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TCHV,104,選上,52,20151202,1

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04年度選上字第52號
上 訴 人 林枝泉
訴訟代理人 阮春龍律師
被上訴人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楊植鈞
訴訟代理人 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事務官王瓊華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當選無效事件，上訴人對於民國104年7月31日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3年度選字第20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04年11月18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按當選人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下簡稱選罷法）第99條第1項之行為者，選舉委員會、檢察官或同一選舉區之候選人得以當選人為被告，自公告當選人名單之日起30日內，向該管轄法院提起當選無效之訴，選罷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

查上訴人為民國（下同）103年11月29日舉行之第2屆臺中市○○區○○里里○○○○○○0號候選人，並於103年12月5日經臺中市選舉委員會公告當選，有台中市選舉委員會103年12月5日、中市選一字第000000000號函文及神岡區當選人名單附卷可按（見本院卷第44、52頁），則被上訴人以上訴人有選罷免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所列之同法第99條第1項之賄選行為，而在臺中市選舉委員會公告上訴人當選後30日內之103年12月29日（見原審卷第4頁起訴狀上原法院收文日期戳章可按），提起本件當選無效之訴，於法核無不合，應先敘明。

貳、訴訟要旨：

一、本件被上訴人主張：查上訴人林枝泉係103年11月29日舉行之第2屆臺中市○○區○○里里○○○○○○0號候選人（下簡稱系爭選舉），並於103年12月5日經臺中市選舉委員會公告當選。

上訴人與訴外人林○發、陳○文、林○甲及林○男為朋友關係，渠等均明知不得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交付賄賂，而約使他人投票權為一定之行使，詎上訴人因前次選舉失利，為求本次順利當選，囑託林○發、陳○文、林○甲及林○男向臺中市神岡區庄後里里內有投票權之里民，以每票新臺幣（下同）1,000元之代價，為其進行賄選，經林○發、陳○文、林○甲、及林○男（下稱林○男等四人）允諾後，而為下列賄選行為：㈠林○發於103年11月27日回溯10日內之某日7時50分許，在臺中市○○區○○里○○路00○0號即訴外人陳○秋之戶籍地，交付現金4,000元予陳○秋，囑以系爭選舉時支持上訴人，陳○秋基於受賄意思而收受，並於同日21時30分許，至臺中市○○區○○里○○路00○0號即陳○銓之戶籍地，將其中賄款2,000元轉交知情之胞弟陳○銓，陳○銓亦基於受賄意思而收受之。

㈡陳○文於103年11月20日前後之某日，在臺中市○○區○○里○○路00○0號即訴外人王○春之戶籍地，交付現金4,000元予王○春，囑以「支持一下」、「不要讓我漏氣」，約定於系爭選舉，將里長選票投給上訴人，王○春基於受賄意思而收受。

㈢林○甲於103年11月27日前之某日，在臺中市○○區○○里○○路00○0號即訴外人陳○色之戶籍地，交付現金7,000元予陳○色，囑以系爭選舉「選票蓋給林枝泉」，陳○色基於受賄意思而收受後，旋至臺中市○○區○○路00號承租人游○惠之居處（查出租人為林○甲）將其中賄款2,000元轉交知情之游○惠，而游○惠告知林○甲僅有其一人設籍在陳○色戶籍地後，即基於受賄意思僅收受賄款1,000元，至其餘賄款1000元陳○色遂於103年11月29日系爭選舉日之後約1至2日間之某日，至上訴人位於臺中市○○區○○路00○0號住處，將該賄款1,000元，退還予上訴人之妻林吳○蘭收受。

㈣林○男於103年11月27日17時許，在臺中市○○區○○里○○路00○0號即訴外人張○彰戶籍地前，交付現金5,000元予張○彰，囑以系爭選舉「里長要選1號林枝泉」，張○彰基於受賄意思而收受。

