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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決 104年度上訴字第1400號
上 訴 人 臺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莊淑容
選任辯護人 陳學驊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侵占等案件，不服臺灣桃園地方法院100年度訴字第713 號，中華民國104 年4 月17日第一審判決（起訴案號：臺灣桃園地方法院檢察署99年度偵續一字第1 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公訴意旨略稱：㈠被告莊淑容原係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三商美邦人壽）中壢1333號（起訴書誤載為1330號）通訊處業務經理，為侵占客戶保費，先於民國91年至92年5 月10日之間，委請不知情之某刻印人員，偽刻楷書體及新細明體之「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之橡皮圖章最少4 只，將其中新細明體圖章2 只，交付予不知情之保戶吳秀質、莊忠義，蓋印於其等簽立用以繳付保險費之支票，被告涉犯刑法第217條偽造印章罪嫌。
㈡被告為從事業務之人，意圖為自己不法之所有，基於連續偽造文書及業務侵占之犯意，於92年5 月10日，將吳秀質、莊忠義為繳付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費，分別簽發以臺灣區中小企業銀行化成分行（下稱中小企銀化成分行）為付款人，面額為新臺幣（下同）70萬元、40萬元之支票各1 紙，在支票背面蓋用偽刻之新細明體橡皮圖章，再簽不知情之「侯嘉祥」（即侯潮清）之姓名（詳如附表編號1 、2 所示），持向世華聯合商業銀行（現為國泰世華商業銀行，下稱國泰世華銀行）提示，所得票款撥入國泰世華銀行中壢分行侯潮清000000000000帳戶，侵占入己，足以生損害於三商美邦人壽支票帳務管理之正確性及侯嘉祥；
嗣於同年11月3 日，將吳秀質為繳付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費，所簽發中小企銀化成分行、票號AP0000000 、92年11月3 日期、票面金額10萬元之支票1紙，在背面蓋用偽刻之楷書體橡皮圖章，再簽上不知情之「侯嘉祥」之姓名（詳如附表編號3 所示），持向國泰世華銀行提示兌領，所得票款存入大眾商銀中壢分行侯潮清帳戶（起訴書誤載為國泰世華銀行侯潮清帳戶），侵占入己，足以生損害於三商美邦人壽支票帳務管理之正確性及侯潮清。
因認被告涉犯刑法第217條偽造署押、第210條偽造私文書、第336條第2項業務侵占等罪嫌。
二、被告堅詞否認有何偽造文書及業務侵占犯行，辯稱：㈠我與侯潮清原係夫妻，附表所示3 張支票，存入侯潮清帳戶提示交換時，銀行人員囑付簽寫戶名及帳號，我方在支票背面簽寫「侯嘉祥」之姓名。
㈡吳秀質、莊忠義原向我們夫妻兩人借款，附表編號1 、2 所示支票是清償借款之用，不是支付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費，收受支票之初，其上已蓋用「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之印章，我請中壢營業處助理在背面蓋用公司印章。
㈢附表編號3 所示支票，是吳秀質清償前向我借款之10萬元，有關背面蓋有三商美邦人壽印章，如前所述。
㈣我沒有偷刻三商美邦人壽印章，亦無侵占三商美邦人壽所收客戶繳交之保費。
三、偽刻他人印章、偽造他人署押而偽造文書，其偽刻印章、偽造署押即為偽造文書之部分行為，不另論罪（最高法院69年台上字第696 號判例參看）。
