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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高等法院民事判決 104年度重上字第132號
上 訴 人 陸皞
陸叙
傅金樹
邱燕琪
兼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蔡念慈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邱俊哲律師
被 上訴 人 國防部政治作戰局
法定代理人 王明我
訴訟代理人 林志宏律師
複 代理 人 楊翕翱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拆屋還地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3年12月26日臺灣臺北地方法院102年度重訴字第580號第一審判決提起上訴，本院於104年7月22日言詞辯論終結，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命上訴人陸皞給付超過如附表四、上訴人陸叙給付超過如附表五、上訴人傅金樹給付超過如附表六、上訴人邱燕琪給付超過如附表七所示金額部分，及其假執行暨該訴訟費用之裁判部分均廢棄。
前項廢棄部分，被上訴人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廢棄。
其餘上訴均駁回。
廢棄改判部分，第一、二審訴訟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
駁回上訴部分，第二審訴訟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原判決主文第五、六、七項關於「訴之聲明」之記載，應更正為「本判決主文」。
事實及理由
一、被上訴人起訴主張：坐落臺北市○○區○○段0○段00地號土地上（重測前為崁頂段206地號、207地號土地，下稱系爭土地）為國有，被上訴人為管理機關，訴外人即系爭土地原管理機關陸軍第一營產管理所（下稱第一營管所）於民國61年間核准訴外人李定自費興建同小段3663、3664、3665建號，即門牌號碼臺北市○○區○○路0段000號1至3樓建物（下稱系爭房屋）作為國軍眷舍之用。
李定於71年5月25日贈與系爭房屋2、3樓予訴外人即其子李良平。
李定死亡後，訴外人即李定配偶劉淑華於84年2月15日繼承取得系爭房屋1樓，並與李良平於同年月17日各將系爭房屋1樓及2、3樓出售予上訴人蔡念慈。
嗣蔡念慈於93年9月1日贈與系爭房屋2樓予上訴人傅金樹，贈與系爭房屋3樓予上訴人邱燕琪。
傅金樹、邱燕琪再於101年8月30日各將系爭房屋2、3樓贈與上訴人陸皞、陸叙，現在蔡念慈、陸皞及陸叙依序為系爭房屋1、2、3樓之所有權人，並將系爭房屋出租予原審共同被告彭冉伃即臺北市私立思恭語文短期補習（下稱思恭補習班）。
第一營管所與李定間就系爭土地之使用借貸契約，已因李定死亡，借貸目的使用完畢而消滅，上訴人無占有系爭土地之合法權源。
為此，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中段及同法第17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拆屋還地，並按系爭土地申報地價年息10％計算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等語。
二、上訴人抗辯：李定於61年間經第一營管所核准興建系爭房屋，蔡念慈向劉淑華、李良平購買系爭房屋，合於當時國軍在臺軍眷業務處理辦法第131條規定。
李定與第一營管所間就系爭土地之約定，非渠等所得知悉，渠等為信賴土地登記之善意第三人。
而李定與第一營管所間簽訂使用借貸契約之目的尚未完成，渠等有占用系爭土地之合法權源。
被上訴人非核准李定興建系爭房屋之管理機關，渠等於第一營管所廢止或撤銷准許李定興建系爭房屋之行政處分前，仍屬合法占有系爭土地。
況系爭土地經行政院納入老舊眷村改建總土地清冊，蔡念慈、陸皞、陸敘雖不具原眷戶身份，但仍有國軍老舊眷村改建條例（下稱眷改條例）第26條之適用，非無權占有，被上訴人及國防部未適用該條例第26、5、20、21、23條規定辦理配售、補助輔購住宅、補償完畢前，不得請求上訴人遷讓返還土地，被上訴人不顧程序正義，未經協商，並依據國防部令頒之國軍老舊眷村改建作業流程及作業程序辦理，貿然請求拆屋還地，顯非依誠信方法，違反民法第148條規定，自無權利保護必要，上訴人得適用民法第264條規定拒絕給付。
而李定早於71年6月16日即將系爭房屋1、2樓贈與李良平，被上訴人請求權已罹於時效，且系爭房屋為合法建物，上訴人非無償取得，且以103年度租金收入計算前5年收益有違衡平，另系爭土地中有127平方公尺原屬國有財產局所有，99年6月24日始併入系爭土地，其請求自97年6月15日給付不當得利，於該部分為當事人不適格等語。
三、被上訴人在原審聲明：㈠蔡念慈應自系爭土地上，面積290.04平方公尺，如附圖編號A、B、C、E所示，系爭房屋1樓（含地下室、招牌）遷出，並將前揭建物（含地下室、招牌）拆除騰空，返還所占有之土地予被上訴人；
㈡陸皞應自系爭土地上，面積146.31平方公尺，如附圖編號A所示，系爭房屋2樓遷出，並將前揭建物拆除騰空，返還所占有之土地予被上訴人；
㈢陸叙應自系爭土地上，面積146.31平方公尺，如附圖編號A、D所示，系爭房屋3樓（含頂層增建物）遷出，並將前揭建物（含頂層增建物）拆除騰空，返還所占有之土地予被上訴人；
