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刑事-TNHM,109,交上易,431,20201216,1

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刑事判決
109年度交上易字第431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楊清江


選任辯護人 簡涵茹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過失傷害案件，不服臺灣臺南地方法院108年度交易字第1026號中華民國109年5月6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108年度調偵字第1146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犯罪事實

一、楊清江於民國107年10月8日8時13分許，駕駛車牌號碼0000-00號自用小客車，沿臺南市○○區000線公路由東往西方向行駛，行經臺南市○○區000線公路32.4公里處路口欲右轉進入○○路時，原應注意汽車行駛時應注意兩車併行之間隔，右轉時須注意與右側車輛保持安全距離，而依當時天候晴、日間自然光線、柏油路面乾燥、無缺陷等情形，並無不能注意之情事，竟疏未注意，於上開地點貿然欲右轉進入○○路，嗣林棟樑騎乘車牌號碼000-000號普通重型機車，沿臺南市○○區000線公路同向行駛於楊清江右後側，突見狀閃、煞不及，致與楊清江所駕駛之自小客車發生擦撞，致林棟樑人車倒地，而受有左側股骨頸移位閉鎖性骨折、左側肋骨閉鎖性骨折、胸部其他特定損傷之傷害。

嗣經林棟樑報警處理，楊清江於偵查機關未發覺前，向到場處理之員警表明其為肇事者並願意接受裁判，始悉上情。

二、案經林棟樑訴由臺南市政府警察局○○分局報告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證據能力部分：

一、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中有死亡之情形，其於檢察事務官、司法警察官或司法警察調查中所為之陳述，經證明具有可信之特別情況，且為證明犯罪事實之存否所必要者，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3第1款定有明文。

本條立法理由為：檢察事務官依法有調查犯罪及蒐集證據與詢問告訴人、被告、證人或鑑定人之權限；

司法警察（官）依法亦具有調查犯罪嫌疑人犯罪情形及蒐集證據等職權，若其等所作之筆錄毫無例外的全無證據能力，當非所宜。

再者，如上開陳述，係在可信之特別情況下所為，且為證明犯罪事實所必要，而於審判程序中發生事實上無法直接審理之原因時，若仍不承認該陳述之證據適格，即有未洽，為補救實務上採納傳聞法則可能發生之蒐證困難問題，自以使上開陳述取得證據能力，始符實體真實發見之訴訟目的。

查證人即告訴人林棟樑於警詢時證稱與本案待證事實相關之內容（詳如後述），惟其於000年0月0日本案偵查中已死亡，此有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相驗屍體證明書1紙在卷可稽（見調偵卷第63頁），且此項因證人死亡而無從直接審理之原因已無可回復，是法院無從再就同一陳述者即證人林棟樑取得其相同內容之證言。

參諸證人林棟樑於警詢中之陳述，係採一問一答之方式，未見有何無法依己意盡情回答之情形，且係告訴人就親身經歷之行車事故所為陳述，其就本案重要事實之證述，當時距案發時間較近，所為證詞可立即反應所知，而無為利益權衡後為保留證述之虞，復查無其他程序上之瑕疵，在此情形下所為證詞，客觀上有可信之特別情況，且警員依法詢問完畢併供其閱覽無訛，始令其簽名或蓋章等情（見警卷第6、9頁)，已足確保其陳述自由與真意，自其筆錄製作過程、原因及其功能，亦可證係在可信之特別情況下為陳述，且為證明犯罪事實所必要，依上開說明，應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3規定，認其具有證據能力，得以作為本案之證據。

二、次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

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1項、第2項定有明文。

除前揭經被告及辯護人於本院審理期日爭執之證據外，本判決其餘所引用具傳聞證據性質之供述證據部分，檢察官及被告於本院準備程序期日（見本院卷第42至44頁）；

檢察官、被告及辯護人於本院審判期日（見本院卷第156至157頁）均同意有證據能力，亦未於本案言詞辯論終結前具狀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等被告以外之人審判外陳述作成時之情況，並無不能自由陳述之情形，亦無顯不可信之情狀，且未見有何違法取證或其他瑕疵，而與待證事實具有關聯性，本院認為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自均得作為證據。

三、另本件所引用卷內非供述證據性質之證據資料，則均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亦無顯有不可信之情況，且均經本院於審理期日提示而為合法調查，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規定之反面解釋，亦應有證據能力。

