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刑事-TPSM,101,台上,6295,20121207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一○一年度台上字第六二九五號
上 訴 人 黃文亮 男民國00年0月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
住高雄市○○區○○○路○○○巷○號7樓
（現另案於○○○○○○○○○○○○○
○
○○○ ○○○○○○○○○○○○○
○○○○○○號：Z000000000
住高雄市○○區○○街○○號2樓之4
上 列一 人
選任辯護人 呂秋𧽚律師
上 訴 人 黃加興 男民國00年0月0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
住高雄市○○區○○街○○○○號4樓
送達代收人 黃琦雯
住高雄市○○區○○○路○○○○○號
沈郭銓 男民國00年00月0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
住高雄市○○區○○里○○路○○○號
史景瑞 男民國00年0月00日生
身分證統一編號：Z000000000
住台南市○○區○○路○段○○巷○○弄○○號
上列上訴人等因違反兒童及少年性交易防制條例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中華民國一○一年八月二十二日第二審判決（一○○年度上訴字第一八九五號，起訴案號：台灣高雄地方法院檢察署九十九年度偵字第三四七三四號、一○○年度偵字第三三五九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七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

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

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本件原審經審理結果，認上訴人黃文亮、陳偉翔、史景瑞、黃加興、沈郭銓有原判決事實欄所載黃文亮、陳偉翔、史景瑞與曹嘉惠、歐美娟、李其庭（後3 人業經原審判處罪刑並宣告附條件緩刑確定）及其餘成年幹部數名、綽號「進哥」成年男子，均明知甲女、乙女、丙女（分別為民國82年5月生、82年6月生、83年 6月生，人別資料均詳卷）均為未滿18歲之人，竟共同基於媒介、容留未滿18歲之甲女、乙女、丙女擔任女服務生，在「○○時尚會館」包廂內，從事坐檯脫衣陪酒、任由男客撫摸，並裸露胸部、私處（俗稱「秀舞」）供男客觀覽之猥褻行為，或安排女服務生與男客至「○○時尚會館」同棟大樓13樓房間內，從事以男客性器官進入女服務生口腔之性交行為（俗稱「小支」、「小的」）以為牟利之犯行；

黃加興為酒店經紀人（對外稱全方位經紀公司），亦明知甲女、乙女、丙女均為未滿18歲之人，竟基於協助未滿18歲之人從事性交易以營利之犯意，引介甲女、乙女、丙女應徵「○○時尚會館」女服務生，並於該等少女任職期間，負責接送該等少女上、下班，並自該等少女每小時抽取男客消費金額新台幣（下同）600元報酬中分得100元而營利之犯行；

沈郭銓亦明知甲女、乙女、丙女均為未滿18歲之人，受黃加興之託，基於協助該等少女為性交易之犯意，於該等少女任職「○○時尚會館」期間，因黃加興無暇接送，數次受託負責接送該等少女上、下班之犯行，均為明確，因而撤銷第一審關於史景瑞、沈郭銓部分之科刑判決，改判論史景瑞以共同意圖營利而容留，使未滿18歲之人為性交易罪，處有期徒刑3年6月，並為相關從刑之宣告；

論沈郭銓以協助使未滿18歲之人為性交易罪，處有期徒刑1年2月，並為相關從刑之宣告。

另維持第一審論黃文亮、陳偉翔以共同意圖營利而容留，使未滿18歲之人為性交易罪，黃文亮累犯，處有期徒刑4年6月，併科罰金20萬元；

陳偉翔處有期徒刑4年2月，併科罰金20萬元；

均為罰金易刑及相關從刑之宣告。

及維持第一審論黃加興以意圖營利而協助使未滿18歲之人為性交易罪，處有期徒刑4年2月，併科罰金20萬元，另為罰金易刑及相關從刑宣告等部分之判決，駁回黃文亮、陳偉翔、黃加興在第二審之上訴。