㈣原審共同被告思恭補習班應自系爭土地上，面積290.04平方公尺，如附圖編號A、B、C、E所示，系爭房屋1樓（含地下室、招牌），及面積146.31平方公尺，如附圖編號A所示，系爭房屋2樓，暨面積146.31平方公尺，如附圖編號A、D所示，系爭房屋3樓（含頂層增建物）騰空遷出；
㈤蔡念慈、原審共同被告思恭補習班應給付被上訴人460萬5,416元，及自103年5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並自103年5月1日起至返還訴之聲明第一項所示土地之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6萬7,182元；
㈥陸皞、原審共同被告思恭補習班應給付被上訴人67萬7,466元及自103年5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並應自103年5月1日起至返還訴之聲明第二項所示土地之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3萬3,896元；
㈦陸叙、原審共同被告思恭補習班應給付被上訴人67萬7,466元及自103年5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並自103年5月1日起至返還訴之聲明第三項所示土地之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3萬3,896元；
㈧傅金樹、原審共同被告思恭補習班應給付被上訴人164萬6,806元及自102年7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㈨邱燕琪、原審共同被告思恭補習班應給付被上訴人164萬6,806元及自102年7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原審判決：㈠蔡念慈應自系爭土地上，面積290.04平方公尺，如附圖編號A、B、C、E所示，系爭房屋1樓（含地下室、招牌）遷出，並將前揭建物（含地下室）及招牌拆除騰空，返還所占有之土地予被上訴人。
㈡陸皞應自系爭土地上面積146.31平方公尺，如附圖編號A所示，系爭房屋2樓遷出，並將前揭建物拆除騰空，返還所占有之土地予被上訴人。
㈢陸叙應自系爭土地上，面積146.31平方公尺，如附圖編號A、D所示，系爭房屋3樓（含頂層增建物）遷出，並將前揭建物（含頂層增建物）拆除騰空，返還所占有之土地予被上訴人。
㈣原審共同被告思恭補習班應自系爭土地上，面積290.04平方公尺，如附圖編號A、B、C、E所示系爭房屋1樓（含地下室、招牌），及面積146.31平方公尺，如附圖編號A所示，系爭房屋2樓，暨面積146.31平方公尺，如附圖編號A、D所示，系爭房屋3樓（含頂層增建物）遷出。
㈤蔡念慈應給付被上訴人460萬5,416元及自103年1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並自103年5月1日起至返還原判決主文第一項所示土地之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6萬7,182元。
㈥陸皞應給付被上訴人67萬7,466元及自103年5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並應自103年5月1日起至返還原判決主文第二項所示土地之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3萬3,896元。
㈦陸叙應給付被上訴人67萬7,466元及自103年5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並應自103年5月1日起至返還原判決主文第三項所示土地之日止，按月給付被上訴人3萬3,896元。
㈧傅金樹應給付被上訴人164萬6,806元及自102年7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
㈨邱燕琪應給付被上訴人164萬6,806元及自102年7月1日起至清償日止，按週年利率5％計算之利息，並為准、免假執行之宣告，而駁回被上訴人其餘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
上訴人不服提起上訴，聲明：㈠原判決關於上訴人敗訴部分廢棄。
㈡上開廢棄部分，被上訴人在第一審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均駁回。
被上訴人答辯聲明：上訴駁回。
（原判決駁回被上訴人其餘之訴及假執行之聲請部分，未據提起上訴，不在本院審理範圍內）
四、兩造不爭執事項：⒈系爭土地為中華民國所有，被上訴人為系爭土地之管理機關，有土地登記簿、土地登記謄本可稽（原審卷㈠第12、46至47頁）。
⒉系爭土地原管理機關第一營管所於61年間核准由訴外人李定在其上自費興建臺北市○○區○○段0○段0000○0000○0000○號建物即系爭房屋作為國軍眷舍之用，第一營管所與李定就系爭土地有使用借貸契約，有土地使用權證明書、使用執照申請書可稽（原審卷㈠第20、21頁）。
⒊李定於71年5月25日將系爭房屋2、3樓贈與其子即訴外人李良平，李定於83年間死亡後，訴外人劉淑華於84年2月15日繼承取得系爭房屋1樓，並於同年月17日將該房屋出售予上訴人蔡念慈，李良平則於同日將系爭房屋2、3樓出售予蔡念慈。
嗣蔡念慈復於93年9月1日將系爭房屋2、3樓分別贈與傅金樹、邱燕琪，嗣傅金樹、邱燕琪又於101年8月30日再將各該房屋分別贈與陸皞、陸叙，有建築改良物登記簿、建物登記謄本、異動索引、建物所有權狀可稽（原審卷㈠第14至19、39至45、48至53、250至252頁）。
⒋系爭建物面臨臺北市萬華區中華路2段，為雙向四線車道，距離公車站牌約200公尺，步行約3分鐘，鄰近南機場夜市。
