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TPDM,105,訴,233,20170525,2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刑事判決 105年度訴字第233號
公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江勝豪
賀崑恩
上列被告因違反戶籍法等案件，經檢察官追加起訴（105年度偵字第9283號），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江勝豪共同犯行使偽造私文書罪，處有期徒刑伍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未扣案之偽造「許淵智」國民身分證及全民健康保險卡各壹張、偽造「許淵智」印章壹枚及如附表一編號1、2所示「許淵智」之署押共玖枚、印文共拾叁枚，均沒收之。

未扣案之犯罪所得新臺幣壹萬伍仟元沒收之，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又共同犯詐欺取財罪，共叁罪，各處有期徒刑叁月，如易科罰金，均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有期徒刑部分，應執行有期徒刑柒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賀崑恩無罪。

事 實

一、江勝豪於民國98年11、12月間，加入真實姓名、年籍不詳自稱「小明」、「小高」之大陸地區成年男子所組詐欺集團（下稱「小明」、「小高」所屬詐欺集團），共同計劃向臺灣地區人民詐騙，其方式為江勝豪負責提供詐騙集團所需人頭金融帳戶交予「小明」、「小高」所屬詐欺集團使用後，再由「小明」、「小高」所屬詐欺集團成員向臺灣地區人民進行詐騙以匯款至前述人頭金融帳戶，其後再由「小明」、「小高」所屬詐欺集團指揮成員在人頭金融帳戶提領被害人所匯款項，謀議既定，隨即為下列分工：㈠江勝豪與林峻葦（業經另案提起公訴）及劉家榮（業經本院以105年度審訴字第284號判決判處有期徒刑4月，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下同】1,000元折算1日）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而共同基於偽造公印文、行使偽造國民身分證、行使偽造特種文書、行使偽造私文書及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先由林峻葦提供自己之照片與劉家榮，連同劉家榮自不詳時、地，以不詳方法取得之許淵智（已更名為許睿麟，下稱許淵智）個人資料，交由江勝豪轉交與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大陸地區成年人士，由其於不詳時間、地點，將許淵智之身分資料輸入印有偽造「內政部印」公印文之國民身分證範例圖檔，正反兩面彩色列印後，連同林峻葦之照片，及自國民身分證正本剪下之「臺灣、蝴蝶」圖形防偽雷射標籤，以噴膠黏合，再將印有臺灣圖形之鋼印蓋在護貝膠膜上，以護貝機製成偽造之國民身分證；

全民健康保險卡（下稱健保卡）部分，則由林峻葦提供健保卡正本，由上開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大陸地區成年人先將其上年籍資料及相片以砂紙磨除，再將許淵智之身分資料、林峻葦之照片，輸入健保卡之範例圖檔，再轉印於透光貼紙上，兩者黏合而偽造之，以此方式分別偽造貼有林峻葦影像、照片之「許淵智」國民身分證及健保卡各1張，足以生損害於許淵智及內政部戶政機關對於國民身分之管理、中央健康保險局對於全民健康保險被保險人身分等管理之正確性。

㈡待上開偽造之證件完成後，經前揭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大陸地區成年人交予江勝豪，再由江勝豪交予劉家榮並收取每組15,000元之代價，而由劉家榮將上開偽造之「許淵智」國民身分證、健保卡，連同其委由不知情之刻印業者所偽刻「許淵智」之印章1枚交與林峻葦，林峻葦即持以於98年12月14日，接續前往臺灣新光商業銀行龍山分行（設臺北市○○區○○路000號，下稱新光銀行）、臺北富邦商業銀行龍山分行（設臺北市○○區○○○路000號，下稱臺北富邦銀行），均向不知情之承辦人員出示上開證件而佯為本人行使之，並佯稱：伊為許淵智本人欲辦理開戶事宜云云，而施用詐術，林峻葦即未經許淵智之同意或授權，在上開銀行內，擅自於附表一所示之文件上，分別接續以上開偽造「許淵智」之印章蓋用印文共13枚，以及偽造「許淵智」之署押共9枚，而偽造完成表彰許淵智欲向上開銀行申辦戶頭、同意受約定條款拘束並指示於印鑑卡所示之印文相符時辦理相關事宜等，性質上屬於私文書之各該文件後，將該等文件持交不知情之承辦人員而行使之，致前揭金融機構承辦人員陷於錯誤，誤信林峻葦係許淵智本人，因而核准其申辦，而詐得如附表一編號1、2所示帳戶之開戶存摺、金融卡及密碼，足生損害於內政部戶政機關對於國民身分之管理、中央健康保險局對於全民健康保險被保險人身分等管理之正確性，暨許淵智及前揭金融機構對於帳戶管理之正確性。

㈢前揭帳戶詐取得手後，林峻葦則連同偽造之證件、偽造之印章等，於不詳時、地交付予劉家榮，劉家榮則轉交予江勝豪。

江勝豪即依謀議計畫交與「小明」、「小高」所屬詐欺集團，該集團成員意圖為自己不法所有，共同基於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而先後於附表二所示時間，以附表二所示詐騙方式詐騙，致各該相對人陷於錯誤，而於附表二所示時、地，將附表二所示金額分別匯款至前揭金融帳號內。

嗣經附表二所示之相對人發覺受騙報警處理，始知上情。

二、案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簽分偵辦後追加起訴。

理 由

壹、有罪即被告江勝豪部分：

一、程序部分：㈠按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言詞或書面陳述，除法律有規定者外，不得作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159條第1項雖定有明文。

惟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同法第159條之1至第159條之4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同法第159條之5第1項亦有明文。

