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刑事-TPSM,90,台上,634,20010214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年度台上字第六三四號
上訴人 台灣高等法院檢察署檢察官
被 告 甲○○
右上訴人因被告殺人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八十七年八月三十一日第二審更審判決（八十七年度上更（二）字第一八○號，起訴案號：台灣基隆地方法院檢察署八十四年度少連偵字第三十八號、八十四年度少偵字第十七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

主 文

原判決撤銷，發回台灣高等法院。

理 由本件原判決以公訴意旨略以：被告甲○○與蕭○堅、蕭○勝、陳○麟、劉○賢（以上均已判刑確定）、現役軍人邵○鈞、陳○強（另由軍法機關審理中）及曹○（另經第一審法院少年法庭裁定不付審理）、黃○芬、陳○瓏等人，於民國八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凌晨，分別騎乘機車前往基隆市外木山附近夜遊，因故與另騎機車之高武雄、高○榮發生糾紛，被告竟與蕭○堅等人共同追趕高武雄至基隆市武聖街產業道路，分持木棍或徒手毆打高○雄之頭部，致高武雄因遭毆打，受有頭前右側肌肉破裂傷經縫合長約二十二公分、兩側顳部骨折、門牙掉落三粒、後頸勒痕長二十二公分、左小腿內側挫裂四×三公分、深三‧五公分，傷重不支倒地，經送醫急救不治死亡，因認被告共同涉犯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一項之殺人罪嫌等語。

經審理結果，認不能證明被告犯罪，因而維持第一審諭知被告無罪判決，駁回檢察官在第二審之上訴，固非無見。

惟查：㈠按判決所載理由矛盾者，其判決當然為違背法令，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九條第十四款定有明文。

原判決雖以共同被告蕭○堅於八十四年五月二十日致電被告之錄音內容，僅係關於共同被告蕭○堅之陳述，未見被告附合或有坦承犯罪情事，且被告當時曾參與夜遊，又係在現場附近，事後亦可能知情，是以蕭文堅要求被告隱匿實情，亦乃人情之常，尚難遽認被告參與犯行等語（原判決第七頁第七至十行），為其諭知被告無罪論據之一。

然卷查共同被告蕭○堅於八十四年五月二十日致電被告時，謂：「明天遇到老爺（指劉○賢）要跟他說，叫他們不要出去，我們要講事情，我要叫老爺叫他們翻供說沒有打，明天大家出來再說一次，我講給你們聽」、「嘉○他們三人有拿棍子，這跑不掉，就給馬○（指邵○鈞）、秋○、嘉○他們三人關就好了，因為他們關，錢方面我們有打的要負責，看你們怎麼樣，因為現在一個人關及大家關都一樣，差在民事賠償部分，嘉○如果去關，他就不用賠，我們負責賠償」時，被告答稱：「那賠償不是要好幾佰萬」，嗣蕭○堅又謂「現在就是如果我們全部都去坐牢，一樣要負責民事賠償，這不如決定要被捉去關的那幾個，給他們去關，我們其他就負責賠償，現在這樣對我們比較好，這樣他們去扛的時候，要幫我們說好話，不能說我們有打」、「說難聽一點，你們有打人的，在警局說沒有打，就不用關了，你知不知道意思，如果有遇到他們就跟他們說一聲，明天早上在中正公園」「下雨天在中正公園」時，被告亦仍答稱：「那去老爺家好了」，並再補充稱：「一定要說的，不然到時候去法庭，就會亂七八糟」各等語，有錄音譯本可稽（附八十四年度聲監字第一一二號卷第六、七頁）。

似足認被告對共同被告蕭○堅之陳述，並未否認其犯行，且亦有附合之情事，原判決竟認被告未曾附合蕭○堅之致電，有證據上理由矛盾之違法。

㈡證據雖已調查，而其內容未明瞭者，即與未經調查無異，如遽行判決，仍屬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而未予調查。

原判決雖採信被告於警訊時所供：「我在停車處和陳○麟、曹○、黃○芬、陳○瓏等四人在停車處等候，約等了三分鐘他們從山上走下來」等語，認其當時如未在山坡下，何以於警訊時會供稱有看到被誤毆受傷而下山之陳○麟，並認定共同被告陳瑞麟於警訊時雖供稱：「（蕭○堅）應該有參與毆打之行為，在場之人都有參加毆打死者之行為，其中曹聿未參加毆打之行為，因為我被蕭○勝打中鼻子後走下山時，曹○並未上去參加毆打」等語，惟陳○麟係在遭蕭○勝誤傷後即下山，是以陳○麟於警訊時所為之陳述，非無足疑（原判決第七頁倒數第八至三行、第四頁第五至七行及第五頁第七至八行），而為被告有利之認定。

然果被告當時確在山坡下，見及被誤毆受傷而下山之陳○麟，並與曹○、黃○芬、陳○瓏在停車處等候，何以共同被告陳○麟於警訊時供稱被蕭嘉勝打中鼻子走下山時，見到曹聿未參加毆打，而未言及亦於該山坡下見到被告之情事﹖且共同被告陳○麟於警訊時就本件被告有無在場參與圍毆被害人之供述，既與共同被告蕭○勝、蕭○堅、陳○強之供述相符，是否全非不可採信，此與上訴人是否參與本件犯行有關，有待釐清，原審未深入調查，究明實情，以為判斷之依據，遽予諭知被告無罪，難謂無證據調查未盡之違法。

以上或為上訴意旨所指摘，或為本院得依職權調查之事項，應認原判決仍有撤銷發回之原因。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四百零一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九十 年 二 月 十四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十二庭
審判長法官 林 增 福
法官 邵 燕 玲
法官 吳 昆 仁
法官 陳 世 雄
法官 惠 光 霞
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九十 年 二 月 二十二 日
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