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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八十九年度上訴字第三一七О號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丁○○
選任辯護人 張運才
右上訴人因偽造文書案件，不服臺灣板橋地方法院八十九年度訴字第五五五號，中華民國八十九年六月二十二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七一五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
主 文
上訴駁回。
事 實
一、丁○○為規避交通違規罰單，於不詳時、地取得丙○○之身分證正本後（該丙○○身分證正本，係丙○○於八十七年間遺失，惟尚無證據證明丁○○侵占該遺失物），竟基於行使偽造私文書之概括犯意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之概括犯意，先於民國（下同）八十八年七月二十九日，在臺北縣新店市○○路三００號之大將汽車行，購得張莉珩所有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後，即在台北市○○路○段二十一號台北市監理處附近，將丙○○之身分證正本及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之車籍資料，交予不知情之專門代辦汽車過戶事宜之人員，而委其代辦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由張莉珩名下過戶予丙○○，並利用該不知情之代辦人員在台北市監理處附近刻印店偽刻「丙○○」之印章，再利用該不知情之代辦人員，偽造「丙○○」之印文及署押各一枚於汽（機）車過戶登記書之新車主名稱欄內，而偽造該汽（機）車過戶登記書之私文書（如附表編號一所示之私文書），並利用該代辦人員持之向台北市監理處申請辦理過戶手續而行使該偽造私文書，將該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辦理過戶登記至丙○○名下，使台北市監理處承辦公務員將此不實之車籍資料登載於電腦之電磁紀錄，並使該承辦公務員將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之車主係丙○○之不實事項，登載於所核發之行車執照公文書，足生損害於該監理機關管理車籍資料之正確性及丙○○。
丁○○復承前行使偽造私文書之概括犯意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之概括犯意，於八十八年九月十七日，在台北市○○路○段二十一號台北市監理處附近，即將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之車籍資料，交予不知情之專門代辦汽車過戶事宜之人員，而委其代辦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由丙○○名下過戶予乙○○，再利用該不知情之代辦人員，偽造「丙○○」之印文、署押各一枚於汽（機）車過戶登記書之原車主名稱欄內，及偽造「乙○○」之印文、署押各一枚於新車主名稱欄內，而偽造該汽（機）車過戶登記書之私文書（如附表編號二所示之私文書），並利用該代辦人員持之向台北市監理處申請辦理過戶手續而行使該偽造私文書，將該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辦理過戶登記至乙○○名下，使台北市監理處承辦公務員將此不實之車籍資料登載於電腦之電磁紀錄，並使該承辦公務員將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之車主係乙○○之不實事項，登載於所核發之行車執照公文書，足生損害於監理機關管理車籍資料之正確性及丙○○、乙○○。
丁○○又承前行使偽造私文書之概括犯意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之概括犯意，於八十八年十月二日，在台北市○○路○段二十一號台北市監理處附近，以新台幣（下同）一萬五千元之價格，將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賣予不知情之甲○○後，即在台北市監理處附近，將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之車籍資料，交予不知情之專門代辦汽車過戶事宜人員，而委其代辦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由乙○○名下過戶予甲○○，再利用該不知情之代辦人員，偽造「乙○○」之印文、署押各一枚於汽（機）車過戶登記書之原車主名稱欄，而偽造該汽（機）車過戶登記書之私文書（如附表編號三所示之私文書），並利用該代辦人員持之向台北市監理處申請辦理過戶手續而行使該偽造私文書，將該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辦理過戶登記由乙○○名下過戶登記至甲○○，使台北市監理處承辦公務員將此不實之車籍資料登載於電腦之電磁紀錄，足生損害於監理機關管理車籍資料之正確性及乙○○。
嗣因丙○○於八十八年九月間接獲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之交通違規罰單，即向台北市監理處提出檢舉並報警，而為警循線查知上情。
