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TCHM,112,金上訴,2752,20240326,1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刑事判決
112年度金上訴字第2752號
112年度金上訴字第2753號
112年度金上訴字第2756號
112年度金上訴字第2757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陳姵臻
賴赫琰（原名賴美嘉）
上 一 人
選任辯護人 周仲鼎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林舒晏
選任辯護人 王志平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周子恆
選任辯護人 黃馨寧律師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吳元智
選任辯護人 楊玉珍律師
朱清奇律師
上列上訴人即被告等因違反洗錢防制法等案件，不服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11年度金訴字第403、580號中華民國111年12月14日、112年3月29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25350、23234、35202、40379、40989、41047號、111年度偵字第475、1609、1901、5119、5156、8794、8814號、111年度偵緝字第105號；
追加起訴案號：同署110年度偵字第40855號、111年度偵字第264、3785號；
移送併辦案號：同署111年度偵字第264、3146、3859、28688號、臺灣彰化地方檢察署110年度偵字第11402、14072、14836號、111年度偵字第2215、5825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刑之部分撤銷。

陳姵臻所犯如附表編號1、2所示之幫助一般洗錢罪，各處如附表編號1、2「宣告刑」欄所示之刑。

應執行有期徒刑壹年，併科罰金新臺幣陸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賴赫琰所犯如附表編號3、4所示之幫助一般洗錢罪，各處如附表編號3、4「宣告刑」欄所示之刑。

應執行有期徒刑拾月，併科罰金新臺幣伍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林舒晏所犯如附表編號5所示之幫助一般洗錢罪，處如附表編號5「宣告刑」欄所示之刑。

周子恆所犯如附表編號6所示之幫助一般洗錢罪，處如附表編號6「宣告刑」欄所示之刑。

吳元智所犯如附表編號7所示之幫助一般洗錢罪，處如附表編號7「宣告刑」欄所示之刑。

理 由

一、審判範圍：㈠按上訴得明示僅就判決之刑、沒收或保安處分一部為之，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3項定有明文。

又為尊重當事人設定之攻防範圍，落實當事人進行主義，於上訴權人僅就第一審判決之刑提起上訴之情形，未聲明上訴之犯罪事實、罪名及沒收等部分則不在第二審審查範圍，且具有內部拘束力，第二審應以第一審判決關於上開部分之認定為基礎，僅就經上訴之量刑部分予以審判有無違法或不當（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322號判決意旨參照）。

準此，在被告僅就第一審判決刑之部分提起上訴、檢察官未上訴之情形，檢察官於第二審審理中始移送併辦，基於尊重當事人設定的攻防範圍即一部上訴權、維護正當程序，且避免對被告造成突襲性裁判，第二審審判中對該移送併辦部分即不得予以審酌。

㈡上訴人即被告陳姵臻、賴赫琰、林舒晏、周子恆、吳元智均明示對於原判決刑之部分提起上訴，就原判決認定之犯罪事實及論斷罪名均未上訴（見金上訴字第2752號卷二第118至120頁），檢察官則未上訴，依前揭法律規定及說明，本院應僅就原判決量刑部分進行審理，其他部分（包括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於本院審理期間移送併辦部分【案號：112年度偵字第27671號】），則非本院之審判範圍。

至於本案之犯罪事實、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及理由及論斷罪名部分，詳如原判決所載。

㈢最高法院112年度台上字第991號判決意旨雖認：「檢察官明示僅就第一審判決之科刑部分提起上訴，嗣於第二審法院宣示判決前，指被告另有起訴書未記載之犯罪事實，與第一審判決所認定之犯罪事實具有想像競合犯關係，請求第二審法院一併加以審判。

第二審法院如認檢察官請求併辦之犯罪事實，與第一審判決所認定之犯罪事實具有實質上或裁判上一罪關係，而為起訴效力所及，如未一併加以審判，顯然影響於科刑之妥當性，該未經一併聲明上訴之犯罪事實部分，即屬與檢察官聲明上訴之科刑部分具有不可分割之關係，而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48條第2項前段規定視為亦已上訴，第二審法院自應就第一審判決之科刑暨所認定之犯罪事實，與檢察官請求併辦之犯罪事實一併加以審判」等旨，惟該判決係就檢察官明示僅就第一審判決之科刑部分提起上訴，嗣後檢察官請求併辦之情形，所為之闡釋，核與本案情節不同，無從援引為認定本案審判範圍包括前開檢察官移送併辦部分之依據，併予敘明。

二、本院之判斷：㈠刑之減輕事由：⑴陳姵臻、賴赫琰、林舒晏、周子恆、吳元智均為幫助犯，衡酌其等所犯情節較正犯為輕，爰均依刑法第30條第2項之規定，減輕其刑。

⑵陳姵臻、賴赫琰、林舒晏、周子恆、吳元智行為後，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之規定於112年6月14日修正公布施行，自000年0月00日生效，修正後之規定將「偵查或審判中均自白」修正為「偵查及歷次審判中均自白」。

