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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03年度家上更㈠字第3號
上 訴 人
即被上訴人 賴銘棟
賴銘河
賴桂美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吳光陸律師
複代理人 蔡維娜
廖敏如
被上訴人
即上訴人 洪碧梅
訴訟代理人 王傳賢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分割遺產事件，上訴人對於民國99年11月24日臺灣彰化地方法院98年度重家訴字第2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經最高法院第一次發回更審，本院於民國104年7月2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主文第一至五項關於遺產分割方法部分及訴訟費用之裁判（確定部分除外）均廢棄。
上開廢棄部分之遺產分割方法如下：㈠兩造公同共有賴其昌所遺如附表一編號16所示之新台幣600萬元（目前存在花旗銀行彰化分行洪碧梅帳戶內），其中之新台幣3,038,544元，分歸洪碧梅取得，其餘新台幣2,961,456元分歸賴銘棟、賴銘河、賴桂美三人取得，每人各分得新台幣987,152元。
㈡洪碧梅應各給付賴銘棟、賴銘河、賴桂美新台幣987,152元及自判決確定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五計算之利息。
㈢兩造公同共有賴其昌所遺如附表一編號1至編號5、編號13至編號15所示之遺產，分歸賴銘棟、賴銘河、賴桂美按每人三分之一之比例繼續維持分別共有。
㈣兩造公同共有賴其昌所遺如附表一編號6至編號12所示之遺產2,909,969元，扣除喪葬費等債務新台幣1,008,641元後，剩餘款項1,901,328元，由賴銘棟、賴銘河、賴桂美均分，每人分得633,776元。
第一審(確定部分除外)、第二審訴訟費用及更審前第三審訴訟費用，由兩造按應繼分即每人四分之一之比例負擔。
事實及理由
一、上訴人即被上訴人賴銘棟、賴銘河、賴桂美（下稱賴銘棟三人）主張：㈠賴銘棟三人係訴外人賴其昌、賴陳金滿之子女，賴陳金滿死亡後，賴其昌於民國（下同）91年8月12日與被上訴人即上訴人洪碧梅（下稱洪碧梅）結婚。
賴其昌於97年12月21日死亡，兩造為全體繼承人，賴其昌及洪碧梅之財產情形如下：⑴如附表一編號1至15所示之不動產、存款、股票為賴其昌之婚前、婚後財產。
⑵附表一編號16定期存款600萬元、附表二編號3定期存款100萬元，均為賴其昌婚前財產。
⑶如附表二編號1所示洪碧梅名下之四筆土地（下稱系爭土地），係賴其昌於95年4月14日支付部分價金新台幣（下同）3,749,635元所買受，就其出資部分借名登記在洪碧梅名下，應屬賴其昌婚後財產。
⑷洪碧梅另有附表二編號2至10所示婚前、婚後財產。
⑸又賴其昌之喪葬費用扣除勞保喪葬補助金額後為1,008,641元，洪碧梅應依比例負擔。
㈡依上述賴其昌之遺產，扣除洪碧梅之剩餘財產差額分配請求權可取回之數額後，其餘遺產為兩造公同共有（按：計算詳如104年6月9日書狀附表8所示），賴銘棟三人得請求分割等情，求為將賴其昌之遺產予以裁判分割，分割方法如後述上訴聲明⑵至⑹所示。
㈢賴其昌就系爭土地有借名返還請求權存在，其價額為4,588,571元，應納入遺產分配：⑴系爭土地雖係洪碧梅出名購買，並登記其名義，但洪碧梅僅出資50萬元，其餘3,749,635元則為賴其昌出資。
依系爭土地之原地主洪建合及土地買賣之介紹人洪平和在本院前審所為證述，系爭土地應屬賴其昌與洪碧梅共同出資購買，賴其昌之出資非為贈與。
洪碧梅為賴其昌配偶，夫妻借名登記本為常見之事，且系爭土地並非賴其昌購得後以贈與為由移轉登記予洪碧梅，而係出賣人洪建合逕行移轉給洪碧梅，自無可能係洪碧梅自賴其昌處無償取得。
再按系爭土地購買及登記時，賴銘棟三人不在場，當時亦未與賴其昌居住，而洪碧梅當時在場，參酌舉證法則，應由洪碧梅就其主張為贈與負舉證責任，如其未能舉證，則就賴其昌出資88.23%比例購買土地權利，即屬其遺產，並為婚後財產，毋庸賴銘棟三人就此舉證。
原審及本院前審均認定系爭土地應屬洪碧梅與賴其昌於婚姻期間共同取得之財產，就賴其昌出資應有部分比例88.23%應屬賴其昌之遺產，其借名登記予洪碧梅，因借名登記類推適用委任關係，在賴其昌死亡後，依民法第550條、第541條規定，借名關係消滅，洪碧梅應返還賴其昌之繼承人，兩造同意此返還權利以4,588,571元計算，此應為賴其昌之遺產，並為婚後財產。
至於洪碧梅占有之應有部分比例則為11.77%，價值612,122元亦屬婚後財產。
⑵退步言之，縱認賴其昌出資係贈與金錢，但洪碧梅既使用而購買不動產，並非賴其昌購買系爭土地後再贈與洪碧梅，則系爭土地仍非賴其昌贈與之財產，參酌洪碧梅係於婚後之95年4月27日，以同年月14日買賣為原因而移轉登記為自己名義，則此應為其婚後財產，賴其昌依民法第1030條之1第1項可請求剩餘財產，亦應列入夫妻剩餘財產之計算。
㈣系爭700萬元定期存款為賴其昌之婚前財產，非無償贈與洪碧梅，應納入遺產分配：⑴系爭700萬元定期存款其中600萬元，係於88年8月9日自賴其昌在花旗銀行彰化分行000-000-0000000-0帳戶提領轉存定存，並於到期後，逐年續存，嗣於96年11月1日解約匯入洪碧梅在同一分行之帳戶，該存款應屬賴其昌婚前財產，洪碧梅主張為賴其昌贈與，賴銘棟三人否認之，揆諸金錢存入原因甚多，不可僅因存入洪碧梅名下帳戶即認係贈與。
況賴其昌於96年10月26日因第二次中風，雙眼完全看不見，視神經受損，未來持續復健需支付醫療費用，豈有可能於96年10月31日出院隔日即贈與洪碧梅600萬元巨款，實有違常理。
洪碧梅一再援用民法第1030條之1第1項但書第1款規定主張其財產為賴其昌贈與，不應列為賴其昌遺產，惟既為但書之例外事實，更應由其負舉證責任。
