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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0年度上易字第2497號
上 訴 人 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上 訴 人
即 被 告 巢光明
選任辯護人 李珮瑜律師（扶助律師）
上列上訴人等因被告違反法院組織法等案件，不服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0年度易字第2095號，中華民國100年10月5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100年度偵字第1429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巢光明犯侮辱公署部分撤銷。
巢光明犯侮辱公署罪，處拘役叁拾日，如易科罰金，以新臺幣壹仟元折算壹日。
其他上訴駁回。
事 實
一、巢光明於民國100年6月13日上午9時5分許，在新北市○○區○○路1段248號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新店第一法庭內，於李莉苓法官公開審理100年度監字第130號另行選定監護人事件時，以「混蛋」、「胡搞」、「不值得尊敬」及承審法官係受司法黃牛律師指使、法院為「狗屁公署」等貶低他人之言語，當場公然侮辱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及承審法官李莉苓（刑法第309條公然侮辱部分未據告訴）。
二、案經臺灣臺北地方法院移送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偵查起訴。
理 由
壹、有罪部分：
一、證據能力部分：按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明定：「被告以外之人於審判外之陳述，雖不符前4條之規定，而經當事人於審判程序同意作為證據，法院審酌該言詞陳述或書面陳述作成時之情況，認為適當者，亦得為證據。」
、「當事人、代理人或辯護人於法院調查證據時，知有第159條第1項不得為證據之情形，而未於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者，視為有前項之同意。」
本件下列所引供述證據，經本院當庭提示，上訴人即檢察官、上訴人即被告巢光明及辯護人均無意見，且未於本院言詞辯論終結前聲明異議，本院審酌該等證據作成之情況，認為適於為本件認定事實之依據，依刑事訴訟法第159條之5第2項規定，應具有證據能力。
另以下所引非供述證據，並無證據顯示係實施刑事訴訟程序之公務員違背法定程序所取得之證據，亦無刑事訴訟法第158條之4之顯有不可信之情況與不得作為證據之情形，業經依法踐行調查證據之程序，即提示或告以要旨，自具有證據能力。
二、實體部分：㈠上揭犯罪事實，業據被告於本院審理時均坦承不諱（見本院卷第55頁反面至第56頁反面），核與證人即在場人呂錦芳、證人即書記官譚鈺陵於原審審理時證述相符（見原審卷第33頁反面至37頁），復有如附件所示之100年度監字第130號100年6月13日訊問錄音光碟勘驗筆錄內容在卷可稽（見原審卷第31頁反面至33頁），被告自白核與事實相符，應堪採信。
㈡按所謂侮辱，意謂為使人難堪，而以任意詈罵、大肆咆哮或其他言語形容、文書、圖畫等足以損害他人尊嚴者均屬之。
被告所述法院為「狗屁公署」一語，乃罵人用語，喻意一無可取，足認係鄙視之語，自係侮辱法院。
至被告所述之「混蛋」、「胡搞」、「不值得尊敬」及承審法官係受司法黃牛律師指使等語，而「混蛋」一詞係罵人愚笨、糊塗；
「胡搞」係罵人做事草率、不正經；
「不值得尊敬」亦有鄙視之意，承審法官係受司法黃牛律師指使則暗指承審法官斷案不公，確有鄙視承審法官之人格，使其難堪之話語，足以損害承審法官之尊嚴，故被告前揭言詞屬侮辱依法執行職務之承審法官無訛。
㈢本案事證明確，被告犯行堪以認定，應依法論科。
三、核被告所為，係犯刑法第140條第1、2項之侮辱公務員、侮辱公署罪。
被告以一行為觸犯上開二罪名，為想像競合犯，應從一重之侮辱公署罪處斷。
原審以被告犯行事證明確，予以論罪科刑，固非無見，惟查：被告業於100年12月19日在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第一法庭向李莉苓法官道歉，並為法官瞭解接受，有本院公務電話查詢紀錄表可查（見本院卷第50頁）原審未及審酌，容有未洽。
被告上訴稱案發當時，因父親監護之案件及父親過世而心情難過，所以才會如此出言，事後也向法官道歉，請求從輕量刑等語，為有理由，應由本院撤銷改判。
