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刑事-TPSM,87,台上,2391,19980710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八十七年度台上字第二三九一號
上 訴 人 乙 ○ ○
丙 ○ ○
甲 ○ ○
（即甲○○）
右上訴人等因貪污等罪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中華民國八十七年三月十七日第二審更審判決（八十六年度重上更㈤字第二八二號，起訴案號：台灣基隆地方法院檢察署七十八年度偵字第一七二一、一七四六、一八○二、一八五七、一九四二、一九八一、一九八三、二二六八、二三四二號，七十八年度偵緝字第二三、二四號，七十九年度偵字第一四○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左：

主 文

原判決撤銷，發回台灣高等法院。

理 由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乙○○係內政部警政署航空警察局（下稱航警局）證照查驗隊乙組副組長，上訴人丙○○為該組組員，均係依據法令從事公務之人員。

民國七十八年五月間，已判刑確定之商人徐輝鄰要求丙○○對其帶隊入境之泰國男女予以護航通關，每名男子給付新台幣（下同）一萬元，每名女子給付一萬五千元之報酬，丙○○未予拒絕。

七十八年五月二十六日，泰國男女多人自（中正國際）機場入境，已判刑確定之涂英俊收齊該等護照交丙○○查驗，均獲順利入境，徐輝鄰即邀丙○○在台北某餐廳見面，依約交付賄款。

此後，徐輝鄰帶隊入境之泰國男女，丙○○即違背職務，未依規定查驗即蓋章准予通關，使徐輝鄰又帶五泰人順利入境，先後計泰國男女三十餘人非法入境，丙○○共收受賄款五十萬元。

另上訴人甲○○於七十八年中秋節前夕，至苗栗縣苗栗市乙○○住處，與乙○○達成每次帶進泰國人，不分男女，均給付一萬五千元為酬之期約。

甲○○先後於七十八年九月十五日及同年月十九日，各帶泰國人二男八女及二男三女自中正國際機場入境，乙○○第一次利用不知情之楊悅鳳查驗，二男八女順利入境後，甲○○即在機場咖啡廳附近交付十五萬元予乙○○收受。

第二次乙○○遂要求甲○○預付十五萬元，並囑當時已知情之楊悅鳳查驗，楊悅鳳即違背職務未依規定查驗即蓋章准予通關，乙○○旋將其預收之賄款轉付二萬元予楊悅鳳收受（楊悅鳳此違背職務收受賄賂部分，己判刑確定）。

七十八年九月二十六日，甲○○為檢察官諭令收押，徐妻陳月招向乙○○索還賄款，乙○○於同日假冒王大源名義匯還七萬五千元。

而徐輝鄰、甲○○帶隊入境之泰國男女，則由與之有犯意聯絡即已判刑確定之蔡述泰安排，或賣至工地充當勞工，或賣至風月場所賣淫各等情，因而撤銷第一審關於乙○○、丙○○、甲○○部分之不當科刑判決，分別改判論處乙○○依據法令從事公務之人員，共同連續對於違背職務之行為，收受賄賂罪刑；

丙○○依據法令從事公務之人員，連續對於違背職務之行為，收受賄賂罪刑；

甲○○共同連續對於依據法令從事公務之人員，關於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罪刑，固非無見。

惟查：㈠法院之組織不合法者，其判決當然為違背法令，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九條第一款定有明文。

本件原審審判筆錄（八十七年三月十日）所載出席審理者為審判長法官王振興、及法官官有明、陳貽男，而附卷之判決正本其審判者姓名為審判長法官王振興、及法官林富村、陳貽男，是顯以未經參與審理之法官林富村參與判決，不能謂非違法。

㈡原判決事實欄認丙○○與業經判刑確定之涂英俊非法護航入境之泰國男女計三十餘人，其中部分非法入境者，詳如原判決附表二所示，即自七十八年五月二十六日及其後入境者，其餘非法入境部分，因已出境且無電腦紀錄資料可查，無法查考其姓名及入境日期。

另認定徐輝鄰給付丙○○按每一男子一萬元，女子一萬五千元計算報酬，丙○○合計受賄五十萬元等情。

然丙○○護航人數既無從查考，如何得據以計算其收賄數額？又如依原判決認定丙○○與涂英俊非法護航入境之泰國男女計三十餘人，詳如原判決附表二所示。

但附表二所示之入境人數計三十五人，原判決復認定該附表二編號一至十三均非丙○○查驗，則縱認該附表二編號十四至十九所示入境泰國男女均由丙○○查驗，亦僅十一人，而其中男女各幾人，似欠明確，又如何據以計算賄款？再丙○○於法務部調查局航業海員調查處調查時供稱受賄大約四、五十萬元左右，在其所具自白書則載為約五十萬元，於偵查中亦供稱收賄金額約有五十萬元（見一八五七號偵卷第二五四頁正面、第二五八頁、第二六九頁反面）。