上訴人自96年間起將系爭房屋出租予訴外人彭冉伃即思恭語文短期補習班開設何嘉仁美語補習班，103年度每月租金為新臺幣30萬元，雙方租期已於103年12月31日屆滿，有勘驗筆錄、房屋租賃契約書、照片可稽（原審卷㈠第93至94、245至246頁、原審卷㈡第51頁）。
五、兩造爭執要點：㈠上訴人所有之系爭房屋坐落在系爭土地上是否有合法占用之權源？㈡上訴人是否符合眷改條例第26條、第3條第1項第3款之規定，並經被上訴人依眷改條例第26、5、20、21、23條規定，辦理通知上訴人辦理配售、補助輔購住宅、補償等行政流程？上開程序完成前，上訴人得否主張適用民法第264條規定，拒絕遷讓返還占用之土地及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㈢上訴人如不得依前項理由拒絕遷讓返還土地，則被上訴人得否請求上訴人蔡念慈、陸皞、陸叙各自所有之系爭房屋1、2、3樓遷出並予拆除後，返還占用之系爭土地？㈣上訴人如不得依㈡項理由拒絕遷讓返還土地，則被上訴人得否請求上訴人返還占用土地之不當得利及得請求給付之金額若干？㈤被上訴人如有前二項請求權，則其請求權是否已經罹於消滅時效，上訴人得拒絕給付？
六、本院得心證之理由及判斷：㈠關於系爭房屋坐落在系爭土地上有無合法占用權源部分：被上訴人主張系爭土地為中華民國所有，伊為管理機關，系爭房屋為李定經原管理機關同意借用土地起造之眷舍，占用坐落土地之使用借貸關係，已因李定死亡而消滅，上訴人受讓取得系爭房屋而占用系爭土地無法律上之權源等語。
被上訴人抗辯系爭房屋為李定起造，蔡念慈購買取得符合國軍在臺軍眷業務處理辦法第131條規定，李定借用之目的尚未完成，於核定准許李定借用之行政處分未撤銷前，伊等為有權占有系爭土地，且伊等受土地登記之信賴保護，非無權占有云云。
查：⒈按當事人主張有利於己之事實者，就其事實有舉證之責任，民事訴訟法第277條前段定有明文。
是以無權占有為原因，請求返還所有物之訴，原告已證明其物之所有權存在之事實，被告以非無權占有為抗辯者，原告於被告無權占有之事實，無舉證責任，被告應就其取得占有係有正當權源之事實證明之，如不能證明，則應認原告之請求為有理由（最高法院72年度臺上字第1552號判決持此見解）。
次按借用人應於契約所定期限屆滿時，返還借用物；
未定期限者，應於依借貸之目的使用完畢時返還之。
民法第470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
而軍人之眷舍配住，為使用借貸性質之福利措施（司法院釋字第457號解釋意旨參照），其終止原不以配住眷戶之同意為必要（司法院釋字第727號解釋理由書參照）。
是因任職關係獲准配住宿舍，其性質為使用借貸，目的在使任職者安心盡其職責，倘借用人喪失其與所屬機關之任職關係，當然應認依借貸之目的，已使用完畢，配住機關自得請求返還。
故公務員因任職關係配住宿舍，於任職中死亡時，既喪失其與所屬機關之任職關係，依借貸目的應認已使用完畢，使用借貸契約因而消滅，此與一般使用借貸契約，借用人死亡時，貸與人僅得終止契約之情形尚有不同（最高法院91年台上字第1926號判例意旨）。
而機關借用土地予員工興建眷舍與配置宿舍之目的，均係在安定員工生活，使其無後顧之憂，即與借用是否定有期限無涉，自應為相同之解釋，借用土地起造房屋之借用人如已死亡或起造之眷舍讓與他人，依借貸之目的，當然應視為使用業已完畢，借用人之繼承人或繼受人無權繼續占用。
⒉系爭土地原管理機關第一營管所於61年間核准由李定在其上自費興建佔地191平方公尺之房屋作為國軍眷舍之用，第一營管所因此與李定就同意使用建屋之土地有使用借貸契約，而系爭房屋占用系爭土地如附圖編號A、B、C部分，面積共290.04平方公尺（計算式：146.31平方公尺＋142.86平方公尺＋0.87平方公尺＝290.04平方公尺），李定於71年5月25日將系爭房屋2、3樓贈與其子即訴外人李良平，李定於83年間死亡後，訴外人即李定之配偶劉淑華於84年2月15日繼承取得系爭房屋1樓，並與李良平於同年月17日分別將系爭房屋1樓及2、3樓出售予蔡念慈，蔡念慈復於93年9月1日將系爭房屋2、3樓分別贈與傅金樹、邱燕琪，嗣傅金樹、邱燕琪又於101年8月30日再將各該房屋分別贈與陸皞、陸叙等情，為兩造所不爭執。
而依第一營管所61年12月7日土地使用權證明書記載：「茲有第一軍團（李定中將眷舍用地）在本所管理臺北市○○區○○路○○○○段000地號內）土地面積191平方公尺（57.882坪）興建眷舍列入營產管理……」等語（原審卷㈠第20頁），固堪認李定就系爭土地於191平方公尺之範圍內，係基於與第一營管所間無償使用借貸關係占地建屋。
然李定為軍人，第一營管所無償提供系爭土地之目的，乃作為李定興建居住眷舍之基地，使李定安心盡其職責，依此使用借貸之目的，於借用人李定83年間死亡時，使用業已完成，使用借貸關係歸於消滅。
李定之配偶蔡淑華及其子李良平均無權繼續占有系爭土地，渠等將系爭房屋1至3樓讓與蔡念慈，蔡念慈及再轉讓與之其他上訴人，渠等亦均屬無權占有。
又第一營管所原同意貸予李定之土地面積僅191平方公尺，系爭房屋現占用範圍達290.04平方公尺，超逾占用之99.04平方公尺（計算式：290.04平方公尺-191平方公尺＝99.04平方公尺）不在使用借貸範圍內，原已屬無權占用，上訴人雖受讓系爭房屋所有權，亦無從取得占用之權源。
被上訴人主張借用系爭土地起造系爭房屋之使用借貸目的業已消滅，使用借貸契約終止，上訴人均為無權占有系爭土地，應認可採。
⒊上訴人雖抗辯原核定借用土地之行政處分撤銷、廢止前，為有權占用，李定及其繼承人處分系爭房屋符合修正前國軍在臺軍眷業務處理辦法第131條規定，且上訴人係信賴土地登記，應受保護云云。
然：⑴按行政機關為安定所屬人員生活，提供管理房舍或土地供其居住或建屋居住，乃行政機關與其所屬人員間所為之私法上借貸契約，並非行使公權力對外發生法律上效果之單方行政行為，自非行政處分（最高法院101年度台上字第563號判決持此見解），上訴人辯稱原核定借用之行政處分廢止或撤銷前，渠等以系爭房屋有占用系爭土地有合法權源云云，要非可取。