又國稅局雖因遺產及贈與稅法第15條第1項第1款規定，為計算遺產稅，逕將系爭600萬元列記贈與財產，賴銘棟三人曾表示異議並說明賴其昌遺產正在訴訟中，因國稅局認為尚無其他適當名目，如有錯誤將俟訴訟結果再作更正，並非賴銘棟三人承認為贈與。
⑵洪碧梅辯稱系爭700萬元定期存款其中100萬元係賴其昌以聘金名義所贈與，並未提出證據，自難採信。
查系爭100萬元定期存款，依洪碧梅主張係賴其昌於92年4月23日同銀行100萬元定期存款單到期後，先轉入其000-000-0000000-0帳戶，再自該帳戶以轉帳方式將該100萬元轉給洪碧梅位於同一分行之帳戶，洪碧梅同日再將該筆款項於該行轉辦其名義之定期存款，則此100萬元係於91年8月12日洪碧梅與賴其昌結婚後轉入洪碧梅。
按民間習俗之聘金係為訂婚而由男方給付女方父母之禮，以為婚約之約定，則在洪碧梅已與賴其昌結婚超過半年後，賴其昌豈有可能再給付洪碧梅聘金？是洪碧梅就此主張應非可採，系爭100萬元應係賴其昌借用其名義辦理定存，應屬賴其昌遺產，並為婚前財產。
退一步言，如認此非賴其昌婚前財產，依花旗銀行彰化分行98年10月16日函，洪碧梅在97年12月21日之定期存款為700萬元，扣除前述系爭600萬元，此100萬元應係洪碧梅婚後財產。
㈤賴其昌於92年間將和悅有限公司（下稱和悅公司）股權429萬元讓與賴銘棟，係本於渠2人間之買賣關係，業經證人賴建順於本院前審證述明確。
證人賴建順與賴銘棟雖為堂兄弟關係，但證人為不可代替之證據方法，如確係在場見聞待證事實，其證述又非虛偽者，縱令證人與當事人有親屬、親戚或其他利害關係，其證言亦非不可採信。
又賴銘棟於和悅公司僅是擔任股東，非公司負責人，賴銘棟非因營業而受讓股權，與民法第1173條所規定「繼承人中有在繼承開始前因營業從被繼承人受有財產之贈與者」不同，賴其昌在和悅公司之股權價值亦無歸扣問題。
況洪碧梅在原審已自承上述股權非屬賴其昌之遺產，不應在第二審翻異其詞，本院前審判決認定此部分股權不在賴其昌遺產範圍內，並無違誤，茲援引本院前審判決該部分認定理由。
㈥關於民法第1030條之1第1項之剩餘財產分配，依同條第2項規定：「依前項規定，平均分配顯失公平者，法院得調整或免除其分配額。」
本件如認洪碧梅上開主張之贈與均屬實在，則賴其昌之婚後財產短短幾年間已半數以上贈與洪碧梅，而扣除賴其昌贈與者，洪碧梅自有財產不多，則再就賴其昌之婚後財產與洪碧梅之財產差額要求以2分之1分配剩餘財產顯失公平，應適用上開第2項規定予以免除或調整減少。
二、洪碧梅則以：㈠附表二編號1所示系爭土地，係伊與賴其昌依序出資50萬元、3,749,635元購入，而登記在伊名下，又賴其昌於96年11月1日，將其在華僑銀行彰化分行（現變更為花旗銀行彰化分行）之存款600萬元匯入伊在同銀行之帳戶，二者均係賴其昌贈與伊，非屬賴其昌之遺產，亦不屬夫妻剩餘財產差額分配之範圍。
若認系爭600萬元存款屬賴其昌之財產，其性質應屬賴其昌之婚後財產。
附表二編號4所示之伸港郵局帳戶，伊於婚前已有5,441元存款，93年1月16日復基於受益人地位而受領前夫陳振雄死亡之保險金218,143元，扣除後，已無餘額。
又賴銘棟因營業所需，於92年12月30日自賴其昌受贈和悅公司之股權，為特種贈與，其股權價值429萬元應列為賴其昌之遺產。
另關於賴其昌之喪葬費用，洪碧梅同意依比例分擔252,160元。
據上計算，修正後賴其昌之遺產應為12,603,371元，洪碧梅得分配遺產價額為3,150,843元，扣抵應支付夫妻剩餘財產分配額1,150,551元及應分擔喪葬費252,160元，洪碧梅應可再分得賴其昌遺產1,748,132 元。
㈡系爭土地應屬洪碧梅無償取得之財產，不應列入遺產分配，也不應列入夫妻剩餘財產分配：⑴洪碧梅既為系爭四筆土地登記之所有權人及占有人，賴銘棟三人主張為借名關係之變態事實，自應由渠3人負舉證責任。
原審判決以洪碧梅未舉證係因贈與取得即遽認該部分土地屬賴其昌之遺產，有違土地登記及占有之推定效力。
⑵就系爭土地，雖有由賴其昌出資3,749,635元之情事，惟此係因洪碧梅欲承買系爭土地，配偶賴其昌願意幫忙出資，實際上即為贈與，否則渠夫婦二人對外既無欠稅負債之情形，亦無不能登記為共有之情形，就系爭土地之買賣，亦無辦理貸款之需求，何有僅登記洪碧梅一人名義之必要。
此情並有土地買賣介紹人證人洪平和所證述「有一天『洪碧梅』回來我問她，自己的叔叔洪建合有土地要賣，問她是否要買，『她說好』，後來洪碧梅夫妻和洪建合談條件訂契約」等語，可知當初原要買土地之人係洪碧梅，後來實際訂約及登記買受土地之人亦為洪碧梅，只是賴其昌在知悉洪碧梅欲承買該土地後，有欲購地贈與之意思，所以其全程參與買賣訂約事宜。
又從賴其昌支付價金之過程觀之，其係直接以洪碧梅名義匯款予洪建合，而未將3,749,635元價款交付予洪碧梅，由此可看出其欲令洪碧梅取得者係土地之產權而非現金，依其給付目的應認係將土地產權贈與洪碧梅，非屬現金贈與之行為。
又縱認賴其昌代付該3,749,635元價款未能證明即屬土地贈與，然依其直接匯付款項予土地出賣人，使洪碧梅無須支付該部份價款即可取得該土地產權，則就系爭四筆土地（應有部分88.23%）亦屬洪碧梅因「無償」而取得之財產，且就該部分土地既可清楚辨識其贈與轉換之過程，因此不論賴其昌係以贈與現金或土地之方式，解釋上均應認定系爭四筆土地（應有部份88.23%）仍同屬贈與標的之範圍，以符合當事人贈與之目的。
準此，就上開土地均應認屬於洪碧梅「無償取得」之財產，依民法第1030之1第1項第1款規定，只要是夫妻於婚後「無償取得」之財產，均不須列入剩餘財產之分配範圍，並不限於以「贈與」為原因取得之財產，準此，就上開四筆土地及後述系爭700萬元，均應不列為夫妻剩餘財產之分配範圍。
⑶另系爭土地買賣之後，洪碧梅不僅登記為土地所有人，並自行負責土地之管理使用權能，此有其於97年間即委託建築師進行規劃設計之費用簽收記錄可證，顯見其確為實際所有權人。
