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TCDM,112,易,1322,20240731,1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易字第1322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劉祐芬


選任辯護人 楊理安律師
黃呈利律師
上列被告因妨害名譽案件，經檢察官提起公訴（112年度偵字第8870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劉祐芬無罪。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劉祐芬住在○○市○○區○○街000號0樓，其與居住○○街000號0樓之告訴人石嘉禎係鄰居（均為「○○○○○○名廈」社區之住戶），雙方前因細故生有嫌隙。

詎被告於民國111年3月24日上午6時48分許，在上開住處樓層不特定多數人均得共聞共見之電梯內，見告訴人及告訴人之女兒林○羽（真實姓名年籍詳卷）搭乘電梯下樓，竟基於公然侮辱之犯意，當場對告訴人辱罵：「幹嘛啦，你是有神經病啊」等語，足以貶損告訴人之人格、名譽及社會評價。

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309條第1項之公然侮罪嫌等語。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次按刑法第309條第1項公然侮辱罪所稱「公然」，係指侮辱行為足使不特定人或多數人得以共見共聞之情狀而言。再按公然侮辱罪所處罰之公然侮辱行為，其文義所及範圍或適用結果，或因欠缺穩定認定標準而有過度擴張外溢之虞，或可能過度干預個人使用語言習慣及道德修養，或可能處罰及於兼具輿論功能之負面評價言論，而有對言論自由過度限制之風險。為兼顧憲法對言論自由之保障，公然侮辱罪所處罰之公然侮辱行為，應指依個案之表意脈絡，表意人故意發表公然貶損他人名譽之言論，已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經權衡該言論對他人名譽權之影響，及該言論依其表意脈絡是否有益於公共事務之思辯，或屬文學、藝術之表現形式，或具學術、專業領域等正面價值，於個案足認他人之名譽權應優先於表意人之言論自由而受保障者。又個人在日常人際關係中，難免會因自己言行而受到他人之月旦品評，此乃社會生活之常態。一人對他人之負面語言或文字評論，縱會造成他人之一時不悅，然如其冒犯及影響程度輕微，則尚難逕認已逾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例如於街頭嘲諷他人，且當場見聞者不多，或偶發、輕率之負面冒犯言行縱有輕蔑、不屑之意，而會造成他人之一時不快或難堪，然實未必會直接貶損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而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就故意公然貶損他人名譽而言，則應考量表意人是否有意直接針對他人名譽予以恣意攻擊，或只是在雙方衝突過程中因失言或衝動以致附帶、偶然傷及對方之名譽。按個人言行習慣及修養本有差異，有些人之日常言語或肢體動作確可能習慣性混雜某些粗鄙髒話（例如口頭禪、發語詞、感嘆詞等）或不雅手勢，或只是以此類粗話或不雅手勢來表達一時之不滿情緒，縱使粗俗不得體，亦非必然蓄意貶抑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尤其於衝突當場，若僅係以短暫之言語或手勢宣洩不滿，如非反覆、持續出現之恣意謾罵，即難逕認表意人係故意貶損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而率以公然侮辱罪相繩（憲法法庭113年度憲判字第3號判決意旨參照）。

三、公訴意旨認被告涉犯公然侮辱罪嫌，無非係以被告於偵訊中之供述、證人即告訴人於偵訊中之指證及111年3月24日監視器錄影檔案光碟及譯文等證據為其論據。

四、被告之答辯及辯護人之辯護要旨：㈠被告堅詞否認有何公然侮辱犯行，辯稱：我確實有講「你是有神經病啊」等話語，但我是對我先生吳嘉興講，我先生當時是在8樓到9樓的樓梯轉角間等語。

㈡辯護人為被告之利益辯護以：⒈被告於案發當時，是因為告訴人突然從其家門奔出攔停電梯，因此認為在樓梯間等候的配偶吳嘉興應及時過來陪同搭乘電梯，卻未如此為之，方脫口對吳嘉興說出「幹嘛啦，你是有神經病啊」等語，被告應無侮辱告訴人的意思。