林○男復至臺中市○○區○○里○○路00○0號即訴外人詹○松戶籍地前，交付現金2,000元予詹○松，囑以系爭選舉「票投給林枝泉」，而詹○松基於受賄意思而收受。

嗣張○彰於103年11月28日即選舉投票日之前一日約19時許，查看選舉公報，發現其戶籍地內有投票權人僅有2人，遂至林○男位於臺中市○○區○○路00○0號住處前，將其所收賄款其中3,000元退還予林○男收受。

查上訴人與林○發等四人所共同涉犯選罷法第99條第1項對於有投票權人交付賄賂罪嫌，業經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下稱台中地檢)以103年度選偵字第44、55、83、94、97、101號賄賂罪嫌提起公訴（下稱偵查案件），及臺灣臺中地方法院（下簡稱台中地院）104年選訴字第2號判處罪刑（查林枝泉部分，判決無罪）在案（下稱刑一審案件、現上訴為本院104年度選上訴字第174號案件，下稱刑二審案件）。

上訴人既共犯選罷法第99條第1項之賄選罪，則其當選臺中市第2屆里長選舉神岡區庄後里里長，自屬當選無效，爰依同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提起林枝泉當選無效之訴等詞。

並求為判決駁回對造之上訴。

二、上訴人則以：查上訴人並未與林○發等四人共同為賄選之行為，林○發等四人於偵、審中，均供述渠等乃係自行買票，與上訴人無關。

再者，被上訴人亦未能舉證證明上訴人囑咐林○發等四人進行買票。

又查陳○色雖於偵、審中，證稱退還1,000元給上訴人之妻林吳○蘭云云。

然陳○色是向林○甲索取賄款，如要退款，理應退還林○甲，應非退給林吳○蘭。

且陳○色歷次之陳述中，就退還之1000元「收款人」究係林吳○蘭抑或林吳○蘭之姪子？「退款地點」究係上訴人住處廚房、抑或門口？供述不一。

此外，林○甲證稱其為他人清理排水溝時，陳○色主動前來工作場地向伊索討賄款，前後二次合計7,000元，核與陳○色供稱係林○甲到她家中拜訪付給她7,000元賄款之經過，亦有不同，足見陳○色之證述，自不足採。

又查上訴人之競選經費並不充裕，連競選總部都無經費可成立，並無餘力可以對里內之選民買票，而林○發等四人之買票行為，乃因與上訴人關係良好、或曾受有上訴人之恩惠，故而以個人之資金拉攏親友鄰居，擅自為上訴人買票，是上訴人與林○發等四人買票行為，並無犯意聯絡或行為分擔等語，資為抗辯。

並求為判決：㈠原判決廢棄。

㈡上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駁回。

㈢第一、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

參、法官協議兩造爭點整理（見本院卷第33頁至第34頁）：

一、兩造不爭執事項：㈠林枝泉係第2 屆臺中市○○區○○里里○○○○○○0號候選人，並於103 年12月5 日經臺中市選舉委員會公告當選。

㈡林枝泉與林○發、陳○文、林○甲及林○男為朋友關係。

㈢林○發於103年11月27日回溯10日內之某日7時50分許，在臺中市○○區○○里○○路00○0號陳○秋之戶籍地，交付現金4,000元予陳○秋，約定於103年11月29日上開里長選舉投票日當天，陳○秋及其弟陳○銓與其等戶籍地內之有投票權人共4人，將里長選票投給林枝泉。

㈣陳○文於103年11月20日前後之某日，在臺中市○○區○○里○○路00○0號王○春之戶籍地，交付現金4,000元予王○春，約定於上開里長選舉投票日當天，王○春及其戶籍地內有投票權之人共4 人，將里長選票投給林枝泉。

㈤林○甲於103年11月27日前之某日，在臺中市○○區○○里○○路00○0號陳○色之戶籍地，交付現金7,000元予陳○色，約定於上開里長選舉投票日當天，陳○色及其戶籍地內選民游○惠等有投票權人共7 人，將里長選票投給林枝泉。