賴銘棟三人指洪碧梅係以不法手段盜取賴其昌財產云云，與事實不合，蓋賴其昌雖於93至95年間二度中風，但在洪碧梅悉心照顧及其努力復健下，復原狀況良好，意識清楚，其因感念洪碧梅對其辛苦照料及衷心相伴，病後又感生命無常憂心離世後洪碧梅生活無依，因此將大部份資產贈與年邁又無良好工作能力之洪碧梅，以讓其得以安享晚年，此確屬夫妻間之贈與行為，否則以賴其昌有豐富理財經驗及能力，依一般社會經驗，如非為贈與之目的，何須特地將土地登記洪碧梅一人名下，又將存款財產轉移至洪碧梅名下。
㈢系爭700萬元係賴其昌贈與洪碧梅，為洪碧梅因無償取得之婚後財產，不應納入遺產分配：⑴系爭700萬元定期存款係存於洪碧梅名下之花旗銀行彰化分行帳戶內，依前述舉證責任分配原則，應推定洪碧梅即為該等財產之所有權人，其無須再為任何之舉證。
⑵賴其昌於96年11月1日將系爭600萬元轉存洪碧梅名下，係特地提前將三張華僑銀行彰化分行各200萬元之「未到期定存單」辦理解約後轉帳至其同一分行000-000-0000000-0號活期儲蓄存款帳戶，同日隨即將該600萬元轉帳至洪碧梅位於同一分行之帳戶。
按以當時該定存尚未到期，提早解約將蒙受利息損失，賴其昌卻刻意提前解約，將現金轉予洪碧梅，顯然非為理財目的，而是要將財產贈與洪碧梅，否則依照一般經驗法則，該筆資金既然同樣放定存生息，自無特地提前解約之必要。
再據證人王靜姬於本院前審所為證述，可知賴其昌於96年11月1日辦理600萬元定存解約及將解約後款項存入洪碧梅帳戶一事，均為其本人之意思，且當時其精神狀況良好，並能夠在三紙存單存款銷戶登錄單上親自簽名，自無賴銘棟三人所稱偽造或賴其昌不可能贈與該財產之情事。
況賴其昌於96年10月31日中風出院之隔日即刻意辦理上開財產移轉，自係擔心其一旦驟然離世，洪碧梅將失依靠，始特地儘速辦理財產移轉，依賴銘棟三人所述賴桂美曾於當日返家探視賴其昌，賴其昌亦未告知此事，顯見賴其昌因恐引發子女反彈，並不想讓子女知悉此事，核其動機及移轉時機與方式，自係欲將系爭600萬元單獨贈與洪碧梅無誤。
退一步言，不論系爭600萬元定存款項洪碧梅能否證明為賴其昌所贈與，惟就該款項之取得方式洪碧梅既係以「無償」方式自賴其昌處取得，該款項即應屬其無償取得之財產，不應列入夫妻剩餘財產分配範圍。
⑶賴其昌另贈與洪碧梅之系爭100萬元定期存款，係其於結婚時所承諾給予之聘金，其至92年4月23日俟定期存款到期始將其位於華僑銀行彰化分行100萬元定期存單先轉入其000-000-0000000-0帳戶，再以轉帳方式將該100萬元轉給洪碧梅位於同一分行之帳戶，洪碧梅同日再將該筆款項於該行轉辦其名義之100萬元定期存款，參照就系爭600萬元定存款項之說明，可知賴其昌確係贈與現金予洪碧梅，是以系爭100萬元定期存款亦屬賴其昌贈與而為洪碧梅無償取得之款項，不應列入夫妻剩餘財產分配範圍。
⑷退一步言，如欲認系爭600萬元仍為賴其昌所有，洪碧梅亦主張應屬賴其昌婚後財產，按該600萬之資金原始來源雖為賴其昌88年間既有之存款，但既經賴其昌多次以定期存款逐年轉存，最後並將資金移轉予洪碧梅，已非賴其昌88年間原來之存款債權，每一次之轉單續存其與銀行均發生一次新的金錢寄託關係，換言之，賴其昌「每年」換單轉存即對花旗銀行取得新的金錢寄託債權，96年11月1日所辦理中途解約之定期存款應是當年度或前一年度轉存辦理之定期存款，故其當時對該銀行所取得之定存寄託債權之時間應是在與洪碧梅91年8月12日結婚後，依法該項存款即應屬賴其昌婚後才向花旗銀行新取得之金錢債權，應屬其婚後財產；
遑論系爭600萬元及100萬元自96年11月1日及92年4月23日轉給洪碧梅取得後，是由洪碧梅占有保管使用，賴其昌毫無管領權限可言。
縱賴銘棟三人所稱之權利若非所有權而為對洪碧梅之債權，此項債權若有發生，其時間點亦為婚後，賴銘棟三人稱系爭700萬元為賴其昌婚前財產云云，誠無足取。
㈣賴其昌於92年將和悅公司股權429萬元贈與賴銘棟部分，應依民法第1173條第1項規定列為賴其昌遺產計算：⑴賴銘棟三人於100年8月9日書狀主張「賴其昌將和悅公司股權轉讓賴銘棟，係因賴銘棟服務於該公司長達10多年，賴其昌希望由賴銘棟接棒，故將其股權轉讓給賴銘棟」，證人賴建順則證稱「公司有四個股東，約定凡是股東一定要在公司執行業務」等語，可見該項股權移轉顯然是為使賴銘棟得以參與和悅公司事業之經營所為之移轉行為，賴銘棟又無法證明有給付買賣對價，當屬民法第1173條第1項規定「繼承人中有在繼承開始前因『營業』已從被繼承人受有財產之贈與」，該特種贈與財產應列為遺產計算。
⑵證人賴建順為賴銘棟之堂兄弟，又為事業上之夥伴，彼此關係密切，其於101年5月22日所為證詞內容多屬迴護賴銘棟之詞，與事實不符，且依其所述係屬傳聞及個人臆測之詞，並非親自見聞之事實，應無足採為本案判斷之依據。
賴銘棟就該項股權轉讓，如確有買賣對價關係，其身為當事人應最了解詳情，自當就對價關係及數額為具體主張，惟其歷經十多次開庭均無具體主張，迄無法提出股權轉讓之對價證明，縱使其每年過年會拿錢給賴其昌，亦屬過年時子女孝敬長輩所饋贈之紅包錢而已，未能以此做為股權之對價證明，賴建順之證詞中更已透露該股權轉讓實際上應是賴其昌分配財產之意，從其以台語所證述「他們就把他『分好』」、「就是整個所有的（指股權）由賴銘棟，就是『給』」，足資證實。
㈤關於本件遺產分割方法，洪碧梅就得受分配之1,748,132元，請求分得如附表一編號5及編號1之○○路000號建物（價值362,664元）及137-7地號基地（價值1,097,866元），餘額287,602元則請求自附表一編號11彰化西門郵局定期存款中分配現金；
賴其昌其他遺產則歸賴銘棟三人取得。
洪碧梅以上主張之分割方法若未為法院所採，則因洪碧梅就附表二編號1所示之四筆土地已於地上興建房屋，另系爭700萬元定存亦於洪碧梅名下，故均請求准予優先分配，其餘應受分配之遺產，為免再與賴銘棟三人有任何共有關係，則請求准予優先分配現金。
三、原審判決及兩造於本院聲明如下：㈠原審判決：⑴兩造公同共有賴其昌所遺如原審判決附表二編號1所示之四筆土地（註：目前登記在洪碧梅名下），准予分割歸洪碧梅所有。
⑵兩造公同共有賴其昌所遺如附表一編號16之600萬元（註：目前存於洪碧梅名下帳戶），其中之2,259,540元，准予分割歸洪碧梅所有，其餘部分分歸賴銘棟三人平均分配。