⑵系爭房屋為李定出資興建而取得所有權，李定及其繼承人於私法關係上固為有權處分，惟此與系爭房屋是否有繼續占用基地之正當權源為二事，不影響於借用土地關係存否之判斷。
況依國防部發布之國軍在臺軍眷業務處理辦法第160條第1項及國軍軍眷業務處理辦法第131條第1項均規定：「凡以前奉准在眷村範圍內公有土地上，自費建築之眷舍有案者，應列為公產管理，不准出租、頂讓、或經營工商業，建地不准出賣及作租押處分……」等語，蔡淑華、李良平將系爭房屋出售予蔡念慈，已違反該上開規定。
上訴人抗辯李定及其繼承人處分系爭房屋不違反當時有效之國軍在臺軍眷業務處理辦法第131條規定云云，自難憑採。
⑶上訴人自系爭房屋登記所有權人受讓取得房屋所有權，雖為兩造所不爭執，但系爭房屋價值不菲，且坐落在國有土地上，有無占用之權源及內容，為交易重大訊息，且為上訴人所得查詢主管機關瞭解之事項，若無使用權源，即可能因主管機關要求而拆除，且此係上訴人得否向訴外人劉淑華、張良平主張買賣標的有無瑕疵之問題，與登記之信賴保護原則無涉，上訴人不因而享有占用系爭土地之權利。
上訴人抗辯伊受土地登記之信賴保護，非無權占有云云，殊無可取。
㈡關於上訴人是否有眷改條例第26、5、20、21、23條規定之適用，而於被上訴人辦理配售、補助輔購住宅、補償等行政流程前，得依民法第264條規定，拒絕遷讓返還占用之土地及給付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部分：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無權占有系爭土地，伊得請求拆屋還地及返還無權占用之不當得利等語。
上訴人抗辯系爭房屋有眷改條例第26、5、20、21、23條規定之適用，與眷村改建配舍、拆遷有事實上牽連關係，被上訴人及國防部未依規定辦理配售、補助輔購住宅、補償完畢前，不得請求遷讓返還土地，上訴人得適用民法第264條規定拒絕給付，而被上訴人不顧程序正義，未經協商，及依據國防部令頒之國軍老舊眷村改建作業流程及作業程序辦理，顯非依誠信方法，違反民法第148條規定，為無權利保護必要云云。
查：⒈按因契約互負債務者，於他方當事人未為對待給付前，得拒絕自己之給付。
民法第264條第1項前段固有明文。
惟所謂同時履行之抗辯，乃係基於雙務契約而發生，倘雙方之債務，非本於同一之雙務契約而發生，縱令雙方債務在事實上有密切之關係，或雙方之債務雖因同一之雙務契約而發生，然其一方之給付，與他方之給付，並非立於互為對待給付之關係者，均不能發生同時履行之抗辯（最高法院59年台上字第850號判例意旨參照）。
參照上揭釋字第457號、第727號解釋意旨，軍人之「眷舍配住」，屬國家為照顧軍人所為之特殊優惠措施，與一般國民所取得之權利或法律上利益有間，乃國家為達成公行政任務，而成立之使用借貸關係。
眷改條例為公共利益，構建原眷戶享有承購依該條例興建之住宅及由政府給與輔助購宅款、補償之權益，僅對原眷戶發生公法之效力，上訴人非原眷戶，不得為該等請求，且系爭使用借貸關係已經終止，上訴人係無權占有，亦無對待給付可言，自不能援為同時履行之抗辯。
⒉上訴人抗辯伊等依眷改條例第26條規定得比照同條例第3條2項之原眷戶，依同條例第5、20、21、23條規定，與眷村改建配舍、拆遷有事實上牽連關係，被上訴人及國防部未依規定辦理配售、補助輔購住宅、補償完畢前，得行使同時履行抗辯權拒絕遷讓返還土地及返還不當得利云云。
然眷改條例第5、20、21、23條規定給予原眷戶或比照原眷戶之承購、給與輔助購宅款或補償等特殊優惠措施，均僅發生公法上之效力，與私法上使用借貸關係無對待給付關係，揆諸上開說明，應認無民法第264條規定之適用，上訴人不得藉以為同時履行抗辯拒絕拆遷或返還無權占用之不當得利。
再依國防部104年7月21日函覆本院載明：系爭房屋住戶非經本部認定為「大華新村」原眷戶辦理相關眷村改建作業等語（本院卷第224頁），可知上訴人均未經主管機關認定具備原眷戶或比照原眷戶之資格，自無從於此民事訴訟程序以有受配舍、輔購或補償之權利為由對抗被上訴人，其執此抗辯，不能認為有據。
上訴人就此聲請詢問王明我、張善東，即無調查之必要，應予敘明。
⒊上訴人雖另抗辯被上訴人未與伊等協商，及依據國防部令頒之國軍老舊眷村改建作業流程及作業程序辦理，違反民法第148條規定，為無權利保護必要云云。
然被上訴人管理之系爭土地於李定借用之使用目的完成，使用借貸法律關係消滅後，仍長期遭上訴人以所有之系爭房屋占用不還，已屬侵奪國家財產，被上訴人請求返還，難認有何權利濫用或誠信原則之處，上訴人以此抗辯，實非可取。
㈢關於被上訴人得否請求蔡念慈、陸皞、陸叙各自所有之系爭房屋1、2、3樓遷出並予拆除後，返還占用之系爭土地部分：被上訴人主張蔡念慈、陸皞、陸叙各自所有之系爭房屋1、2、3樓無權占用系爭土地，得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渠等遷出後，將系爭房屋拆除，並返還占用之土地等語。
蔡念慈、陸皞、陸叙雖抗辯為有權占用云云。
然按「所有權人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有物者，得請求返還之。」
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定有明文。
而土地及土地上之建物，分別為獨立之不動產，倘地上建物所有人無權占用第三人所有之基地，則地上建物之受讓人，即使合法受讓該地上物之占有，然非謂其對基地之無權占有，即變為合法占有。
基地所有人依法自得以地上建物所有人或受讓人無權占有「基地」之法律關係，請求地上建物所有人或受讓人自占有「建物」之基地遷出，將基地交還（最高法院86年台上字第1464號判決採此見解）。
