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民事-TPSV,106,台上,1210,20170810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06年度台上字第1210號
上 訴 人 簡傳祐
簡坤城
簡坤霖
簡義翔
簡坤照
簡宣德
簡坤在
簡韵芳
簡春嬌
簡炳煜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楊 揚律師
被 上訴 人 簡阿森
簡錦銘
簡阿美
簡錦郎
簡阿雪
簡錦川
簡嘉儀
簡美玲
簡銤銫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劉大正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信託物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4年10月21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03年度重上字第716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三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連帶負擔。

理 由本件被上訴人主張：坐落桃園市○路段0000○0 地號土地（下稱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0分之4， 係兩造之祖父簡科於民國41年間購買而借名登記在其長子即上訴人之被繼承人簡樹枸（於 100年10月28日死亡）名下。

嗣簡科、其妻簡陳阿好與子簡樹枸、簡石金、簡金印、簡金池四人（下稱簡樹枸等四人）於61年間簽立分居合約書，依其中再批明（下稱系爭再批明）之約定，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0分之4 為簡樹枸等四人所有，僅信託登記於簡樹枸名下，日後應由簡樹枸等四人均分。

茲系爭再批明所約定之停止條件已經成就，且上開信託契約已因伊等之被繼承人簡金印於98年6月 11日死亡而消滅。

簡樹枸生前已先將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0分之2贈與移轉登記予其妻簡黃不，簡黃不、簡樹枸先後於96年7月21 日、100年10月28日死亡後，由上訴人繼承取得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0分之4。

另簡科遺有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50分之12，亦由包括上訴人在內之繼承人辦畢繼承登記。

是上訴人現各有系爭土地應有部分 15萬分之6,132。

爰依繼承、系爭分居合約書及信託契約之法律關係，求為命上訴人應將其所有系爭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各15萬分之 1,500移轉登記予伊等公同共有之判決。

上訴人則以：系爭再批明係遭人事後偽造。

簡樹枸與簡金印間並無信託契約關係存在。

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0分之 4係由簡樹枸出資購買取得所有權。

系爭再批明所約定「政府若變更」之停止條件，或指地目變更而未成就，或指工業區使用而已於73年 1月11日成就，則被上訴人或不得請求，或請求已罹時效，伊等自得拒絕返還等語，資為抗辯。

原審以：訴外人王文昭等人於41年12月11日，將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0分之4 移轉登記予上訴人之被繼承人簡樹枸所有。

簡樹枸於95年7月17日以夫妻贈與為原因，將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0分之2移轉登記予其妻簡黃不。

簡黃不、簡樹枸先後於96年7月21日、100年10月28日死亡後，由上訴人繼承取得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0分之4。

兩造祖父簡科另遺有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50分之12，上訴人並就其父簡樹枸繼承取得之應有部分辦理繼承登記。

上訴人現各有系爭土地應有部分15萬分之6,132。

分居合約書內載：「同立分居合約書人簡樹枸、簡石金、簡金印、簡金池兄弟等竊思兄弟如手足…然樹大分枝而更茂」、「…茲我雙親克勤克儉，白手成家，創業田產拾餘甲，我兄弟等奉雙親之命將該財產分給兄弟等均分」、「立此分居合約書肆簿一樣各執壹簿存炤」，並由財產分配人父簡科、母簡陳阿好及同立分居合約字人簡樹枸等四人具名蓋章。

上訴人對於上開所載內容及其上印文真正並不爭執。

分居合約書內載系爭再批明謂：「中路段1875之 2號之共有地（即系爭土地）地目係是原野，其所有權者係是簡樹枸名義，日後政府若變更時，即兄弟四人均分各不得異議照行」。

上訴人雖抗辯：系爭再批明係在分居合約書簽立後，由簡科或簡陳阿好統一保管期間遭人偽造云云。

惟揆諸分居合約書已載明「立此分居合約書肆簿一樣各執壹簿存炤」等語。

且證人即簡石金之配偶簡蔡秀桃亦證述：分居合約書 4份發給簡樹枸四兄弟後，未再由何人取回變更內容等情屬實。

足見分居合約書簽立完成後，已由簡樹枸等四兄弟各執一本，顯無可能事後遭人偽填增補系爭再批明之文字。

復經原審將分居合約書 4份原本囑託法務部調查局鑑定結果略以：「甲1至甲4類筆跡（即 4份分居合約書之系爭再批明部分）與乙1至乙4類筆跡（即 4份分居合約書除再批明部分外）筆劃特徵相同」、「甲1至甲4類筆跡與乙1至乙4類筆跡墨色反應不同」、「送鑑 4本分居合約書係右側裝訂之冊本，其上書有甲1至甲4類筆跡與乙1至乙4類筆跡之左右頁騎縫處均蓋有印文，且均為同一人執筆，…甲1至甲4類筆跡係分別書寫於乙1至乙4類筆跡最後頁（即第35頁）之前頁（即第34頁），綜合研判該 4本分居合約書應係先從首頁起至末頁（即第35頁）之左頁即奇數頁，依序書寫乙1至乙4類筆跡後，再由同一人執不同之筆在第 34頁補書甲1至甲4類筆跡」，有該局104年6月10日調科貳字第00000000000號函附鑑定書可稽。