⒉縱認為被告是對告訴人說出上開話語，然被告係在與告訴人錯身之際，於清晨不至於有其他住戶出沒的電梯、樓梯間等相對密閉的場所，小聲講出「你是神經病」等話語；

且被告乃基於先前因細故遭告訴人配偶林逸堂毀損、恐嚇危害安全案件，對告訴人家庭所生恐懼，因而驟然出言，主觀上並非刻意公告週知之恣意謾罵，客觀上亦不具有持續性、非屬累積性或擴散性的負面言論，並未減損告訴人的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依照憲法法庭113年度憲判字第3號判決要旨，應不該當刑法公然侮辱罪之要件等語。

五、基礎事實之認定：㈠被告與告訴人同住○○市○○區○○街之○○○○○○名廈0樓，彼此間為鄰居；

被告一家與告訴人一家間自108年起即因相互製造的聲響等問題（如彈珠聲、鋼琴聲）多次有所爭執，且管理委員會曾多次調停其等間紛爭等情，業據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坦言在卷（本院卷第508頁），核與證人即告訴人之配偶林逸堂於偵訊時所為之證述（他字卷第104頁）大致相符，並有社區管理員處理紀錄表（他字卷第47至48頁）、被告提出之陳述書（他卷第59至66頁）、社區會議時之錄音譯文（他字卷第67至82頁）、被告111年10月12日答辯狀、同年11月1日陳報狀（他卷第119、133至135頁）檢附告訴人家庭互動情形之相關資料（含樂器吹彈奏情形紀錄、社區會議紀錄、住處門口監視器影像截圖、監視器裝設工程收據；

他字卷第121至132、137頁）、被告112年8月2日刑事陳報狀（本院卷第45至49頁）、被告112年9月20日刑事答辯狀（本院卷第67至77頁）及本院112年度簡字第1354號刑事簡易判決之判決書（林逸堂於111年9月30日毀損被告、吳嘉興之住處大門案件；

本院卷第343至346頁）在卷可稽，此部分之事實，首堪認定。

㈡被告有於111年3月24日上午6時48分許，在○○市○○區○○街000號之○○○○○○名廈9樓進入電梯，並於按壓電梯按鈕準備下樓時，告訴人自電梯門右側快步奔向電梯，並進入電梯，被告在大門未關閉的情形下，即朝電梯外走去，並出言「你是有神經病」等語等事實，業據被告於偵訊、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坦承不諱，核與證人即告訴人於偵訊時所為之證述相符（偵卷第102至103頁），並經本院勘驗告訴人住處大門、電梯內的監視器畫面確認屬實，有如附件所示本院勘驗筆錄、監視器影像截圖及說明（本院卷第190至193、197至198頁）存卷可考，此部分之事實，亦堪認定。

㈢○○○○○○名廈9樓電梯、樓梯與其他樓層間並無任何管制等情，亦據被告於本院審理時供陳明確，並有樓梯間、電梯間格局之照片（本院卷第129至141頁）附卷為參，此部分之事實，當可認定。

六、本院之判斷：㈠被告出言「你是有神經病啊」等語，應係針對告訴人公然為之：⒈被告固辯稱其係對其配偶吳嘉興告以「幹嘛啦，你是有神經病啊」等語，當時吳嘉興人在8、9樓的樓梯間轉角處云云。

詳端附件勘驗筆錄所示二、部分及前揭監視器影像畫面截圖，可知本案關於告訴人、被告在電梯內外的互動關係乃被告已先進入電梯，電梯大門亦在被告操作完控制面板後呈現關閉中的狀態，於後乃因告訴人突然出現並向電梯大門處伸手，使電梯大門因感應而再度開啟，被告方步出電梯，並於走路過程中有稍微將頭轉向告訴人處，再快速將頭轉向前方，逕自走向樓梯下樓，而樓梯間轉角處未見任何人存在。