⑶洪碧梅應給付賴銘棟三人3,740,460元及自判決確定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⑷兩造公同共有賴其昌如原審判決附表一編號1至5、編號13至15之遺產，應予分割為由賴銘棟三人各按3分之1之比例繼續維持分別共有。
⑸兩造公同共有賴其昌如原審判決附表一編號6至12之遺產，於扣除喪葬等債務1,008,641元後，剩餘部分由賴銘棟三人按各3分之1之比例分配。
⑹賴銘棟三人其餘之訴駁回。
㈡賴銘棟三人部分：上訴聲明：⑴原判決廢棄。
⑵兩造公同共有賴其昌所遺系爭土地，均分歸洪碧梅取得。
⑶兩造公同共有賴其昌所遺700萬元定期存款（目前存在花旗銀行彰化分行洪碧梅帳戶內），其中之704,917元分歸洪碧梅取得，其餘6,295,083元分歸賴銘棟三人平均分配取得，每人各分2,098,361元。
⑷洪碧梅應給付賴銘棟三人各2,098,361元及自判決確定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5%計算之利息。
⑸兩造公同共有賴其昌所遺如附表一編號1至5、編號13至15所示之遺產，分歸賴銘棟三人按每人3分之1之比例繼續維持分別共有。
⑹兩造公同共有賴其昌所遺如附表一編號6至12所示遺產2,909,969元，扣除喪葬費等債務1,008,641元後，剩餘1,901,328元，由賴銘棟三人按每人3分之1比例分配，每人取得633,776元。
答辯聲明：洪碧梅之上訴駁回。
㈢洪碧梅部分：上訴聲明：⑴原判決不利於洪碧梅部分均廢棄。
⑵上廢棄部分，兩造公同共有賴其昌所遺如附表一編號1土地、編號5建物、編號11存款，應分歸洪碧梅取得。
附表一其餘部分遺產及賴銘棟於92年12月30日受贈和悅公司股權價額429萬元，應歸賴銘棟三人各按3分之1比例取得。
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四、兩造經本院整理及簡化爭點，並告知爭點整理協議與爭點整理結果效力之不同後，同意成立爭點整理協議如下：㈠兩造不爭之事項：⑴賴其昌係賴銘棟三人之父，賴其昌之原配偶賴陳金滿過世後，賴其昌又於91年8月12日與洪碧梅結婚，嗣賴其昌於97年12月21日死亡，兩造均為賴其昌之繼承人。
⑵被繼承人賴其昌與洪碧梅結婚時，並未約定夫妻財產制。
⑶被繼承人賴其昌死亡時，附表一編號1至15所示財產為其遺產，總價值為7,162,820元，其中屬婚前財產部分共為7,026,059元，屬婚後財產部分共為136,761元。
⑷兩造同意就被繼承人賴其昌之遺產，應按兩造之應繼分即每人1/4分割。
⑸如附表一編號1至編號8、編號11、12所示之財產為賴其昌婚前財產。
如附表一編號9、10、編號13、14、15為賴其昌婚後財產。
⑹系爭土地均係95年4月27日以同年月14日買賣為原因而移轉，買賣價金中之50萬元由洪碧梅支付，其餘價金3,749,635元係賴其昌於95年4月28日自其彰化第一信用合作社提領現金，以洪碧梅名義匯款給出賣人。
⑺賴其昌於華僑銀行彰化分行（現改為花旗銀行彰化分行）所開設之帳戶，曾於96年11月1日轉600萬元入洪碧梅在同一銀行所開設之帳戶內。
⑻賴其昌在彰化第一信用合作社所開設之帳戶，曾於96年4月16日提領電匯210萬元存入洪碧梅在寶華銀行彰化分行所開設之帳戶。
⑼賴其昌死亡時，附表二編號2、4至10分別為洪碧梅婚前及婚後財產，財產價值分別如附表二所示。
⑽賴其昌死亡後，支出之喪葬費用共1,071,641元，係分別從賴其昌在西門郵局之帳戶內提領59,048元、在彰化第一信用合作社永安分社之帳戶內提領61,300元、在華僑銀行彰化分行之帳戶內提領22,385元，共提領賴其昌存款142,733元支付，賴其昌之勞保喪葬補助金額為63,000元。
⑾洪碧梅在彰化市第一信用合作社於93年8月6日開戶，定存一筆50萬元，又於94年10月4日開戶定存一筆50萬元，此二筆定存均於96年到期解約。
⑿賴其昌名下系爭510-2號房屋以及510-1號房屋，均係坐落在系爭137-7號地號土地上。
彰化市○○○段000000地號地上房屋，係案外人賴錦姿所有。
至於彰化市○○○段○○○○段000地號土地上有大伯之房屋。
⒀賴其昌死亡時，洪碧梅名下已無任何股票。
⒁附表一編號16所示600萬元之定期存款，最早係由賴其昌於88年8月9日在花旗銀行帳戶提領存款而轉存定存，逐年續存，再於96年11月1日解約，轉帳存入洪碧梅花旗銀行帳戶中。
附表二編號3之100萬元定期存款，為賴其昌於92年4月23日由華僑銀行彰化分行定期存款到期解約轉入洪碧梅帳戶內。
⒂兩造同意被繼承人之喪葬費用扣除勞保喪葬補助金額後，以1,008,641元計算。
⒃若賴銘棟三人主張賴其昌就系爭土地有借名法律關係返還請求權存在為有理由，兩造合意返還請求權以4,588,571元計算價額。
㈡兩造爭執事項：⑴賴銘棟三人主張：賴其昌就系爭土地有借名返還請求權存在，其價額為4,588,571元，應納入遺產分配，是否有理由？洪碧梅主張：應屬無償取得，不應列入遺產分配，也不應列入夫妻剩餘財產分配？⑵系爭700萬元定存究為賴其昌之婚前財產或婚後財產，或洪碧梅無償取得之婚後財產？是否應納入遺產分配？⑶賴銘棟於92年間所取得和悅公司價值429萬元之股權，是否為賴其昌因營業而贈與賴銘棟所有？是否應納入遺產範圍？⑷遺產分割方法為何？㈢兩造不再提出其他爭點。
五、本院得心證之理由： ㈠被繼承人賴其昌係賴銘棟三人之父，賴其昌之原配偶賴陳金滿過世後，賴其昌又於91年8月12日與洪碧梅結婚，嗣賴其昌於97年12月21日死亡，兩造均為賴其昌之繼承人等情，業為兩造所不爭，並有戶籍謄本在卷足稽，應堪採信。
㈡被繼承人賴其昌死亡時，其財產情形如下：⑴附表一編號1至15所示之財產，分別為賴其昌之婚前、婚後財產等情，業為兩造所不爭，應堪認定。
⑵有關洪碧梅花旗銀行彰化分行700萬元定存部分：①洪碧梅於花旗銀行彰化分行分別有如附表一編號16定期存款600萬元、附表二編號3定期存款100萬元，其中編號16之600萬元定期存款，最早係由賴其昌於88年8月9日在花旗銀行帳戶提領存款而轉存定存，逐年續存，再於96年11月1日解約，轉帳存入洪碧梅花旗銀行帳戶中；
