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刑事-TPSM,113,台上,1130,20240423,1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13年度台上字第1130號
上 訴 人 AB000-S110120007B（真實姓名及年籍資料詳卷）
選任辯護人 林元浩律師（法扶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妨害性自主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臺中分院中華民國112年12月5日第二審判決（112年度侵上訴字第73號，起訴案號：臺灣臺中地方檢察署111年度偵字第528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一、按刑事訴訟法第377條規定，上訴於第三審法院，非以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不得為之。

是提起第三審上訴，應以原判決違背法令為理由，係屬法定要件。

如果上訴理由書狀並未依據卷內訴訟資料，具體指摘原判決不適用何種法則或如何適用不當，或所指摘原判決違法情事，顯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時，均應認其上訴為違背法律上之程式，予以駁回。

二、本件經原審審理結果，認定上訴人AB000-S110120007B（警詢代號，人別資料詳卷）有如原判決犯罪事實欄一所載對甲女（警詢代號AB000-S110120007，民國94年7月生，人別資料詳卷）強制猥褻之犯行明確，因而維持第一審論處上訴人犯強制猥褻罪刑之判決，駁回上訴人在第二審之上訴。

已載敘其調查、取捨證據之結果及憑以認定犯罪事實之心證理由，並就上訴人否認犯行之供詞及所辯各語，認非可採，亦予以指駁及說明。

所為論斷，核無悖於論理法則與經驗法則，且有卷內證據資料可資覆按。

三、犯罪事實之認定、證據之取捨及證明力之判斷，俱屬事實審法院之職權，如其判斷無違經驗法則或論理法則，並已於理由內詳述其取捨證據之理由，自不能任意指為違法。

又性侵害犯罪具有隱密性，舉證或查證均屬不易，除被害人之陳述本身以外，固須補強證據，但所謂補強證據，不以證明犯罪構成要件之全部事實為必要，無論是直接證據、間接證據，或係間接事實之本身即情況證據，祇須與被害人指述具有相當關聯性，且與被害人之指證相互印證，綜合判斷，能保障實質證據之真實性，仍不得謂其非屬補強證據。

原判決綜合上訴人不利於己之部分供述，證人甲女於偵查及第一審之指證，證人乙女、C女、E女、F女（人別資料均詳卷）之證言，及卷附案發地點現場自繪圖、性平教育委員會會議紀錄、調查報告書，暨案內其他證據資料，相互勾稽結果，憑為判斷上訴人利用甲女趴在教室窗臺櫃子上之機會，以左手按壓甲女背部，右手撫摸甲女胸部，甲女旋以右手推阻，並腳踢、扭動身體閃躲，上訴人仍持續撫摸甲女胸部，歷時約2分鐘，而以強暴手段對甲女為強制猥褻之犯罪事實，已記明其認定之理由論據。

復敘明甲女於偵查及第一審時就其遭上訴人強制猥褻之主要過程，為明確且一致之證述，未見有何誇大不實之處；

參以C女於偵查及第一審審理時均證述甲女遭上訴人伸手搭肩後，曾有扭動身體、出腳踢腿等舉動，及生氣之特殊表情等語，乙女於第一審所為甲女於案發當日陳述遭上訴人侵犯時緊張、害怕之神情及情緒激動之證述，因認甲女指證遭上訴人強制猥褻之證詞如何為可信，詳予論述。

針對案發當下，甲女因驚嚇過度而未及時出言喝阻或向他人求援，尚與常情無違，及無刻意攀誣上訴人之動機，亦敘明詳實。

另本於證據取捨之職權行使，對於甲女就遭猥褻過程之部分細節指證未盡一致，何以無礙於甲女指述真實性之認定，為必要之說明，並就上訴人否認犯罪所執出於關懷而將左手輕放在甲女背部，並未觸碰甲女胸部等辯詞，何以不足採信，及C女因所在位置而無法清楚目睹甲女與上訴人間互動、神情，其所稱「覺得他們在玩」屬個人意見之詞，難以採為有利上訴人之認定，併於理由內論駁明白。