二、案經臺北市政府警察局松山分局報請台灣士林地方法院檢察署呈請台灣高等法院檢察署核轉台灣板橋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一、訊據被告丁○○固坦承於前揭時、地向大將汽車行購得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後，即持丙○○身分證正本委由汽車過戶代辦人員偽刻「丙○○」印章，並填寫不實之汽（機）車過戶登記書，向台北市監理處辦理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過戶至丙○○名下之手續，復在台北市監理處附近，將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之車籍資料，交予不知情之專門代辦汽車過戶事宜人員，而委其代辦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由乙○○名下過戶予甲○○等情不諱，惟辯稱：於八十八年一、二月間，因伊在台北市○○路附近與一名男子發生車禍，該名男子自稱係丙○○，而拿丙○○身分證給伊，表示要賠償，後來伊找不到他，而伊於八十八年七月二十九日，急著辦汽車過戶，惟當時伊之身分證放在台南，沒有其他證件，所以伊就用丙○○身分證去辦，後來伊要將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賣給自稱姓陳之男子，該自稱姓陳之男子給伊一萬五千元之車款後，伊就將車籍資料交給該陳姓男子辦理過戶，隔了約一星期後，該陳姓男子拿車還伊，表明不願購買，並將車主為乙○○之車籍資料及已蓋好乙○○私章之汽車過戶登記書拿給伊，伊即將車款還給該陳姓男子，後來伊再將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賣給甲○○云云；
惟查：（一）右揭事實，業據證人丙○○、乙○○、甲○○迭於警訊、偵查及原審調查時證述甚詳，復有台北市監理處八十九年四月二十四日北市監三字第八九六一二一三一００號函附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小客車過戶登記書、電腦車籍資料附卷足憑（見原審卷），而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小客車由張莉珩名下過戶至丙○○，復由丙○○名下過戶至乙○○，再由乙○○名下過戶至甲○○名下，均非丙○○、乙○○所為，且汽（機）車過戶登記書上之「丙○○」、「乙○○」印文、署押均係偽造等情，業據證人丙○○、乙○○分別於警訊、偵查及原審調查時證述屬實，而被告先於警訊時供稱：伊在八十八年九月十七日將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以一萬五千元之價格賣給一位自稱「陳先生」之人，並由「陳先生」辦理過戶手續，隔幾天後，「陳先生」再將車子還伊，說不買了云云（見八十八年度偵字第一一三七九號偵查卷第五頁正面），復於偵查時供稱：乙○○之汽（機）車過戶登記書，係乙○○向伊買車時，取去辦理云云（見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七一五號偵查卷第七頁正面），又於原審及本院調查時先供稱：係一位自稱乙○○之人向伊買車，在過戶一星期後，該自稱乙○○之人就說他不要這輛車云云（見原審八十九年四月二十七日訊問筆錄、本院八十九年十月二十日訊問筆錄），復於原審及本院審理時改稱：一位自稱姓陳之男子向伊買車云云（見原審八十九年六月八日審判筆錄、本院八十九年十一月八日審判筆錄），觀諸被告自警訊、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時之供詞，其對於究係「乙○○」或「陳先生」之男子向其購車，反覆不一，差異甚大，況證人乙○○已迭於警訊、偵查及原審調查時證述其未向被告購買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小客車，而被告復無法提供「陳先生」之真實姓名、住所、聯絡方式供本院查證，衡諸一般常情，被告既身為車輛出賣人，對於車輛買受人之姓名、聯絡方式均不知，豈有隨意將車籍資料交付該買受人辦理過戶之理？又該「陳先生」既不願買受，返還車輛時，即大可再由其名下過戶予出賣人，何須大費周章將「乙○○」印章及車籍資料等物置放於出賣人，將該等之物置於遭人冒用或犯罪之危險？凡此均足徵被告所辯稱其將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小客車賣予自稱「陳先生」乙節，係屬虛構，無非係為脫免其偽造文書之刑責，尚難採信。
（二）又查，雖被告於偵查時即將丙○○身分證正本還予丙○○（見八十九年度偵字第七一五號偵查卷第八頁正面），惟被告對於丙○○身分證正本來源，先於警訊時供稱：係丙○○在八十七年間向伊借錢，並將身分證押在伊這邊，伊一直找他，都找不到，故伊先持丙○○身分證逕自辦理過戶云云（見八十八年度偵字第一一三七九號偵查卷第四頁背面），而證人乙○○於警訊到案與被告對質時否認認識被告後，被告方再於警訊、偵查、原審及本院審理時改稱：於八十八年一、二月間，因伊在台北市○○路附近與一名男子發生車禍，該名男子自稱係丙○○，而拿丙○○身分證給伊，表示要賠償，後來伊找不到他，而伊於八十八年七月二十九日，急著辦汽車過戶，惟當時伊之身分證放在台南，沒有其他證件，所以伊就用丙○○身分證去辦云云，則被告對於丙○○身分證正本來源之供詞，反覆不一，已遽難採信，雖無證據證明被告侵占該身分證正本，惟倘被告確與他人發生車禍，且該人持丙○○身分證正本交予被告以供被告日後索償之用，被告卻未核對該身分證上之丙○○照片是否與該人相符，即與常情有悖，再參諸丙○○於八十八年九月間接獲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用小客車之交通違規罰單，即向台北市監理處提出檢舉並報警等情，業據證人丙○○於警訊時證述甚詳（見八十八年度偵字第一一三七九號偵查卷第九頁背面），而依台北市監理處八十九年四月二十四日北市監三字第八九六一二一三一００號函附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小客車電腦車籍資料，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小客車有違規、欠費紀錄，被告亦於原審到庭供承：辦完過戶以後，才有罰單出現，伊在警方查獲後，伊有交給丙○○去繳等語（見原審八十九年六月八日審判筆錄），足認被告無非係為規避交通違規罰單，而冒用丙○○、乙○○之名義以辦理汽車過戶，至為灼然，被告辯稱：伊急著辦汽車過戶，惟當時伊之身分證放在台南，沒有其他證件，所以伊就用丙○○身分證去辦云云，亦難採信。