而周子恆、吳元智則於偵查及原審均否認犯行，於本院審理時始坦承犯行，是林舒晏、周子恆、吳元智僅合於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減輕其刑之規定，經比較新、舊法，修正後之規定並未較有利於周子恆、吳元智，依刑法第2條第1項規定，就周子恆、吳元智部分，應依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之規定，遞減輕其刑；

至於陳姵臻、賴赫琰、林舒晏部分，其等於偵查、原審及本院審判中均自白犯行，不論依前開修正前或修正後規定，均應減輕其刑，即無「有利或不利」之情況，不生新舊法比較問題，應逕適用現行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之規定，遞減輕其刑（最高法院109年度台上字第4243號、110年度台上字第6114、6093號判決意旨參照），原審於判決時適用當時尚未修正之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規定，惟結果並無不同，對判決不生影響，毋庸撤銷，附此敘明。

⑶賴赫琰之辯護人雖以賴赫琰年紀尚輕、父親為瘖啞人士、母親為外籍配偶且有精神上疾病、弟弟就學中、家境困難等情，請求依刑法第59條規定酌減其刑等語。

惟刑法第59條規定之酌量減輕其刑，必須犯罪另有特殊之原因與環境，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認為即使予以宣告法定最低度刑，猶嫌過重者，始有其適用。

本案客觀上並無足認賴赫琰為介紹經手本案二帳戶之行為時，有何不得已之情事，且衡酌其經手二帳戶詐得之金額總額均不低，對社會治安實有相當程度危害，倘遽予憫恕而依刑法第59條規定減輕其刑，除對其個人難收改過遷善之效，無法達到刑罰特別預防之目的外，亦易使其他媒介或提供人頭帳戶者心生投機、甘冒風險繼續媒合或提供人頭帳戶供他人犯罪使用，無法達到刑罰一般預防之目的，觀其犯罪之情狀，實難認另有特殊之原因或環境等，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之處，而有「情輕法重」之憾，無從適用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

㈡撤銷改判之理由：原審認陳姵臻、賴赫琰、林舒晏、周子恆、吳元智之犯罪事證明確，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

惟查：⑴周子恆、吳元智於本院審理時已自白洗錢犯行，應依修正前洗錢防制法第16條第2項之規定遞減輕其刑，此為原審未及審酌，尚有未恰。

⑵刑事審判旨在實現刑罰權分配的正義，故法院對有罪被告之科刑，應符合罪刑相當之原則，使輕重得宜，罰當其罪，以契合社會之法律感情，此所以刑法第57條明定科刑時應審酌一切情狀，尤應注意該條各款所列事項以為科刑輕重之標準；

又量刑之輕重，固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惟仍應受比例原則、公平原則及前揭罪刑相當原則之限制，否則其判決即非適法。

陳姵臻、賴赫琰、林舒晏於偵查中、原審迄本院審理時均坦承犯行，態度良好，且未曾因犯罪受刑之宣告，有其等之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佐，素行尚佳，而所為介紹或轉交帳戶犯行之動機固屬不良，然並未獲得任何報酬或利益，但原審卻量處：陳姵臻部分分別量處有期徒刑1年2月，併科罰金新臺幣（下同）9萬元、有期徒刑9月，併科罰金8萬元，定應執行有期徒刑1年6月、併科罰金10萬元；

賴赫琰部分分別量處有期徒刑1年1月，併科罰金7萬元、有期徒刑8月，併科罰金7萬元，定應執行有期徒刑1年4月，併科罰金8萬元；

林舒晏部分量處有期徒刑1年、併科罰金6萬元，實務上已屬偏重，而有過度評價之情形，難認合於罪刑相當原則，而有過重之失當之處。

再者，陳姵臻、賴赫琰、林舒晏、周子恆、吳元智已與告訴人陳春鳳調解成立，周子恆、吳元智亦與告訴人王貞堤、吳淑娟和解，並均按調解或和解內容賠償，此與其等於原審未彌補告訴人或被害人任何損害之情狀不同，原審未及審酌及此對其等有利之科刑因素，對陳姵臻、賴赫琰、林舒晏、周子恆、吳元智所量處刑罰，亦難認適當。

⑶是以陳姵臻、賴赫琰、林舒晏、周子恆、吳元智提起上訴，請求從輕量刑，為有理由，應由本院將原判決關於刑之部分撤銷改判。

㈢爰審酌陳姵臻、賴赫琰、林舒晏、周子恆、吳元智為圖獲取介紹、出租帳戶資料之利益，各經手或提供帳戶資料與共同被告鍾泰豪（業經原審判處罪刑確定）轉交不詳之人使用，助長詐騙財產犯罪之風氣，造成無辜民眾受騙而受有金錢損失，並擾亂金融交易往來秩序及社會正常交易安全甚鉅，復因渠等提供或轉交之帳戶資料，致使執法人員難以追查正犯之真實身分，且原判決附表一所示之告訴人、被害人遭詐騙而匯款之金額達千萬元、附表二所示之告訴人遭詐騙而匯款之金額亦逾200萬元，犯罪所生損害不輕；

