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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選上字第35號
上 訴 人 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林孟賢
訴訟代理人 陳南瑜
上 訴 人 林稘穎
被 上訴人 張惠卿
訴訟代理人 張國楨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當選無效事件，上訴人對於民國112年7月5日臺灣南投地方法院112年度選字第3、14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民國113年2月27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二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事實及理由
壹、程序方面：
一、按訴訟標的對於共同訴訟之各人必須合一確定者，共同訴訟人中一人之行為有利益於共同訴訟人者，其效力及於全體；
不利益者，對於全體不生效力，民事訴訟法第56條第1項第1款定有明文。
查被上訴人為民國111年11月26日舉行之南投縣第22屆（南投市第12屆）南投市第1選舉區（下稱系爭選區）市民代表選舉（下稱系爭選舉）之候選人，經南投縣選舉委員會（下稱南投選委會）於111年12月2日公告當選，有南投選委會111年12月2日投選一字第1113150510號公告（原審112年度選字第3號【下稱原審第3號】卷第13、14頁）為證。
上訴人臺灣南投地方檢察署（下稱南投地檢）檢察官林孟賢、系爭選舉之候選人林稘穎（下合稱上訴人，分稱姓名），均以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下稱選罷法）第99條第1項之投票行賄行為為由，各自對被上訴人提起當選無效訴訟，原法院分別以112年度選字第3、14號受理後，經原審依選罷法第128條前段、民事訴訟法第205條第1項、第2項規定，命合併辯論並合併裁判，該當選無效之訴，對於上訴人即必須合一確定。
是原審判決後，原審之原告雖僅南投地檢檢察官林孟賢提起上訴，惟其提起上訴乃有利於同造共同訴訟人之行為，其上訴效力自及於未上訴之林稘穎，爰併列林稘穎為上訴人。
二、次按當選人有選罷法第99條第1項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之行為者，選舉委員會、檢察官或同一選舉區之候選人得以當選人為被告，自公告當選人名單之日起30日內，向該管轄法院提起當選無效之訴，112年6月9日修正前選罷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定有明文。
查上訴人經南投選委會於111年12月2日公告當選，上訴人分別於111年12月29日、同月30日提起當選無效之訴，有原法院蓋於起訴狀上之收文章（原審第3號卷第9頁、原審第14號卷第9頁）可佐，未逾上開法定期間。
三、林稘穎經合法通知，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核無民事訴訟法第386條所列各款情形，爰依被上訴人之聲請，由其一造辯論而為判決。
貳、實體方面：
一、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為系爭選舉之候選人；訴外人鄭○源自90餘年起擔任南投縣南投市○○里第0鄰鄰長迄今，其配偶張○葉與被上訴人為乾姊妹，交情深厚，為被上訴人之樁腳。
鄭○源爲使被上訴人順利當選，基於投票行賄之犯意，於111年11月17日至同月19日間之某日，前往有投票權之訴外人陳○坤位在南投縣○○市○○街000號住處，交付現金新臺幣（下同）2,000元予陳○坤作為對價，約定陳○坤及其戶內有投票權人於系爭選舉投票支持被上訴人，經陳○坤應允而收受。
鄭○源上開違反選罷法第99條第1項投票行賄罪之行為，業經臺灣南投地方法院（下稱南投地院）以112年度選訴字第10號刑事判決認定有罪且判刑確定（下稱系爭刑事判決）。