（三）綜上所述，被告前揭所辯，顯係事後圖卸刑責之詞，不足採信。
本件事證業臻明確，被告犯行洵堪認定，應予依法論處。
二、按電磁紀錄藉機器或電腦之處理所顯示之聲音、影像或符號，足以為用意之證明，亦以文書論，刑法第二百二十條第二項定有明文，被告利用不知情之代辦汽車過戶人員使台北市監理處承辦之公務員，將車號：ＢＣ─三六二九號自小客車之不實車籍資料等不實事項資料鍵入電腦車籍檔儲存（此有台北市監理處八十九年四月二十四日北市監三字第八九六一二一三一００號函附異動歷史查詢表、車主歷史電腦查詢表附於原審卷可憑），足以為用意之證明，依刑法第二百二十條第二項規定，為以文書論之私文書。
核被告丁○○所為，係犯刑法第二百十六條、第二百十條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及同法第二百十四條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罪。
又被告偽造印章之行為，係偽造私文書之階段行為，不另論罪。
被告偽造私文書後，復持以行使，偽造之低度行為為行使之高度行為吸收，僅論以行使之罪。
被告利用不知情之專辦汽車過戶之代辦人員，而犯行使偽造私文書罪，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罪，係間接正犯。
又被告先後多次行使偽造私文書行為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行為，均時間緊接，所犯罪名構成要件相同，顯係出於概括犯意為之，為連續犯，應依刑法第五十六條之規定以一罪論，並加重其刑。
又被告所犯上開行使偽造私文書與使公務員登載不實文書二罪，具有方法結果之牽連關係，應從一重之行使偽造私文書罪處斷。
原審以上訴人罪證明確，適用刑法第五十六條、第二百二十條第二項、第二百十四條、第二百十六條、第二百十條、第五十五條、第二百十九條，罰金罰鍰提高標準條例第一條前段，審酌被告之前揭犯行對丙○○、乙○○造成侵害，並足生損害於監理機關管理車籍資料之正確性，暨被告犯罪之動機、手段及犯罪後之態度等一切情狀，量處有期徒刑陸月。
又以被告偽造之「丙○○」印章一枚、「乙○○」印章一枚，雖未扣案，亦無證據證明業已滅失，應依刑法第二百十九條之規定宣告沒收，又如附表編號一、二、三所示之偽造「丙○○」署押暨印文各二枚、「乙○○」署押暨印文各二枚（如附表編號一、二、三所示偽造之「丙○○」、「乙○○」印文、署押共計八枚），亦應依刑法第二百十九條之規定宣告沒收。
至汽（機）車過戶登記書三份，因已移轉予台北市監理處存檔，爰不予宣告沒收。
認事用法均無不合，量刑亦屬適當，上訴論旨，猶執陳詞，空言否認犯罪，指摘原判決不當，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六十八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李進誠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八十九 年 十一 月 十五 日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第十一庭
審判長法 官 楊 照 男
法 官 王 詠 寰
法 官 楊 炳 禎
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十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十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
書記官 廖 素 花
中 華 民 國 八十九 年 十一 月 十六 日
附錄：本判決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刑法第二百十六條、第二百十條
刑法第二百十六條
行使第二百十條至第二百十五條之文書者，依偽造、變造文書或登載不實事項或使登載不實事項之規定處斷。
刑法第二百十條
偽造、變造私文書，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附表：
┌───┬─────────┬─────────┬─────────┐
│ │ │ │ │
│ 編號 │ 私文書名稱 │ 記載之經辦日期 │ 偽造之印文、署押│
│ │ │ │ │
├───┼─────────┼─────────┼─────────┤
│ 一 │ 汽（機）車過 │ 八十八年七月 │ 於新車主名稱欄內│
│ │ 戶登記書 │ 二十九日 │ 偽造「丙○○」印│
│ │ │ │ 文一枚及「丙○○│
│ │ │ │ 」署押一枚 │
├───┼─────────┼─────────┼─────────┤
│ │ │ │ 於原車主名稱欄內│
│ 二 │ 汽（機）車過 │ 八十八年九月 │ 偽造之「丙○○」│
│ │ 戶登記書 │ 十七日 │ 印文一枚及「許耀│
│ │ │ │ 文」署押一枚，於│
│ │ │ │ 新車主名稱欄內偽│
│ │ │ │ 造「乙○○」印文│
│ │ │ │ 一枚及「乙○○」│
│ │ │ │ 署押一枚 │
├───┼─────────┼─────────┼─────────┤
│ │ │ │ 於原車主名稱欄內│
│ 三 │ 汽（機）車過 │ 八十八年十月 │ 偽造「乙○○」印│
│ │ 戶登記書 │ 二日 │ 文一枚及「乙○○│
│ │ │ │ 」署押一枚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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