因檢察官起訴認被告偽刻三商美邦人壽印章交予證人吳秀質、莊忠義持有部分，應另行單獨論罪（起訴書第7 頁），與實務見解不符，然本院維持第一審全部無罪之判決，是被告偽刻印章並交付他人持有部分、偽造「侯嘉祥」簽名、業務侵占、偽造私文書（支票背書）部分，應分別說明於後。
四、關於涉嫌偽刻三商美邦人壽印章交付吳秀質等人部分㈠刑法第217條：「（第1項）偽造印章、印文或署押，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處3 年以下有期徒刑。
（第2項）盜用印章、印文或署押，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亦同。」
第218條：「（第1項）偽造公印或公印文者，處5 年以下有期徒刑。
（第2項）盜用公印或公印文，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亦同。」
據此，偽造印章、印文或署押，與盜用公印或公印文同，均以足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為構成要件。
最高法院40年台非字第22號判例即指出：「刑法第218條第2項之盜用公印或公印文罪，必以盜取後，兼有使用之行為，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為構成要件，被告攜帶某處蓋有公印之空白公文紙，僅備作填寫證明之用，與上述情形並不相合，自難遽令負刑事罪責」。
㈡起訴書犯罪事實欄一，指被告「偽刻楷書體及新細明體之三商美邦人壽橡皮圖章最少4 只，將其中新細明體圖章交付給不知情之保戶吳秀質、莊忠義蓋印於渠等簽立用以交付保險費之支票」，涉犯刑法第217條第1項偽造印章罪嫌（起訴書第1 頁、第7 頁），然被告交付偽刻印章予他人，如何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檢察官未予論述，本院就此部分復查無有何損害於公眾或他人之可能，是被告涉嫌偽刻印章交付他人部分，與刑法第217條第1項構成要件不該當。
五、關於涉嫌偽造「侯嘉祥」簽名部分㈠刑法第217條所謂之「署押」，係指行為人冒用本人名義在文件上簽名或為民法第3條第3項所稱指印之類似簽名之行為者而言，如果僅在空白文書之姓名欄，書寫他人之姓名，其作用係識別人稱之用，而無簽名或類似與簽名有同一效力之行為者，即非該條所稱之署押（最高法院80年度台非字第277 號判決）。
最高法院70年台上第2480號判例：「郵政存簿儲金提款單儲戶姓名欄填寫儲戶姓名，與填寫帳號之用意相同，僅在識別帳戶為何人，以便郵政人員查出存戶卡片，既非表示儲戶本人簽名之意思，則未經儲戶本人授權而填寫其姓名，尚不生偽造署押問題。
原第一審判決竟認為係偽造蘇某署押，並依刑法第219條諭知沒收，自屬於法有違。」
採相同之看法。
㈡證人即被告之前夫侯潮清（更名前為侯嘉祥），於偵查時證稱：我當時和被告是夫妻，存摺印章都放在被告處，帳戶也是被告在管理，附表所示支票票款存入我帳戶我沒有意見，這些帳都是被告在處理等語（他字第4203號卷第6-7 頁、偵續卷第64頁）；
於原審結證稱：我之前跟被告是夫妻，有在國泰世華商業銀行開戶，但都是被告在用，存摺、提款卡、印章都是交由被告保管，每次使用時不需要我的同意，我也不會過問被告使用帳戶的情形等語（原審卷第47-48 頁、第54- 55頁）。
而本件附表所示3 張支票，均未記載「侯嘉祥」為受款人，被告取得支票之後，雖在支票背面簽寫「侯嘉祥」姓名，但未背書轉讓他人，僅存入被告所管領侯潮清（侯嘉祥）之帳戶交換兌領，是被告所辯銀行人員囑咐而簽寫其當時配偶之姓名「侯嘉祥」，俾將票款存入侯潮清帳戶乙節，應屬可信。
因被告簽寫「侯嘉祥」，旨在供銀行行員確認本件支票存入何人帳戶，僅辨識之用，而無簽名或類似與簽名有同一效力之行為，自不能以偽造署押罪責相繩。
