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刑事-TPSM,109,台上,3253,20200805,1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09年度台上字第3253號
上 訴 人 0000000000A 姓名年籍詳卷
選任辯護人 黃照峯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家暴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108年8月20日第二審判決（107年度侵上訴字第292號，起訴案號：臺灣新北地方檢察署106 年度偵續一字第24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發回臺灣高等法院。

理 由

一、本件原判決維持第一審論處上訴人0000000000A 對於未滿14歲之女子犯強制猥褻罪刑之判決，駁回其在第二審之上訴，固非無見。

二、惟查：㈠性侵害犯罪被害人就被害經過所為之陳述，其目的在於使被告受刑事訴追處罰，與被告處於絕對相反之立場，其陳述除須無瑕疵可指外，且須有其他補強證據以擔保其陳述之真實性。

所謂補強證據，係指被害人之陳述本身以外，足以證明犯罪事實確具有相當程度真實性之證據，固不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但以與被害人指述具有相當之關聯性為前提，並與被害人之陳述相互印證，綜合判斷，已達於使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而得確信其為真實之程度而言。

又證人陳述之證言中，關於轉述其聽聞自被害人陳述被害經過部分，屬與被害人之陳述具同一性之累積證據，並不具補強證據之適格。

㈡本件上訴人始終否認犯罪。

而原判決認定上訴人犯罪，係引用第一審判決，認被害人甲○（姓名年籍詳卷）之證述可信，並以甲○之姊C女、甲之母B女、甲之外婆鄧OO、新北市政府家庭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社工人員楊文鈞、臨床心理師楊翎㚬之證述，及衛生福利部雙和醫院（下稱雙和醫院）函文、病歷、驗傷診斷書、心禾診所心理衡鑑佐證，為其論據。

㈢依卷附雙和醫院函文所示，認甲○有診斷證明書上所記載外陰部黏膜紅腫發炎反應之原因為摩擦形成，而形成時間為3至7日前（見偵續一字第24號卷第105 頁）。

參以本件甲至雙和醫院驗傷時間為民國103 年8月8日（見偵續一字第24號卷第111-114頁之驗傷診斷書），可推知甲前述傷勢形成時間當在103 年8月1日之後。

然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犯強制猥褻罪之時間為103 年7月27日；

C女亦證稱最後一次去上訴人家是在103年7月底的週六、日（按：即為103年7月26、27日），而且都是假日去（見偵續一字第24號卷第133 頁）。

可見無從以雙和醫院之函文、病歷、驗傷診斷書等作為認定上訴人犯罪之補強證據。

㈣依原判決之認定，B女、鄧OO均係於103年7月27日聽聞甲陳述有遭上訴人掀裙子看內褲，同年8月5日至7 日間，甲及C女又再談論此事，B女方轉告社工人員，並於同年8月7 日撥打113電話通報（見原判決第7-8、25頁）。

至社工人員楊文鈞則證稱接獲113電話轉通報後，至甲家做訪談。

在訪談過程中甲陳述在103 年7月27日遭上訴人從背後抱起、掀裙子並碰觸到尿尿的地方（見偵續字第587 號卷第44頁）。

故不論是B女、鄧OO或楊文鈞所述，既係聽聞甲而來，僅係與被害人證詞具有同一性之累積證據，均不能作為補強證據。

㈤原判決固引用心理師楊翎㚬之證述、心禾診所心理衡鑑等為證。

然不論楊翎㚬證述或心理衡鑑，均僅在證明甲○至心禾診所就診時，談及上訴人時之情緒反應（見原判決第26－28頁）。

僅能用以增加甲供述之證明力，非屬補強證據。

㈥C 女固曾證稱有目擊現場狀況。

然綜觀其數次供述中，就有無在房內看到上訴人掀起甲○裙子及後續動作、甲當時反應為何，甲○有無向上訴人表明男生不能碰女生等，供述未見一致（分見偵字第26120號卷第19頁背面、偵字第26120公開卷第44頁背面、偵續一字第24號卷第134-135頁、偵字第26120號不公開卷第99頁）。

且當時同在房內之D 男（上訴人之子，甲○及C 女之兄），偵審中均供稱當日未見上訴人有抱甲○或甲有大叫等情（偵字第26120 號卷第35頁背面至第36頁、第一審卷第106-115頁）。

是C女所述，是否得與甲○之陳述相互印證，綜合判斷，達於使一般之人均不致有所懷疑之確信程度，而屬補強證據，非無研求之餘地。

㈦綜上，本件除甲之指訴及證言尚有懷疑之C 女證述外，是否尚有其他補強證據，足以證明甲○之指訴屬實，原審未予調查釐清，遽為判決，難謂無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未予調查之違法。

三、有罪之判決書，對於被告有利之證據不採納者，應說明其理由，為刑事訴訟法第310條第2款所明定。

依甲○於偵查中所述，係指103 年7月27日，上訴人帶其與C女去買裙子及衣服，之後回家要其與C 女換上裙子，換完後即有本件犯行（見偵續字第587號卷第33頁背面）。

就此，D男於警詢中供稱當日早上上訴人帶我們兄妹去河濱公園玩球跟飛盤，之後回家吃午餐（見偵字第26120 號卷第21頁背面）。

上訴人並提出「光復堤外停車場」發票，其上載明入場時間為103年7月27日上午11時9分，出場時間為同日12時整（見偵字第26120號不公開卷第47頁）。

如果無訛，則當日上訴人是否有時間帶甲○及C 女購買裙子及衣服，返家後並要甲○換上裙子，尚有疑問。

是上訴人爭辯103年7月27日並未帶甲○及C 女購買裙子及衣服，自無後續甲○所稱叫甲換上裙子並猥褻之情，觀諸上開證據，非無根據。

原判決就此有利上訴人之證據，未說明不採之理由，有理由不備之違法。

四、以上或為上訴意旨所指摘，或為本院得依職權調查之事項，應認原判決有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7條、第401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8 月 5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官 陳 世 淙
法官 黃 瑞 華
法官 洪 兆 隆
法官 楊 智 勝
法官 吳 冠 霆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8 月 10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