再細閱附件勘驗筆錄所示一、部分，可見係告訴人先表示「幹嘛啦」，被告才出言「你是有神經病」，其後被告與告訴人隨即發生爭執，被告甚至有提及「搶電梯」等語，其等顯然係在互相以言語對話。

且吳嘉興並未出現在畫面中，在被告面對告訴人出現、詢問「幹嘛啦」之客觀情境下，被告應無必要對一個無法以目視所及之人空言罵以「你是有神經病」，是以證人即告訴人於偵查中證稱並主張被告係針對告訴人辱罵等語（他字卷第103頁），與常情相符。

遑論被告於本院審理時供稱：在本案發生之前，雙方就已經有不愉快，我們會害怕告訴人的先生，所以會迴避他們，案發當天我們出門時就已經很害怕了，所以我先生吳嘉興及兒子講好要先在樓梯間等電梯，我們再從樓下搭電梯，我們很害怕告訴人出來，就只好先在8樓及9樓間的樓梯間等候，當時我們電梯到9樓上來就上去按電梯，我們是樓中樓的房子，只有單數樓層有電梯，所以沒辦法在8樓搭電梯等語（本院卷第507頁），佐以前揭被告進入電梯後，電梯大門本已要闔上，代表被告已經要搭乘電梯下樓之事實，可見被告原先係欲關閉電梯大門，乘坐電梯與樓下的吳嘉興及其子會合，再一同搭電梯下樓，而電梯既然僅能在奇數樓層搭乘，則吳嘉興及其子理應在「7樓」以下的奇數樓層始得搭上電梯，換言之，吳嘉興及其子不應會出現在8、9樓間的樓梯間，顯見被告前揭辯稱其係對正在8、9樓樓梯間之吳嘉興罵以「你是有神經病」云云，應不可採，被告此言當係針對告訴人無疑。

⒉另按刑法上所謂「公然」，係指不特定人或多數人得以共見共聞之狀態，不以實際上已共見或共聞為必要，又此之多數人，包括特定之多數人在內。

查，○○○○○○名廈9樓僅有告訴人一家及被告一家居住，且二家門戶緊鄰，相距電梯及樓梯間不遠，樓梯即在電梯正前方等情，有告訴人及被告住處大門、電梯處之照片在卷可徵（本院卷第129至131頁）。

雖依被告前開說法，因該○○○○○○名廈結構特殊，為樓中樓設計，故原則上僅有奇數層樓可進入電梯，但此應不影響○○○○○○名廈居民上下樓原則上須仰賴電梯或樓梯，因此電梯及樓梯處應均屬公共空間之現實，且通常樓梯間因消防法規等因素，不容許住戶存放物品，故迴音較大，倘在其中交談，縱使並未放聲吶喊，其他樓層居民可能亦可聽聞，此非以常理不得推估，因此即便少有其他住戶會行經9樓，仍無解為可能於數層樓內有人得以聞聲獲悉被告有辱罵告訴人「你是有神經病」等語，應認被告在上開地點出言「你是有神經病」等言論，已合於「公然」之要件。

⒊至公訴檢察官雖於本院準備程序、審理時聲請傳喚證人即告訴人，以資證明被告辱罵「你是有神經病」之對象係告訴人，然此部分之事實已臻明確，業如前述，且被告及辯護人均無爭執告訴人於偵查中證述的證據能力，告訴人亦已於偵查中訊前具結，以此擔保其證述實在，應無再傳喚告訴人之必要，附此敘明。

㈡被告雖公然對告訴人罵以「你是有神經病」，然冒犯及影響程度輕微，尚難逕認已逾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

且被告所為僅係於衝突當場之短暫言語攻擊，並非反覆、持續出現之恣意謾罵，復無涉於告訴人之平等主體地位，尚非故意貶損他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⒈一般所謂之「神經病」，雖係指因神經系統發生病變，以致精神狀態或身體動作發生不協調的疾病，或罵人精神不正常，舉止不合常理之意；