陳○色收受後，即至游○惠之居處，告知游○惠並交付賄款1,000 元予游○惠。

㈥林○男於103年11月27日17時許，在臺中市○○區○○里○○路00○0號張○彰戶籍地前，交付現金5,000元予張○彰，約定於上開里長選舉投票日當天，張○彰及其戶籍地內有投票權人，將里長選票投給林枝泉。

林○男交付賄款予張○彰後，復步行至臺中市○○區○○里○○路00 ○0號詹○松戶籍地前，交付現金2,000 元予詹○松，而與之約定於上開里長選舉投票日當天，詹○松及其戶籍地內有投票權之人共2 人，將里長選票投給林枝泉。

後張○彰於選舉投票日之前一日，發現其戶籍地內有投票權人僅有2人，遂至林○男住處前，將其所收賄款其中3,000 元退還予林○男。

㈦林○發等四人因前述犯選罷法第99條第1項之交付賄賂行為，經臺灣臺中地方法院104年度選訴字第2號刑事判決罪刑在案。

二、兩造爭執事項：林○發等四人前述賄選買票行為，是否出自林枝泉之囑託？陳○色有無退還壹仟元給林吳○蘭？林枝泉對林○發等四人所為前述賄選買票行為，是否有參與、授意、同意或容許而不違背其本意？

肆、得心證之理由：

一、被上訴人主張：緣上訴人與林○發等四人為朋友關係，上訴人參與系爭選舉登記第1號之庄後里里長候選人，林○發等四人乃於前揭時、地，分別交付賄款於有投票權之陳○秋、王○春、陳○色、張○彰、詹○松等人（下稱陳○秋等五人）。

且林○發與陳○秋約定，陳○秋及其弟陳○詮等戶籍地內有投票權人；

陳○文與王○春約定，王○春及其戶籍地內有投票權人；

林○甲與陳○色約定，陳○色及其戶籍地內有投票權人；

林○男與張○彰及詹○松分別約定，張○彰及詹○松等戶籍地內有投票權人；

於系爭選舉投票日將里長選票投給林枝泉，又林○發等四人因前述犯選罷法第99條第1項之交付賄賂行為，業經原法院以104年度選訴字第2號判決罪刑在案等事實，為兩造所不爭執（見上開不爭執事項第㈢至㈦項），並經本院調閱上開偵查、刑一審案件全卷，查核屬實，自堪信為真正。

二、被上訴人主張：林○發等四人之前述違反選罷法第99條第1項之賄選行為（或稱買票行為），係出於上訴人之囑託，上訴人與林○發等四人之前述買票行為，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等語。

然為上訴人所否認，並辯稱林○發等四人買票行為，係屬林○發等四人之個人行為，核與上訴人無關云云。

是本件首應審究者，厥為林○發等四人上揭買票行為，與林枝泉有無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茲分述如下：㈠按選罷法第99條第1項規定：「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新臺幣一百萬元以上一千萬元以下罰金」。

又選罷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規定：「當選人有同法第九十九條第一項情事者，選舉委員會、檢察官或同一選舉區之候選人得以當選人為被告，自公告當選人名單之日起三十日內，向該管轄法院提起當選無效之訴」。

又該條所稱「當選人」之概念，自不僅限於「當選人」本身自為者為限，如當選人與他人具有「共犯概念」涵攝之範圍者，應認仍在該條之文義範圍內。

故如有直接證據或綜合其他間接事證，足以證明當選人對其親友、或競選團隊成員之賄選行為，有共同參與、授意或同意等不違背其本意，而推由該等人實行賄選之行為者，應係當選人與該等之人為共同賄選之行為，仍應為規範對象，合先敍明（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99年度選上字第3號民事裁判參照）。