貳、實體部分：

一、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

（一）訊據被告楊清江固不否認其駕駛自小客車右轉時未注意右側車輛，因而與告訴人林棟樑騎乘機車發生碰撞，致告訴人受有左側股骨頸移位閉鎖性骨折、左側肋骨閉鎖性骨折、胸部其他特定損傷之傷害，而有過失之事實，惟辯稱：伊並無超越前車，碰撞當時告訴人騎乘機車往○○方向，發生碰撞地點是在右轉彎後20公尺處，是告訴人林棟樑來撞伊的等語。

（二）經查： 1、被告於上開時、地駕駛自小客車，右轉時未注意右側車輛，與告訴人騎乘機車發生碰撞，並造成告訴人受有上開傷害之事實，為被告所不爭執，並據證人曾寶禎於警詢及偵查中證述明確（見警卷第10至11頁、營偵卷第19至21頁），並有道路交通事故現場圖、道路交通事故調查表（一）（二）各1份、現場及車損照片16張、告訴人於台中榮總嘉義分院之診斷證明書1份在卷可按（見警卷第12至14、18、23至30頁），此部分之事實應堪認定。

2、按汽車行駛時，駕駛人應注意車前狀況及兩車併行之間隔，並隨時採取必要之安全措施，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94條第3項定有明文。

關於被告所駕駛車輛與告訴人所騎乘機車發生碰撞前之狀況，業據證人曾寶禎於原審審理時證稱：「（你當時在路口停等紅燈，你看到對面白色轎車跟機車，你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們當時是停在路口還是在行進中？）兩個都在行進中。

（當時兩車是一左一右，還是一前一後？）這個我很難給你回答，我是同時看到就有兩台車這樣過來。

（你同時看到兩台車，所以他們兩台車是並行的？）就是說他們兩個在我的視線是幾乎同時出現看到的。

（有無看到汽車從機車的後面往前超到他前面這樣的畫面？）有往前一點。

（現在不管他們的前後，他們是一左一右還是根本就一台車在另外一台車整個後面？）不是，是幾乎平行。

（不是完全的一前一後，而是兩台是一左一右？）對。

（但是這兩台一左一右過來，哪個在稍微前面，哪個稍微後面你能否判斷？）我想一下，我感覺應該是摩托車先比較前面一點，後來車子速度比較快就過去。

（是否機車是靠外側，汽車是靠內側？）是。

（所以以他們的方向而言，機車應該是在汽車的右邊，是否正確？）對，沒有錯。

（兩個同向有點順著路往右邊，你說是要往哪個方向？）我知道那個白色車子往○○方向，他的方向很明確。

（機車是要往哪裡？）我不能跟你肯定，我不知道。

（汽車往○○是否就是順著這個路往右邊？【提示道路交通事故現場圖並告以要旨】）對。

（你是否知道機車要去哪裡？）我是不清楚。

（所以你覺得看起來兩台車是左右並行，但是汽車好像在他比較後面一點，是否如此？）嗯，一開始可能。

（撞到的時候他們的相對位置是否有改變？是已經變平行了嗎？還是說變成汽車已經超過機車的車頭，汽車在前面了？）有超過他的頭，因為當時撞的時候，我印象中他好像撞到車子的中間。

（機車撞到汽車的中間？）中間再前面一點點。

（所以你感覺撞到的時候汽車的相對位置已經超越機車的車頭？）有，有超過他的車子。

（他們一開始的時候是一左一右，他們一開始的時候距離就很近嗎？還是說一開始的時候還好？）一開始是沒有，後來比較近，因為一開始沒有，一開始看我還覺得那個縫很大，因為光的那個看就覺得那個有縫，後來看的時候他們好像也沒有那個縫，就是有碰到。

（一開始你覺得他們中間還是有縫的，沒有很接近，到後來就碰到了？）對。」

等語（見原審卷第79至83頁）。

依據上開證人之證述，足認被告之汽車與告訴人之機車係左右併行，幾乎平行，被告汽車在左側，告訴人機車在右側，機車行駛在稍微前面一點，亦即告訴人之機車行駛在稍右前方，被告自小客車行駛在稍左後方，於行進中，被告駕駛自小客車以較快速度超前，於兩車相撞時，汽車已有超過機車車頭；

被告之自小客車撞擊點在右前車頭，告訴人機車撞擊點在左前車頭，有車損照片、道路交通事故調查表（二）在卷可按（見警卷第27、30、14頁）。

參照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94條第1項之規定，所謂「超越」，係指汽車在「同一車道」行駛時，「後車」超越「前車」而言。

而本件被告駕駛自小客車與告訴人騎乘機車，既係左右併行，而非在同一車道前後依序前進，兩車是併行前進時相撞，並非被告自後方超越告訴人，被告辯稱伊並未超越告訴人，應堪採信。