所為論斷說明，俱有各項證據資料在卷可稽，既係綜合調查所得之各直接、間接證據，本於事實審採證認事之職權行使及推理作用，予以判斷而為認定，並非僅憑甲女之指訴為唯一證據，亦非單憑C女、乙女之證述為補強證據，復不悖乎經驗與論理法則，要無上訴意旨所指違反無罪推定原則，或有調查未盡、判決理由不備或不適用法則之違法可言。

四、證人之證述，若係將聽聞自被害人在審判外陳述作為內容而轉述，與被害人陳述具同一性之重複性證據，自不能認係被害人所為陳述以外之其他補強證據。

但若係陳述其觀察被害人聲稱被害事件時之言行舉止、情緒反應或處理方式等內容，則屬證人親自體驗之相關事實（情況證據），非僅傳聞自被害人陳述之重複或累積，如與待證之指述具有關聯性，當屬適格之補強證據，法院可透過調查程序，勾稽被害人陳述以相互印證，進而產生事實認定之心證。

原判決引用C女於偵查及第一審證述關於甲女遭上訴人伸手搭肩後，曾有扭動身體、出腳踢腿及右手揮撥等舉動之證詞，及乙女於第一審證述甲女陳述案發經過之神情、情緒反應，均係其等依直接觀察及以個人親身經驗為基礎所為，而屬見聞經過之證人性質，非屬甲女陳述之同一累積證據，復與甲女關於被害事實所為陳述之可信性具有相當關聯性，自屬適格之補強證據，原判決並無採證違反證據法則之違法情形。

上訴意旨指摘原審援引C女傳聞自甲女轉述案發經過之證述，違反補強法則云云，無非對補強證據有所誤解，及對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適法行使，依憑己見，再為爭辯，並非適法之第三審上訴理由。

五、有罪之判決書，對被告有利之證據不採納者，應說明其理由，為刑事訴訟法第310條第2款所明定。

然此所謂對於被告有利之證據，係指該項證據，在客觀上與原判決認定之犯罪事實有相當關聯，倘予以採納，即能推翻原判決所確認之事實，而得據以為有利於被告之認定，且於判決主旨有影響者而言。

若非如此，縱未於判決理由一一指駁並說明其不採納之理由，仍不得據以為第三審上訴之適法理由。

原判決就相關事證詳加調查論列，既已論載說明認定上訴人利用甲女趴在教室窗臺櫃子上之機會，不顧甲女肢體反抗，猶違反甲女意願，以強暴方式撫摸甲女胸部，而對甲女為強制猥褻犯行之論證，核與卷內資料相符，且屬原審採證認事之職權範圍。

原判決既採信前開不利上訴人之事證，資為論罪基礎，就證人D男（人別資料詳卷）於第一審所為上訴人有將左手放在甲女背上，但未見甲女有掙扎等證述，雖非不利於上訴人之證據，然D男當時在教室外面，並未全程關注、見聞上訴人與甲女間互動、神情或交談內容，其所為上開證詞，顯無礙於本案犯罪事實之認定，原判決縱未於理由中說明此部分證據取捨之心證理由，稍嫌簡略，但與判決主旨不生影響，仍與判決不備理由之違法情形有間，自不得執為適法上訴第三審之理由。

六、綜合前旨及其他上訴意旨，無非係置原判決所為明白論斷於不顧，徒憑己意而為相異評價，重為事實之爭執，或對於事實審法院取捨證據與自由判斷證據證明力之職權行使，徒以自己說詞，任意指為違法，核與法律規定得為第三審上訴理由之違法情形，不相適合。

本件上訴違背法律上之程式，應予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5條前段，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4 月 23 日
刑事第七庭審判長法 官 何菁莪
法 官 何信慶
法 官 朱瑞娟
法 官 黃潔茹
法 官 何俏美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記官 林明智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4 月 29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