方式以求息事寧人，非難理解，尚不得以此作為判定被告有對丙 為強制性交未遂犯行之憑據。

六、綜上所述，本案依檢察官所提證據，在訴訟上之證明，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易言之，檢察官之舉證未能使本院形成超越合理懷疑之有罪確信，依罪證有疑、利歸被告原則，自應對被告上開被訴之事實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甲○○提起公訴，檢察官周禹境、余秉甄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1 月 31 日
刑事第八庭審判長法 官 李世華
法 官 黃依晴
法 官 李嘉慧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
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書記官 鄭毓婷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2 月 1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