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TCDM,106,易,1253,20170526,1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6年度易字第1253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林嘉玲
選任辯護人 蔡逸軒律師
上列被告因妨害家庭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05年度偵字第31068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乙○○犯相姦罪，各處如附表編號１至５「宣告刑」欄所示之刑。

應執行有期徒刑伍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犯罪事實

一、乙○○於民國104年10月間結識丁○○（丁○○涉犯通姦罪部分，業經甲○○撤回告訴，由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以105年度偵字第31068號為不起訴處分確定），詎其明知丁○○為甲○○之夫，為有配偶之人，竟分別基於相姦之犯意，於如附表編號１至５所示之時間、地點與丁○○為性交之相姦行為。

嗣經乙○○於105年3月12日以行動電話主動告知甲○○有與丁○○發生上開性交行為，甲○○始悉上情。

二、案經甲○○訴由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按刑法第239條之罪，須告訴乃論，刑法第245條第1項定有明文。

次按犯罪之被害人得為告訴；

告訴乃論之罪，其告訴應自得為告訴之人知悉犯人之時起，於6個月內為之，刑事訴訟法第232條、第237條第1項亦分別定有明文。

復按所稱「知悉」，係指確知犯人之犯罪行為而言，如初意疑其有此犯行，而未得確實證據，及發見確實證據，始行告訴，則不得以告訴人前此之遲疑，未經申告，遂謂告訴為逾越法定期間（最高法院28年上字第919號判例意旨參照）。

查告訴人甲○○（下稱告訴人）於105年9月5日具狀向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對被告乙○○（下稱被告）提出刑事告訴，有刑事告訴狀及其上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收文章存卷可稽（見他卷第1頁）。

而告訴人於偵查中陳稱：其於105年3月12日經由被告主動打電話告知，始知悉被告有相姦行為等語（見他卷第18頁反面）。

準此，告訴人係於105年3月12日始得悉被告之相姦犯行，進而於105年9月5日提起本案告訴，是告訴人所為告訴尚未逾6個月之法定告訴期間，合先敘明。

二、關於證據能力部分：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固為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所明定。

惟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之4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

又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此亦據同法第159條之5規定明確。

查本案作為認定事實所引用審判外之相關供述證據，均未經檢察官及被告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本院審酌各該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亦無違法不當及證明力明顯過低之瑕疵，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規定，認均有證據能力。

（二）本案後述所引用之其餘非供述證據，因與本案間有證據關連性，且查無事證足認有違背法定程序或經偽造、變造所取得之情事，本院審酌上開證據資料製作時之情況，尚無違法不當之瑕疵，亦認均有證據能力。

其餘未經用以作為被告有罪證明之證據資料部分，不另逐一敘明其證據能力之認定。

三、關於實體認定部分：

（一）上揭犯罪事實，業經被告於偵查中及本院審理時坦承不諱（見他卷第27頁反面、本院卷第23頁反面），核與證人丁○○於偵查中之結證（見他卷第19頁至反面）大致相符；

復有告訴人提出之錄音光碟及譯文可稽（見他卷第5至16頁及證物袋）、水舞行館消費明細、丁○○信用卡消費明細（見他卷第33、34頁及本院卷第28頁）在卷可稽，是上開補強證據，已足資擔保被告前述自白之真實性，核與事實相合，可信為真實。

（二）查，被告於105年3月12日之電話錄音中自陳：「12月12日發生關係的時候，是第一次發生關係」、「這中間有四次住在外面」、「第一次，是12月29日」、「在你們淡水的套房」、「我們來到第二次過夜，就是1月12日，他去高雄打球跟台南」、「再來就是，妳上上禮拜去台北」、「都是在那個……水舞對、對」、「就是連續二個禮拜」等語，此有告訴人提出之105年3月12日電話錄音光碟及譯文可稽（見他卷第7至10頁及證物袋）。