㈡次按最高法院29年上字第1640號判例意旨謂：「刑事判決所為事實之認定，於為獨立民事訴訟之裁判時本不受其拘束，原審斟酌全辯論意旨及調查證據之結果，依自由心證為與刑事判決相異之認定，不得謂為違法」。

次按選罷法第120條第3項明定：「前二項當選無效之訴經判決確定者，不因同一事由經刑事判決無罪而受影響」。

查上訴人林枝泉所涉賄選刑事案件，雖經刑一審判決無罪在案，惟刑事案件，法院必須要得到「不容有合理性的懷疑」的確切心證，方可認定犯罪事實；

民事訴訟只要足使法院取得蓋然性的心證，即為已足。

民事案件與刑事案件因判斷標準有別，自可能獲致相異之結論，是揆諸上開判例意旨，本件民事訴訟斟酌全辯論意旨及調查證據之結果，依自由心證獨立認定，自不受刑一、二審判決認定林枝泉是否共犯賄選罪嫌，而受影響。

又按證明應證事實之證據資料，並不以可直接單獨證明之直接證據為限。

凡先綜合其他情狀，證明某事實，再由某事實為推理的證明應證事實，該證明某事實之間接證據，自包括在內（最高法院92年度台上字第1499號民事裁判參照）。

㈢查林○發等四人雖於刑事偵、審中均供稱，係自行出資為上訴人向有投票權人為買票之行為云云。

有本院調閱偵、審卷宗可按（外放）。

然查：⒈查林○發向陳○買票行為，已如前述。

又查林○發於偵訊中自承：伊有交付現金4000元予陳○秋，並囑以「我比較【親近誰】你知道」、「你要不要蓋給他在你自己」，伊想說把錢給陳○秋後，再去向林枝泉討錢，討有就有，沒有就算是伊虧等語在卷（見台中地檢103年選偵字第83號卷第20-21頁)，足證林○發為林枝泉行賄陳○秋，且林○發與林枝泉關係密切，林○發願先行墊付賄款後，再向林枝泉索討。

又林○發供承：我是做農的，向人承租四甲地耕作，如果沒有蟲害，扣掉成本，一分地可以賺5、6千元，年收入約40萬上下，這部分還不包括要請人來噴藥…（問：既然如此，為何你要拿4,000元向人買票）我知道不合理等語在卷（見台中地檢103年選偵字第83號卷第20-21頁)，足徵林○發經濟狀況不佳，卻願先行墊付賄款，林○發與林枝泉間就系爭選舉買票行為，顯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

故林○發辯稱，伊買票行為，乃個人行為，與林枝泉無關云云，乃迴護林枝泉之詞，委不足取。

⒉查陳○文向王○春買票行為，已如前述。

又查陳○文偵查中結證證稱：伊向王○春買票的錢係伊自己的錢，而給王○春的錢，依慣例在被告林枝泉當選後，伊會再對被告林枝泉討，告訴他伊我買了誰的票，如果他錢不給，也只能算了…伊可以跟林枝泉講我有拿4,000元給王○春，林枝泉應該會把這個錢還給伊等語（見台中地檢103年度選偵字第選44號第45頁背面至46頁）。

查陳○文為林枝泉行賄王○春，苟陳○文與林枝泉關係非密切，陳○文豈願甘冒虧錢風險，先行墊付賄款後，再向林枝泉索討。

又陳○文於偵查中供稱：從事銑床加工及種馬薯，收入不到繳稅程度，但財產、本錢都在田裡，如果沒有賣掉，生活會過不下去等語（見台中地檢103年度選偵字第44號第24頁背面、第45頁背面）。

足徵陳○文經濟狀況不佳，卻願先行墊付賄款，陳○文與林枝泉間就系爭選舉買票行為，顯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