已詳敘其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及憑以認定犯罪事實之心證理由。

並敘明：㈠證人甲女、乙女、丙女透過黃加興引介應徵「○○時尚會館」擔任女服務生時，均為未滿18歲之人。

甲女、乙女自99年10月初、丙女自99年9 月28日起，均在該會館包廂內從事脫衣陪酒、任由男客撫摸，並裸露胸部、私處，以供男客觀覽之猥褻行為，或與男客在從事「小支」之性交行為，「小支」每次1000元，沒有射精500 元，會館抽取清潔費200元，丙女曾有2次「小支」性交易行為等情，業經證人甲女、乙女、丙女證述在卷，核與證人即女服務生丁女（82年1 月生，人別資料詳卷）證稱：在「○○時尚會館」有秀舞的服務，但只有制服小姐才會跳等語相符。

參以卷附通訊監察譯文（99年10月1 日20時4分7秒）之內容係黃加興告知丙女薪水如欲保6000元須從事「小的」、「大的」性交易等情，亦經丙女陳以：「大的」指性器交合之性交行為，「小的」指「小支」之性交行為，「保」即保障底薪，伊事後大、小都做，但任職期間只接到2次「小支」等語。

且「○○時尚會館」內包廂設置電子鎖門禁，僅少爺或幹部領有磁卡可開門讓人進入，並自動上鎖；

包廂內另設警示小螢幕，如遇警方巡邏，顯示小海豚，通知包廂內女服務生穿上衣服，如遇警方大規模臨檢，顯示大白鯊，由幹部、少爺提醒、通知或帶領未滿18歲女子由廚房旁之逃生梯通往6 樓辦公室內躲避查緝等情，亦經甲女、乙女、丙女、丁女證述明確。

參以史景瑞於甲女、乙女、丙女應徵時，已表示工作內容為脫衣陪酒跳舞，並說明從事「大支」或「小支」，均由少爺或幹部帶領至同棟大樓13樓房間進行等情，復經甲女、乙女、丙女陳述無訛，顯然脫衣陪酒、秀舞、從事「小支」等性交易係「○○時尚會館」慣常之營業項目，應為店內經理之陳偉翔、幹部之史景瑞所明知。

㈡黃文亮自承開設「○○時尚會館」係向他人承租會址及向友人借款支付裝潢費 500多萬元等情，以黃文亮資力有限仍勉力經營「○○時尚會館」，焉會對「○○時尚會館」之經營、管理全權委託陳偉翔、史景瑞而不加聞問，稍有經營不善恐血本無歸之理；

況案發後，黃文亮要求陳偉翔一肩扛起本件犯行之罪責，業經陳偉翔陳明在卷，顯然黃文亮確知「○○時尚會館」僱用未滿18歲女子從事性交易以營利無訛。

㈢甲女、乙女、沈郭銓及其女友「寶妹」等人一同前往承租高雄市大順路租屋處，並共同居住在上開租屋處等語，業經甲女陳述在卷，丙女亦稱：伊與沈郭銓為同一經紀公司，從沈郭銓平常跟伊講話，感覺沈郭銓知道伊未滿18歲等語，足見沈郭銓對甲女、乙女、丙女之年齡應有認知。

稽之案發後，沈郭銓獲悉「○○時尚會館」遭警查獲後，於99年11月4日3時7 分21秒傳簡訊予某女子內容為「我跟家興（加興）去○○。

○○出事」，隨後於同日3時14分52秒、18分47秒、32分47 秒之通訊監察譯文內容可知，沈郭銓急尋丙女告以「○○時尚會館」遭警查獲之事，並與史景瑞、「妮卡」（即巫秀貞，為自己帶客人至「○○時尚會館」消費抽成之外圍幹部，見偵 34734卷二第29、30頁，原判決未予說明）一同在「錢櫃」商討事情。

以沈郭銓因「○○時尚會館」遭警查獲之事而連串有異於單純負責載客司機之舉止，顯然事關己身而急於尋求對策因應善後，以求脫免罪責。

由上推斷沈郭銓應明知甲女、乙女、丙女均為未滿18歲之人，於「○○時尚會館」從事猥褻及「小支」之性交易行為無誤。

又因沈郭銓偶受黃加興之託而載送甲女、乙女、丙女，尚無證據足認其從中得利而有營利之意圖。

㈣甲女、乙女、丙女裸露胸部、私處跳舞供男客觀賞、撫摸，在客觀上已足以引起男客之性慾，在主觀上亦足以滿足自己之情慾，男客消費每 2小時2500元，小姐坐檯費每小時600 元，經紀公司抽100元，小姐領500元等情，亦經陳偉翔、證人即擔任會計之共同正犯歐○○供述在卷。