被告於上開時、地駕駛自小客車，右轉時未注意右側車輛，未保持安全間隔，與告訴人騎乘機車發生碰撞，並造成告訴人受有上開傷害。

因此，被告之駕車行為顯有違反道路交通安全規則情事，就車禍之發生自具有過失。

另本件車禍經送臺南市車輛行車事故鑑定覆議委員會鑑定結果，亦認被告駕駛自小客車右轉未注意右側車輛，為肇事原因，此有臺南市政府108年11月28日府交運字第1081383018號函附南覆0000000案鑑定意見書1份（調偵卷第37至40頁）可參，至認定被告超越告訴人云云，參照上開證人曾寶禎之證述及前揭說明，則非可採。

就被告之駕駛行為有上開過失部分，認定與本院相同，益足徵被告就本件車禍之發生確有過失無誤。

且本件告訴人所受傷害，與被告之過失行為間，顯有相當因果關係。

3、至前揭覆議意見雖認告訴人林棟樑駕駛普通重型機車，未注意車前狀況，同為肇事原因。

然按汽車行駛時，駕駛人應注意車前狀況及兩車並行之間隔，並隨時採取必要之安全措施，不得在道路上蛇行，或以其他危險方式駕車，道路交通安全規則第94條第3項固定有明文；

然此所指駕駛人應「注意車前狀況」之情形，是指駕駛人就其注意力所及之情況下，對於車前已存在或可能存在事物應予注意，以便採取適當之反應措施而言，是駕駛人注意車前狀況，應建立在行車當時之時間、空間之一切狀況下進行綜合判斷。

依據證人曾寶禎於原審審理時之證述，「他們兩個在我的視線幾乎是同時出現看到的」（見原審卷第80頁），告訴人客觀上得以注意被告汽車之動態時，與被告汽車之距離極為接近，已如前述，且兩車復均持續行進中隨即發生交通事故，參以本件被告駕駛之車輛碰撞部位為右前車頭，此有車損照片附卷足參（見警卷第27頁），2車並非正面撞擊，既客觀上無法期待告訴人對於被告突然右轉駛入其行進方向之行為，事先得以注意並作出適當反應或防範、閃避之可能，自不應課予告訴人負有防範或避免結果發生之義務，況告訴人依規定行駛於道路，復無證據證明告訴人有超速行駛及其他違規之肇事因素，告訴人本得信賴其他用路人亦會遵守交通規則，而被告係違規未注意右側車輛貿然右轉入肇事路口，致與告訴人發生撞擊，告訴人當時既無從預見被告違規行為，復無充足時間、距離可供告訴人採取適當之預防或迴避之措施，以避免本件事故之發生，自亦無從認定告訴人就本件車禍具有肇事因素。

4、又被告雖一再主張發生碰撞地點是在右轉彎後20公尺處，告訴人當時之行車方向並非直行，而係與其同向前往○○云云，然查： （1）由上開證人曾寶禎之上開證述可知，被告與告訴人車輛發生碰撞時，雙方之車輛幾乎平行，且持續行進即發生本件行車事故，然倘告訴人當時行向是右轉彎，而告訴人係騎乘機車，則告訴人亦應會順著右轉彎道前行，與被告駕駛之汽車發生碰撞之機率應不高，而倘告訴人當時係直行，被告未注意右側直行車輛，2車發生碰撞之機會則會大大提高，此由證人曾寶禎證述當時被告之行向明確是右轉朝○○方向前行，但無法確定告訴人之行車方向，即可知告訴人當時之駕駛行為並無法看出有向右轉之行向，故被告主張告訴人當時亦要右轉，應係其主觀認知，尚無可採。

至碰撞地點縱是在右轉彎後20公尺處，然因被告駕車突然右轉，告訴人見狀本能向右欲閃避之可能性非低，且行車事故發生後，因雙方車輛均在行駛中，不可能驟然減速，故肇事後告訴人之車輛位於右轉彎處，自不能即認定當時告訴人騎車之行向是右轉，自不待言，故被告此部分之主張並無可採。