故陳○文辯稱，伊買票行為，乃個人行為，與林枝泉無關云云，乃迴護林枝泉之詞，委不足取。

⒊查林○甲向陳○色買票行為，已如前述。

又查林○甲於偵查中供承：伊打零工為生等語（參台中地檢1 03年選偵字第83號卷第11頁），足徵林○甲經濟狀況不佳。

又林○甲於刑一審自承稱：「我知道錯了，之前我不敢承認是因為怕被關…在路上陳○色把我攔下來說林枝泉有沒有買票，…陳○色的意思就是要錢，我就再問如果妳支持林枝泉的話，我就拿錢給你。

…後來下午我已經有領工錢9000元，就拿5000元給她，因為她跟我說她戶口內有5票，後來她又跑來說不夠還少2000元，我就再拿2000元給她。

林枝泉是我堂哥，經常介紹我工作，我怕他落選，我承認我有拿錢給別人，我要認罪」等語（見刑一審卷第62頁背面）。

足證林○甲與林枝泉有親戚關係，且林○甲經濟已拮据，卻供稱將所領工資9,000元，拿出過半即5,000元作賄款交付陳○色，有悖常情，足見該5,000元，乃林枝泉本人出資，否則陳○色嗣後焉會將所收賄款1,000元退還林枝泉之妻林吳○蘭（下述之），足見林○甲與林枝泉間就系爭選舉買票行為，顯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

故林○甲辯稱，伊買票行為，乃個人行為，與林枝泉無關云云，乃迴護林枝泉之詞，委不足取。

⒋證人陳○色（查與游○惠為房東與房客關係）於調查局及偵查中證稱：林○甲於上開⒊項之時、地，給伊7000元，就是要向伊買票，叫伊把選票蓋給林枝泉，伊有於選舉的前幾天，騎腳踏車將1000元轉交給游○惠，自己只有拿5000元，另1000元伊則係退還給林枝泉的太太林吳○蘭，林吳○蘭有收下，當時林吳○蘭在煮飯，伊跟林吳○蘭說游○惠老公的戶籍不在伊這裡，所以退她1000元，林吳○蘭並跟伊說謝謝等語在卷（見台中地檢103年選偵字第83號卷第113-114頁、119-121頁）。

陳○色又於刑一審結證證稱：伊收到投票紅票看戶口內有幾票，確定游○惠的先生戶口不在，伊先把投票紅單放在游○惠家門口，後來再拿1000元過去交給游○惠的先生；

錢是林○甲拿給伊，伊收錢沒有當場清點，伊把錢還給林吳○蘭，伊認為有還錢就好，伊到林吳○蘭家裡在客廳叫喚，林吳○蘭才從廚房出來到客廳，伊拿1000元給林吳○蘭時，旁邊沒有人看到，伊叫林吳○蘭跟林○甲說，伊的戶口少1票要還1000元等語（見刑一審卷：104年度選字第2號案卷第102-106頁）。

而證人游○惠於調查局、偵查中結證證稱：證人陳○色至伊住處交給伊1000元，不知給錢的是誰，但因伊戶口在陳○色家，所以陳○色拿到錢後拿給伊，說是投給一個姓林的，是選里長，陳○色原本是要拿2000元給伊，但伊說伊老公戶籍在屏東，所以只拿1000元等語（見台中地檢103年選偵字第83號卷第125-126頁、133-134頁）。

證人游○惠於刑一審結證證稱：陳○色拿1000元至伊租屋處給伊，一開始給2千元，因為伊老公戶籍不在這邊，只有伊1票，伊就退還1千元給陳○色，陳○色有交代要投給姓林之候選人等語（見刑一審卷：104年度選訴字2號第107-110頁）。

足見陳○色與游○惠各於偵、審所證，互相脗合，即陳○色收受林○甲賄款7000元分送游○惠2000元，但游○惠只收1000元，故陳○色將該1000元退還予林枝泉之妻林吳○蘭乙節，足堪採信。