本判決所引用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屬傳聞證據，然檢察官及被告江勝豪於本院審理時同意該等證據均有證據能力（見本院卷二第60頁），本院審酌上開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陳述作成時之情況，並無不能自由陳述之情形，亦未有違法、不當或其他瑕疵，且與待證事實具有關連性，以之作為證據應屬適當，認均有證據能力。

㈡其餘本判決所引之非供述證據，並無證據證明係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亦無顯有不可信之情況，且經本院於審理期日提示予被告辨識而為合法調查，依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反面規定，應認均有證據能力。

二、實體部分：㈠訊據被告江勝豪對於上開時、地所為之偽造公印文、行使偽造國民身分證、行使偽造特種文書、行使偽造私文書及詐欺取財之犯行，均坦承不諱（見本院卷二第57頁、第59頁），並據證人即共犯林峻葦於另案偵查時證稱：「（提示臺北富邦銀行龍山分行帳號000000000000帳號及臺灣新光銀行龍山分行帳號0000000000000號帳號之開戶資料及照片，是否你假冒許淵智身分前往申辦？）照片是我，開戶資料上面的資料都是我填的。」

、「（如何取得偽造之許淵智之身分證或健保卡？）是劉家榮拿給我的。

我都叫他小李或榮榮。」

、「（誰請你去開戶？）劉家榮。」

、「（如何將辦好之存摺、金融卡、密碼等資料交付？）劉家榮有派司機帶我去開戶，開好後我將存摺、提款卡、密碼交給司機，由司機轉交劉家榮。」

、「（是否知道劉家榮從事何業？）我不曉得他真正的職業，但是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明白的表示要我去用偽造的證件到銀行開戶。」

、「（是否認識江勝豪？）後來才知道江勝豪這個人，約99年1月間，江勝豪與劉家榮鬧的不愉快，江勝豪跳過劉家榮直接找我、余文智及吳清富三人去應徵人頭，並載人頭去開戶。」

等語（見他字第1293號卷第17至18頁、第71至72頁）；

證人即共犯劉家榮於另案偵查時證稱：「（如何認識林峻葦？關係？）我透過手機店員工認識林峻葦，當時林峻葦缺錢想找工作，我介紹他當開戶的人頭。」

、「（代價？）開1個戶頭完成給他2,000元，錢是江勝豪交給我的，我只是中間人。」

、「（為何要叫林峻葦去開戶當人頭？）98年10、11月間我看報紙廣告去找工作，江勝豪面試問我敢不敢當人頭去開戶，我說我不敢，他又問我是否敢開車載人頭去開戶，我也不敢，江遂叫我去找敢做的人來當人頭，我就是這樣與林峻葦接觸認識。」

、「（提示名為許淵智，照片為林峻葦之身分證及健保卡影本，許淵智個資如何取得？）江勝豪會把身分證及健保卡用牛皮紙袋裝好交給我，由我將紙袋交給集團的司機，由司機將紙袋交給人頭，我不知道紙袋內的證件是誰的名義，我不知道許淵智的個資如何取得。」

、「（林峻葦要當人頭要交付什麼資料給你？如何製作證件？）大頭照1張，我會交給江勝豪，隔天江勝豪會將做好的證件交給我。」

等語無訛（見他字第1293號卷第58至59頁）。

此外，復有新光銀行龍山分行98年12月31日（98）新光銀龍山字第098132號函暨其檢附之帳號：0000000000000號、戶名：許淵智之存款業務往來申請書、約定條款確認書（個人戶）、客戶基本資料、開戶人像及身分證件影像、存款帳戶存提交易明細查詢資料、臺北富邦銀行龍山分行99年10月19日北富銀龍山金服字第0993300050號函暨其所附帳號：000000000000、戶名：許淵智之一本萬利帳戶往來申請暨約定書、國民身分證正反面影像、基本資料表、印鑑卡、開戶人像影像、交易明細表附卷可稽（見偵字第6510號卷第7至11頁；

偵字第15733號卷第9至13之1頁），足見被告江勝豪任意性之自白有相當之證據相佐，且與事實相符，堪可採信為真。

綜上所述，本案事證明確，被告江勝豪有上揭事實欄所示之犯行，洵堪認定，應予依法論罪科刑。

㈡論罪科刑之依據： 1、新舊法比較： （1）被告江勝豪行為後，刑法第339條第1項業於103年6月18日經總統公布修正，並增訂第339條之4，而於同年6月20日生效施行。

增訂之刑法第339條之4規定：「犯第339條詐欺罪而有下列情形之一者，處1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得併科100萬元以下罰金：一、冒用政府機關或公務員名義犯之。

二、3人以上共同犯之。

三、以廣播電視、電子通訊、網際網路或其他媒體等傳播工具，對公眾散布而犯之。

前項之未遂犯罰之。」

，而被告江勝豪與其他共犯林峻葦、劉家榮、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大陸地區成年人就事實欄一、㈠㈡所為；

與「小明」、「小高」所屬詐欺集團就事實欄一、㈢所為，固均符合該條第1項第2款「3人以上共同犯之」之規定，惟其行為時，尚無上開規定，依刑法第1條罪刑法定原則，自不適用上開規定予以處罰。

又修正前刑法第339條第1項規定：「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1,000元以下罰金。」

；

修正後刑法第339條第1項規定：「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

，修正後刑法第339條第1項，將法定刑自「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1,000元以下罰金。」

，提高為「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

，經比較新舊法律結果，修正後刑法第339條第1項並無較有利於被告之情形，依刑法第2條第1項前段之規定，自應適用被告行為時即103年6月18日修正前刑法第339條第1項規定。