又各機關、部隊、學校、辦公、作業及宿舍使用之國有財產，為公務財產，而為公用財產，以各直接使用機關為管理機關，直接管理之，國有財產法第4條第2項第1款、第11條定有明文。
查系爭土地為中華民國所有，被上訴人為系爭土地之管理機關，則被上訴人本於管理人之地位，就土地所有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79條規定所生之訴訟標的法律關係，自有代為實施訴訟請求之權能。
系爭房屋1、2、3樓現分屬陸念慈、陸皞、陸叙所有而無權占用系爭土地，業如前述，被上訴人為該土地之管理機關，主張依據上揭民法第767條前段規定，請求陸念慈、陸皞、陸叙各將自所有之系爭房屋1、2、3樓房屋遷出後，將房屋、廣告招牌拆除，並返還占用之土地，於法洵無不合。
㈣關於上訴人如不得依㈡項理由拒絕遷讓返還土地，則被上訴人得否請求上訴人返還占用土地之不當得利及得請求給付之金額若干部分：被上訴人主張上訴人無權占用系爭土地受有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伊得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按系爭土地年息10％計算返還不當得利等語。
上訴人抗辯為有權占有，不負返還不當得利之義務，被上訴人請求之金額亦屬過高，且被上訴人請求其取得管理權前之不當得利部分，為當事人不適格云云。
查：⒈按無法律上之原因而受利益，致他人受損害者，應返還其利益；
不當得利之受領人，依其利益之性質或其他情形不能返還者，應償還其價額。
民法第179條前段、第181條但書分別定有明文。
而無權占有他人土地，可能獲得相當於租金之利益，為社會通常之觀念，最高法院61年度台上字第169號著有判例可循。
又土地法第97條第1項限制房屋租金之規定，固僅限於城巿地方供住宅用之房屋，始有其適用，至非供居住之營業用房屋並不涵攝在內，此觀該條項立法本旨側重「防止房屋所有權人乘機哄抬租金，造成城巿居住問題」及同法第三編第三章「房屋及基地租用」第94條至第96條均就「城巿住宅用房屋」設其規範暨該條項蘊含摒除「城巿營業用房屋」在外之「隱藏性法律漏洞」有以「目的性限縮解釋」補充必要自明（最高法院93年度台上字第1718號判決採此見解），此於同法第105條規定租地建屋而準用第97條第1項規定之情形，固亦應為相同之解釋，認為占用土地建屋作為營業使用者，亦不受上開租金額之限制。
但關於相當於租金之利益之計算標準，仍不妨參酌上開土地法規定予以計算，較為客觀公允。
⒉本件上訴人先後取得系爭房屋各樓層之所有權而無權占有系爭土地，消極減免應支付使用該土地之代價，即受有利益，並因而致國家占有使用系爭土地之權益受有損害，被上訴人本於管理者之地位，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上訴人返還相當於租金之利益，於法洵無不合。
又「不當得利之受領人，依其利益之性質或其他情形不能返還者，應償還其價額。
」民法第181條但書定有明文。
本件上訴人於渠等為系爭房屋所有權人之期間，以所有之房屋無權占用系爭土地，因而獲得占有使用之利益，並致被上訴人無法管領使用而受有損害，因依其性質為不能返還，是依據上開規定，即應償還其價額。
⒊系爭房屋自96年間起，即出租予原審共同被告思恭補習班營業使用，為兩造所不爭執，顯非供住宅居住使用之房屋，而為營業使用，揆諸上開說明，被上訴人得請求上訴人給付之不當得利數額，自不受土地法第105條準用第97條規定之租金額限制。
本院審酌系爭土地位在臺北市萬華區中華路2段之繁華區域，面臨雙向四線道道路，距離公車站牌約3分鐘，鄰近南機場夜市，且蔡念慈、陸皞及陸叙與原審共同被告思恭補習班間約定租用系爭房屋之103年度每月租金達30萬元等情，有勘驗筆錄及房屋租賃契約書附卷可考（原審卷㈠第93、245頁）。
本院審酌系爭土地位置、利用狀況、交通便利與繁榮程度、使用經濟效用等項，及系爭土地為系爭房屋所占用部分等一切情狀，認自97年7月起按申報地價計算之金額如附表所列，認上訴人所受占用土地之不當得利，應以系爭土地申報地價年息10％計算為適當。
⒋系爭房屋占用系爭土地如附圖編號A、B、C部分，面積共290.04平方公尺，業如前述。
而系爭房屋1至3樓及地下室、頂層均占用系爭土地，1樓如附圖編號A、B、C所示面積為290.04平方公尺，所設置之招牌及地下室歸1樓所有權人所有，面積各如附圖編號C、E所示分別為0.87平方公尺、41.37平方公尺，2、3樓面積均為146.31平方公尺，頂層部分歸3樓所有權人所有，如附圖編號D所示，面積為25.39平方公尺，為兩造所不爭執，上訴人應就其為所有權人占用系爭土地之期間，依所有建物之面積，按整體比例計算應負擔占用系爭土地所受之利益。
而蔡念慈為系爭房屋1樓自97年7月1日起迄今之所有權人，陸皞、陸叙分別為系爭房屋2、3樓自101年8月30日起迄今之所有權人，傅金樹、邱燕琪為系爭房屋2、3樓自97年7月1日起至101年8月29日之所有權人。
由上，被上訴人得請求上訴人給付之不當得利如本判決附表三至七所示，被上訴人請求蔡念慈給付如原判決附表所示之金額，未逾本判決附表三所示，尚無不合。
至其請求陸皞、陸叙、傅金樹、邱燕琪給付如本判決附表四至七部分，亦屬有據，超過部分，則為不能准許。
⒌上訴人雖抗辯於被上訴人請求其取得管理權前之不當得利部分，為當事人不適格云云。
惟系爭土地為國有，被上訴人為系爭土地管理機關，乃為所有權人即中華民國行使權利，權利之存否應以所有權人為準判斷，而系爭土地於李定借用時起迄今均屬國有，亦為兩造所不爭執，被上訴人雖係於99年6月23日始登記為管理機關，然其本於管理機關之權責，請求上訴人返還不當得利，不因其取得管理權之時間先後而有異。
上訴人執此抗辯，要無可取。