又陳○色嗣於刑一審雖改稱退款予林吳○蘭姪子，退款地點在林枝泉門口云云，然查陳○色乃八十六歲老嫗（查其為民國00年00月00日生，見上開卷證），因本案迭經刑事偵查、刑一審再三交互詰問，難免因年歲過高，記憶退化，或心情緊張，或身心疲憊，而陳述不一，惟其就上開重要事實（即陳○色將該1000元退還予林枝泉之妻林吳○蘭乙節）之供述，前後相符，自堪採信。

又查林枝泉與林吳○蘭間乃夫妻至親，是林吳○蘭雖否認收受陳○色退還之1000云云（見刑一審卷第116頁），然此乃迴護林枝泉之詞，委不足取。

⒌查林○男分向張○彰、詹○松買票行為，已如前述(查張○彰嗣後退還3,000元予林○男)，核與張○彰、詹○松各於偵查中所供相符；

即：①證人張○彰於調查局及偵查中結證證稱：林○男至伊住處門口，問伊蓋章有幾個，而蓋章的意思就是可以投票的有誰，伊回答5人，林○男就拿給伊5000元，說里長要選1號林枝泉，後來伊想到伊家只有2票，就走至林○男住處門口，還3000元予林○男等語（見台中地檢103年選偵字第55號第24頁、30-32頁）。

②證人詹○松於調查局及偵查中結證證稱：林○男到伊住處，問伊家有幾票，伊說2票，然後林○男拿給伊2000元，說要把票投給林枝泉等語（見台中地檢103年選偵字第55號第37頁、42-44頁）。

③林○男於調查局及偵查中結證證稱：伊有於103年11月27日17時許，至張○彰住處交付5000元，囑以：看看能不能支持林枝泉，並於同日至詹○松住處交付2000元，請他們支持林枝泉等語（見103年選偵字第55號卷第5頁、第12-13頁）。

又查林○男於偵查中供承：伊從事水電、送貨，已沒有工作十餘年，收入來源為每月3,500元老人年金等語在卷（見台中地檢103年選偵字第55號卷4-5頁、12頁至背面），足徵林○男經濟拮据，每月以3,500元老人年金渡日，卻供稱拿出二個月之老人年金合計7,000元作為賄款(查嗣後張○彰退還3,000元予林○男)，分送張○彰、詹○松二人，顯有悖常情，足證該7,000元，乃林枝泉本人出資，是林○男與林枝泉間就系爭選舉買票行為，顯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

故林○男辯稱，伊買票行為，乃個人行為，與林枝泉無關云云，乃迴護林枝泉之詞，委不足取。

㈣綜上，據上揭間接事實與經驗法則，林○發等四人等前揭為林枝泉分頭買票之行為，時間接近，對選民所為買票之對價，均為每一有投票權人1,000元，買票之對象，更擴及於陳○秋等人同戶籍之親友、陳○色之房客，足見林○發等四人之買票行為，應屬有組織系統之賄選行為，即林枝泉對於林○發等四人之前揭買票賄選行為，有共同參與、授意或同意等不違背其本意，而推由該等人實行買票賄選行為，堪認被上訴人所主張林枝泉有賄選行為一節屬實。

故被上訴人依選罷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規定，請求判決宣告林枝泉之系爭選舉當選無效，為有理由。

伍、綜上所述，本件被上訴人主張依選罷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規定，請求判決宣告林枝泉之系爭選舉庄後里里長之當選無效，為可採，上訴人所辯，均無可取。

是則原審判如被上訴人之請求，於法並無不合。

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其上訴。

陸、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提證據，均與本院心證之形成，不生影響，爰不一一再加以論述，併此敍明。

柒、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四百四十九條第一項、第七十八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4 年 12 月 2 日
選舉法庭 審判長法 官 蔡秉宸
法 官 林慧貞
法 官 陳繼先
以上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不得上訴。
書記官 呂安茹

中 華 民 國 104 年 12 月 2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