（2）至被告江勝豪行為後，刑法第50條規定固於102年1月8日修正，於同年1月23日公布，並自同年1月25日施行。

惟被告江勝豪所犯之各罪，均為得易科罰金之罪，且經本院分別諭知有期徒刑6月以下之刑之宣告，皆得易科罰金，不論依新、舊法之規定，均應論以數罪併罰，並不因刑法第50條修正而有不同，自不生新舊法比較之問題，附此敘明。

2、按刑法上所稱之公印或公印文，係專指表示公署或公務員資格而言，即俗稱大印與小官印及其印文（最高法院22年上字第1904號、69年台上字第693號判例意旨參照）；

又公印文之形式凡符合印信條例規定之要件而製頒，無論為印、關防、職章、圖記，如足以表示其為公務主體之同一性者，均屬之（最高法院89年度台上字第3155號判決參照）；

至若不符印信條例規定，或與機關全銜不符而不足以表示公署或公務員資格之印文，即不得謂之公印文，僅為普通印文（最高法院84年度台上字第6118號判決參照）。

本件偽造之國民身分證上「內政部印」之印文，核屬刑法第218條第1項所稱之公印文甚明。

又國民身分證原屬刑法第212條之特種文書，97年5月28日修正公布之戶籍法第75條第1項、第2項規定：「意圖供冒用身分使用，而偽造、變造國民身分證，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50萬元以下罰金。

行使前項偽造、變造之國民身分證者，亦同。」

依其內容，關於國民身分證部分，應屬刑法第212條之特別規定；

至於刑法第218條第1項之偽造公印文罪，並未修正，且與戶籍法第75條第1項、第2項之構成要件不同，自難謂戶籍法第75條第1項、第2項係刑法第218條第1項之特別法（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132號判決意旨可供參照）。

另健保卡係由主管機關核發作為國人使用醫療制度之用，屬於品行能力相類之證書，係刑法第212條規定之特種文書。

3、此外，刑法第217條所稱之「偽造署押」，係指行為人冒用本人名義在文件上簽名或為民法第3條第3項所稱指印之類似簽名之行為者而言（最高法院80年度台非字第277號判決意旨參照），故倘行為人係以簽名之意，於文件上簽名，且該簽名僅在於表示簽名者個人身分，以做為人格同一性之證明，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其他用意者，即係刑法上所稱之「署押」，若於做為人格同一性之證明外，尚有其他法律上之用意者（例如表示收受某物之用意而成為收據之性質、表示對於某事項為同意之用意證明），即應該當刑法上之「私文書」（最高法院93年度台上字第1187號、93年度台上字第1454號、90年度台上字第6057號判決意旨參照）。

經查，本件於附表一編號1、2所示文件上偽造「許淵智」之署押、印文，因該等文件分別有表示「許淵智」欲向上開銀行申辦帳戶使用、同意受約定條款拘束並指示於印鑑卡所示之印文相符時辦理相關事宜等意思表示之法律上用意及證明，當屬刑法上之私文書，又偽造後復加以行使，自足以生損害於名義人許淵智及新光銀行、臺北富邦商業銀行對於帳戶管理之正確性。

4、是核被告江勝豪上開事實一、㈠㈡所為，係犯戶籍法第75條第2項、第1項之行使偽造國民身分證罪、刑法第218條第1項之偽造公印文罪、刑法第216條、第212條之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及修正前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

上開事實一、㈢所為，則均係犯修正前刑法第339條第1項詐欺取財罪。

再按共同實行犯罪行為之人，在合同意思範圍以內，各自分擔犯罪行為之一部，相互利用他人之行為，以達其犯罪之目的者，即應對於全部所發生之結果，共同負責，不問犯罪動機起於何人，亦不必每一階段犯行，均經參與。

是被告江勝豪與林峻葦、劉家榮、「小明」、「小高」所屬詐欺集團、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大陸地區成年人間，就事實欄一、㈠㈡之犯行各係基於相互之認識而共同參與，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依刑法第28條規定，為共同正犯；

又被告江勝豪與「小明」、「小高」所屬詐欺集團間，就事實欄一、㈢之犯行，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依刑法第28條規定，為共同正犯。

本件利用不知情之刻印業者偽刻「許淵智」之印章，為間接正犯。

本件偽刻前揭印章並進而蓋用偽造如附表一編號1、2所示「許淵智」署押、印文作為表示「許淵智」欲向上開銀行申辦帳戶使用、同意受約定條款拘束並指示於印鑑卡所示之印文相符時辦理相關事宜等意思表示之私文書並持以行使，其偽造印章、署押、印文之行為，係偽造私文書之部分行為，又偽造私文書之低度行為，復為行使偽造私文書之高度行為所吸收，均不另論罪。

此外，本件偽造國民身分證、特種文書後進而持以行使，其偽造之低度行為各應為行使之高度行為所吸收，亦不另論罪。

又按數行為於同時同地或密切接近之時、地實行，侵害同一之法益，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健全觀念，在時間差距上難以強行分開，在刑法評價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實行，合為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者，則應依接續犯論以實質一罪（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3782、4571號判決意旨參照），另按「同時偽造同一被害人之多件同類文書，因其被害法益仍僅一個，固不能以其偽造之文書件數，計算其法益。」

（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2674號判決參照）。

是本件冒用許淵智之名義，填具如附表一編號1所示之文件，並偽造「許淵智」之署押共3枚、印文共4枚；

及填具如附表一編號2所示之文件，並偽造「許淵智」之署押共6枚、印文共9枚，各均係在密切接近之時、地為之，且手法相同，各行為之獨立性極為薄弱，依一般社會觀念難以強行區隔，均顯係基於單一犯意接續所為，在客觀上以視為數個舉動之接續實行，而合為法律上包括之一行為予以評價較為合理，應各論以接續犯之一罪。