六、關於涉嫌侵占三商美邦人壽客戶保費部分㈠本案投保客戶莊忠義、吳秀質於94年8 月10日開始申訴，告訴人三商美邦人壽委請姜律師提出告訴，指控被告涉嫌業務侵占、偽造文書，警方於96年10月19日，詢以：「三商美邦人壽股份有限公司是否有（對）侯潮清、莊淑容追究責任及求償？」姜律師答以：「還沒有，先行提出刑事告訴，待事實釐清後再行研議。」
（發查卷第20頁）；
檢察官兩度不起訴，告訴代理人吳泓峻於99年12月1 日於偵查庭，仍表示：「我們不能確定證人繳交這些費用的原始目的是什麼。」
（偵續一卷第60頁）。
有關附表所示3 張支票，其付款目的為何，告訴人方面歷經數年，始終無法確認。
㈡告訴人於94年12月28日以（94）三申字第00292 號、第00293 號函，覆知保戶即證人莊忠義、吳秀質，表示：「有關台端爭議之事，經本公司調查了解，……相關保單貸款支票亦均匯入台端銀行帳戶或繳交以台端為要保人之相關保險契約續期保費，均查無台端所宣稱之被遭『偽簽、冒貸、假保、冒領』等不法情事之具體事證；
另停效保單部分，本公司曾正式掛號寄發催告文件，均蒙簽收無誤，台端至本公司檢視相關資料時，均稱不知或無印象，恐與常理有違。
至台端質疑多張…支票兌現於本公司業務同仁帳戶乙事，經本公司詢問，業務同仁已鄭重否認挪用，並提供相關匯款單據表示純屬私人借貸往來，故依現有事證，本公司礙難進一步處理。
」等情（發查卷第27、28頁）。
另莊忠義、吳秀質向金融監督管理委員會保險局（下稱金管會保險局) 檢舉，告訴人再以95年10月25日( 95) 三申字第00330 號函，函覆金管會保險局，表示：「（說明二㈤末查保戶吳秀質稱所提開立予本公司之70萬元（支票號碼：AP0000000 ）支票遭業務員私刻本公司橡皮章兌現侵占乙節，據業務員莊淑容表示，平日與保戶間即有私人款項往來之情形，於92年4 月28日因應保戶私人資金調度需求請託，代為由侯嘉祥私人帳戶領取70萬元連同保單貸款$2,466,000，合計共$3,166,000匯入吳秀質指定帳戶，並提出相關取款及匯款書面資料佐證，而『經比對保戶之保單貸款款項亦無相符之金額可證此支票為保戶償還本公司之用』。」
（發查卷第30-31 頁）。
告訴人為知名之人壽保險公司，有相當之人力與完善之會計制度，經內部查證相關資料，仍無法確認附表所示3 張支票為保戶所繳之保費。
㈢又本案保戶莊忠義與吳秀質於94年8 月10日，向告訴人申訴，經告訴人內部清查，申訴科承辦人員闕珮恩提出報告，表示比對付款資料，AP0000000( 00/5/10) $ 70萬支票（按即附表編號1 支票），及AP0000000( 00/11/3) $ 10萬支票（按即附表編號3 支票），「應非繳保費用」，此有告訴人所製作申訴案件處理流程紀錄表可考（本院卷第87-88 頁），並有告訴人在附表編號1 、3 兩張支票上註記「私人借貸」之支票可稽。
是附表編號1 面額70萬元支票、編號3 支票10萬元支票，應非告訴人所收之客戶保費。
㈣本案保戶吳秀質與莊忠義，以附表編號2 面額40萬元支票，係其所繳納之保費，遭被告所侵占，因而提起民事訴訟請求損害賠償，嗣撤回此部分之請求，此從臺灣桃園地方法院97年度訴字第478 號判決書附表一所載支票與吳秀質、莊忠義於該案提出之民事準備六狀附表七所載序號2 支票，相互比對，即可知之（偵續一卷第33-41 頁、第32頁）。
因此，附表編號2面額40萬元支票，亦非告訴人所收之客戶保費。
㈤告訴人於96年9 月12日，以被告私刻公司印章交由保戶使用為由，依公司業務員懲處辦法，處分終止雙方僱傭關係，此有告訴人96年9 月12日( 96) 三業懲字第00438 號函可參（原審卷第140 頁），因告訴人非以被告侵占客戶保費為解僱事由，益見被告並未侵占告訴人應收之客戶保費。
㈥再從被告與保戶莊忠義、吳秀質往來觀之：⒈保戶莊忠義於偵查中具結證稱：「我與莊家（佳）嘉（被告原名）有金錢往來，（92年4 月29日）210 萬元匯到我的帳戶，這是調錢的。」
、「我確實有向他（她）借錢。」
、「我與莊家（佳）嘉之間有私人借貸。」
（他字第4203號卷第44頁），證人莊忠義表明其有向被告告貸金錢。
保戶吳秀質雖否認雙方有金錢借貸，然其於偵查中亦證稱：「（問：莊佳嘉有匯錢給你？）有，我有向他拿3 筆錢匯到大陸。
莊佳嘉有跟我說以保單質借。」
