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民事-TPSV,106,台上,1407,20170517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06年度台上字第1407號
上 訴 人 國防部
法定代理人 馮世寬
訴訟代理人 林家祺律師
被上訴人 漢翔航空工業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廖榮鑫
被上訴人 華德來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曹惠冠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姚文勝律師
林志強律師
蔡靜娟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不當得利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4年11月3日台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04年度上字第48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三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理 由本件上訴人之法定代理人已由馮世寬接任，其檢附總統府秘書長錄令通知，具狀聲明承受訴訟，核無不合，應予准許，先此敘明。

次查被上訴人主張：伊與上訴人訂有「空軍軍官學校第十一修護補給大隊委託民間經營契約」（下稱系爭契約），依約就軍方所有之AT-3、T-34型教練機施作場站修護階段維修工作。

民國99年3月23日維修標的T-34C3404號機（系爭教練機）在執行訓練任務45度邊檢查時，因方向舵行程遲緩而滑回場站檢查（下稱系爭飛危事件），嗣發現係方向舵操作鋼繩於機身約第119.125 站位後座方向舵踏板下方隔框盲區滑輪處斷裂，斷點長度距端接頭21.5吋位置，然此經兩造認定該事件之肇因為「器材因素（金屬疲勞）」，伊並無可歸責之事由。

而上訴人於事發同日下令T-34型機全面停飛，片面要求伊就該型飛機進行特檢及更換16條鋼繩，在特檢完成前，該型飛機因全面停飛本無法維持妥善率，被上訴人竟以99年3月至6月期間，T-34C 型機月平均妥善率未達部頒標準35.16% 為由，計罰違約金新台幣（下同）3,874,843元，實屬無理，其受領違約金並無法律上原因。

又伊係為避免上訴人逕行依履約保證書求償，不得已於100年8月31日給付該筆違約金，並不構成非債清償等情，爰依民法第179條規定，求為命上訴人返還違約金3,874,843元本息之判決（未繫屬本院者，不予論述）。

上訴人則以：被上訴人進行之場站修護工作，依系爭契約第1.3.19規定，除週期檢查外，亦包含飛機零附件之拆卸、檢查、保養、修護、修理、翻修、配造、測試，包含對各操縱鋼繩之整體進行檢查。

兩造從未有系爭鋼繩位於盲區段者得免於檢查之約定，而系爭教練機於99年3月15日進行週期檢查後，僅出站飛行 20.5小時，即於同年月23日執行訓練任務中之45度邊檢查時，因方向舵行程遲緩而滑回廠站檢查，發現系爭鋼繩斷裂，被上訴人既自認有按空軍技令檢查卡等規定檢查系爭鋼繩是否起毛、斷股、破裂、磨損、鏽蝕之義務，及未曾對系爭鋼繩斷裂部位進行檢查，其未善盡場站修護階段之週期檢查工作，伊依約復有命被上訴人進行特檢之權，則被上訴人縱因執行特檢及更換鋼繩等工作，致99年3月份至6月份妥善率未達部頒標準，亦屬可歸責於己之事由所致，應自行承擔風險。

伊依系爭契約第19.7條、附錄第19.7.6條之規定請求違約金 3,874,843元，並無不合。

又如認伊無權計罰違約金，因被上訴人明知無給付違約金義務而為給付，依民法第180條第3款規定，亦不得請求伊返還等語，資為抗辯。

原審審理結果以：系爭飛危事件後，被上訴人因上訴人要求就其依約負責維修之T-34C型機進行特檢，以致 99年3月至6月期間，該型機月平均妥善率未達部頒標準35.16%。

惟上訴人未依約依據特定之時限技令或T-34型機之原廠召回檢修之服務通知，片面要求被上訴人辦理特檢，特檢之檢查項目復由上訴人相關單位會勘後，自行依據一般技令IT-34C0000000000擬訂，並使被上訴人據以執行，顯非屬系爭契約第1.3.25條規定之「時限技令之特別檢查」範疇。

又被上訴人於系爭飛危事件發生後，針對飛危事件之成因，已依「空軍飛行及地面安全教範」、「岡山基地修復業務作業規範」、「空軍第十一修大委託民間經營案飛危事件調查作業程序」等規定，配合空軍官校督察室完成相關調查，經認定該飛危事件鋼繩斷裂肇因於「器材因素（金屬疲勞）」，該事件並由空軍官校督察室簽奉校方權責長官核定確認，而空軍保修指揮部事後已依上訴人所提之檢討分析報告之建議內容，檢討修訂工廠修護階段之ACIP程序，俾先期發現潛藏缺點，適時更新鋼繩組件，確保飛安，且經空軍司令部令復核准；

另針對場站修護階段新增「18個月飛操系鋼繩曆日檢查項目」，足證前述分析報告之結論為上訴人所是認，是該飛危事件係肇因於器材因素，非可歸責於被上訴人。

至上訴人依系爭契約附錄1.2.1.H「甲方要求」

伍、作業程序七、特別檢查（加強檢查）檢驗之規定，雖有權要求被上訴人對T-34型機進行特檢，然該次特檢既係因不可歸責於被上訴人之事由所致，則被上訴人應上訴人要求就該型飛機特檢期間，縱該型飛機之月平均妥善率未達部頒標準，上訴人亦不得依系爭契約附錄1.2.1.C 「特別條款」第19.7條約定對上訴人請求違約金。

從而，上訴人受領違約金 3,874,843元，即無法律上原因，被上訴人依民法第179條之規定請求返還該筆款項本息，即屬有據，應予准許。

又被上訴人經空軍函知如未依限繳納違約金，將自履約保證金扣收，其因顧慮以銀行連帶保證函方式辦理之1.8億元履約保證如遭扣收，將致債信受損之不得已事由，方給付上開違約金，而非任意為之，不構成民法第180條第3款之非債清償，仍得請求返還等詞，為其心證所由得。

另兩造其餘主張、陳述並所提證據均與本件之結論無影響，不逐一論述之理由，因而廢棄第一審所為上訴人勝訴判決，改判如被上訴人聲明所示，經核於法並無違誤。

上訴意旨，徒就原審取捨證據、認定事實之職權行使，暨其他贅述而與判決結果不生影響者，指摘原判決未採信其主張及證據，有判決不備理由、違反證據、論理及經驗等法則，即有不當，聲明廢棄，非有理由。

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

依民事訴訟法第481條、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5 月 17 日
最高法院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官 沈 方 維
法官 魏 大 喨
法官 詹 文 馨
法官 梁 玉 芬
法官 周 玫 芳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106 年 6 月 6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