再按犯罪行為，在自然意義上並非完全一致，如二者仍有部分合致，且犯罪目的單一，依一般社會通念，認評價為一罪，方符合於刑法公平原則，如予數罪併罰，反有過度處罰之疑，與人民法律感情亦未契合。

是於牽連犯廢除後，適度擴張一行為概念，認此情形為一行為觸犯數罪名之想像競合犯，方屬適當（最高法院97年度台上字第1880號判決意旨參照）。

本件犯罪集團為詐得如附表一編號1、2所示銀行人頭帳戶，才以偽造公印文及國民身分證、健保卡，並於偽造完畢後至附表一編號1、2所示銀行行使偽造國民身分證、偽造特種文書、行使偽造私文書以詐取存摺及金融卡，其犯罪有部分合致，且目的單一，均係在冒用許淵智名義申辦各該銀行帳戶，是其事實一、㈠㈡所犯上開各罪，核屬一行為同時觸犯上開罪名，為想像競合犯，均應依刑法第55條規定，從一重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處斷。

至就其後持以為附表二編號1至3所示各次詐欺取財之犯行，因被害人不同，且手段有別，故可認事實一、㈢所犯各罪間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

5、又檢察官起訴意旨認被告江勝豪就事實一、㈠㈡之健保卡部分，係犯刑法第216條、第212條之行使變造特種文書罪嫌乙節，惟本案之健保卡雖由林峻葦提供正本，然其上之年籍資料、相片均已以砂紙磨除，而另將許淵智之身分資料、連同林峻葦之照片，重新輸入健保卡範例圖檔轉印於透光貼紙後再予黏合，足認已變更其同一性，而具創設性，依最高法院66年台上字第1961號判例意旨，有關健保卡部分應屬偽造而非變造，惟因檢察官起訴認被告江勝豪所犯之行使變造特種文書罪嫌，與本院認定其所犯之行使偽造特種文書罪，二罪之法條係同一，並無變更起訴法條之問題，附此敘明。

6、本案之國民身分證、健保卡，乃係由真實姓名、年籍不詳之大陸地區成年人士所偽造，而非被告賀崑恩偽造製作（此部分詳後述），是檢察官起訴意旨認被告江勝豪就事實一、㈠㈡部分所為，與被告賀崑恩間具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為共同正犯，容有誤會。

另被告江勝豪與「小明」、「小高」所屬詐欺集團間，就事實欄一、㈢之犯行，固有犯意聯絡及行為分擔，然此犯意聯絡之範圍，應僅止於詐欺取財之犯行本身，至前揭詐欺集團究竟係以何種方式施行詐術，則非被告江勝豪所得預見，是就附表二編號1、3號所示以「檢察官高偉文」、「地檢署書記官」之方式為詐欺而可能涉及僭行公務員職權者，自不得僅因被告與前揭詐欺集團間有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即據此推認被告亦有僭行公務員職權之犯意聯絡，而以刑法第158條之僭行公務員職權罪責相繩，均附此說明。

7、被告江勝豪固具狀表示當初犯案時動機係因家中環境貧困不堪，以致鋌而走險，如今懊悔不已，請求本院依刑法第59條酌減其刑云云。

惟按刑法第59條酌量減輕其刑之規定，必其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者，認科以法定最低刑度仍嫌過重者，始得為之。

而所謂「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必須犯罪另有特殊之原因與環境等情，而在客觀上足以引起一般同情，認為即予宣告法定最低度刑期尤嫌過重者而言；

至犯罪之動機，犯罪之手段，情節輕微，無不良素行，事後坦承犯罪、態度良好等情，或經濟困難，擔負家庭生活等情狀，僅可為法定刑內從輕科刑之標準，與犯罪情狀可憫恕之情形殊異，不得據為刑法第59條酌量減輕之理由（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7451號判決意旨參照）。

查被告江勝豪本件之舉，既係為圖自己不法私利，且行為態樣影響社會安全甚鉅，在客觀上不足以引起一般同情，難認其犯罪之情狀顯可憫恕，揆諸前揭說明，自無刑法第59條之適用，被告江勝豪請求本院依該條規定酌減其刑，即屬無據。

8、爰以行為人之責任為基礎，審酌被告江勝豪有公共危險、詐欺、偽造文書等前科，有臺灣高等法院被告前案紀錄表可佐，素行非佳，竟不思以正途賺取財物，而以冒名人許淵智之個資偽造證件並向金融機構詐取存摺、金融卡，不僅損害名義人許淵智且亦損害內政部戶政機關對於國民身分之管理、中央健康保險局對於全民健康保險被保險人身分等管理之正確性，暨新光銀行、臺北富邦銀行對於帳戶管理之正確性，誠屬不該，惟念被告江勝豪自始坦承犯行之犯後態度及其高中畢業之智識程度（見本院卷二第26頁）、自述入監前為油漆工，未婚但有2子與母親同住，勉持之家庭經濟生活狀況（見本院卷二第65頁、第169頁），暨其犯罪之動機、目的及手段等一切情狀，分別量處如主文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暨定其應執行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之折算標準，以示懲儆。

三、沒收部分：㈠被告江勝豪行為後，刑法關於沒收之規定，業於104年12月30日修正公布，並於105年7月1日施行，依修正後刑法第2條第2項以及新修正之中華民國刑法施行法第10條之3第2項規定，沒收適用裁判時之法律，尚無新舊法律比較之問題，於新法施行後，應一律適用新法之相關規定（立法理由參照）。

而修正後刑法第38條第2項、第4項分別規定：「供犯罪所用、犯罪預備之物或犯罪所生之物，屬於犯罪行為人者，得沒收之。

但有特別規定者，依其規定；

前二項之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又觀諸上開條項修正理由「但本法有其他特別規定者（如第266條第2項當場賭博之器具，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