（他字第4203號卷第45-46 頁），於原審證稱：「附表編號1 、3 是我開的支票，是我開票交給被告的，『可能是』要繳納保費的，我都是用中小企業銀行新莊化成分行的支票。」
證人吳秀質無法確定附表編號1 、3 支票為繳納保費之用，對於被告於92年10月22日匯款10萬元至其中小企銀化成分行00000000000 帳戶之原因，及92年4 月28日存入316 萬6000元是否動支使用，證稱：「這麼久了我不知道」一語帶過（原審第63頁），就雙方是否有金錢借貸關係，閃爍其詞。
⒉被告所控管前夫侯潮清國泰世華銀行中壢分行00000000000號帳戶，於92年4 月28日提領70萬元，連同其他款項計3,166,000 元，同日匯款至中小企銀化成分行00000000000號吳秀質帳戶，有國泰世華銀行活期存款取款憑條、匯出匯款用紙在卷可稽（他字第4203號卷第29、30頁），而吳秀質所開立附表編號1 面額70萬元支票，則由被告存入國泰世華銀行中壢分行侯潮清前揭帳戶。
⒊侯潮清同一帳戶，於92年4 月29日提領208 萬元，被告以自己名義（莊淑容）於同日在同一銀行匯款210 萬元至中小企銀化成分行00000000000 號莊忠義帳戶，有國泰世華銀行活期存款取款憑條及匯出匯款用紙在卷可按（他字第4203號卷第34、35頁），而附表編號2 所示支票，亦存入侯潮清名下國泰世華銀行中壢分行前述帳戶。
⒋被告於92年10月22日，匯款10萬元至中小企銀化成分行吳秀質00000000000 帳戶，有自動櫃員機金資中心代收付報表在卷可參（他字第4203號卷第32頁），而吳秀質所開立附表編號1 、3 所示支票存款帳號，與被告匯款之金融帳戶恰恰相同（他字第4203號卷第28、31頁）。
⒌證人吳秀質既無法確定附表編號1 、3 支票為繳納保費之用，證人莊忠義明白表示其與被告有金錢借貸關係，本院觀諸同日在單一帳戶有多筆款項提出匯入，再以附表所示支票存入同一帳戶，顯見被告確有使用侯潮清之帳戶與吳秀質、莊忠義間有多筆金錢往來。
被告所辯其借款予吳秀質、莊忠義2 人而收取附表所示3 張支票，應可採信。
㈦綜上，附表所示3 張支票之收受，係被告與吳秀質、莊忠義間私人借貸而來，並非客戶繳交予告訴人之保費，被告自無侵占告訴人所收客戶保費，當不構成業務侵占罪。
七、關於被告涉嫌蓋用私刻印章進而偽造背書（私文書）部分㈠告訴人收取客戶保費支票入帳時，在支票背面所蓋用之印章，除顯現三商美邦人壽公司印文外，同時附加有銀行帳號「限存世華中壢00000000000 帳戶」，此有告訴人提出之抬頭章、支票背面章等印文可稽（他字第4203號卷第57頁），並有告訴人提出之支票多紙可資佐證。
以被告所提出88年1 月21日期、票號AU0000000 、面額370,912 元之支票為例（偵續卷第41、42頁) ，背面除告訴人公司長條印戳外，其下方尚有其他字跡（因為影本、無法辨認字跡），字跡長度與告訴人公司印戳相當。
因此，告訴人平日在保費支票背面所蓋之印章（印戳），應有銀行帳號。
然本件附表所示3 張支票背面所蓋印文，均無告訴人銀行帳號，則其印文應係私刻之印章蓋用而來。
㈡證人莊忠義於偵查時證稱：三商美邦人壽的章，是被告刻給我們蓋的，是吳秀質在91年加保後，被告刻給我及吳秀質一人一個，因為被告說如果用手寫抬頭寫錯了，票就作廢很浪費，所以被告就主動刻給我們，正面的章是他（她）刻給我蓋的，背面的章不曉得是誰蓋的（偵續一卷第68頁）。
證人吳秀質於偵查中亦證稱：支票正面之「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印文，是被告刻給我蓋的，背面的章不是我蓋的，我也沒有寫任何名字等語（偵續一卷第68頁）。
兩位保戶一致證稱，被告交付告訴人名義之印章，由其兩人在附表支票正面蓋章，絕未在支票背面用印。
被告否認交付告訴人印章供保戶使用，與證人吳秀質、莊忠義所言不符。
㈢證人侯潮清（侯嘉祥）於偵查中證稱：「三張支票抬頭蓋三商人壽是開票人怕寫錯，『來公司時』已蓋好，我確定是客戶蓋的，支票背面蓋『三商人壽保險公司』，是莊佳嘉拿給助理去蓋的。」
