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刑事-TPSM,109,台上,2838,20200805,1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09年度台上字第2838號
上 訴 人 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官曾忠己
被 告 卓茂森
選任辯護人 鄭志政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偽造文書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108年6月20日第二審判決（108年度上訴字第443號，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4年度偵續字第250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卓茂森無罪部分撤銷，發回臺灣高等法院。

理 由

一、本件原判決撤銷第一審關於被告卓茂森（下稱被告）所涉如其事實欄一之㈡部分之科刑判決，改判諭知其無罪，固非無見。

二、惟按審理事實之法院，對於被告有利及不利之卷內證據，均應一併加以注意，並綜合全部證據資料，本於經驗及論理法則定其取捨而為判斷，倘為無罪之判決，亦應詳述其全部證據取捨判斷之理由，否則即有判決理由不備之違法。

原審認被告於民國103年5月10日上午10時31分許駕駛計程車前往加油站加油，工作人員林慶緯持簽單交予持卡人簽名時，以被告站立位置及角度，不可能將簽單置於車頂簽名，應係由車內後座乘客在簽單上簽署告訴人劉春妙之姓名，主要係以其勘驗系爭加油站之監視錄影畫面結果顯示：「於播放器2：52 ，證人林慶緯走向計程車，自此證人腳尖面向計程車，被告腳尖也同時面向計程車，無從看到證人所持之物交付何人，兩人於面向計程車方向站立至3：13 ，證人始轉身走向工作台，其餘如同原審（指第一審）勘驗筆錄所記載。」

等情為依據，並以本案簽單原本因逾保存期限，業經銷燬，卷存之簽單影本難以鑑定爭議之簽名是否出於被告手筆，進而諭知被告無罪。

惟卷查：㈠、關於後座乘客年齡之描述，被告先稱：「30幾歲，瘦瘦不高。」

等語（見104年度偵續字第250號卷〈偵續字卷〉第84頁反面），於第一審則供稱：「該名男性客人年約40歲左右。」

等語（見第一審卷㈠第47頁正面）。

又關於搭載後座乘客之上下車地點，被告於警詢供稱：「我是自臺北市萬華區桂林路與西園路口附近載到該男子的，載到臺北市萬華區艋舺大道與環河南路口讓他下車…」等語（見103 年度偵字第17946號偵查卷〈下稱偵查卷〉第7頁正面），嗣於偵查中又稱：「他在艋舺大道跟萬大路上車…在艋舺大道快接近大理國中或國小下車，離加油站有一段距離…下車時的車資是70或80元…他說他身上都沒有錢…叫我去加油站加油…我們就去環河南路的加油站去刷。」

等語（見偵續字卷第80頁正面），於第一審復稱：「該男性客人上車後，是直到我們去加油站加完油刷完卡之後，才在加油站附近下車。」

等語（見第一審卷㈠第47頁正面）；

㈡、被告於警詢先供稱：該名乘客說他沒有現金，家中小孩需要錢買奶粉，伊才同意他刷卡幫伊加油，伊再給他差額等語（見偵查卷第6 頁反面），於檢察事務官詢問時稱：該名乘客說他因為賭博，身上都沒有錢，連小孩子的奶粉錢也沒有，想再多刷一點，結果在車上刷第2 筆時刷不出來，所以叫伊去加油站，由他幫伊刷卡加油，伊付現金給他等語（見偵續字卷第80頁正面）；

㈢、被告駕駛計程車前往系爭加油站持卡加油之經過，業經第一審勘驗監視錄影畫面，並製作勘驗筆錄在卷（見第一審卷㈡第15頁反面至16頁反面）。

依第一審勘驗之結果，於該次加油起始以迄被告駕車離去，只見被告、林慶緯及另1 名中油員工，未見有其他人出現互動。

林慶緯於第一審證稱：伊將加油蓋打開後，駕駛座車門打開，司機走下車，伊就先跟司機收取營業卡，以右手拿感應器感應卡面後，用左手交還營業卡給司機，再用左手跟他收取信用卡，回到工作臺準備刷卡，刷完卡後伊再走到司機身邊並待了一下，應該是將簽單與簽名用的墊子拿給司機簽名，等他簽完名後，伊再將簽單之收執聯連同信用卡交還司機，之後司機打開駕駛座車門，司機上車後計程車就駛離等語（見第一審卷㈡第119頁至122頁），核與監視錄影畫面之內容，並無不符。

以上各節，如果無訛，本件果有被告所述之後座乘客，何以被告關於後座乘客年齡及該乘客上下車地點之供述，所言前後不一？又衡諸信用卡交易於現今社會已甚為普及，持卡人縱無現金，仍可持卡至各大通路門市購買生活必需品，被告有無必要甘冒風險，去配合後座乘客刷卡換取現金之請求？另衡諸勘驗監視錄影畫面所示，以被告及林慶緯均在車輛後座附近位置，其2 人之站立及腳尖面向計程車，倘簽單附隨使用之墊板面積不大而執於手上以供簽名，有無可能？林慶緯於第一審所為不利於被告之證言，又何以不足採信？原審均未予以綜合判斷，詳述其取捨判斷之理由。

本件是否確有被告所指後座乘客之存在，仍非無研求之餘地。

原審逕採信被告之辯詞，遽認其無罪，已嫌理由欠備，其取捨證據自由判斷證據證明力職權之行使，亦難謂於經驗及論理法則無違。

三、以上為檢察官上訴意旨所指摘，而前揭違法情形，影響事實之確定，本院無可據以為裁判，應認原判決關於被告無罪部分具有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7條、第401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8 月 5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七庭
審判長法官 陳 世 雄
法官 段 景 榕
法官 吳 進 發
法官 汪 梅 芬
法官 鄧 振 球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8 月 13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