）仍應優先適用，以茲明確。」

可知，倘刑法分則中就沒收已有特別規定者，應優先適用之。

此外，修正後刑法並增訂第38條之1第1項規定：「犯罪所得，屬於犯罪行為人者，沒收之。

但有特別規定者，依其規定。」

，同條第3項則規定：「前二項之沒收，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

另亦增訂第38條之2第1項：「前條犯罪所得及追徵之範圍與價額，認定顯有困難時，得以估算認定之。

第38條之追徵，亦同。」

，是倘追徵價額之認定顯有困難時，得以估算為之。

又參照估算部分立法理由之說明可知，此部分屬自由證明之事項，關於證據之使用，其證據能力或證據調查程序不受嚴格之證據法則之限制，惟仍應與卷存之資料相符，合先敘明。

㈡次按偽造之印章、印文或署押，不問屬於犯人與否，沒收之，刑法第219條定有明文。

本件推由共犯林峻葦前往附表一編號1、2所示之銀行，持前揭偽造之國民身分證、健保卡各1張、偽造之「許淵智」印章1枚用以開立帳戶，其中偽造之國民身分證、健保卡各1張，乃供犯罪所用之物，應依刑法第38條第2項規定及共犯責任共同原則，宣告沒收；

至偽造之「許淵智」印章1枚，雖未扣案，然無證據證明業已滅失，依刑法第219條規定，不問屬於犯人與否，亦應宣告沒收。

㈢又偽造如附表一編號1、2所示之「許淵智」之署押共9枚、印文共13枚，均應依共犯責任共同原則及刑法第219條規定之規定宣告沒收。

至如附表一編號1、2所示之偽造私文書，因均已行使分別交付於金融機構之承辦人員，非屬被告江勝豪所有，除其上之偽造署押外，不得就該部分偽造之私文書沒收，併此敘明。

㈣再按共同犯罪，其所得之沒收，應就各人分得之數為之，亦即依各共犯實際犯罪利得分別宣告沒收。

且按沒收係以犯罪為原因而對於物之所有人剝奪其所有權，將其強制收歸國有之處分；

犯罪所得之沒收、追繳或追徵，在於剝奪犯罪行為人之實際犯罪所得（原物或其替代價值利益），使其不能坐享犯罪之成果，其重點置於所受利得之剝奪，故無利得者自不生剝奪財產權之問題。

參諸民事法上多數利得人不當得利之返還，並無連帶負責之適用，因此，即令二人以上共同犯罪，關於犯罪所得之沒收、追繳或追徵，亦應各按其利得數額負責，並非須負連帶責任，此與犯罪所得之追繳發還被害人，側重在填補損害而應負連帶返還之責任，以及以犯罪所得作為犯罪構成（加重）要件類型者，基於共同正犯應對犯罪之全部事實負責，則就所得財物應合併計算之情形，均有不同。

故有關共同正犯犯罪所得之沒收、追繳或追徵，改採應就各人分受所得之數為沒收，追徵亦以其所費失者為限之見解。

至於共同正犯各人有無犯罪所得，或其犯罪所得之多寡，應由事實審法院綜合卷證資料及調查所得認定之（最高法院104年度台上字第2924號、第2596號判決意旨參照）。

本件被告江勝豪於偵查中供稱：那段時期伊有跟大陸及賀崑恩購買證件，8,000元購入，再以15,000元賣出去等語（見他字第1293號卷第160頁）。

準此，被告江勝豪所獲之15,000元，即屬其犯罪所得，應依修正後刑法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宣告沒收，並依同條第3項規定，於全部或一部不能沒收或不宜執行沒收時，追徵其價額。

此觀諸修正後刑法第38條之1立法理由：「依實務多數見解，基於澈底剝奪犯罪所得，以根絕犯罪誘因之意旨，不問成本、利潤，均應沒收。」

甚明，故其先前購入而支出之成本8,000元，自不予扣除，亦應一併計入所得沒收。

至如附表二編號1至3所示之詐欺款項，業已遭其他詐欺集團成員領取，且無積極證據可證明被告江勝豪有從中分得部分金錢，按上說明，此部分自無從對被告江勝豪宣告沒收。

又被告江勝豪向附表一編號1、2所示金融機構詐欺取得之存摺、提款卡，均未扣案，應已滅失，復均非違禁物，爰不另為沒收之諭知，附此敘明。

㈤末按修正後刑法第40條之2第1項已明文規定：「宣告多數沒收者，併執行之。」

，觀諸其立法理由明白揭示：「本次修正將沒收列為專章，具獨立之法律效果，故宣告多數沒收情形，並非數罪併罰，現行條文第51條第9款配合刪除，另於本條第1項規定。」

，是於被告江勝豪主文項下所示應執行有期徒刑之後，遂不再宣告沒收，附此敘明。

貳、無罪即被告賀崑恩部分：

一、公訴意旨另以：被告賀崑恩與被告江勝豪於98年12月間，與林峻葦、劉家榮及真實姓名不詳自稱「小明」、「小高」之大陸地區成年男子，共謀合組橫跨海峽兩岸之詐欺集團；

被告賀崑恩與被告江勝豪、林峻葦及劉家榮間，並共同基於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偽造公印文、行使偽造國民身分證、行使變造特種文書及行使偽造私文書之犯意聯絡，由林峻葦提供照片與劉家榮，連同劉家榮自不詳時、地，以不詳方法取得之告訴人許淵智個人資料，交由被告江勝豪轉交與被告賀崑恩，由被告賀崑恩於不詳時間，在臺中市○區○○街0號4樓之8租屋處，使用電腦、印表機、護貝機等工具，將告訴人許淵智之身分資料輸入印有偽造「內政部印」公印文之國民身分證範例圖檔，正反兩面彩色列印後，連同林峻葦之照片，及自國民身分證正本剪下之「臺灣、蝴蝶」圖形防偽雷射標籤，以噴膠黏合，再將印有臺灣圖形之鋼印蓋在護貝膠膜上，以護貝機製成偽造之國民身分證；

