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刑事-TPSM,108,台上,1906,20200527,1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108年度台上字第1906號
上 訴 人 臺灣高等檢察署檢察官張熙懷
被 告 陳火石



選任辯護人 陳興邦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被告偽造文書等罪案件，不服臺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108年4月2日第二審判決（106年度上訴字第2872號，起訴案號：臺灣臺北地方檢察署102年度偵續字第379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陳火石部分撤銷，發回臺灣高等法院。

理 由

一、本件原判決撤銷第一審關於被告陳火石部分之科刑判決，改判諭知被告無罪。

固非無見。

二、惟查：

（一）按審理事實之法院，對於被告有利及不利之卷內證據，均應一併加以注意，並綜合全部證據資料，本於經驗及論理法則定其取捨而為判斷，倘為無罪之判決，亦應詳述其全部證據取捨判斷之理由，否則即有判決理由不備之違法。

又客觀上為法院認定事實及適用法律基礎之證據，雖已調查而其內容尚未明瞭者，即與未經調查無異，如遽行判決，仍屬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而未予調查之違法。

原判決撤銷第一審關於被告部分之科刑判決，改判諭知其無罪。

係以：第1 次之鑑定報告，未審酌告訴人胡彩秀於本案偵、審筆錄簽名字跡未盡相同之情形，亦難認有斟酌告訴人年紀，而僅以附表二編號1至4、6至9文件上告訴人之簽名為參考字跡之鑑定結果，是否全然可信，即非無疑等情，為其主要論據之一（見原判決第14頁）。

然卷查：證人即實施筆跡鑑定之康珮瑱於第一審雖證稱：「（你在鑑定時，知道當事人胡彩秀，在民國100 年書寫相關文件時，她的年紀多少嗎？）來文沒有敘明，不過因為有檢附印鑑證明，我現在看印鑑證明上是有年紀，但是我鑑定當時有無留意到這點，我現在無法確定。」

等語（見第一審卷 2第198 頁）。

原判決據為認定實施上開鑑定時未慮及告訴人年齡之事項。

惟被告之第一審辯護人及檢察官再次詢問康珮瑱，關於考量告訴人年齡之相關問題，其證稱：「（你方才回答檢察官的問題，你表示本件爭議筆跡有遲滯、顫抖之情形，參考筆跡如果因為年紀的關係也會有僵硬、滯澀的情形，請問你在本件鑑定中，有無這兩種情形做分析認定？）我們會看參考筆跡他整個的書寫態樣，但是年紀不是我們去考量的範圍，我們是依據參考筆跡上書寫者筆跡的個性、慣性來歸納分析他整個書寫特徵及變異範圍，參考筆跡上確實有僵硬、滯澀的情形，但是跟爭議筆跡上的細部特徵是有不同的地方，所以才做出不同的研判結論。」

「（你方才回答辯護人的問題，有提到在比對筆跡時，沒有將書寫者的年紀考量進去，但是你方才在回答辯護人關於參考文件作成時間從96 年至102年有所不同的問題時，有提到你有整體觀察參考文件的筆跡、變異範圍，所以雖然沒有將書寫者的年紀進去，但是仍有注意到筆跡書寫時間不同而做研判，是否如此？）我們都有做整體的研判，所以書寫時間也有考慮進去。」

等詞（見第一審卷2第198頁）。

其就未考慮年齡是否會影響鑑定結果之問題，已詳為說明。

再者，原判決附表一編號2、4係100 年間所製作之文書，供作鑑定參考之乙類筆跡（即告訴人確認為其簽名之筆跡）中，除100 年間告訴人所為簽名外，尚有告訴人於102年8月12日之簽名，康珮瑱亦說明書寫者前後身體狀況雖有差異，但因筆畫慣性有一致性，可以進行鑑定（見第一審卷2第197頁）。

原判決以告訴人於101 年至103 年間歷次偵、審筆錄之簽名，有抖動之情形，即認鑑定單位以連筆遲滯之抖動情形及書寫緩慢、停筆之現象，作為非告訴人所為之判斷依據，尚屬率斷等由（見原判決第13頁），為被告有利之認定。

並未說明康珮瑱前揭證言何以不足採納，亦未就被告被訴偽造之文書，其上告訴人之簽名是否真正之重要爭點，予以調查、釐清，遽行判決，諭知被告無罪，有調查未盡及判決不備理由之違法。

（二）無罪判決，其理由之說明，與所採之證據不相適合，即屬證據上理由矛盾，其判決當然違背法令。

原判決以告訴人之孫林鑫宏所為：100 年12月13日告訴人才跟我說房子已賣給他人，要我們第2天搬走，……100年12月14日也就是告訴人要我們搬走翌日，我有收到1 筆搬遷費等語之證述及搬遷費收據，因認告訴人係配合被告點交系爭房地，則其配合再於新版之土地登記申請書用印，即非無可能（見原判決第18至19頁）。

然證人林鑫宏係證稱：「（……此搬遷費收據……你是何時、在何處簽收？）……但我確定我簽名的當下，沒有『茲收到……』這一行字……」「（當時有無『此致陳火石先生台照』這幾個字？）我記得當時這二行都是空白的，當時對方打給我的時候，自稱是胡彩秀的好朋友，他跟我說他知道我們樓上5 樓有一些傢俱還蠻多東西，他說胡彩秀對他很好，他要跟我買樓上這些傢俱，看我能不能賣給他，他說以前胡彩秀很照顧他，他知道我現在工作狀況不好，跟我買傢俱等於幫我，所以才會約在我們家前面，當時他給我2 萬元叫我簽這張收據，簽的時候我記得簽名上面那二行字都沒有，他就叫我簽……」等語（見第一審卷4第146頁）。

原判決所稱林鑫宏證稱我有收到1 筆搬遷費，與林鑫宏所述於收據上簽名時並無其上所載「茲收到搬遷費新臺幣參萬元整無訛，此致陳火石先生」及係賣傢俱而收到2 萬元之證述不合，其理由之說明與所採之證據，不相適合，已有證據上理由矛盾之違法。

又被告提出此一搬遷費收據，欲證明其將不動產售予金車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金車公司）要點交予金車公司時，請林鑫宏遷出，林鑫宏竟要求搬遷費3 萬元。

被告遂於100年12月14日給付林鑫宏搬遷費3萬元，並請林鑫宏簽署收據乙紙（見第一審卷1第156頁背面）。

與林鑫宏前揭證詞不同，原判決就此部分未說明如何取捨，即為被告有利之認定，亦有違誤。

三、檢察官上訴意旨指摘及此，為有理由。原判決上述之違背法令影響於事實之確定，本院無可據以為裁判，應認原判決關於被告部分有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397條、第401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5 月 27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官 吳 燦
法官 何 信 慶
法官 朱 瑞 娟
法官 高 玉 舜
法官 李 英 勇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109 年 6 月 3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