爰審酌被告上揭侮辱法院及貶抑承審法官人格之言語內容，於本院坦承犯行，且已向李莉苓法官道歉，另考量被告已66歲，年事已高，甫喪父，心情處於低潮及其並無犯罪科刑紀錄等一切情狀，量處如主文第二項所示之刑並諭知易科罰金折算標準。
末查被告雖未曾因故意犯罪受有期徒刑以上刑之宣告，且已向李莉苓法官道歉，惟其犯行尚有侮辱公署罪部分，且其係於法官審理案件公開法庭內為之，顯無視司法尊嚴及法官審判公權力之執行，倘逕予緩刑，豈非使人民誤認侵害司法尊嚴及公權力執行，得以嗣後道歉和解以為彌補，反動搖人民對司法之信賴，故被告所受之刑不宜宣告緩刑，附此敘明。
貳、無罪部分：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於100年6月13日上午9時5分許，在新北市○○區○○路1段248號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民事新店第一法庭內，於李莉苓法官審理100年度監字第130號另行選定監護人事件時擾亂法庭內秩序，承審法官命令被告離開法庭，詎被告竟違反法官所發上開命令，繼續在法庭內指責法官，妨害法院執行職務且經制止不聽，因認被告涉違反法院組織法第95條之妨害法庭秩序罪嫌云云。
二、按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之，無證據不得認定犯罪事實。又不能證明被告犯罪者，應諭知無罪之判決，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2項、第301條第1項分別定有明文。
又事實之認定，應憑證據，如未能發現相當證據，或證據不足以證明，自不能以推測或擬制之方法，以為裁判基礎。
再認定不利於被告之事實，須依積極證據，苟積極證據不足為不利於被告事實之認定時，即應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更不必有何有利之證據。
而認定犯罪事實所憑之證據，雖不以直接證據為限，間接證據亦包括在內；
然而無論直接或間接證據，其為訴訟上之證明，須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者，始得據為有罪之認定，倘其證明尚未達到此一程度，而有合理之懷疑存在，致無從為有罪之確信時，即應為無罪之判決（最高法院30年度上字第816號、40年度臺上字第86號、52年度臺上字第1300號、76年度臺上字第4986號、92年度臺上字第128號判例意旨參照）。
三、公訴人認被告涉犯法院組織法第95條之妨害法庭秩序罪嫌，無非以被告之供述、呂錦芳、譚鈺陵之證述及原審100年度監字第130號另行選定監護人事件案卷、原審100年度監字第130號100年6月13日審判期日錄音光碟一片及臺灣臺北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事務官100年7月12日勘驗上開光碟製作之勘驗筆錄一份為其論據。
訊據被告堅決否認有何妨害法庭秩序之犯行，辯稱：法官並未清楚命其離開，且庭訊時間僅2分鐘，法庭門始終未打開等語。
經查：㈠按違反判長、受命法官、受託法官所發維持法庭秩序之命令，致妨害法院執行職務，經制止不聽者，處三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3000元以下罰金，固為法院組織法第95條所明定，而該條係規定於法院組織法第七章「法庭之關閉及秩序」，乃延續同法第90條：「法庭開庭時，應保持肅靜，不得有大聲交談、鼓掌、攝影、吸煙、飲食物品及其他類似之行為。
非經審判長核准，並不得錄音。
前項錄音辦法，由司法院定之。」
同法第91條：「有妨害法庭秩序或其他不當行為者，審判長得禁止其進入法庭或命其退出法庭，必要時得命看管至閉庭時。
前項處分，不得聲明不服。
前2項之規定，於審判長在法庭外執行職務時準用之。」
同法第93條：「審判長為前2條之處分時，應記明其事由於筆錄。」
同法第94條：「第84條至第93條有關審判長之規定，於受命法官、受託法官執行職務時準用之。」
所為之規定。
是法院組織法第95條所謂「違反審判長所發維持法庭秩序之命令」，應指違反有關審判長依該法第90條至第94條所定維持法庭秩序之命令而言，且該行為須有導致妨害法院執行職務之結果，並「經制止不聽後」，而「再有」違反審判長所發維持法庭秩序之命令致妨害法院執行職務行為，即由審判長將維持法庭秩序命令記明筆錄，二要件缺一即不得以該罪相繩。
㈡觀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0年度監字第130號卷100年6月13日非訟事件筆錄內容（見該監字卷影本），並未記載承審法官命被告退出法庭之維持法庭秩序命令及事由，依前揭說明，即難認承審法官已依法院組織法第90條至94條規定對被告發出維持法庭秩序之命令。