附表二編號3之100萬元定期存款，為賴其昌於92年4月23日由華僑銀行彰化分行定期存款到期解約轉入洪碧梅帳戶內等情，業為洪碧梅所不爭，故該600萬元定存資金來源應屬賴其昌婚前財產應堪認定。
②洪碧梅雖主張該600萬元係賴其昌基於贈與而匯入洪碧梅帳戶等語，然為賴銘棟三人所否認。
經查：賴其昌因中風住院於96年10月31日出院，隔日即96年11月1日即由洪碧梅自行前往銀行辦理賴其昌600萬元定存解約手續，轉存於其所有帳戶內，銀行承辦人員王靜姬於當日下午前往賴其昌住處確認解約轉帳確為賴其昌之真意，但賴其昌並未向王靜姬表明解約原因等情，業為兩造所不爭，並經證人王靜姬於本院前審證述明確（見本院前審卷㈠第201頁）。
本院認：依證人前揭證詞並無法證明賴其昌有贈與前揭款項予洪碧梅之意思，復審酌賴其昌因中風住院甫出院，對其身體復原情形及未來復健所需費用尚無法確認，衡情豈有將自有鉅額存款立即贈與給洪碧梅之可能，依經驗法則，賴其昌急於將定存解約轉存洪碧梅帳戶，不論是否基於洪碧梅之要求，此舉應屬規避遺產稅而借名存放之可能性較大，此外洪碧梅並無法舉證證明賴其昌有贈與之意思表示，故洪碧梅主張賴其昌有贈與之意，本院衡諸經驗法則，認定尚乏證據證明而無法採信。
③又賴其昌前揭600萬元存款，係以婚前財產逐年續存而來，本院認賴其昌逐年續存婚前財產，不論究竟有無與金融機構成立新的消費寄託關係，該法律關係均屬其婚前財產理財方式所生，均無礙於該600萬元應屬婚前財產之性質，洪碧梅主張該600萬元應屬賴其昌婚後財產云云，不足採認。
④另附表二編號3之100萬元定期存款既為賴其昌於92年4月23日轉帳給洪碧梅取得，本院審酌賴其昌與洪碧梅於91年8月12日與洪碧梅結婚，於92年4月23日時賴其昌於該存戶中之存款至少有700萬元之多，其將其中100萬元轉入洪碧梅帳戶，且當時並無借用洪碧梅帳戶之必要，而多年來又未向洪碧梅索回，本院審酌渠二人當時甫新婚，衡諸經驗法則，賴其昌極有可能基於愛護之心而贈與100萬元供洪碧梅使用，故不論是否為聘金，該100萬元應認定為洪碧梅基於贈與法律關係而取得。
此外賴銘棟三人既無法舉反證證明賴其昌有何借用洪碧梅帳戶之必要，其主張該100萬元為賴其昌婚前財產，即難採信，從而該100萬元應認為洪碧梅基於贈與而取得之婚後財產。
⑶綜上所述，賴其昌死亡時，賴其昌所有之婚前及婚後財產分別如附表一編號1至16所示。
㈢被繼承人賴其昌死亡時，洪碧梅之財產情形如下：⑴賴其昌死亡，洪碧梅名下有附表二所示之婚前及婚後財產等情，業為兩造所不爭，應堪採信。
⑵賴銘棟三人雖主張其中編號1所示系爭土地，賴其昌曾出資3,749,635元，故應按出資比例將系爭土地納入遺產分配等情，然為洪碧梅所否認。
經查：①系爭土地係於賴其昌生前之95年4月27日，以買賣為原因而移轉登記為洪碧梅所有，買賣總價金由洪碧梅出資50萬元，賴其昌則出資3,749,635元，並以洪碧梅名義直接匯予出賣人洪健合等情，業為兩造所不爭，應堪採信。
②證人即出賣人洪健合、仲介洪平和均為洪碧梅之遠親，渠二人於本院前審到庭作證，洪健合證稱：當時透過洪平和介紹買方來買土地，買方是男的，伊不認識，契約書上寫何人名字伊沒有看到，買賣過程並無聽到買土地要做何用或要送給別人等語（見本院前審卷㈠第126頁背面、第127頁）；
另洪平和證稱：有天聊天中洪健合說要賣土地，有一天洪碧梅回來，伊問她是否要買，她說好，後來洪碧梅夫妻和洪健合談條件訂契約，究竟要用誰的名義買伊不知情，伊並沒有聽到買土地要送給別人等語（見本院前審卷㈠第127頁背面）。
③本院審酌證人前揭證詞，認：洪平和於得知洪健合欲出賣系爭土地後，詢問洪碧梅，洪碧梅說好後，即與賴其昌二人與洪健合談條件及訂定契約，顯見系爭土地係因洪碧梅起意購買始與洪健合議價訂約，並非由賴其昌起意購買，應甚明確。
又證人雖證稱賴其昌有參與土地買賣之議價且未聽聞賴其昌要將土地送給別人等情，然賴其昌當時為洪碧梅之配偶，若洪碧梅起意購買系爭土地，賴其昌參與議價並無違反經驗法則之處，另賴其昌若有協助洪碧梅購買系爭土地之意，亦無向外人明確表明之可能，況系爭土地係直接登記為洪碧梅所有，賴其昌從未取得系爭土地之所有權，故若賴其昌有協助洪碧梅購買系爭土地之意，其贈與標的應屬3,749,635元，而非系爭土地，故證人二人前揭證詞，亦難反證賴其昌無贈與前揭價金予洪碧梅之意思。
④又依賴其昌與洪碧梅前揭出資懸殊情形，系爭土地由渠二人合夥購買的可能性甚微，且若為合夥購買，則渠二人當可按出資比例登記為分別共有；
退步言之，縱使渠二人不欲登記為分別共有，以賴其昌出資高達88.23%之情形，賴其昌當可要求登記在其名下，然賴其昌均捨上開可能而不為，直接以洪碧梅名義將價金匯給出賣人，而將系爭土地登記為洪碧梅所有，衡諸洪碧梅為賴其昌之再婚配偶，於經驗法則上，賴其昌確實有可能贈與3,749,635元，協助洪碧梅購買系爭土地，此外賴銘棟三人又無法舉證證明賴其昌有何借用洪碧梅名義之原因及必要性，故本院認洪碧梅主張賴其昌將3,749,635元贈與伊，由伊購買系爭土地等情，應堪採信，故該3,749,635元為洪碧梅婚後基於贈與而取得之財產。
⑤又系爭土地經原審囑託華聲企業發展鑑定顧問股份有限公司鑑定結果，於97年12月21日賴其昌死亡時，系爭土地之價值合計為5,200,693元，此有該公司鑑定報告（外放）可稽，本院審酌洪碧梅購買系爭土地之資金，其中3,749,635元係基於賴其昌之贈與而取得，不應列入剩餘財產分配，自應扣除，故系爭土地應以1,451,058元列入剩餘財產分配之計算。
㈣洪碧梅不得再行使剩餘財產分配請求權：⑴按法定財產制關係消滅時，夫或妻現存之婚後財產，扣除婚姻關係存續所負債務後，如有剩餘，其雙方剩餘財產之差額，應平均分配。
但因繼承或其他無償取得之財產，不在此限，民法第1030條之1第1項第1款定有明文，本件賴其昌與洪碧梅結婚時，並未約定夫妻財產制，自應適用前揭法律規定。
⑵賴其昌死亡時，賴其昌之婚後財產如附表一所示，僅為136,761元，而洪碧梅所有之婚後財產為附表二所示之3,276,799元，則洪碧梅之婚後財產顯大於賴其昌之婚後財產，故洪碧梅請求剩餘財產分配，即無理由，不應准許。