惟陳姵臻、賴赫琰、林舒晏於偵查中、原審及本院審理時均坦承犯行，周子恆、吳元智迄本院審理時終能坦承認罪、面對己過，復陳姵臻、賴赫琰、林舒晏、周子恆、吳元智與告訴人陳春鳳調解成立，周子恆、吳元智亦與告訴人王貞堤、吳淑娟和解，並均按調解或和解內容賠償，犯後態度尚稱良好，並考量渠等犯罪之動機、目的、素行、於本案擔任之角色及參與程度、未因本案獲得報酬或利益，暨自陳之教育程度、職業、家庭生活及經濟狀況（見金上訴字第2752卷二第138頁）、賴赫琰提出之身心障礙證明、悔過書（見金訴字403號卷一第444至454頁）、吳元智提出之在職證明書、身心障礙證明、結業證明書（見金上訴字第2756號卷第45至58頁）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附表「宣告刑」欄所示之刑，並就罰金部分均諭知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

再考量陳姵臻、賴赫琰所犯2罪之罪質相同，犯罪情節相似，犯罪時間相距不長，所犯2罪之責任非難重複程度高，兼顧其等所犯數罪反應之人格特性及犯罪傾向，施以矯正必要性等情，分別定其應執行之刑如主文第2、3項所示，併就罰金部分均諭知易服勞役之折算標準。

又陳姵臻、賴赫琰、林舒晏、周子恆、吳元智或其辯護人請求為緩刑宣告乙節，本院認本案告訴人、被害人遭詐金額合計各逾千萬元、200萬元，犯罪危害非輕，且僅與其中少數被害人調解成立或和解，並無暫不執行被告刑罰為適當之情事，而不宜為緩刑之宣告。

三、退併辦部分：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檢察官112年度偵字第27671號移送併辦意旨略以：林舒晏提供其帳戶資料輾轉交與詐欺集團成員，嗣有告訴人梁雅芬遭詐騙後將款項匯至林舒晏提供之帳戶內，而涉犯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同法第339條第1項之幫助詐欺取財、刑法第30條第1項前段、洗錢防制法第14條第1項之幫助洗錢罪嫌，與上開已起訴部分有想像競合犯之裁判上一罪關係，為法律上同一案件，爰移送併案審理等語。

然原審判決後，檢察官未提起上訴，林舒晏僅就科刑部分提起上訴，則就原判決之犯罪事實已不在本院審理範圍，詳如前述，併辦部分自亦無從審理，應退回檢察官另為適法之處分。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黃政揚提起公訴，檢察官楊植鈞、鐘祖聲、李毓珮、吳曉婷移送併辦，檢察官楊植鈞追加起訴，檢察官謝名冠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3 月 26 日
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 官 楊 真 明
法 官 邱 顯 祥
法 官 廖 慧 娟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陳 慈 傳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3 月 26 日
附表：
編號 被告 犯罪事實 所犯罪名 宣告刑 1 陳姵臻 原判決犯罪事實欄一、㈠部分 幫助犯一般洗錢罪 處有期徒刑拾月，併科罰金新臺幣伍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2 陳姵臻 原判決犯罪事實欄一、㈡部分 幫助犯一般洗錢罪 處有期徒刑柒月，併科罰金新臺幣叁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3 賴赫琰 原判決犯罪事實欄一、㈠部分 幫助犯一般洗錢罪 處有期徒刑玖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肆萬伍仟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4 賴赫琰 原判決犯罪事實欄一、㈡部分 幫助犯一般洗錢罪 處有期徒刑柒月，併科罰金新臺幣叁萬伍仟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5 林舒晏 原判決犯罪事實欄一、㈠部分 幫助犯一般洗錢罪 處有期徒刑捌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肆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6 周子恆 原判決犯罪事實欄一、㈡部分 幫助犯一般洗錢罪 處有期徒刑肆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貳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7 吳元智 原判決犯罪事實欄一、㈡部分 幫助犯一般洗錢罪 處有期徒刑肆月，併科罰金新臺幣貳萬元，罰金如易服勞役，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附錄本案科刑法條：
洗錢防制法第14條：
有第二條各款所列洗錢行為者，處7年以下有期徒刑，併科新臺幣5百萬元以下罰金。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前二項情形，不得科以超過其特定犯罪所定最重本刑之刑。
刑法第30條：
幫助他人實行犯罪行為者，為幫助犯。
雖他人不知幫助之情者，亦同。
幫助犯之處罰，得按正犯之刑減輕之。
刑法第339條：
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
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
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