健保卡部分，則由林峻葦提供正本，先將其上年籍資料及相片以砂紙磨除，再將告訴人許淵智之身分資料、林峻葦之照片，輸入健保卡之範例圖檔，再轉印於透光貼紙上，兩者黏合而變造之，以此方式偽造、變造貼有林峻葦影像、照片之告訴人許淵智國民身分證及健保卡各1張，被告賀崑恩偽造、變造證件製作完成後，即將之透過被告江勝豪轉交與劉家榮，由劉家榮將偽造、變造之告訴人許淵智國民身分證、健保卡，及其委由不知情之刻印業者，偽刻許淵智之印章1枚交與林峻葦，並於98年12月14日分別安排林峻葦前往新光銀行開立帳號0000000000000號帳戶，至臺北富邦銀行開立帳號000000000000號帳戶，林峻葦並以告訴人許淵智之名義填寫開戶申請書及偽簽姓名、用印，再持偽造之告訴人許淵智國民身分證、變造之健保卡交付予金融機構承辦人員以行使之，使金融機構承辦人員陷於錯誤，交付開戶存摺、金融卡及密碼等物，足生損害於告訴人許淵智、內政部及戶政機關對於國民身分之管理、中央健康保險局對於全民健康保險被保險人身分管理與金融機構對帳戶管理之正確性。

帳戶開立完畢後，林峻葦並將存摺、金融卡及偽、變造之證件、印章等，一併透過劉家榮轉交與被告江勝豪及被告賀崑恩，嗣「小明」、「小高」所屬大陸詐欺集團成員，即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先後為附表二所示詐欺取財犯行。

因認被告賀崑恩涉犯戶籍法第75條第2項、第1項之行使偽造國民身分證罪嫌、修正前刑法第218條之偽造公印文罪嫌、刑法第216條、第210條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嫌、刑法第216條、第212條之行使變造特種文書、刑法第339條第1項之詐欺取財罪嫌云云。

二、按犯罪事實之認定，係據以確定具體的刑罰權之基礎，自須經嚴格之證明，故其所憑之證據不僅應具有證據能力，且須經合法之調查程序，否則即不得作為有罪認定之依據。

倘法院審理之結果，認為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而為無罪之諭知，即無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所謂「應依證據認定」之犯罪事實之存在。

因此，同法第308條前段規定，無罪之判決書只須記載主文及理由。

而其理由之論敘，僅須與卷存證據資料相符，且與經驗法則、論理法則無違即可，所使用之證據亦不以具有證據能力者為限，即使不具證據能力之傳聞證據，亦非不得資為彈劾證據使用。

故無罪之判決書，就傳聞證據是否例外具有證據能力，本無須於理由內論敘說明（最高法院102年度台上字第3161號判決意旨參照）。

本案經本院審理後，既認不能證明被告賀崑恩犯罪（詳下述），而為無罪判決之諭知，即無庸就卷附證據有無證據能力逐一說明，合先敘明。

三、次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其犯罪事實；

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

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之基礎；

而刑事訴訟法上所謂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若其關於被告是否犯罪之證明未達此程度，而有合理性懷疑之存在，致使無法形成有罪之確信，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即不得遽為不利被告之認定（最高法院29年上字第3105號、40年台上字第86號、76年台上字第4986號判例意旨參照）。

四、公訴意旨認被告賀崑恩涉犯上開罪嫌，無非係以：被告江勝豪之供述、告訴人王文忠、張琦緯、許倖瑤之指訴、證人林峻葦、劉家榮之證述、新光銀行98年12月31日（98）新光銀龍山字第098132號函暨帳號0000000000000號帳戶之存款往來申請書、約定條款確認書、客戶基本資料、國民身分證、健保卡影本、開戶人像及身分證件影像、存款帳戶交易明細查詢表、臺北富邦銀行99年10月19日北富銀龍山金服字第0993300050號函暨帳號000000000000號一本萬利帳戶往來申請暨約定、基本資料表、印鑑卡、對帳單及國民身分證影本等，為其主要論據。

五、訊據被告賀崑恩於本院準備程序及審理時，均否認有何行使偽造國民身分證、偽造公印文、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變造特種文書、詐欺取財之犯行，辯稱：本件身分證、健保卡係以製卡機製作，與伊用透明貼紙製作之製作手法明顯不同，本件身分證、健保卡並非伊所偽造、變造等語。

從而，本案所應審酌者，乃卷內證據是否足以使本院形成被告賀崑恩確有與被告江勝豪有共同行使偽造國民身分證、偽造公印文、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變造特種文書、詐欺取財等行為分擔及犯意聯絡之確信心證。

經查：㈠依被告江勝豪於本院準備程序時供稱：「（對於檢察官起訴書所載之犯罪事實及罪名及本院另外告知之罪名有何意見？）許睿麟（原名許淵智）的案件，因為他的名字有點特別，我記得是大陸人做好拿給我的，不是我跟賀崑恩拿的，且本件的詐騙金額比較小，我要跟賀崑恩拿證件，但是賀崑恩給我的成本，大陸人沒有辦法接受，所以大陸人說他們自己也有辦法拿到證件，叫我只要交人頭的大頭照給他就可以了。