㈢再參如附件所示之原審於100年9月23日勘驗100年度監字第130號100年6月13日之訊問錄音光碟之勘驗筆錄（見原審卷第32至33頁），並摘錄關於被告主觀上是否明確知悉法官有為維持法庭秩序而命其退庭之命令筆錄部分如下：法官：那等下妳 (指A 女)在 撤回裡頭註明一下，你這已 經...被告：我有事情要講一下，我有事情要講。
法官：等一下喔，如果妳要撤回，我們這個庭就開到這裡 ，我們就沒有這個案子了... 我們不處理了。
被告：監護人還是存在的。
法官：沒有監護問題... 我們這個庭就開到這裡... 你現 在可以出去了。
被告：你這樣從頭到尾...法官：你可以出去了...你在外面等一下。
被告：好，我可以等。
法官：好，可以請回，這件就撤回。
綜觀該次勘驗筆錄內容承審法官係在與呂錦芳處理案件撤回事宜，見被告於法庭內仍欲陳述意見，承審法官即多次向被告表示「你可以出去了」、「你可以離開了」等語，然被告聽聞承審法官向呂錦芳稱「如果妳要撤回，我們這個庭就開到這裡，我們就沒有這個案子了... 我們不處理了」等語，其主觀上是否有庭訊即將結束，但仍有諸多意見欲表達之認知？其當下得否立即判斷承審法官命其離庭，係基於擾亂法庭秩序而命其退庭之命令，而非因案件已撤回聲請而結束審理？均屬有疑。
故被告主觀上是否確知法官有明示其違反法庭命令並受退去之命令，尚乏積極證據證明。
㈣綜上，原審法院100年度監字第130號卷100年6月13日非訟事件筆錄並未記載承審法官有對被告發出維持法庭秩序之命令，亦無任何積極證據證明被告主觀上明確知悉承審法官有因被告擾亂法庭秩序而發出命其退庭之命令，故難認被告有何違反法院組織法第95條規定。
本院依卷內事證及檢察官之舉證，均不足為被告有罪之積極證明，或其闡明之證明方法，無從說服本院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根據「罪證有疑，利於被告」之證據法則，應認不能證明被告犯罪，依法應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以示慎斷。
㈤原審以不能證明被告犯罪，依前揭之說明，而為被告無罪之判決，即核無不合。
檢察官上訴意旨認：法院組織法第95條之規定為訓示規定，審判長所為命令之內容，尚非以業經記明於筆錄之處分為限，另被告於100年6月13日開庭時，因辱罵承審法官及公署，經法官告知將職權移送地檢署、其行為干擾法庭，涉侮辱公署行為，而令被告離庭，被告即表示我可以出去了等語，足見被告主觀上知悉有違反法庭秩序之情而受離去命令，法官前後3次籲請離庭，應係因被告擾亂法庭秩序而命其退庭云云，惟如前所述，法院組織法第95條既明文規定「應」記名其事由於筆錄，即非屬訓示規定，審判長所為之處分自應記明事由於筆錄，始發生效力，檢察官上開上訴意旨容有誤會，此外，檢察官其他上訴理由，仍憑相同事證為說明，顯屬主觀上臆斷，尚乏證據證明法官有於筆錄載明而為被告違反法庭秩序應受退庭之命令，亦無其他積極證據證明被告主觀上明確知悉該命令效果。
故檢察官上訴意旨仍無從說服本院形成被告有罪心證，其猶執前詞，上訴指摘原判決無罪部分不當，並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第369條第1項前段、第364條、第299條第1項前段，刑法第140條第1項、第2項、第55條、第41條第1項前段，刑法施行法第1條之1，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王全成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1 年 1 月 31 日
刑事第十庭 審判長法 官 李麗玲
法 官 張江澤
法 官 陳明珠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不得上訴。
書記官 張郁琳
中 華 民 國 101 年 1 月 31 日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全文
中華民國刑法第140條
（侮辱公務員公署罪）
於公務員依法執行職務時，當場侮辱，或對於其依法執行之職務公然侮辱者，處 6 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 1 百元以下罰金。
對於公署公然侮辱者亦同。
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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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光明：我今天我就罵你。 │
