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刑事-TPSM,106,台上,836,20170505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一○六年度台上字第八三六號
上 訴 人 杜永枰
上列上訴人因偽造文書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中華民
國一○五年四月二十日第二審判決（一○二年度上訴字第一八八五號，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法院檢察署一○○年度偵字第一二一八四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七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

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

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二、本件原審審理結果，認為上訴人杜永枰有如原判決犯罪事實欄一所載之犯行明確，因而撤銷第一審之科刑判決，改判仍論處上訴人變造私文書罪刑，已詳敘其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及憑以認定各該犯罪事實之心證理由。

並就上訴人否認犯行之供詞及所辯各語認非可採，予以論述。

所為論列說明，與卷證資料悉無不合，並不違背經驗法則與論理法則。

三、按被告之自白非出於任意者，不得為證據，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六條第一項定有明文，此乃證據排除法則之規定。

惟被告之自白不以在司法警察或檢察官等有偵查權之人詢（訊）問時為限，在不具偵查權限之人員面前所為有關自己犯罪事實之陳述，亦屬自白。

兩者取證態樣不同，於證據排除法則之適用，亦具有不同之理論基礎及思維方向。

偵查機關違法取得被告之自白適用證據排除法則，係來自於憲法上正當法律程序之實踐，藉由證據之排除，遏止違法偵查、嚇阻警察機關之不法，使人民免於遭受國家機關非法偵查之侵害、干預，以保障其憲法上之基本權，有其絕對性。

不具偵查權限之人員並無強制處分權，違法取得自白之情形沒有普遍性，被告尚有民事訴訟或刑事追訴或其他法律之途徑嚇阻其發生，如將其違法取得之自白一律排除，不僅難有抑制此等人員不法取證之效果，亦有招致被告逍遙法外之虞，難謂事理之平，是證據排除法則於此情形，具有相對性。

換言之，不具偵查權限之人員故意對被告使用強暴、脅迫之不正方法，取得其自白，因違背任意性，基於避免間接鼓勵私人以暴力方式取證，應排除該證據之證據能力；

至以詐欺、利誘方法取得之自白，除非其方法違背社會良心或有誘發虛偽陳述之危險，否則應承認其證據能力。

原判決於理由欄貳之二、㈠業已記明上訴人坦承於民國九十九年間確實未經授權，利用任職所用之個人電腦，自行修改告訴人資料庫內關於其個人之休假時數、出勤記錄及門禁刷卡資料等語之談話紀要及上訴人書立之悔過書，均係上訴人不利於己之自白，並未遭到其機關內部訪談人林○欽、在場人李○晏任何強暴、脅迫、利誘、詐欺等情形，為出於任意性之理由。

上訴意旨猶以其自白係出於林○欽、李○晏二人之脅迫、詐欺及利誘，指摘原判決適用證據法則不當云云，徒以自己之說詞，漫指原判決違法，顯非上訴第三審之適法理由。

又上訴人上開自白既出於任意性，具有證據能力，上訴意旨另以其嗣後於懲處會議時之自白，受上開自白之影響，且有因果關係，亦不具證據能力云云，亦屬無稽，不足據為上訴第三審之適法理由。

四、原判決係綜合上訴人審判外之自白、證人林○欽、李○晏、曾○揆、謝○慧、王○發、洪○治、吳○信、邱○毅、林○光、郭○明、葉○霞、陳○忠、蔡○陽、王○慶之證詞，卷附國防部軍備局中山科學研究院（下稱中山科學研究院）第一研究所（下稱第一研究所）九十九年八月二十五日談話紀要、同年月三十日上訴人懲處案會議紀錄、上訴人書立之悔過書、中山科學研究院SQL SERVER門禁系統資料庫員工刷卡資料查詢、ORACLE資料庫之考勤系統資料庫個人假曠資料查詢、請假資料庫員工個人請假申請資料查詢、門禁系統資料庫異動紀錄檔查詢、門禁刷卡監視系統畫面、電子郵件使用紀錄查詢、編輯個人檔案使用紀錄查詢等證據，以及案內其他證據資料。

另審酌證人葉○霞所供：伊為SQL SERVER資料庫管理人，上訴人是伊小組長，知道該帳號及密碼，更改該帳號密碼要配合廠商，伊未曾更改，伊代理人是上訴人，沒有其他人代理過等語；

證人王○發所供：伊代理人是上訴人，沒有其他人代理，上訴人打電話問伊ORACLE資料庫的帳號密碼，伊會告訴他等詞；

證人陳○忠、林○光均證稱：上訴人知悉SQL SERVER及ORACLE資料庫密碼等情，證人林○光、李○晏均證稱：上訴人對該二資料庫均能操作，然葉○霞、王○發、李○晏均僅能就其一管理操作等情，排除他人使用上訴人個人電腦或其他電腦篡改電磁紀錄之可能性，據以說明上訴人知悉上開SQL SERVER門禁系統資料庫及ORACLE資料庫中之考勤系統資料庫之帳號、密碼及操作技能之理由，進而認定上訴人確有變造更改其員工卡片識別號00000000號之刷卡到勤時間之事實，已記明認定所憑之證據及理由，並不悖於證據法則。

上訴意旨以其因公務所需，固曾打電話詢問王○發所保管的ORACLE系統資料庫帳號及密碼，但處理公務時間都很短暫，要使用此帳號及密碼進行篡改須費時間；

另伊於九十年間因職務上之更替，同時將門禁及考勤系統資料庫交接給葉○霞，自交接時起迄本案行為時止，其期間已逾九年，葉○霞於此期間，實無可能未更改其所維護系統資料庫之帳號與密碼，原判決採信王○發片斷之證詞而為上訴人不利之認定，理由不備，又採信葉○霞證述有違反經驗法則云云，乃持原判決指駁之陳詞再事爭執，或對於事實審法院取捨證據與自由判斷證據證明力之職權行使，徒以自己之說詞，任意指為違法，要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

五、原判決業已於理由欄貳之二、敘明本件事證已臻明確，上訴人聲請向財團法人資訊工業策進會函詢：本案SQL SERVER之LOG 檔可否滙入及滙出？於任何一部電腦可否修改電腦名稱、IP、該電腦之系統時間？本案SQL SERVER之LOG 機制可否開啟與關閉？SQL SERVER之主機電腦之系統時間可否更動？若為肯定，由更改過電腦名稱之電腦連線SQL SERVER執行資料紀錄修改，則SQL SERVER之異動檔LOG 紀錄是否即係該電腦更改後之名稱及系統時間？利用工具如EVENT LOG WRITER或PGEVENT是否即可修改電腦LOG資料等情，因與上揭事實之認定不生影響，認無函詢必要等語綦詳。

上訴意旨執此，指摘原判決有應調查未調查之違法，無非係置原判決所為明白論斷於不顧，仍持已為原判決指駁之陳詞再事爭辯，亦非上訴第三審之適法理由。

六、綜上，本件上訴違背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五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一○六 年 五 月 五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九庭
審判長法官 吳 燦
法官 李 英 勇
法官 胡 文 傑
法官 何 信 慶
法官 鄧 振 球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一○六 年 五 月 十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