被上訴人對於鄭○源前開投票行賄之行為，有共同參與、授意或同意，而有當選無效之事由。
爰依修正前選罷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之規定，提起本件訴訟，求為被上訴人就系爭選舉之當選無效之判決（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
並上訴聲明：㈠原判決廢棄。
㈡被上訴人就系爭選舉之當選無效。
二、被上訴人辯以：㈠伊及配偶張○其與鄭○源、張○葉夫妻雖於20多年前有私交，但近幾年聯繫次數屈指可數，交情已淡，鄭○源並非伊之樁腳或競選團隊成員。
㈡伊及張○其雖曾於系爭選舉競選期間，向鄭○源拜票尋求支持，但伊對於鄭○源自願、主動以自己金錢向陳○坤為投票行賄之行為，毫不知情，並無共同參與、授意、同意、容許而不違背伊本意之情形。
鄭○源個人投票行賄之行爲，不能擴張解釋爲伊之行爲，而令伊承擔當選無效之不利益。
㈢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三、本院之判斷：㈠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為系爭選舉之候選人，經南投選委會於111年12月2日公告當選；
陳○坤及其配偶謝○連、子陳○維、女陳○綺，均為系爭選區之有投票權人；
鄭○源於111年11月17日至同月19日間之某日，前往陳○坤住處，交付現金2,000元予陳○坤，要求陳○坤及其家人於系爭選舉投票支持被上訴人，經陳○坤應允，業經系爭刑事判決認定鄭○源違反選罷法第99條第1項投票行賄罪，判處鄭○源有期徒刑1年8月，緩刑2年，並應向公庫支付10萬元，褫奪公權2年確定等情；
有南投選委會公告（原審第3號卷第13、14頁）、系爭刑事判決書（原審第3號卷第143至154頁）為證，且經鄭○源（原審第3號卷第77、78、107至112頁）、證人陳○坤（原審第3號卷第113至121頁，本院卷第84至88頁）於調查員詢問、偵訊、系爭刑事案件審理、本院審理時，分別陳述及證述綦詳，復為被上訴人所不爭執（原審第3號卷第82、83頁），堪認屬實。
㈡上訴人另主張：鄭○源夫妻與被上訴人夫妻交情深厚，為被上訴人之樁腳；
被上訴人對於鄭○源於向陳○坤投票行賄之行為，有共同參與、授意或同意云云，為被上訴人所否認，並以前詞置辯。
按選罷法第99條第1項規定之投票行賄罪，係以對於有投票權之人，行求期約或交付賄賂或其他不正利益，而約其不行使投票權或為一定之行使為構成要件。
而修正前選罷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所稱當選人有同法第99條第1項之行為，其行為人之概念固不僅限於當選人本身自為者為限，惟須有直接證據或綜合其他間接事證，足以證明當選人對其親友、競選團隊成員、椿腳之賄選行為，有共同參與、授意或同意等不違背其本意，而推由他人實行賄選之行為者，始能認為當選人有該規定之行為。
經查： ⒈鄭○源於調查員詢問時陳稱：伊為了替被上訴人拉票，所以自願自掏腰包2,000元給陳○坤，要求陳○坤及其家人投票支持被上訴人；
這是出於伊自己的意思，被上訴人及張○其沒有要求伊這麼做，伊是因為伊配偶張○葉跟被上訴人私交甚篤，且被上訴人配偶張○其提到這次市民代表選情激烈，才自願這樣做等語（原審第3號卷第110至112頁）；
於偵訊時陳稱：伊拿給陳○坤的2,000元，是伊自己的錢，被上訴人認伊配偶為乾姊，被上訴人都叫伊姊夫，所以伊主動想幫被上訴人買票，沒有人叫伊買票等語（南投地檢111年度選偵字第149號卷【下稱偵卷】第56頁；
附於本院卷第176頁）。
可見鄭○源始終表示，係基於其夫妻與被上訴人間之私交，始自行以自有資金交付予陳○坤而請託投票支持被上訴人，尚難認為該款項係來自於被上訴人，或被上訴人就鄭○源之投票行賄行為有共同參與、授意或同意之情事。
⒉又鄭○源認識被上訴人及其配偶張○其超過20年以上，與張○其曾為南投地區民防義警隊成員，被上訴人認鄭○源配偶張○葉為乾姊；
張○其於111年11月上旬，至鄭○源住處委託鄭○源製作西裝褲時，與鄭○源聊到本次南投市民代表選舉競爭激烈，希望鄭○源幫忙拉票支持被上訴人等情，固據鄭○源於調查員詢問時，陳述在卷（原審第3號卷第109、110頁）。