然因使用情境或語調不同，亦有不同之意涵，如於日常生活中，「神經病」一詞亦用於表達對他人行為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之反應。

本諸被告一家與告訴人一家間素有嫌隙，且管理委員會亦有協助調停，已如前述，顯然雙方互動關係原已處於緊張狀態。

而本案乃告訴人突然向正在關閉中的電梯大門伸手，使電梯大門敞開，再步入電梯，被告面對向來不和的告訴人驟然闖入，方在此短暫交流中，受情緒影響、即時反應而脫口說出「你是有神經病」等語，以表達感到莫名其妙之意，並非不得想見。

因此自被告口出「你是有神經病」等語的整體語境，被告空言「你是有神經病」固屬不雅且冒犯告訴人，但其主觀上究非出於毫無依據之謾罵、嘲笑或其他表示足以貶損他人評價之意思。

⒉又被告表達「你是有神經病」等言論之時間短暫、瞬時，並非反覆、持續出現之恣意謾罵或攻訐，其冒犯及影響程度輕微，即便顯露其修養不足，亦難認逾越一般人可合理忍受之範圍。

況且，既然被告一家與告訴人一家間已多年不睦，並已經管理委員會開會協調，衡以街訪鄰居爭執事宜，即便再怎麼不關心，多會略知一二，則○○○○○○名廈其他住戶縱有聽聞被告對告訴人辱罵「你是有神經病」等語，應至多評價成被告與告訴人間又生爭端、彼此怨懟。

職此，告訴人之心理狀態或社會生活關係亦不至於因被告短暫說出「你是有神經病」此一句話，即產生嚴重不利影響，且該句話既係出於一時情緒隨口提及，應明顯與告訴人個人於社會結構中之平等主體地位、自我認同及人格尊嚴毫無相涉，是被告於本案對告訴人說出「你是有神經病」等語，當不足以損及告訴人之社會名譽或名譽人格分毫，揆諸前揭憲法法庭判決意旨，不能率以公然侮辱罪責相繩。

七、綜上所述，檢察官所舉之證據方法，不足使本院就被告涉有公然侮辱之犯行，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於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揆諸前開規定及說明，即屬犯罪不能證明，基於無罪推定原則，自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01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胡宗鳴提起公訴，檢察官蕭如娟、張永政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7 月 31 日
刑事第八庭 審判長法 官 簡芳潔
法 官 陳建宇
法 官 姚佑軍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
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告訴人或被害人如不服判決，應備理由具狀向檢察官請求上訴，上訴期間之計算，以檢察官收受判決正本之日起算。
書記官 吳佳蔚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7 月 31 日

