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刑事-TPSM,107,台上,3401,20181107,1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07年度台上字第3401號
上 訴 人 李冠勳
選任辯護人 陳郁婷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家暴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中華民國106年12月19日第二審判決（106年度侵上訴字第80號；
起訴案號：臺灣高雄地方檢察署105年度偵字第2621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壹、對14歲以上未滿16歲之女子為性交部分：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

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

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二、本件原審審理結果，認為上訴人李冠勳與當時為14歲以上未滿16歲之被害人Ａ女（民國00年00月中旬生，人別資料詳卷）係男女朋友關係，有原判決事實欄一之㈠所載對於Ａ女為性交之犯行，甚為明確，因而撤銷第一審就此部分所為無罪之諭知，改判論處上訴人對14歲以上未滿16歲之女子為性交罪刑。

已詳述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及憑以認定犯罪事實之心證理由，並對上訴人否認犯行所辯各語認非可採，予以論述及指駁。

三、上訴意旨略以：本件Ａ女及Ａ女之母指述前後不一，且Ａ女之指述亦無其他補強證據，原判決僅以「男女曾共處於旅館」、「地點特殊」、「情書自稱老公、老婆」、「Ａ女及Ａ母對於上訴人態度良好」三點理由，逕以論罪科刑，顯與無罪推定、罪疑惟輕及論理、經驗法則有違。

四、惟按：

㈠、證據之取捨、證明力之判斷與事實之認定，俱屬事實審法院裁量判斷之職權，此項職權之行使，倘不違背客觀存在之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即無違法可言，觀諸刑事訴訟法第155條第1項規定甚明，自無由當事人任憑己意，指摘為違法，而執為上訴第三審合法理由之餘地。

而法院認定事實，並不悉以直接證據為必要，其綜合各項調查所得之直接、間接證據，本於合理之推論而為判斷，要非法所不許。

又我國刑事訴訟法對於補強證據之種類，並無設何限制，故不問其為直接證據、間接證據，或係間接事實之本身即情況證據，均得為補強證據之資料。

原判決依憑上訴人部分自白（知悉Ａ女於105年6月30日為已滿14歲未滿16歲之女子，於該日晚間曾騎乘機車搭載Ａ女並陪同至高雄市○○區○○街0000號「博愛四季商旅」000號房休息〈下稱「博愛四季商旅」〉之事實），證人Ａ女於偵查、第一審及原審審理時之證述，佐以上訴人騎乘之機車車籍資料、「博愛四季商旅」住宿旅客名單及帳單明細表、事後Ａ女寫給上訴人之情書（互稱「老公」、「老婆」）等證據資料，綜合判斷，本於事實審推理之作用，認定上訴人確有上開對於14歲以上未滿16歲之女子為性交之犯行。

並說明：①由本件案發地點之特殊性觀察：案發當時，上訴人為23歲之大學在學學生、Ａ女為未滿16歲之高中生，均住居在高雄市，依其等年齡、身分、住居地，並無往旅館（商旅）住宿或休息之必要。

②由上訴人提出之Ａ女於105年7月初書寫之情書觀察：Ａ女稱上訴人為「老公大人、我最愛又帥帥的老公」，署名「愛你的老婆」，且依Ａ女、上訴人於原審分別陳稱：「我與被告（指上訴人）是6月上旬開始交往，情書是我們去『博愛四季商旅』後7月初寫給被告的」、「情書是Ａ女寫給我的，是去『博愛四季商旅』之後的事」等情，足見上訴人與Ａ女於105年6月30日至「博愛四季商旅」休息後，Ａ女即稱上訴人為「老公」，並以「老婆」自居。

③105年9月3日發生Ａ女指訴遭上訴人毆打（即後述貳）等情之前，Ａ女、Ａ母對上訴人之態度觀察：依Ａ母於第一審及原審之證詞，在上開傷害事件發生前，Ａ母並未反對Ａ女與上訴人交往並至上訴人住處居住，於同年8月底確認Ａ女懷孕後，亦未反對Ａ女與上訴人結婚。