另行賄之徐輝鄰一再指稱其送出之賄款計一百餘萬元（見二三號偵卷第二一、三二頁，二四號卷第十六頁反面，一審卷第二二頁反面），已判刑確定之涂英俊經認定受賄六十萬元，則縱令其他賄款悉由丙○○收受，亦未達五十萬元，是丙○○究受賄若干，與其應適用之法律至為攸關，本院迭次發回意旨均指明應詳為調查，原判決仍未查證明白，自屬無可維持。

㈢原判決關於乙○○犯罪事實之敍述，先於事實五末端記載：「以上非法入境之泰國人前後二次，共計十五人，詳如附表三所示。」

繼於事實六載稱：「前揭非法入境之部分泰國良家婦女，嗣由蔡述泰以彼等積欠入台所需費用，須賣淫償還為由，於七十八年間，將其中泰國女子XUW-AP000 T00 ME000 ，UMAP0000 CHOR00000以三十萬元賣予刁泰珠，七十八年六月再以十五萬元之價，將泰女NUK000 SA NG000賣予刁泰珠。

刁泰珠於七十八年五、六月間，將上開三女子轉賣予基隆市○○路○號佳美理容中心負責人黃碧娥，連續容留上開泰籍良家婦女在上址與人姦淫，該等泰人確係在我國境內無力維持生活，且其行為違反我國法令及公序良俗」云云。

但依原判決所認定之事實，乙○○所非法護航入境之泰國男女，僅原判決附表三所示之泰國男女十五人。

上開被蔡述泰販賣為娼之女子三人，均係原判決附表二所示非法入境之泰籍女子，似與乙○○、楊悅鳳是否依法查驗無關。

原判決認該附表三所示泰國男女十五人均係非法入境，但該十五人究有如何不法事證（即來台打工或賣淫或其他任何不法），原判決並未說明其所憑，亦屬理由不備。

且原判決依憑上開泰籍女子三人，被蔡述泰販賣為娼，即據以認定該附表三所示泰籍男女十五人均係非法入境，復有證據上理由矛盾之違法。

又原判決事實欄雖認原判決附表三所示泰籍男女十五人，係乙○○非法護航入境，但於理由內既未說明該等男女係非法入境之憑據，已如前述，復未說明乙○○、楊悅鳳應拒絕其等入境之理由。

而該等泰籍男女十五人，究否非法入境，與乙○○究係對於職務上之行為收受賄賂，抑係關於違背職務之行為收受賄賂，至為攸關。

又乙○○應論以對於職務上之行為收受賄賂，抑應論以關於違背職務之行為收受賄賂，均與甲○○交付賄賂予乙○○部分，能否成立關於違背職務之行為交付賄賂罪至有關係。

原判決理由三㈣僅謂：「乙○○因受賄，應允掩護通關，第一次假手不知情之楊悅鳳，使楊女未予細查，致十名泰人，不問其中是否係不應允許入境之人，均不為審查而率予蓋章通過，因而入境，顯然乙○○已因受賄，違背其監督查驗證照職務，殊不因該批泰人係持真實證件入境，而解免罪責。

迨後乙○○與楊悅鳳第二次共同（掩護泰籍男女五人）為之，其罪責相同，因而二次掩護合計之十五名泰人雖因均已離境，仍無礙認定乙○○、楊悅鳳二人應負違背職務受賄罪責」云云，其理由之說明難謂完備，仍有理由不備之違法。

㈣事實審法院應予調查之證據，不以當事人聲請者為限，凡與待證事實有關之證據，均應依職權調查，方足發現真實，否則仍難謂無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七十九條第十款之違法。

原審先後於八十七年一月十九日、二月十六日傳訊證人涂英俊、吳欽洲二人，竟未待其等到庭陳述即予結案，亦未說明不再傳訊之理由，其職權調查之能事殊有未盡。

㈤原判決附表乃事實之一部分，自應前後相連貫。

經將原判決附表與事實欄比對，其附表一似與本件事實無關，附表二所載內容或重複或不明確，致本院難為適用法律當否之判斷。

以上或為上訴意旨所指摘，或為本院得依職權調查之事項，應認仍有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四百零一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八十七 年 七 月 十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二庭
審判長法官 施 文 仁
法官 陳 炳 煌
法官 張 淳 淙
法官 洪 文 章
法官 林 錦 芳
右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八十七 年 七 月 十四 日
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