㈤賴其昌遺產分割方法：⑴賴其昌死亡時遺留之財產如附表一編號1至16所示共計13,162,820元已如前述，另賴其昌於死亡後所支出喪葬費用，兩造合意金額為1,008,641元，並同意按應繼分比例分擔，則賴其昌應納入遺產分割之財產價值扣除喪葬費用支出後，應為12,154,179元（7,162,820＋600萬－1,008,641＝12,154,179），而兩造之應繼分比例為每人各1/4，故每人可分配得之遺產價值為3,038,544元（12,154,179÷4＝3,038,544）。
⑵因洪碧梅名下如附表一編號16賴其昌所有之600萬元，已超過洪碧梅可分配之3,038,544元，故洪碧梅已不得再請求分配賴其昌其他遺產，並應將超過之部分2,961,456元提出給賴銘棟三人按比例各1/3分配，每人可分得987,152元{（6,000,000－3,038,544）÷3≒987,152}，從而賴銘棟三人請求洪碧梅應各給付賴銘棟三人987,152元及自判決確定之翌日起至清償日止，按年息百分之5計算之利息部分，自屬有據。
⑶如附表一編號1至編號5之不動產(合計4,181,323元)、編號13至編號15之股票(合計71,528元)，賴銘棟三人聲明主張願意繼續維持共有，並無不當，故此部分應由賴銘棟三人按每人各1/3比例維持分別共有。
⑷如附表一編號6至編號12之遺產，總計2,909,969元，性質上為金錢，不宜繼續共有，於扣除喪葬費用1,008,641元後，剩餘部分1,901,328元宜由賴銘棟三人均分，每人各得633,776元。
㈥洪碧梅雖主張：賴銘棟於92年間所取得和悅公司價值429萬元之股權，為賴其昌因營業而贈與賴銘棟所有，應納入遺產範圍等情，然為賴銘棟所否認。
經查：①按繼承人中有在繼承開始前因結婚、分居或營業，已從被繼承人受有財產之贈與者，應將該贈與價額加入繼承開始時被繼承人所有之財產中，為應繼遺產，民法第1173條第1項前段雖定有明文，揆其立法意旨乃在於：被繼承人生前就其財產於不妨礙繼承人特留分之情形下，原本有自由處分權限，惟如果有因結婚、分居或營業等三種特種原因所為之贈與，應屬被繼承人所為應繼分財產之先行給付，而非特別有利於受贈者之意思所為者，故認應從受贈者之應繼分財產中扣除該受贈財產價額，對全體繼承人而言始屬公平。
本院另認：我國沿襲傳統家產分析之慣習，若繼承人中有人因結婚、分居或經營事業而由被繼承人獲取部分家產，成為繼承個人獨立財產，該部分財產自應於日後繼承時由該繼承人應繼分財產扣除，對全體繼承人始符公平。
因此，被繼承人是否根據上開應繼分前付之意而為贈與，即成為判斷是否應依民法第1173條第1項歸扣之參考依據。
②本件賴其昌於92年間將429萬元股權贈與賴銘棟，當時和悅公司有李昭安、王景滄、賴其法、賴其昌等股東，並由賴其法擔任董事長，而賴其昌於86年退休後，都是由賴銘棟在和悅公司行使股東之權利義務工作，並行使權利義務，故賴其昌將和悅公司股權讓與賴銘棟，並以買賣做為處理股權等情，業經證人即賴其法之子賴建順於本院前審到庭證述明確(見本院前審卷㈡第177至178頁)，本院審酌和悅公司並非賴銘棟所經營之公司，賴其昌將原有股權讓與賴銘棟，應屬單純個別贈與之法律關係，並非基於應繼分前付之因營業所需之特種贈與，故不符民法第1173條第1項第1款之要件，從而洪碧梅請求將429萬元自賴銘棟繼承財產中扣除，為無理由，不應准許。
㈦綜上所述，本件賴其昌之遺產範圍及遺產分割方法應如上所述，原審判決將附表一編號16之600萬元存款認定為賴其昌婚後財產及系爭土地為賴其昌、洪碧梅合夥出資購買，而列入遺產分配，尚有未洽，故由本院將原判決之遺產分割方法部分廢棄，另改判如主文第二項所示。
㈧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舉證，均無礙於本院前揭審認，本院自毋庸逐一論駁，附此敘明。
㈨本件係遺產分割即分割共有物訴訟，兩造原可互換地位，不論採何方案分割，如由一造負擔全部訴訟費用，顯失公平，爰命兩造按應繼分比例負擔訴訟費用。
六、據上論結，本件兩造上訴為有理由，爰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80條之1、第85條第1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4 年 8 月 18 日
家事法庭 審判長法 官 饒鴻鵬
法 官 楊國精
法 官 陳毓秀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對本判決上訴，須於收受判決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理由書（須按他造人數附具繕本）。
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之委任狀。
具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之情形為訴訟代理人者，另應附具律師及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該條項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
書記官 王朔姿
中 華 民 國 104 年 8 月 18 日
【附表一】：被繼承人死亡時遺留之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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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 項 目 │ 價 值 │ 婚前財產 │ 婚後財產 │