再依證人丁○○於偵查中證稱：「（與乙○○在何處發生性行為？）汽車旅館，有水舞行館、水月、沐蘭，我們也曾經去打球是在大義（按應為大億）汽車旅館。」

等語（見他卷第19頁至反面）、「（你和乙○○去過幾次？哪幾家汽車旅館？時間？）我不記得確實的時間，時間從10月31日至12月12日，第一次在水月汽車旅館時間是104年12月12日，順序我不太記得，我比較記得的是在水舞行館比較多次，12月29日是去我淡水的套房過夜，其餘的時間地點乙○○比較清楚。」

等語（見他卷第26頁反面）。

是勾稽比對二人陳述之內容，被告與丁○○第一次發生性行為係104年12月12日，另外於104年12月29日至淡水套房過夜，之後於105年1月12日係投宿在臺南市大億麗緻酒店，此有告訴人提出之丁○○信用卡消費明細為據（見本院卷第28頁）；

另比對告訴人提出之水舞行館消費明細（見他卷第33、34頁）上之投宿日期分別為105年2月18日、105年2月25日，即符合被告於電話中自陳連續二週在水舞行館過夜，是足以確認被告與丁○○之相姦日期為104年12月12日、104年12月29日、105年1月12日、105年2月18日、105年2月25日等（即附表編號１至５所示）。

（三）本件事證明確，被告上開犯行，洵堪認定，應予依法論科。

四、論罪科刑：

（一）按刑法修正刪除連續犯之規定，關於犯罪行為罪數之計算，其修正理由內，雖然說明可以朝接續犯之概念予以發展等語，但實際上仍以適度為宜，否則勢將破壞刑法體系，反悖修法導正包括一罪適用過於浮濫之原意。

接續犯係指行為人之數行為於同時同地或密切接近之時地實行，侵害同一之法益，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施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之情形而言。

是自其行為之延續性觀察，固然必存有一段時間之特徵，但亦非毫無限制，倘竟綿延數月或經年，即難為一般社會健全觀念所允許，無評價為一個行為概念之餘地。

按諸性交，通常以男性射精或發洩性慾完畢，作為認定性交次數之計算，區別不難，獨立性亦強，於經驗、論理上，殊難想像累月經年之長期多次性交，可以符合接續犯之行為概念（最高法院100年度臺上字第7309號判決意旨參照）。

查被告明知丁○○為有配偶之人，仍與之為如附表所示之相姦行為5次，核其所為，係犯刑法第239條後段之相姦罪。

被告各次相姦行為有間隔一星期至一月餘之久，可見各該次行為之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公訴意旨認應論以接續犯之一罪，尚有誤會，併此敘明。

（二）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未有前科紀錄，素行良好，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稽；

其未能自我約束而縱放情感與有配偶之丁○○相姦，業已破壞該配偶即告訴人對婚姻之信賴及家庭生活之圓滿，妨害告訴人之家庭生活，所為實有不該；

被告於本院審理程序時坦承犯行，當庭對告訴人表示歉意，並表達願與告訴人調解，惟告訴人拒絕與被告調解；

兼衡被告高中畢業之教育程度及從事會計工作，月收入新臺幣2萬元之生活狀況（見本院卷第29頁之公務電話紀錄表）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定其應執行之刑，及均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

五、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一）公訴意旨另以：被告另於附表編號１至５所示日期外與丁○○在臺中市之「水舞行館」、「沐蘭」、「水月」等汽車旅館房間內發生次數不詳之性行為，因認被告此部分所為，亦涉有刑法第239條後段之與有配偶之人相姦罪。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

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

再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

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

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致無從為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為無罪之判決（最高法院30年度上字第816號、40年度臺上字第86號、52年度臺上字第1300號、76年度臺上字第4986號）。

（三）查，被告於105年3月12日之電話錄音中自陳：「12月12日發生關係的時候，是第一次發生關係」、「這中間有四次住在外面」、「第一次，是12月29日」、「在你們淡水的套房」、「我們來到第二次過夜，就是1月12日，他去高雄打球跟台南」、「再來就是，妳上上禮拜去台北」、「都是在那個……水舞對、對」、「就是連續二個禮拜」等語，此有告訴人提出之105年3月12日電話錄音光碟及譯文可稽（見他卷第7至10頁及證物袋）。