㈤關於被上訴人之請求權是否已經罹於消滅時效部分：被上訴人主張依據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第179條規定，請求上訴人給付等語。
上訴人抗辯李定於71年6月16日即將系爭房屋1、2樓贈與李良平，被上訴人請求權已罹於時效云云。
查：⒈按所有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規定，對於無權占有或侵奪其所有物者之返還請求權，對於妨害其所有權者之除去請求權及對於有妨害其所有權之虞者之防止請求權，均無民法第125條消滅時效規定之適用（司法院大法官釋字第107、164號解釋意旨參照）。
系爭土地為已登記之不動產，揆諸上開解釋意旨，被上訴人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規定，請求蔡念慈、陸皞及陸叙拆屋還地，並無消滅時效規定之適用。
⒉次按，租金之請求權因5年間不行使而消滅，既為民法第126條所明定，則凡無法律上之原因，而獲得相當於租金之利益，致他人受損害時，如該他人之返還利益請求權，已逾租金短期消滅時效之期間，對於相當於已罹於消滅時效之租金之利益，即不得依不當得利之法則，請求返還。
其請求權之時效期間，仍應依前開規定為5年（最高法院96年度台上字第2660號判決採此見解）。
被上訴人於102年6月19日提起本件訴訟，分別請求上訴人給付自97年7月1日、101年8月30日起算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亦未罹於民法第126條規定之5年時效期間。
上訴人抗辯被上訴人之請求權已罹於時效消滅云云，要無可採。
七、綜上所述，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及第179條規定，請求蔡念慈、陸皞、陸叙各自所有之系爭房屋1、2、3樓遷出並予拆除後，返還占用之系爭土地，並請求蔡念慈給付如原判決附表所示，及請求陸皞、陸叙、傅金樹、邱燕琪各給付如本判決附表四至七部分，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超逾部分之請求，則為無理由，應予駁回。
從而原審就超過上開應予准許部分，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自有未洽，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有理由，爰由本院廢棄改判如主文第二項所示。
至於上開應准許部分，原審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並無不合。
上訴人仍執陳詞，指摘原判決此部分不當，求予廢棄改判，為無理由，應駁回其上訴。
另原判決主文第五、六、七項關於「訴之聲明」之記載部分，係「本判決主文」之誤寫，自應由本院依職權更正該部分之記載如主文第五項所示。
八、本件事證已臻明確，兩造其餘之攻擊或防禦方法及所用之證 據，經本院斟酌後，認為均不足以影響本判決之結果，爰不 逐一論列，併此敘明。
九、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一部有理由、一部無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50條、第449條第1項、第79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4 年 8 月 5 日
民事第十四庭
審判長法 官 吳光釗
法 官 李國增
法 官 蕭錫証
正本係照原本作成。
如不服本判決，應於收受送達後20日內向本院提出上訴書狀，其未表明上訴理由者，應於提出上訴後20日內向本院補提理由書狀（均須按他造當事人之人數附繕本）上訴時應提出委任律師或具有律師資格之人之委任狀；
委任有律師資格者，另應附具律師資格證書及釋明委任人與受任人有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但書或第2項（詳附註）所定關係之釋明文書影本。
如委任律師提起上訴者，應一併繳納上訴審裁判費。
中 華 民 國 104 年 8 月 7 日
書記官 戴伯勳
附註：
民事訴訟法第466條之1（第1項、第2項）：
對於第二審判決上訴，上訴人應委任律師為訴訟代理人。
但上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具有律師資格者，不在此限。
上訴人之配偶、三親等內之血親、二親等內之姻親，或上訴人為法人、中央或地方機關時，其所屬專任人員具有律師資格並經法院認為適當者，亦得為第三審訴訟代理人。
附表一
┌─────────────┬──────────────────┬───────┐
│樓層 │使用面積計算式（㎡） │面積（㎡） │
├─────────────┼──────────────────┼───────┤
│一（蔡念慈部分） │A+B+C+E（146.31+142.86+0.87+41.37） │331.41 │
├─────────────┼──────────────────┼───────┤
│二（傅金樹、陸皞部分） │A（146.31） │146.31 │
├─────────────┼──────────────────┼───────┤
│三（邱燕琪、陸叙部分） │A+D（146.31+25.39） │171.70 │
└─────────────┴──────────────────┴───────┘
附表二
┌───┬─────────┬──────────────────────────┐
│樓層 │面積（㎡） │各樓層樓地板所佔總樓地板面積比例 │
│ │ │總樓地板面積＝331.41+146.31+171.7＝649.2（㎡） │