│號│ │ （新台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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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彰化市○○○段00000地號土地， │ 1,097,866元 │ ˇ │ 0元 │
│ │ 權利範圍1/2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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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彰化市○○○段000000地號土地， │ 338,628元 │ ˇ │ 0元 │
│ │ 權利範圍1/2 │ │ │ │
├─┼─────────────────┼────────┼───────┼───────┤
│3 │ 彰化市西勢子段西勢子小段210地 │ 1,784,441元 │ ˇ │ 0元 │
│ │ 號土地，權利範圍1/6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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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彰化市○○○段00000○號建物（ │ │ │ │
│ │ 含增建）即彰化市彰草路342、 │ 597,724元 │ ˇ │ 0元 │
│ │ 344號建物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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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彰化市○○○段00000○號建物（ │ │ │ │
│ │ 含增建）即門牌號彰化市彰草路 │ 362,664元 │ ˇ │ 0元 │
│ │ 346號建物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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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華僑銀行彰化分行（現改為花旗 │ 22,385元 │ ˇ │ 0元 │
│ │ 銀行彰化分行）活期存款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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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彰化第一信用合作社永安分社活 │ 61,344元 │ ˇ │ 0元 │
│ │ 期存款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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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彰化第六信用合作社曉陽分社活 │ 1,007元 │ ˇ │ 0元 │
│ │ 期存款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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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復華銀行彰化分行（現改為元大 │ 6,185元 │ 0元 │ ˇ │
│ │ 銀行彰化分行）活期存款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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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彰化西門郵局活期存款 │ 59,048元 │ 0元 │ 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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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彰化西門郵局定期存款 │ 1,260,000元 │ ˇ │ 0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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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彰化第一信用合作社永安分社之 │ 1,500,000元 │ ˇ │ 0元 │
│ │ 定期存款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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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仁寶電腦工業股份有限公司之527 │ 9,486元 │ 0元 │ ˇ │