本件我也不知道是誰偽變造的。」

（見本院卷一第51頁背面），則被告賀崑恩辯稱本件偽造、變造國民身分證、健保卡之製作手法，與其製作手法不同，非伊所偽、變造等語，尚非無據。

㈡又依共犯林峻葦於偵查中供稱：「（如何取得偽造之許淵智之身分證及健保卡？）是劉家榮拿給我的。

我都叫他小李或榮榮。

（誰請你去開戶？）劉家榮。

（自何時起受僱於劉家榮？）98年11月中。」

、「（在集團裡面是如何分工？你還認識集團裡哪些人？）劉家榮旗下有3名車手，除了我還有余文智、吳清富，我剛剛到集團的時候，是擔任冒名開戶的人頭，我當人頭的時候有時候是余文智載我，有時是吳清富載我。

但被查獲2次之後，我與劉家榮討論，他叫我刊登報紙應徵人頭，後來我也當司機。」

、「（是否認識江勝豪？）後來才知道江勝豪這個人，約99年1月間，江勝豪與劉家榮鬧的不愉快，江勝豪跳過劉家榮直接找我、余文智及吳清富3人去應徵人頭，並載人頭去開戶。」

、「（是否知悉證件在哪裡偽造？）這我不清楚。

我看到判決書上是寫賀崑恩。」

等語（見他字第1293號卷第18頁、第71至72頁）；

暨共犯劉家榮於偵查中供稱：「（為何要叫林峻葦去開戶當人頭？）98年10、11月間我看報紙廣告去找工作，江勝豪面試問我敢不敢當人頭去開戶，我說我不敢，他又問我是否敢開車載人頭去開戶，我也不敢，江遂叫我去找敢做的人來當人頭，我就是這樣與林峻葦接觸認識。」

、「（許淵智個資如何取得？）江勝豪會把身分證及健保卡用牛皮紙袋裝好交給我，由我將紙袋交給集團的司機，由司機將紙袋交給人頭，我不知道紙袋內的證件是誰的名義，我不知道許淵智的個資如何取得。」

、「（林峻葦要當人頭要交付什麼資料給你？如何製作證件？）大頭照1張，我會交給江勝豪，隔天江勝豪會將做好的證件交給我。」

等語（見他字第1293號卷第59頁）。

可知共犯林峻葦、劉家榮均係由被告江勝豪指示、聯繫，而與被告賀崑恩無涉，且共犯林峻葦、劉家榮均不知本件偽造、變造之國民身分證、健保卡係何人所為，是尚難認被告賀崑恩就本件偽造、變造國民身分證、健保卡間有行為分擔之客觀事實存在，檢察官據此指摘被告賀崑恩實為偽造、變造本件國民身分證、健保卡之人云云，已非無可疑之處。

㈢又被告江勝豪於偵查中固供稱：「（證件是何人偽造？）應該是賀崑恩，因為那段時期我有跟大陸及賀崑恩購買證件，8,000元購入，再以15,000元賣出去。」

云云（見他字第1293號卷第160頁），惟其於本院準備程序時即改稱：「（對於被告江勝豪以證人身分於100年11月7日之檢察事務官詢問筆錄之證據能力有何意見？筆錄有無記載錯誤？所述是否實在？）筆錄記載沒有錯誤，但是那時候我有說錯，許淵智這份證件應該是大陸的人叫人拿給我的，因為他們有1個詐騙是騙ATM轉帳2萬9000多元，金額很少，那時候為了這部分我們在協調成本問題，所以成本上他們不合，如果我要跟賀崑恩拿證件賣給他們，再扣除我給劉家榮的錢及車手的錢，成本太高，所以他們沒有辦法拿賀崑恩製作的證件。」

等語（見本院卷一第134頁），是共犯江勝豪就本件所需偽造證件來源，先後所陳並不一致，非無重大瑕疵可指，則在別無其他補強事證下，自難僅以被告江勝豪於偵查中單一且有瑕疵之供述而為不利於被告賀崑恩之判斷。

㈣至被告賀崑恩前雖於本院訊問時一度自白，然即其後否認其自白之真實性，則其自白並非無瑕疵可指，在別無其他補強事證下，自難僅以其有瑕疵之單一自白，即為有罪之認定。

六、綜上所述，公訴人未能提出足夠證據證明被告賀崑恩有何公訴意旨所指與被告江勝豪有共同行使偽造國民身分證、偽造公印文、行使偽造私文書、行使變造特種文書、詐欺取財之犯意聯絡或行為之分擔，揆諸前揭說明，自不能遽行認定被告賀崑恩之上開罪責。