├───┼─────────┼──────────────────────────┤
│一 │331.41 │331.41/649.42100％=51.0％（四捨五入至小數點第一位 │
│ │ │） │
├───┼─────────┼──────────────────────────┤
│二 │146.31 │146.31/649.42100％=22.6％（四捨五入至小數點第一位 │
│ │ │） │
├───┼─────────┼──────────────────────────┤
│三 │171.70 │171.70/649.42100％=26.4％（四捨五入至小數點第一位 │
│ │ │） │
└───┴─────────┴──────────────────────────┘
附表三
┌─────────────┬─────┬────┬────┬────┬─────┐
│臺北市萬華區青年段1小段76 │土地申報總│應負擔比│年息 │期間 │應給付金額│
│地號土地（系爭房屋1樓部分 │價額（申報│例 │ │（年） │（單位元，│
│） │地價土地│ │ │ │小數點以下│
│ │面積。單位│ │ │ │四捨五入）│
│ │元，小數點│ │ │ │ │
│ │以下四捨五│ │ │ │ │
│ │入） │ │ │ │ │
├─────────────┴─────┴────┴────┴────┴─────┤
│蔡念慈 │
├─────────────┬─────┬────┬────┬────┬─────┤
│97年7月1日至97年12月31日 │15,525,551│51.0％ │10％ │6/12 │395,901 │
├─────────────┼─────┼────┼────┼────┼─────┤
│98年1月1日至98年12月31日 │15,525,551│51.0％ │10％ │1 │791,802 │
├─────────────┼─────┼────┼────┼────┼─────┤
│99年1月1日至101年12月31日 │15,880,850│51.0％ │10％ │3 │2,429,770 │
├─────────────┼─────┼────┼────┼────┼─────┤
│102年1月1日至102年5月31日 │16,196,994│51.0％ │10％ │5/12 │344,186 │
├─────────────┼─────┼────┼────┼────┼─────┤
│102年6月1日至103年4月30日 │16,196,994│51.0％ │10％ │11/12 │757,209 │
├─────────────┼─────┼────┼────┼────┼─────┤
│總計 │ │ │ │ │4,718,868 │
├─────────────┼─────┼────┼────┼────┼─────┤
│103年5月1日起至返還系爭土 │16,196,994│51.0％ │10％ │1/12 │68,837 │
│地之日止按月給付 │ │ │ │ │ │
└─────────────┴─────┴────┴────┴────┴─────┘
附表四
┌─────────────┬─────┬────┬────┬────┬─────┐
│臺北市萬華區青年段1小段76 │土地申報總│應負擔比│年息 │期間 │應給付金額│
│地號土地（系爭房屋2樓部分 │價額（申報│例 │ │（年） │（單位元，│
│） │地價土地│ │ │ │小數點以下│
│ │面積。單位│ │ │ │四捨五入）│
│ │元，小數點│ │ │ │ │
│ │以下四捨五│ │ │ │ │
│ │入） │ │ │ │ │
├─────────────┴─────┴────┴────┴────┴─────┤
│陸皞 │
├─────────────┬─────┬────┬────┬────┬─────┤
│101年8月30日至101年8月31日│15,880,850│22.6％ │10％ │2/365 │1,967 │
├─────────────┼─────┼────┼────┼────┼─────┤
│101年9月1日至101年12月31日│15,880,850│22.6％ │10％ │4/12 │119,636 │
├─────────────┼─────┼────┼────┼────┼─────┤
│102年1月1日至102年5月31日 │16,196,994│22.6％ │10％ │5/12 │152,522 │
├─────────────┼─────┼────┼────┼────┼─────┤
│102年6月1日至103年4月30日 │16,196,994│22.6％ │10％ │11/12 │335,548 │
├─────────────┼─────┼────┼────┼────┼─────┤
│總計 │ │ │ │ │609,673 │
├─────────────┼─────┼────┼────┼────┼─────┤
│103年5月1日起至返還系爭土 │16,196,994│22.6％ │10％ │1/12 │30,504 │
│地之日止按月給付 │ │ │ │ │ │
└─────────────┴─────┴────┴────┴────┴─────┘
附表五
┌─────────────┬─────┬────┬────┬────┬─────┐
│臺北市萬華區青年段1小段76 │土地申報總│應負擔比│年息 │期間 │應給付金額│
│地號土地（系爭房屋3樓部分 │價額（申報│例 │ │（年） │（單位元，│
│） │地價土地│ │ │ │小數點以下│
│ │面積。單位│ │ │ │四捨五入）│
│ │元，小數點│ │ │ │ │
│ │以下四捨五│ │ │ │ │
│ │入） │ │ │ │ │