惟檢察官於111年11月25日訊問鄭○源時，經當場檢視鄭○源之手機，該手機內鄭○源與被上訴人之對話紀錄，多為傳送貼圖，並無討論行求、期約、交付賄賂之相關對話，亦無鄭○源與被上訴人、張○其之通話紀錄，有訊問筆錄（偵卷第58、59頁）可參；
佐以證人陳○坤於本院證稱：伊沒有看到鄭○源於選舉期間為被上訴人向附近住戶拜票；
鄭○源沒有幫被上訴人發傳單或其他文宣，也沒有在他家門口掛被上訴人的選舉旗幟等語（本院卷第86頁）；
堪認被上訴人辯稱鄭○源非其樁腳或競選團隊成員等語，尚非全然無據。
而張○其為被上訴人之配偶，於委託鄭○源製作西裝褲時，請託鄭○源幫忙被上訴人拉票，實屬常情，無法據此推論鄭○源為被上訴人之樁腳，或被上訴人有共同參與、授意或同意鄭○源前揭投票行賄之行為。
⒊至於證人陳○坤於調查員詢問、偵訊時雖證稱：被上訴人及張○其與鄭○源很熟，彼此經常往來，且被上訴人及張○其平常都稱呼鄭○源姊夫；
伊知道鄭○源是要伊支持被上訴人，因為被上訴人要叫鄭○源姊夫等語（原審第3號卷第114、121頁）。
然證人陳○坤於本院另證稱：伊知道被上訴人、張○其稱呼鄭○源姊夫，是因為他們來伊家買果汁的時候，伊會問他們去哪裡，他們告訴伊說要去姊夫那邊，他們所說的姊夫就是鄭○源；
除了被上訴人、張○其在買飲料時會向伊提到要去找鄭○源外，他們雙方有無其他互動往來，伊沒有看到；
被上訴人、張○其1年差不多向伊買果汁2、3次左右；
伊在調查站回答，被上訴人、張○其與鄭○源經常往來，是依據他們在買飲料時的回答作為判斷依據等語（本院卷第84至88頁）。
可見證人陳○坤關於被上訴人、張○其與鄭○源熟識、彼此經常往來之證述，係依據被上訴人、張○其向其購買果汁時之閒聊內容，所為個人主觀認知之陳述，並非親自見聞被上訴人、張○其與鄭○源間有其他互動往來之情形。
況陳○坤前揭證述，至多僅能證明被上訴人、張○其曾至鄭○源住處找鄭○源，且稱呼鄭○源為姊夫等情，尚難憑此推認鄭○源為被上訴人之樁腳，或被上訴人對於鄭○源前揭投票行賄行為有共同參與、授意或同意之情事。
⒋因此，上訴人既未能舉證證明鄭○源爲被上訴人之競選團隊成員或椿腳，以及被上訴人知悉鄭○源向陳○坤投票行賄之事實，且本件並無直接證據或間接事證足以證明被上訴人對鄭○源投票行賄行爲有共同參與、授意、同意等不違背其本意之情事，依照前揭說明，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有修正前選罷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規定之情事，請求判決被上訴人就系爭選舉之當選無效，即屬無據。
四、綜上所述，上訴人依修正前選罷法第120條第1項第3款之規定，請求判決被上訴人就系爭選舉之當選無效，為無理由，不應准許。
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核無不合。
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五、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攻擊、防禦方法及所提出之各項證據資料，經審酌後，均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爰不逐一論述，附此敘明。
六、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爰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3 月 19 日
選舉法庭 審判長法 官 張瑞蘭
法 官 廖穗蓁
法 官 鄭舜元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兩造均不得上訴、再審。
書記官 賴淵瀛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3 月 19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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