是以本案基於罪疑利益歸於被告原則，自應為被告賀崑恩無罪之諭知。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299條第1項前段，戶籍法第75條第2項、第1項，刑法第11條前段、第2條第1項前段、第28條、第218條第1項、第216條、第212條、第210條、第55條、第41條第1項前段、第8項、第51條第5款、第38條之1第1項前段、第3項、第38條第2項、第219條，修正前刑法第339條第1項，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第1項、第2項，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李建論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5 月 25 日
刑事第十四庭審判長法 官 許泰誠
法 官 文家倩
法 官 葉詩佳
附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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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號│金融機構│   偽開之帳號       │  文件名稱    │偽造之署押、印│    卷證出處      │
│    │        │                    │              │文            │                  │
│    │        │                    │              │              │                  │
├──┼────┼──────────┼───────┼───────┼─────────┤
│１  │臺灣新光│ 0000000000000      │①存款業務往來│①存款業務往來│①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    │商業銀行│                    │  申請書      │  申請書上偽造│  檢察署99年度偵字│
│    │龍山    │                    │②約定條款確認│ 「許淵智」之 │  第6510號卷第8頁 │
│    │分行    │                    │  書（個人戶）│  署押共1枚、 │  背面            │
│    │        │                    │              │  印文共2枚。 │②同上卷第9頁     │
│    │        │                    │              │②約定條款確認│                  │
│    │        │                    │              │  書（個人戶）│                  │
│    │        │                    │              │  上偽造「許淵│                  │
│    │        │                    │              │  智」之署押共│                  │
│    │        │                    │              │  2枚、印文共2│                  │
│    │        │                    │              │  枚。        │                  │
│    │        │                    │              │              │                  │
├──┼────┼──────────┼───────┼───────┼─────────┤
│２  │臺北富邦│ 000000000000       │①一本萬利帳戶│①一本萬利帳戶│①臺灣臺北地方法院│
│    │商業銀行│                    │  往來申請暨約│  往來申請暨約│  檢察署99年度偵字│
│    │龍山    │                    │  定書        │  定書上偽造「│  第15733號卷第10 │
│    │分行    │                    │②印鑑卡      │  許淵智」之署│  頁              │
│    │        │                    │              │  押共4枚、印 │②同上卷第13頁背面│
│    │        │                    │              │  文共7枚。   │                  │
│    │        │                    │              │②印鑑卡上偽造│                  │
│    │        │                    │              │ 「許淵智」之 │                  │
│    │        │                    │              │  署押共2枚、 │                  │
│    │        │                    │              │  印文共2枚。 │                  │
│    │        │                    │              │              │                  │
│    │        │                    │              │              │                  │
└──┴────┴──────────┴───────┴───────┴─────────┘
附表二：
┌──┬───┬───────────────┬──────┬────┬─────┬─────┐
│編號│被害人│          詐騙方式            │匯款時間（民│匯款地點│匯款金額（│ 匯入帳號 │
│    │      │                              │國）        │        │新臺幣）  │          │
├──┼───┼───────────────┼──────┼────┼─────┼─────┤
│ 1  │張琦緯│不詳詐騙集團成員於98年12月16日│98年12月16日│新光銀行│118,000元 │附表一編號│
│    │      │中午12時15分許，致電張琦緯，誆│14時52分許  │桃北分行│          │1之帳戶   │
│    │      │稱為檢察官「高偉文」          │            │        │          │          │
│    │      │，佯以張琦緯因遭人冒名開設人頭│            │        │          │          │
│    │      │帳戶，需匯款至主任檢察官之帳戶│            │        │          │          │
│    │      │，否則將凍結張琦緯所有帳戶，致│            │        │          │          │
│    │      │張琦緯陷於錯誤，將款項匯入詐騙│            │        │          │          │
│    │      │集團成員指定之右列帳戶        │            │        │          │          │
├──┼───┼───────────────┼──────┼────┼─────┼─────┤
│ 2  │王文忠│不詳詐騙集團成員於98年12月16日│98年12月16日│新竹縣六│29,988元  │附表一編號│
│    │      │17時35分許，致電王文忠，誆稱為│18時12分許  │家郵局  │          │1之帳戶   │
│    │      │臺北富邦銀行之客服人員，佯以銀│            │        │          │          │
│    │      │行結帳時誤將王文忠之消費金額乘│            │        │          │          │
│    │      │以12倍，需王文忠至鄰近金融機構│            │        │          │          │
│    │      │之ATM依指示操作，始能取消多餘 │            │        │          │          │
│    │      │之款項，致王文忠陷於錯誤，將款│            │        │          │          │
│    │      │項匯入詐騙集團成員指定之右列帳│            │        │          │          │
│    │      │戶                            │            │        │          │          │
├──┼───┼───────────────┼──────┼────┼─────┼─────┤
│ 3  │許倖瑤│不詳詐騙集團成員於98年12月17日│98年12月17日│高雄市前│93,000元  │附表一編號│
│    │      │上午8時30分許，佯以新竹市警察 │中午12時30分│鎮區保泰│          │2之帳戶   │
│    │      │局人員、地檢署書記官等，致電許│許          │路289號 │          │          │
│    │      │倖瑤，誆稱許倖瑤因涉及詐欺案，│            │臺北富邦│          │          │
│    │      │遭列為被告，要求許倖瑤將存款公│            │銀行    │          │          │
│    │      │證，致許倖瑤陷於錯誤，將款項匯│            │        │          │          │
│    │      │入詐騙集團成員指定之右列帳戶  │            │        │          │          │
└──┴───┴───────────────┴──────┴────┴─────┴─────┘
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並應敘述具體理由；
其未敘述上訴理由者，應於上訴期間屆滿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書記官 曾彥碩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5 月 25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之法條:
中華民國刑法第210條
（偽造變造私文書罪）
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 5 年以下有期徒刑。
中華民國刑法第212條
（偽造變造特種文書罪）
偽造、變造護照、旅券、免許證、特許證及關於品行、能力服務或其他相類之證書、介紹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 1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 3 百元以下罰金。
中華民國刑法第216條
（行使偽造變造或登載不實之文書罪）
行使第 210 條至第 215 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
中華民國刑法第218條
（偽造盜用公印或公印文罪）
偽造公印或公印文者，處 5 年以下有期徒刑。
盜用公印或公印文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亦同。
修正前中華民國刑法第339條
（普通詐欺罪）
意圖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詐術使人將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處 5 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 1 千元以下罰金。
以前項方法得財產上不法之利益或使第三人得之者，亦同。
前二項之未遂犯罰之。
戶籍法第75條
意圖供冒用身分使用，而偽造、變造國民身分證，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五十萬元以下罰金。
行使前項偽造、變造之國民身分證者，亦同。
將國民身分證交付他人，以供冒名使用，或冒用身分而使用他人交付或遺失之國民身分證，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併科新臺幣三十萬元以下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