├─────────────┴─────┴────┴────┴────┴─────┤
│陸叙 │ │ │ │ │ │ │
├─────────────┬─────┬────┬────┬────┬─────┤
│101年8月30日至101年8月31日│15,880,850│26.4％ │10％ │2/365 │2,297 │
├─────────────┼─────┼────┼────┼────┼─────┤
│101年9月1日至101年12月31日│15,880,850│26.4％ │10％ │4/12 │139,751 │
├─────────────┼─────┼────┼────┼────┼─────┤
│102年1月1日至102年5月31日 │16,196,994│26.4％ │10％ │5/12 │178,167 │
├─────────────┼─────┼────┼────┼────┼─────┤
│102年6月1日至103年4月30日 │16,196,994│26.4％ │10％ │11/12 │391,967 │
├─────────────┼─────┼────┼────┼────┼─────┤
│總計 │ │ │ │ │712,182 │
├─────────────┼─────┼────┼────┼────┼─────┤
│103年5月1日起至返還系爭土 │16,196,994│26.4％ │10％ │1/12 │35,633 │
│地之日止按月給付 │ │ │ │ │ │
└─────────────┴─────┴────┴────┴────┴─────┘
附表六
┌─────────────┬─────┬────┬────┬────┬─────┐
│臺北市萬華區青年段1小段76 │土地申報總│應負擔比│年息 │期間 │應給付金額│
│地號土地（系爭房屋2樓部分 │價額（申報│例 │ │（年） │（單位元，│
│） │地價土地│ │ │ │小數點以下│
│ │面積。單位│ │ │ │四捨五入）│
│ │元，小數點│ │ │ │ │
│ │以下四捨五│ │ │ │ │
│ │入） │ │ │ │ │
├─────────────┴─────┴────┴────┴────┴─────┤
│傅金樹 │
├─────────────┬─────┬────┬────┬────┬─────┤
│97年7月1日至97年12月31日 │15,525,551│22.6％ │10％ │6/12 │175,439 │
├─────────────┼─────┼────┼────┼────┼─────┤
│98年1月1日至98年12月31日 │15,525,551│22.6％ │10％ │1 │350,877 │
├─────────────┼─────┼────┼────┼────┼─────┤
│99年1月1日至100年12月31日 │15,880,850│22.6％ │10％ │2 │717,814 │
├─────────────┼─────┼────┼────┼────┼─────┤
│101年1月1日至101年7月31日 │15,880,850│22.6％ │10％ │7/12 │209,363 │
├─────────────┼─────┼────┼────┼────┼─────┤
│101年8月1日至101年8月29日 │15,880,850│22.6％ │10％ │29/365 │28,516 │
├─────────────┼─────┼────┼────┼────┼─────┤
│總計 │ │ │ │ │1,482,009 │
└─────────────┴─────┴────┴────┴────┴─────┘
附表七
┌─────────────┬─────┬────┬────┬────┬─────┐
│臺北市萬華區青年段1小段76 │土地申報總│受利益比│年息 │期間 │應給付金額│
│地號土地（系爭房屋3樓部分 │價額（申報│例 │ │（年） │（單位元，│
│） │地價土地│ │ │ │小數點以下│
│ │面積。單位│ │ │ │四捨五入）│
│ │元，小數點│ │ │ │ │
│ │以下四捨五│ │ │ │ │
│ │入） │ │ │ │ │
├─────────────┴─────┴────┴────┴────┴─────┤
│邱燕琪 │
├─────────────┬─────┬────┬────┬────┬─────┤
│97年7月1日至97年12月31日 │15,525,551│26.4％ │10％ │6/12 │204,937 │
├─────────────┼─────┼────┼────┼────┼─────┤
│98年1月1日至98年12月31日 │15,525,551│26.4％ │10％ │1 │409,875 │
├─────────────┼─────┼────┼────┼────┼─────┤
│99年1月1日至100年12月31日 │15,880,850│26.4％ │10％ │2 │838,509 │
├─────────────┼─────┼────┼────┼────┼─────┤
│101年1月1日至101年7月31日 │15,880,850│26.4％ │10％ │7/12 │244,565 │
├─────────────┼─────┼────┼────┼────┼─────┤
│101年8月1日至101年8月29日 │15,880,850│26.4％ │10％ │29/365 │33,311 │
├─────────────┼─────┼────┼────┼────┼─────┤
│總計 │ │ │ │ │1,731,19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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