（2）另被告雖於本院審理中供稱：其係紅燈加右轉箭頭綠燈時右轉，當時直行車不能走，故判斷告訴人與其同向亦是右轉云云（見本院卷第82頁）。

然被告於警詢時係供稱：當時其燈號係綠燈（見警卷第3頁），並未供稱其係紅燈加右轉箭頭綠燈；

另告訴人則指稱當時係停等紅燈，等燈號變為綠燈後即駕車直行，被告是從其左方右轉而擦撞到其車輛等語（見警卷第8頁）。

再經本院勘驗肇事路口（臺南市○○區000○○路○○○○○0○號運作情形，勘驗結果為：②號誌轉換情形：先綠燈→黃燈→紅燈(短暫)→紅燈加右轉箭頭綠燈→紅燈；

③000線號誌為綠燈時，○○街的車子為靜止不動，000線號誌為紅燈加右轉箭頭綠燈時，○○街的車子啟動進入000線，此有本院審判筆錄在卷可證（見本院卷第158頁）。

又證人胡文進警員於本院審理中到庭證稱：關於本案肇事地點000線32.4公里路口燈號於107年10月8日車禍至今號誌運轉情形都一樣。

當○○路紅燈時，000線道直行、右轉是綠燈；

如果○○路是紅燈，000線全線東西向都可以走，也可以右轉；

如000線東西向是紅燈加右轉時，○○路可以綠燈直行；

（根據當場有名在行車經過○○街之證人曾寶禎，其稱他當時停等紅燈而看到對面發生車禍，如依據他的陳述，根據今日勘驗結果，那麼當時000線可能是綠燈？）如依據證人曾寶禎陳述他在○○路停等紅燈，依這樣判斷，000線應該是綠燈，不是紅燈加箭頭右轉綠燈等語（見本院卷第159至160頁）。

參酌前揭證人曾寶禎及證人胡文進警員之證述，足認當時臺南市○○區000○○路○○○○○○號誌應為綠燈，而非被告所述之紅燈加右轉箭頭綠燈，是被告當時雖可以右轉（並非違規右轉），但告訴人當時亦可直行，故告訴人指訴其當時係綠燈要直行等語，自屬可信。

被告辯稱當時燈號是紅燈加右轉箭頭綠燈，而非綠燈，而推論告訴人也是要右轉云云，並無可採。

5、而本件車禍發生後，告訴人因而受有前揭傷害，業如前述 ，足認被告之過失行為與告訴人所受傷害結果間，具有 相當因果關係。

（三）綜上所述，被告就本件行車事故之發生確有過失行為，其過失行為確致使告訴人受有前揭傷害，是本案事證明確，被告本件過失傷害犯行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

二、論罪部分：

（一）按行為後法律有變更者，適用行為時之法律。但行為後之法律有利於行為人者，適用最有利於行為人之法律，刑法第2條第1項定有明文。

查被告行為後，刑法第284條業於108年5月29日修正公布，並於同年 5月31日生效，修正前刑法第284條第1項規定「因過失傷害人者，處6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百元以下罰金；

致重傷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百元以下罰金」，而新修正刑法第284條規定「因過失傷害人者，處 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10萬元以下罰金；

致重傷者，處 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30萬元以下罰金」，經比較修正前後之規定，以修正前之規定有利於被告，自應適用修正前刑法第284條第1項之規定予以論處。

（二）核被告所為，係犯修正前刑法第284條第1項前段之過失傷害罪。

又被告於肇事後，在未有偵查犯罪職務之機關或公務員發覺其為犯罪人前，即向至現場處理本件道路交通事故，尚不知肇事者為何人之臺南市政府警察局○○分局交通分隊員警供承其肇事犯罪，自首並接受裁判等情，有臺南市政府警察局○○分局交通分隊道路交通事故肇事人自首情形紀錄表2件（見警卷第17頁）可參，爰依刑法第62條前段之規定減輕其刑。

參、駁回上訴之理由：

一、原審以被告犯行明確，適用修正前刑法第284條第1項前段、第62條前段、第41條第1項前段，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第1項規定，論被告過失傷害罪；

復審酌被告駕駛車輛未能注意道路交通安全規則謹慎行駛，為肇事原因，告訴人無肇事因素，被告肇事造成告訴人受傷之程度，被告坦承有過失，惟主張告訴人亦有過失之態度，迄今未能與告訴人家屬達成和解，並兼衡被告於原審自述國中畢業之智識程度、已退休、獨居、無需要扶養之家人（見原審卷第90頁）等一切情狀，量處拘役55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下同）1千元折算1日，核其認事用法並無違誤，量刑亦屬妥適。

二、檢察官上訴意旨以：被告於準備程序之始，否認有過失傷害犯行，辯稱是告訴人林棟樑從後面來撞伊的，並於程序中指稱告訴人筆錄所陳是說謊，告訴人說當時要直行去新營，根本是謊話連篇，一再指責告訴人；