而Ａ女遭毆打至警局製作筆錄時，仍不願對上訴人提出性侵、傷害之告訴，並於LINE訊息極力迴護上訴人。

足見Ａ女、Ａ母於發生傷害案件前，均就Ａ女縱已與上訴人發生本件性行為並不在意，亦無預設立場執此供為日後追究刑責之意。

又依Ａ女陳稱其與上訴人係在兩情相悅之下而發生性交行為，是本件自不生須佐以「Ａ女罹患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或身體有遭暴力傷害之跡證，或社工、輔導人員、Ａ女親友表示Ａ女對上訴人之敵意、反感」等補強證據之問題；

惟經綜合上開直接、間接證據互為觀察、勾稽，因認Ａ女此部分之指證應符於事實而可信，上訴人所辯當日未與Ａ女發生性交云云，為避重就輕、圖卸刑責之詞，不足採信等旨（見原判決第6至9頁）。

所為論斷，俱有卷內資料可憑，核與經驗、論理法則無違，且屬事實審法院依憑卷內證據所為判斷之適法職權行使，並無上訴意旨所指違法之情形。

㈡、又證人之陳述有部分前後不符，究竟何者為可採，法院本得依其自由心證予以斟酌，若其基本事實之陳述與真實性無礙時，仍非不得予以採信，非謂一有不符，即認其全部均為不可採信。

Ａ女於警詢時先稱：「（你們第一次發生性行為的時間是何時？）大約在7 月初，我不記得日期了，地點在汽車旅館…」、「（第一次發生性行為之後，你們又發生過幾次性行為？發生的過程是如何？）我大約在7 月底的時候住進他們家…，那之後幾乎天天都有和他發生性行為…我大約在他家住到8 月底就搬回家住了」（見警卷第13頁），其後於偵查中則稱：「（16歲以前在被告家發生幾次性關係？）三次，詳細時間我不記得，但都是晚上，那時我放暑假，地點都在他住處的房間」（見偵查卷第15頁），另於第一審審理時又稱：「我滿16歲生日前曾與被告發生過3、4次性關係，這是我憑我的印象。

這3、4次的地點除了在『博愛四季商旅』，被告家及我家，兩邊都有。」

等語（見一審卷第51頁）。

其就與本件案情無關之其他性行為部分之陳述，先後縱有不相吻合之處，惟原判決業已說明：Ａ女就其於105年6月30日21時9 分許由上訴人騎乘機車搭載至「博愛四季商旅」休息，於房間內與上訴人發生性交1 次，至翌日0時4分由上訴人搭載離開該商旅等情，自警詢至原審均指述一致；

並有上開資料在卷可憑，因認Ａ女就本件事實之指述始終如一，無礙其證明力等旨（原判決第4至5頁）。

經核原判決此部分之論斷，衡諸經驗及論理等證據法則皆無違背，亦無上訴要旨所指採證違法、調查未盡或理由欠備之違誤。

五、上訴意旨置原判決之論敘於不顧，經核均係憑持己見，再為事實上之爭辯，並對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任意爭執，或就不影響判決之枝節事項，執為指摘，難謂已符合首揭法定上訴要件。

本件此部分上訴違背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

貳、對少年犯傷害罪部分：本件上訴人對原判決不服，提起上訴，於刑事聲明上訴狀聲明就原判決之全部上訴（見本院卷第29頁）。

又第三審上訴書狀，應敘述上訴之理由，其未敘述者，得於提起上訴後10日內補提理由書於原審法院，已逾上述期間，而於第三審法院未判決前仍未提出上訴理由書狀者，第三審法院應以判決駁回之，刑事訴訟法第382條第1項、第395條後段規定甚明。

又對於數罪併罰之第二審判決提起上訴，其補提之上訴理由書，如僅就部分犯罪敘述理由，則關於其他未敘述理由之犯罪部分，其上訴仍具有同法第395條後段之情形，應為駁回之判決。

本件上訴人另犯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傷害罪（刑法分則加重）部分，上訴人不服原審判決，於107 年1月3日提起上訴，並未敘述理由，嗣雖於同年月13日、4 月10日分別補提上訴理由狀，惟僅敘及對於14歲以上未滿16歲之女子為性交罪刑部分；

而關於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傷害罪部分，迄今逾期已久，於本院未判決前仍未提出上訴理由，依上開規定，上訴人此部分上訴自非合法，應併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7 年 11 月 7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官 邵 燕 玲
法官 呂 丹 玉
法官 梁 宏 哲
法官 吳 進 發
法官 沈 揚 仁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107 年 11 月 13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