附件（本院勘驗筆錄、監視器影像截圖及說明，詳本院卷第190至193頁）：
勘驗標的：告訴人石嘉禎住處大門前之監視器影音檔案，及電梯內之監視器影像檔案，以下依序勘驗之： 一、告訴人住處大門前之監視器影音檔案，即告訴人111年7月5日刑事告訴狀檢附之告證5：檔名「告證5-2022.03.24 06點48分.mp4」 ㈠檔案時間：1分0秒 ㈡勘驗結果如下： ⒈檔案開始播放即畫面左上角顯示時間2022/03/24（下同）06：48：29時，畫面顯示為住戶大門外側之走廊，該檔案有錄得聲音（其後錄得講話聲音語句模糊部分，均以…表示）。
⒉於06：48：29至06：48：38間：於06：48：29時，畫面顯示為1名頭髮挽起、身穿灰白色外套、灰色長褲，左肩肩背黑色包包之女子（即告訴人）開啟大門，同時轉身以左手固定大門維持開啟狀態，並以右手朝屋內比劃，隨即另1名長髮、身穿黑色外套、長褲、後背背包女子（下稱林○羽）隨即自屋內走出並駐足在告訴人後方走廊，同時於06：48：30時聽聞告訴人稱「（06：48：30）…阿我去關門」，其後告訴人先關起住處內側大門隨即轉身再小跑步繞過林○羽並自畫面左上角離開，林○羽則轉身望向告訴人方向，於06：48：38時聽聞告訴人稱「關門」，林○羽旋先後關閉住處之內、外側大門。
⒊06：48：39至06：48：46間，出現下列對話： ⑴告訴人：「（06：48：39）幹嘛啦」 ⑵（另1名女子之聲音【即被告劉祐芬】）稱：「（06：48：40）你是有神經病」 ⑶告訴人：「是誰有神經病」 ⑷被告：「（06：48：43）…」 ⑸告訴人：「（06：48：44）大家都鄰居…」 ⑹被告：「搶電梯、搶電梯…」 ⒋06：48：47至檔案結束： 其後林○羽於關門後亦自畫面左上角離開，於06：48：47至06：48：56間，可聽聞告訴人及被告均大聲說話、爭執，惟除可聽聞告訴人於06：48：47時稱「大家都鄰居…你怎麼看到鄰居趕快關門，不讓大家坐電梯…」外，其餘無法辨識其等講話內容。
於06：48：59後，畫面及聲音均未攝得與本案相關內容。
二、電梯內之監視器影像檔案，即被告112年11月14日刑事辯護意旨狀檢附之附件1：檔名「111年3月24日社區之電梯錄影.mp4」 ㈠檔案時間：2分47秒 ㈡勘驗結果如下： ⒈檔案開始畫面顯示時間0000-00-00（下同）06：38：33時，畫面為電梯內監視器錄影畫面，其係朝著電梯內之鏡子拍攝而攝得電梯口之畫面（故畫面之左右應為鏡像反轉，以下依實際之左右方向記載）。
另該錄影檔案本身並未錄得聲音，而是翻拍時錄得之案外人聲，故就聲音部分不予贅載。
⒉06：38：33至06：40：26於06：38：33時電梯門開啟，1名長髮、配戴淺藍色口罩、身穿黑色外套、長褲、淺色上衣、背著白色後背包、左手持智慧型手機之女子（即被告）自通往下一層樓之樓梯處出現並進入電梯（即從爬上樓梯後進入電梯），隨即於06：38：36時以右手按壓電梯面板之按鍵，電梯門旋即開始關閉（此時並未見被告出現之樓梯口上、下樓梯處有其他人）；
隨即於06：38：37時一名頭髮挽起、配戴橘色口罩、身穿灰白色外套、灰色長褲、白色上衣，左手手臂勾著黑色包包之女子（即告訴人）自電梯門右側（以自電梯內面對外側之方向記載，下同）出現並快步奔向左側並伸出其右手，隨即電梯門又開啟，告訴人站在電梯外面向其左側並舉起左手，右手則維持平舉並伸向電梯門左側視線遮蔽處，於06：38：38時，被告朝電梯外走去，越過告訴人，並先將頭稍微轉向告訴人處，再快速將頭轉向前方，其後走向樓梯下樓而消失於畫面（此時畫面內並未見被告、告訴人以外之人 ）；
同時告訴人則維持右手平舉，並以左手手指朝其左方比劃，隨即於06：38：41至06：38：49間轉身看向其後方，並以左手朝樓梯口處比劃（見圖4 ）；
同時於06：38：47時，1名長髮、戴黑色口罩、身穿黑色外套、長褲、後背背包女子（下稱林○羽）自電梯門口右側出現並走入電梯，其後告訴人亦走入電梯，並操作電梯面板按鍵而關起電梯門，其後僅見告訴人、林○羽佇立在電梯內，嗣於06：39：19時電梯門開啟，2人走出電梯並朝電梯門左側走去，其後至06：40：26前未再見與本案相關畫面。
⒊06：40：27至檔案結束06：40：27時電梯門開啟，被告及另外1名男孩（即被告之子）、成年男子（即吳嘉興）走入電梯後電梯門關閉，於06：40：48時電梯門開啟，3人並朝電梯門左側走去而消失於畫面，其後未再見與本案相關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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