│ │ 股股票投資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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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技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之551股股 │ 6,860元 │ 0元 │ ˇ │
│ │ 票投資 │ │ │ │
├─┼─────────────────┼────────┼───────┼───────┤
│15│ 旺宏電子股份有限公司之5,998股 │ 55,182元 │ 0元 │ ˇ │
│ │ 股票投資 │ │ │ │
├─┼─────────────────┼────────┼───────┼───────┤
│ │ 小計 │ 7,162,820元 │ 7,026,059元 │ 136,761元 │
├─┼─────────────────┼────────┼───────┼───────┤
│16│洪碧梅名下花旗銀行彰化分行定存 │ 600萬元 │ ˇ │ 0元 │
├─┼─────────────────┼────────┼───────┼───────┤
│17│ 喪葬費用 │ 1,008,641元 │ │ │
├─┼─────────────────┼────────┴───────┴───────┤
│ │⑴ 應列入遺產分配之遺產價值 │7,162,820＋600萬－1,008,641＝12,154,179 │
│ ├─────────────────┼────────────────────────┤
│ │⑵兩造應繼分各1/4所得分配金額 │12,154,179÷4＝3,038,544（為計算之便元以下捨去）│
│ ├─────────────────┼────────────────────────┤
│ │⑶洪碧梅應分別返還賴銘棟三人金額 │（6,000,000－3,038,544）÷3＝987,152 │
└─┴─────────────────┴────────────────────────┘
【附表二】：被繼承人死亡時洪碧梅名下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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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 項目 │ 價 值 │ │ │
│號│ │ （新台幣）元 │ 婚前財產 │ 婚後財產 │
│ │ │ 以下四捨五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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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彰化縣伸港鄉伸股段000-0、000-0、 │ 5,200,693元 │ 0元 │扣除基於贈與取│
│ │000-0、000-0地號土地 │ │ │得之資金3,749,│
│ │ │ │ │635元後，應以 │
│ │ │ │ │1,451,058元列 │
│ │ │ │ │入剩餘財產分配│
├─┼─────────────────┼────────┼───────┼───────┤
│2 │ 洪碧梅所有車牌號碼0000-00號國瑞 │ 423,125元 │ 0元 │ ˇ │
│ │ 廠牌自小客車 │ │ │ │
├─┼─────────────────┼────────┼───────┼───────┤
│3 │ 洪碧梅在華僑銀行彰化分行（現變更 │ 100萬元 │ 0元 │婚後基於贈與取│
│ │ 為花旗銀行彰化分行）定存存款 │ │ │得之財產，不列│
│ │ │ │ │入分配 │
├─┼─────────────────┼────────┼───────┼───────┤
│4 │ 伸港郵局活期存款 │ 11,898元 │ 5,441元 │ 6,457元 │
├─┼─────────────────┼────────┼───────┼───────┤
│5 │ 花旗（台灣）銀行彰化分行 │ 180,465元 │ 0元 │ 180,465元 │
├─┼─────────────────┼────────┼───────┼───────┤
│6 │ 彰化市第一信用合作社 │ 758元 │ 0元 │ 758元 │
├─┼─────────────────┼────────┼───────┼───────┤
│7 │ 兆豐國際商業銀行北彰化分行 │ 675,757元 │ 0元 │ 675,757元 │
├─┼─────────────────┼────────┼───────┼───────┤
│8 │ 伸港郵局三筆定期存款126萬元、 │ 141萬元 │ 126萬元 │ 15萬元 │
│ │ 彰化西門郵局定期存款15萬元 │ │ │ │
├─┼─────────────────┼────────┼───────┼───────┤
│9 │ 星展銀行彰化分行 │ 107元 │ 0元 │ 107元 │
├─┼─────────────────┼────────┼───────┼───────┤
│10│ 兆豐國際商業銀行北彰化分行 │ 389,072元 │ 0元 │ 389,072元 │
├─┼─────────────────┼────────┼───────┼───────┤
│ │應列入夫妻剩餘財產分配之婚後財產 │ │ │ 3,276,799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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