│法 官：把門打開，把門打開，我們這是公開法庭。 │
│巢光明：我就是罵你，公開什麼，可以，可以，我就罵你。 │
│呂錦芳：但是我要講個公道話，當時李莉苓法官如果判的那個非│
│ 常正確。 │
│法 官：你請坐。 │
│呂錦芳：我公公今天不至於這樣。 │
│法 官：鈺陵有沒有錄音？ │
│書記官：有。 │
│巢光明：大家都錄，你們可以錄，到時候可以...不出現這個。 │
│法 官：叫法警，請法警進來。 │
│巢光明：是。請。 │
│法 官：你干擾法庭程序。所以這件還要不要聲請？ │
│呂錦芳：不要，人已經死亡了。 │
│法 官：不聲請了，所以這件撤回是不是？ │
│呂錦芳：死亡，我們想說好好..。 │
│法 官：打開，我要公開審理，請那個法警在外面等一下。 │
│巢光明：是，公開審理，公開審理。好，好。 │
│呂錦芳：好好把我公公的後事辦一辦。 │
│法 官：所以這件不聲請了，是不是？ │
│呂錦芳：對，如果聲請的話，有... │
│巢光明：我還有.... │
│法 官：妳這件是不是要撤回？ │
│呂錦芳：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懂法律，所以我是認為說人往生了│
│ 。 │
│法 官：如果妳不聲請的話，就是撤回了喔。 │
│呂錦芳：對，人已經往生了。 │
│法 官：那等下妳在撤回裡頭就是註明一下。妳這個已經。 │
│巢光明：我有事情要講一下，我有事情要講。 │
│法 官：等一下喔，如果妳撤回的話，我們這個庭就開到這裹，│
│ 我們就沒有這個案子了，其他我們不處理了，跟這個案│
│ 子沒關，我們不處理了。 │
│呂錦芳：對，很抱歉。 │
│法 官：你剛才這個是公開審理的法庭，等一下我會依職權把你│
│ 移送到地檢署去喔。 │
│巢光明：好。可以。 │
│法 官：因為這是侮辱公署的行為。 │
│巢光明：是，侮辱公署，這個公署根本不值得尊敬，不值得尊敬│
│ 。 │
│法 官：好，好。 │
│呂錦芳：那對不起，我不懂法律，那今天老人家往生，就沒有監│
│ 護人了嗎，是不是這樣子？ │
│巢光明：監護人還是存在的。 │
│法 官：就沒有監護的這個問題，所以沒有另定監護人，我們這│
│ 個庭就開到這裹，你干擾法庭程序，我們這個，有必要│
│ 的話，如果，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
│巢光明：是，我可以出去。 │
│法 官：如果你不出去的話，我是可以把你，就是有刑責的問題│
│ ，如果你不遵法律的話。 │
│巢光明：妳這樣從頭到尾，從93年妳介紹「吳宜臻」律師，司法│
│ 黃牛的指示，使這個... │
│法 官：你可以出去了，那個法警。 │
│巢光明：這個「吳素勤」啊，包庇。 │
│法 官：你在外面等一下。 │
│巢光明：好，我可以等。 │
│法 官：我叫那個法警。 │
│巢光明：整個事情包庇，使這個就是所謂的鍾華收賄，妳自己做│
│ 什麼事。 │
│法 官：你可以離開了。 │
│巢光明：又來，又來了，又一個輪迴...（Ａ男聲音漸遠）（2分│
│ 9秒） │
│呂錦芳：那我就...。 │
│法 官：可以，可以，妳可以把那個拿出來。 │
│呂錦芳：不好意思，當時要是說妳判下來這樣子是正確的。 │
│法 官：妳可以離開了，我們會把這部分移送。 │
│呂錦芳：今天是腦膜炎，今天就是腹膜炎開了4次刀，才一個月 │
│ 就走了。 │
│巢光明：...他不給看他不給看（男子似又進入法庭內）（2分29│
│ 秒） │
│法 官：「鈺陵」 (法官叫人)， 他寫的是我的名字，不是李先│
│ 生。 │
│法 官：好，可以請回了，那這件就撤回，那妳簽個名好嗎。 │
│呂錦芳：我不懂那個法律，這樣子，庭上就是..。 │
│法 官：這件就沒有需要來選任監護人了，所以我們就不處理了│
│ ，等於是這個案子撤回以後，我們會把剛才錄音的部分│
│ 一起送地檢署，這個有侮辱公署的問題，我們就送到地│
│ 檢署去處理。 │
│巢光明：好，這種公署，是狗屁公署，承審的法官，鍾華貪瀆，│
│ 「吳素勤」...包庇。 │
│法 官：請你出去，請你現在出去。 │
│巢光明：「李莉苓」女士閣下是這樣子做事。 │
│書記官：這裡麻煩你，撤回了以後...簽個名。 │
│呂錦芳：這邊有什麼法律責任歸屬？ │
│法 官：就是妳撤回了以後，因為沒有必要來選任監護人，你撤│
│ 回了以後，我們這案子就報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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