再依證人丁○○於偵查中證稱：「（與乙○○在何處發生性行為？）汽車旅館，有水舞行館、水月、沐蘭，我們也曾經去打球是在大義（按應為大億）汽車旅館。」

等語（見他卷第19頁至反面）、「（你和乙○○去過幾次？哪幾家汽車旅館？時間？）我不記得確實的時間，時間從10月31日至12月12日，第一次在水月汽車旅館時間是104年12月12日，順序我不太記得，我比較記得的是在水舞行館比較多次，12月29日是去我淡水的套房過夜，其餘的時間地點乙○○比較清楚。」

等語（見他卷第26頁反面）。

是勾稽比對二人陳述之內容，被告與丁○○第一次發生性行為係104年12月12日，另外於104年12月29日至淡水套房過夜，之後於105年1月12日係投宿在臺南市大億麗緻酒店，此有告訴人提出之丁○○信用卡消費明細為據（見本院卷第28頁）；

另比對告訴人提出之水舞行館消費明細（見他卷第33、34頁）上之投宿日期分別為105年2月18日、105年2月25日，即符合被告於電話中自陳連續二週在水舞行館過夜，是足以確認被告與丁○○之相姦日期僅為104年12月12日、104年12月29日、105年1月12日、105年2月18日、105年2月25日等（即附表編號１至５所示）。

（四）按通姦、相姦之妨害家庭犯行，原則上並無論以集合犯或接續犯一罪之餘地，屬犯意各別，應予分論併罰，相隔數日者尤然。

而關於個別評價之各犯行，應分別以證據逐一予以嚴格證明，非可籠統概括認定，甚或逕執難以具體特定個別關聯性之間接證據，遽認行為人確有被訴犯行，此乃刑事訴訟法採證據裁判主義、嚴格證明法則相互配合之當然結果。

依上所述，卷內並無其他積極事證足證被告確有與丁○○於附表編號１至５所示以外之相姦犯行，自屬不能證明被告此部分犯罪，本應為被告此部分無罪之諭知，惟因起訴意旨認被告此部分犯行，與上開經論罪部分具有接續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239條後段、第41條第1項前段、第51條第5款，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丙○○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5 月 26 日
刑事第十一庭 法 官 廖穗蓁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
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告訴人或被害人如對於本判決不服者，應具備理由請求檢察官上訴，其上訴期間之計算係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期為準。
書記官 劉燕媚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5 月 26 日
【附錄本件論罪科刑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239條（通姦罪）：
有配偶而與人通姦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
其相姦者亦同。

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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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時間          │地點              │宣告刑                    │
├──┼───────┼─────────┼─────────────┤
│ １ │104年12月12日 │臺中市市區汽車旅館│乙○○犯相姦罪，處有期徒刑│
│    │              │                  │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
│    │              │                  │臺仟元折算壹日。          │
├──┼───────┼─────────┼─────────────┤
│ ２ │104年12月29日 │臺北市淡水區套房  │乙○○犯相姦罪，處有期徒刑│
│    │              │                  │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
│    │              │                  │臺仟元折算壹日。          │
├──┼───────┼─────────┼─────────────┤
│ ３ │105年1月12日  │臺南市大億麗緻酒店│乙○○犯相姦罪，處有期徒刑│
│    │              │                  │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
│    │              │                  │臺仟元折算壹日。          │
├──┼───────┼─────────┼─────────────┤
│ ４ │105年2月18日  │臺中市「水舞行館」│乙○○犯相姦罪，處有期徒刑│
│    │              │汽車旅館          │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
│    │              │                  │臺仟元折算壹日。          │
├──┼───────┼─────────┼─────────────┤
│ ５ │105年2月25日  │臺中市「水舞行館」│乙○○犯相姦罪，處有期徒刑│
│    │              │汽車旅館          │貳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
│    │              │                  │臺仟元折算壹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