（他字第4203號卷第6-7 頁），其選任辯護人戴文進律師並代陳述意見表示侯潮清不願接受測謊。
被告在偵查中則陳稱：「支票正面橫戳抬頭有蓋三商人壽是吳秀質蓋好的，但金額沒有填，我有告訴她抬頭有蓋我沒辦法兌現，她說她蓋抬頭是方便紀錄，後來我去中壢營業處請助理蓋。」
（他字第4203號卷第8 頁），其選任辯護人陳學驊律師代陳述意見亦表示被告不願接受測謊（他字第4203號卷第9 頁）。
被告及其前夫侯潮清在偵查庭，雙雙不願接受現代科學儀器檢驗其等陳述是否真實，但依其2 人所述，附表所示3 張支票，係由被告委請當時助理蓋用。
而告訴人中壢營業處當時業務助理有2 人，即張鳳臻、鍾惠琪，此為被告所承認。
張鳳臻於偵查庭證稱：如果業務員收回的保險費抬頭是空白的，我們會蓋上公司橡皮章避免遺失，但是支票背面我絕對不會蓋印的，至於私人款項不可能交給我蓋公司的抬頭等語；
鍾惠琪亦為相同證詞，證稱：我的工作性質與張鳳臻相同，處理程序一樣，我肯定私人的款項不會拿來給我們助理蓋，也只蓋在抬頭處，不會蓋在支票背面。
其兩人在99年4 月1 日偵查庭結束前，並同時作證：曾收到支票抬頭就蓋好公司橡皮章，「因為有的業務員怕遺失，但那些章就不是公司發的」，並強調「我們不會蓋在支票後面」等語（偵續卷第8-10頁）。
張鳳臻、鍾惠琪明白指出業務助理不可能在相關支票背面蓋用告訴人印章，告訴人公司內部有人偷刻印章。
被告所辯，與證人張鳳臻、鍾惠琪所證，大相逕庭。
㈣依本件附表支票流程，被告取得支票之時，其正面蓋有告訴人名義之印戳，其背面則為空白，則涉嫌在此等支票背面蓋用告訴人印章，不外為被告或助理張鳳臻或助理鍾惠琪其中一人。
不論被告合法招攬或非法招攬，吳秀質全家與告訴人公司有160 件保單，此為告訴人、被告、證人吳秀質所不爭執，而被告與吳秀質、莊忠義間，有金錢頻繁往來之私人借貸關係，業如前述，則吳秀質為支付保費或償還借貸款，不免在所開立之支票正面誤蓋印章，然被告係本件附表3 張支票之執票人，支票能否提示兌領，與被告權益息息相關，與業務助理張鳳臻、鍾惠琪利害關係無涉，因業務助理張鳳臻、鍾惠琪作證否認代為蓋用告訴人公司印章，如為業務助理2 人蓋用告訴人印章，其印文應為真正，不可能虛假，而蓋用私刻印章使支票能兌領之唯一受益人為被告，本件支票背面之印文，既非真正之印文，則附表3 張支票背面所蓋用偽刻告訴人之印章（背書），應係被告所為。
㈤惟按，偽造私文書罪，以足以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為構成要件之一，此觀刑法第210條規定至明。
本件附表所示3 張支票，並非告訴人所得收取之保費，業如前述，被告因私人借款予吳秀質、莊忠義，而持有附表所示3 張支票，其權利人為被告，並非告訴人，縱被告在該等支票後面蓋上私刻之印章後，提示交換兌領，係行使自己之權利，不足以生損害於告訴人，自不負偽造文書罪責。
八、上訴之評斷按刑事訴訟新制採行改良式當事人進行主義，檢察官負有實質舉證責任，法院僅立於客觀、公正、超然之地位而為審判，是倘檢察官無法提出證據，以說服法院形成被告有罪之心證，即應為被告無罪之諭知，俾落實無罪推定原則，此觀諸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第1項、第2項、第161條第1項、第2項及第301條第1項規定即明。
因檢察官所舉本件被告涉有偽刻印章、偽造署押、業務侵占、偽造私文書等犯行之證據與論述，尚未達於通常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尚難形成有罪之確信，此外，復查無其他積極證據足資證明被告構成偽造私文書罪等犯行，是被告犯罪要屬不能證明。
原審為被告無罪之諭知，其結論並無違誤，應予維持。
檢察官上訴，關於偽造印章、偽造署押、偽造私文書部分，疏未探究是否合於各罪之構成要件，關於業務侵占部分，就原審依職權為取捨及心證形成之事項，反覆爭執，並未有其他積極證據，供本院調查審認，是其上訴，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據上論斷，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68條，判決如主文。