而丙女任職期間實際接過2 次「小支」，每次由「○○時尚會館」抽200 元等情，已如上述，足證「○○時尚會館」確實有媒介、容留未滿18歲之人從事有對價之猥褻、性交之性交易行為等情，對於認定黃文亮、陳偉翔、史景瑞共同意圖營利而容留，使未滿18歲之人為性交易之犯行；

黃加興意圖營利而協助，使未滿18歲之人為性交易之犯行；

沈郭銓協助使未滿18歲之人為性交易之犯行，均依據卷內證據資料，詳加剖析論證。

就黃文亮、陳偉翔、黃加興、沈郭銓否認犯行所辯各語，認俱無可採，併逐予論述及指駁。

其推理論斷衡諸經驗及論理等證據法則皆無違背，即不容指為違法。

從形式上觀察，原判決尚無足以影響判決結果之違背法令情形存在。

二、黃文亮上訴意旨略以：伊確實不知「○○時尚會館」僱用未滿18歲之女子坐檯等語，業經證人即共同正犯史景瑞證述明確，且會館內電子鎖門禁及警示螢幕乃為防止酒客走錯包廂引起誤會，原判決對於上開裝潢之目的究係為媒介性交易？抑或僱用未成年女子而設置，未置一語，顯有理由不備之違法，且違反證據裁判主義等語。

陳偉翔上訴意旨略以：甲女、乙女、丙女、丁女、戊女（人別資料詳卷）均由史景瑞面試等情，業經其等證述在卷。

伊僅帶客入場，絲毫不知「○○時尚會館」經營項目，參以卷附99年11月4日凌晨3時10分之通訊監察譯文確實係黃加興交代史景瑞將媒介、容留之責推卸給伊，原判決就上開通訊監察譯文漏未調查，自有違誤等語。

史景瑞上訴意旨略稱：伊雖自白媒介未成年女子與男客進行性交易，然綜觀全卷未發現有性交易相對人之證據，是否確實有交易對象之存在，即有疑義，原判決未說明確有男客與未成年少女進行性交易之理由，自屬不備等語。

黃加興上訴意旨略以：㈠原判決以伊貪圖每小時 100元之報酬而有營利意圖，然該 100元乃甲女、乙女、丙女之坐檯費用，並非該女子從事性交易之報酬，且甲女、乙女、丙女倘從事「大支」、「小支」之交易，所得扣除清潔費外，均由該等女子及「○○時尚會館」收取，未與伊拆帳，伊亦未媒介該等女子與他人為性交易，實情為何，攸關伊協助犯行是否成立，自有詳予調查之必要。

㈡卷內並無案發當天喬裝酒客之警員目睹甲女、乙女脫衣陪酒之證據，是否確實達於猥褻程度，原判決未加論述，亦有理由不備之違法等語。

沈郭銓上訴意旨略稱：㈠甲女、乙女、丙女均非伊引介進入「○○時尚會館」工作，僅偶受黃加興之託接送該等女子上下班，絲毫不知「○○時尚會館」經營形態及該等女子之年齡。

且丙女證述：「我猜測他（即沈郭銓）應該知道我未滿18歲」，純為推測之詞，無證據能力。

㈡甲女、丙女一致證稱：沈郭銓偶而接送，未曾進入「○○時尚會館」等語，原判決未說明何以不採信上開證詞之理由，亦屬理由不備。

㈢原判決僅以案發後，伊撥打電話確認丙女身在何處，並與史景瑞等人聚集「錢櫃」商討之通訊監察譯文，率認伊明知「○○時尚會館」從事猥褻及性交易行為，有違經驗及論理法則等語。

三、惟按：㈠「○○時尚會館」經營項目包括未滿18歲之人脫衣陪酒，裸露胸部、私處供男客觀覽及容任男客撫摸之猥褻行為，則所設置電子鎖門禁及警示小螢幕之目的自係防閒人恣意進出包廂，並逃避警方臨檢之用，無論電子鎖門禁及警示小螢幕是否能併防酒客走錯包廂，不影響該等設備之主要功能及設置用意。