足證系爭再批明之筆跡與分居合約書其餘文字筆跡均相同，至前述二部分之墨色雖有不同，充其量僅足證明書寫順序及工具有所差異，不足據認系爭再批明係經偽造。

系爭土地於61年 1月12日即經改制前桃園縣政府公告劃設為工業區，並於68年 7月20日補記於土地登記簿內，有系爭土地登記簿謄本及桃園縣政府城鄉發展局103年8月20日桃城行字第0000000000號函可稽。

分居合約書於61年間簽訂時，系爭土地既已公告確定為工業區，則系爭再批明約定「日後政府若變更」，當非指使用分區之劃設而言。

而系爭土地於61年間係供作改制前桃園縣桃園市第八公墓使用，嗣經改制前桃園縣桃園市公所於93年 5月19日公告禁葬並已陸續遷移，為兩造所不爭執，足見系爭土地之現況使用情形，於93年間已有變更，而符合系爭再批明所載「日後政府若變更時」之情。

被上訴人主張簡樹枸與簡石金、簡金印、簡金池間就系爭土地存有信託契約關係，固無足取。

惟系爭再批明所約定「日後政府若變更」之停止條件，已於93年 5月19日系爭土地經公告禁葬時成就，簡樹枸因而對簡石金、簡金印、簡金池負有移轉系爭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之義務。

簡金印於98年 6月11日死亡，簡樹枸於 100年10月28日死亡，被上訴人、上訴人分別為簡金印、簡樹枸之全體繼承人，依民法第1148條規定，應承受分居合約書（含系爭再批明）之權利義務。

被上訴人簡阿森於101年7月16日起訴，被上訴人簡錦銘（按：原判決漏載而有顯然錯誤，見一審訴字卷第84頁）、簡阿美、簡錦郎、簡阿雪、簡錦川、簡嘉儀、簡美玲、簡銤銫於101年12月6日追加起訴，均未罹於15年時效期間。

從而被上訴人本於繼承法律關係及分居合約書內系爭再批明之約定，請求上訴人將其所有系爭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各15萬分之 1,500移轉登記予被上訴人公同共有，自屬應予准許等詞，為其心證之所由得，因而維持第一審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駁回其上訴。

按民事訴訟所謂不干涉主義（廣義的辯論主義）係指當事人所未聲明之利益，不得歸之於當事人，所未提出之事實及證據，亦不得斟酌之，此觀民事訴訟法第388條之規定自明。

至於適用法律，係法官之職責，不受當事人所主張法律見解之拘束。

因此，辯論主義之範圍僅為判決基礎之事實及其所憑之證據，而不及於法律之適用。

又關於契約之定性即契約之性質在法律上應如何評價，屬於法律適用之範圍。

法院依辯論主義之審理原則就當事人事實上之陳述，依調查證據之結果確定契約之內容後，應依職權判斷該契約在法律上之性質，不受當事人所陳述法律意見之拘束。

查上訴人之被繼承人簡樹枸、被上訴人之被繼承人簡金印及訴外人簡石金、簡金池於61年間簽立分居合約書，並以系爭再批明約定「日後政府若變更」之停止條件成就時，系爭土地應由四人均分，該停止條件已於93年 5月19日成就，為原審合法確定之事實。

被上訴人於原審表明本於分居合約書及繼承法律關係而為請求（見原審卷第 109頁背面），雖主張該分居合約書屬信託契約性質（見同頁），惟法院不受其陳述此部分法律意見之拘束。

原審因依職權判斷系爭分居合約書非屬信託契約，並依其約定內容，准如被上訴人所請，並未違反辯論主義或不干涉主義之原則。

上訴論旨，執此並以原審取捨證據、認定事實、解釋契約之職權行使及其他與判決基礎無涉之理由，指摘原判決不當，求予廢棄，非有理由。

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

依民事訴訟法第481條、第449條第1項、第85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8 月 10 日
最高法院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官 劉 福 來
法官 盧 彥 如
法官 詹 文 馨
法官 周 玫 芳
法官 梁 玉 芬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8 月 17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