本案經檢察官楊四猛到庭執行職務。
中 華 民 國 104 年 8 月 12 日
刑事第一庭審判長法 官 葉麗霞
法 官 劉興浪
法 官 曾德水
以上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偽造署押部分，不得上訴。
偽造私文書（及業務侵占部分），檢察官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10日內，依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規定，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敘述上訴之理由者並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切勿逕送上級法院」。
刑事妥速審判法第9條：
除前條情形外，第二審法院維持第一審所為無罪判決，提起上訴之理由，以下列事項為限：
一、判決所適用之法令牴觸憲法。
二、判決違背司法院解釋。
三、判決違背判例。
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至第379條、第393條第1款之規定，於前項案件之審理，不適用之。
書記官 陳怡君
中 華 民 國 104 年 8 月 13 日
附表：
┌──┬────┬─────┬─────┬──────┬──────────┬─────┐
│編號│ 發票人 │ 金額 │ 票號 │ 票載日 │背書欄記載內容 │ 備註 │
│ │ │（新臺幣）│ │ │ │ │
├──┼────┼─────┼─────┼──────┼──────────┼─────┤
│ 1 │吳秀質 │70萬元 │APO488262 │92年5 月10日│00000000000 （手寫）│支票正面手│
│ │ │ │ │ │ │寫記載「私│
│ │ │ │ │ │侯嘉祥（手寫） │人調度」（│
│ │ │ │ │ │ │見臺北地檢│
│ │ │ │ │ │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署96年度他│
│ │ │ │ │ │有限公司（細明體印文│字第8900號│
│ │ │ │ │ │） │卷第4-5 頁│
│ │ │ │ │ │ │） │
├──┼────┼─────┼─────┼──────┼──────────┼─────┤
│ 2 │莊忠義 │40萬元 │AQ0000000 │92年5 月10日│00000000000 （手寫）│（見臺北地│
│ │ │ │ │ │ │檢署96年度│
│ │ │ │ │ │侯嘉祥（手寫） │他字第8900│
│ │ │ │ │ │ │號卷第8 頁│
│ │ │ │ │ │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 │
│ │ │ │ │ │有限公司（細明體印文│ │
│ │ │ │ │ │） │ │
├──┼────┼─────┼─────┼──────┼──────────┼─────┤
│ 3 │吳秀質 │10萬元 │ APO488274│92年11月3 日│三商美邦人壽保險股份│支票正面手│
│ │ │ │ │ │有限公司（標楷體印文│寫記載「私│
│ │ │ │ │ │） │人調度」（│
│ │ │ │ │ │ │見臺北地檢│
│ │ │ │ │ │00000000000-0 │察署96年度│
│ │ │ │ │ │（手寫） │他字第8900│
│ │ │ │ │ │ │號卷第6- 7│
│ │ │ │ │ │侯嘉祥（手寫） │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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