且案發後，甲女因陳偉翔要求不要承認有跳「秀舞」等情，經甲女陳明在卷，黃文亮亦要求陳偉翔一肩扛起刑責，則史景瑞供稱：黃文亮很少來店裡，僱用未滿18歲之人乃伊與陳偉翔私下決定等語，自屬迴護黃文亮之詞，原判決未予採信，要與理由不備有間，亦無違反證據裁判主義。

㈡依卷內資料，乙女證稱：陳偉翔知道「○○時尚會館」有未成年少女上班跳脫衣舞、做性交易，因為我們領錢都要登記，警察臨檢也都會跑去躲。

陳偉翔有說如果警察問到公司要不要穿內衣，就說要穿，是我們自己不要穿的等語（見偵34734卷一第116頁），甲女證稱：伊被查獲後，陳偉翔交代要我們不要承認有跳「秀舞」等語（見偵34734卷一第121頁），足見陳偉翔知悉「○○時尚會館」確實有未滿18歲之人從事猥褻、性交易行為，縱甲女、乙女、丙女應徵時，確實非陳偉翔面試，及卷附99年11月4日凌晨3時10分之通訊監察譯文內容係黃加興交代史景瑞推卸責任予陳偉翔，亦無礙於陳偉翔明知「○○時尚會館」經營項目。

原判決雖未就上開通訊監察譯文，何以不足為有利陳偉翔之認定加以說明，究與未盡調查職責之違法不侔，陳偉翔執此指摘，顯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

㈢原判決已綜合史景瑞於原審之自白，核與甲女、乙女、丙女所證相符，參酌「○○時尚會館」包廂設置有電子鎖門禁、警示小螢幕及通訊監察譯文等證據，並扣有供犯罪所用之原判決附表一編號1至12、附表二編號1、3所示之物可佐，本於推理作用，為認定犯罪事實之基礎。

則其非以史景瑞之自白，為其犯罪之唯一論據甚明，自無採證違法可言。

㈣原判決已敘明：黃加興引介之甲女、乙女、丙女在「○○時尚會館」從事脫衣陪酒、裸露胸部、私處，並任由酒客撫摸之猥褻行為，酒客每2小時收費2500元，甲女、乙女、丙女坐檯費每小時600元，經紀公司抽100元，小姐領500元等情，顯然黃加興意在圖利而協助，使未滿18歲之人為性交易無誤，不因黃加興有無自丙女從事「小支」之性交易行為抽取佣金而異。

黃加興執此指摘，顯非合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

㈤沈郭銓明知甲女、乙女、丙女均為未滿18歲之人，偶而因黃加興之託接送其等至經營跳「秀舞」之「○○時尚會館」上、下班等情，已據原判決敘明綦詳（見原判決第24至26頁）。

且乙女證稱：沈郭銓知道我們去「○○時尚會館」跳「秀舞」等語（見偵34734卷一第24頁），沈郭銓接送甲女、丙女時，縱未進入「○○時尚會館」亦不影響其知悉「○○時尚會館」經營跳「秀舞」之事實。

又丙女於偵訊中證述：沈郭銓知道伊未滿18歲，他跟伊是同一個經紀公司，他一定會知道伊幾歲。

從平常跟他講話，伊感覺他知道伊未滿18歲等語（見偵34734卷一第124、125頁），此乃丙女親身體驗與沈郭銓間互動往來所認知之客觀事實，並非推測之詞，則丙女於第一審所證，不影響丙女偵訊筆錄之證據能力。

沈郭銓上訴理由指摘原判決認事用法違背經驗及論理法則等，自與得執為上訴本院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

㈥其餘上訴意旨，經核亦係置原判決所為明白論斷於不顧，仍持已為原判決指駁之陳詞再事爭辯，及對於事實審法院取捨證據與自由判斷證據證明力之職權行使，徒以自己之說詞，任意指摘，難認已符合首揭法定之第三審上訴要件。

其等上訴違背法律上之程式，均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五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一○一 年 十二 月 七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官 邵 燕 玲
法官 孫 增 同
法官 李 英 勇
法官 陳 世 雄
法官 李 麗 玲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一○一 年 十二 月 十一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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