後來方改為認罪，但稱「我的過失沒有這麼大」，辯稱告訴人和伊一樣，是右轉到○○路，兩車碰撞的地點已是在右轉後20、30公尺處云云，所辯顯與客觀事證不符，可知被告固認罪，惟仍欲脫免較重刑責，而為不實之供述。

又被告於案發後未曾探望過告訴人，及表示道歉之意，復未與告訴人或其家屬達成和解，迭據告訴人之女林燕惠具狀或當庭表示在案，從上堪認被告欠缺悔意，犯後態度不佳。

再者，告訴人因本件事故受有左側股骨頸移位閉鎖性骨折、「左」側（起訴書及判決均誤載為右側）肋骨閉鎖性骨折、胸部其他特定損傷，並接受左側半人工髖關節置換術，宜休養半年，需專人照顧兩個月（臺中榮總嘉義分院嘉醫診字第0000000號診斷證明書參照），傷勢縱未至重傷程度，亦屬非輕，非一般車禍僅導致擦挫傷可比。

原判決僅量處被告拘役55日，如易科罰金，以1千元折算1日，容屬過輕而與罪刑相當原則有違。

另判決書第4頁第1行記載：告訴人之機車行駛在稍「左」前方，與事實有違，應為稍「右」前方；

同頁第2行記載：被告自小客車行駛在稍「右」後方，亦與實情不符，應為稍「左」後方，皆須更正，併此敘明。

本件告訴人之女林燕惠亦狀請檢察官上訴，意旨略以：告訴人傷重住院及療傷期間，被告從未探視慰問；

被告於和解時誣指告訴人從其車後撞擊其車而自行摔倒，告訴人非直行云云，意圖推卸肇事責任；

且被告於車輛行車事故鑑定委員會時，還對委員咆嘯稱：你們都不在現場，沒資格講話。

其犯後態度惡劣，且堅不賠償損害，原判決僅量處拘役55日，刑度太輕，故請從重量刑等語。

查告訴人之女林燕惠非本過失傷害案件之告訴人、被害人，雖無請求檢察官上訴之權利，惟其上開意旨與檢察官所持上訴理由部分相合，爰檢附其意見如上，併請參酌，將原判決撤銷，更為適當合法之判決云云。

三、惟按刑罰之量定，屬法院自由裁量之職權行使，應審酌刑法第57條所列各款事由及一切情狀，為酌量輕重之標準，並非漫無限制；

量刑輕重係屬事實審法院得依職權自由裁量之事項，苟已斟酌刑法第57條各款所列情狀而未逾越法定刑度，不得遽指為違法；

且在同一犯罪事實與情節，如別無其他加重或減輕之原因，下級審量定之刑，亦無過重或失輕之不當情形，則上級審法院對下級審法院之職權行使，原則上應予尊重。

查原審於量刑時已具體審酌被告犯罪之過失情節、所致損害、犯後態度、前案及其智識程度、家庭狀況、職業等一切情狀而為量刑，並於判決理由中詳述刑法第57條規定量刑時應考量之各種事項（見原判決第3至4頁）。

至檢察官上訴意旨所指被告對於肇事責任之辯解，未對告訴人探望、致歉及與告訴人達成和解、告訴人所受傷勢非輕等情節，均經原審加以審酌；

另關於事實誤載部分，則由本院逕為更正，並不影響於判決之結果。

又被告與告訴人於本院審理中，曾於109年12月4日與告訴人家屬進行調解，但因告訴人現已死亡，而其中一名繼承人無法出面參與調解，致保險公司認不符合程序而不願給付，致無法與告訴人家屬達成和解，足認被告並非無意願與告訴人家屬和解。

經核原審認事用法並無違誤，量刑亦未逾越法定刑度，又未濫用自由裁量之權限，核無不當或違法之情形，核無逾越職權、違反比例原則等不當或違法之處，是檢察官以原審量刑過輕云云提起上訴，其主張難認有據。

四、綜上所述，原審之認事用法並無不當，量刑亦已審酌前揭因素，而屬妥適，是檢察官上訴理由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臺灣臺南地方檢察署檢察官莊士嶔提起公訴、同署檢察官吳坤城提起上訴，臺灣高等檢察署臺南檢察分署檢察官蘇南桓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12 月 16 日
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 官 郭玫利
法 官 陳金虎
法 官 曾子珍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書記官 李淑惠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12 月 16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修正前中華民國刑法第284條第1項
因過失傷害人者，處6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百元以下罰金。
致重傷者，處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5百元以下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