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民事-TPSV,107,台上,1592,20190306,1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07年度台上字第1592號
上 訴 人 長春藤健康管理股份有限公司
媚登峰健康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共 同
法定代理人 莊雅清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陳忠儀律師
陳家祥律師
被 上訴 人 亞仕登康健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法定代理人 王 問
訴訟代理人 呂秋𧽚律師
莊宇翔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返還不當得利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5年6月21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03年度上字第25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第三審訴訟費用由上訴人負擔。

理 由本件上訴人主張：被上訴人於民國92年 9月30日向媚登峰健康事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媚登峰公司）租用臺北市○○區○○路 0段00號12樓（下稱安和路12樓），作為辦公處所使用，雙方簽訂房屋租賃合約書（下稱系爭租約），約定水、電費、清潔費及其他日常管理維護費用，均由被上訴人自行負擔。

惟被上訴人自92年10月起至94年 1月止使用安和路12樓期間，就媚登峰公司先行墊付電話費新臺幣（下同）66萬6,951元及8,087元水費部分迄未返還。

被上訴人另自93年 5月起至同年12月止間使用媚登峰公司位於臺北市○○區○○路0段000巷00號B1之安和會館（下稱安和會館）部分場地，致媚登峰公司因無法使用，而受有房租60萬元、電費37萬6,762元及管理費15萬3,564元之損害，被上訴人則受有利益。

又媚登峰公司、長春藤健康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長春藤公司）前於92年間分別與被上訴人簽訂代銷合作協議書（以下依序稱系爭A代銷協議、系爭 B代銷協議），約定系爭A代銷協議之代銷期間自92年5月1日起至93年9月30日止，系爭B代銷協議之代銷期間自92年9月1日起至95年 8月31日止，由被上訴人代銷「心活會員卡」，於銷售及顧客付清款項後，由媚婷峰公司、長春藤公司支付售價40% 作為佣金，倘會員申請退款時，被上訴人應返還全部佣金。

系爭A、B代銷協議於代銷期間內均發生顧客退款事件，詎被上訴人均僅退回部分佣金，尚欠佣金 17萬7,167元未退還媚登峰公司、103萬2,491元未返還長春藤公司。

另長春藤公司於93年 5月31日與被上訴人簽訂代銷附約書（下稱系爭代銷附約），由被上訴人獨家售銷「心活A卡」、「心活B卡」等產品，雙方約定倘顧客向被上訴人要求退費時，長春藤公司僅就該卡之剩餘價值退款予被上訴人，詎被上訴人就訴外人張玉英等53名顧客要求退費時竟全額予以退費，而溢退 85萬4,040元，致長春藤公司受有損害等情。

媚登峰公司爰依不當得利、系爭租約第5條、系爭A代銷協議第2條之約定，長春藤公司依不當得利、系爭B代銷協議第2條、系爭代銷附約之約定及債務不履行等法律關係，求為命被上訴人給付媚登峰公司198萬2,531元、再給付長春藤公司188萬6,531元本息之判決（原審判命被上訴人給付媚登峰公司墊付之水費7,120元本息、給付長春藤公司溢付之KKT服務費48萬8,812元本息部分，均已確定，不在本院審理範圍）。

被上訴人則以：媚登峰公司請求電話費、水、電費、租金、管理費部分，已逾 5年短期時效。

伊僅租用安和路12樓之部分場地，其餘部分仍由媚登峰公司設置會計室、機房、會議室使用，租用期間亦無由媚登峰公司代繳各項費用之情事。

因媚登峰公司之安和會館遲未開幕，伊並未使用安和會館。

系爭A、B代銷協議之佣金約定，係屬居間契約，伊仲介顧客與媚登峰公司、長春藤公司訂約，即得向各該公司請求給付報酬，不因上訴人事後與顧客解約而受影響，伊並無不當得利。

本件係因上訴人之會館無法順利完工供客戶使用，造成會員大量退卡，上訴人不得要求伊退還佣金；

長春藤公司請求之92年 5月至同年9月佣金，亦已逾5年短期時效。

長春藤公司之會館未啟用，退卡之會員並未使用會館之任何設施與課程，不應按月攤提費用，會員卡之剩餘價值與伊請款金額相同。

伊辦理退費時，係按雙方之核帳慣例，核對相關匯款憑證、轉帳傳票，由長春藤公司退款予伊後，再全數退費予客戶，並未溢領退費，亦未受有不當得利等語，資為抗辯。

原審斟酌全辯論意旨及調查證據之結果，以：媚登峰公司、長春藤公司分別以更名前媚婷峰健康事業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媚婷峰公司）、心活健康管理顧問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心活公司）名義與被上訴人簽訂系爭A代銷協議、系爭B代銷協議。

被上訴人於92年 9月30日與媚登峰公司（更名前為媚婷峰美容股份有限公司）簽訂系爭租約，承租安和路12樓之部分範圍，雙方約定水、電費、清潔費及其他日常管理維護費用由被上訴人負擔，租賃期間自92年10月 1日起至93年12月31日止之事實，為兩造所不爭。

卷附媚登峰公司不爭執之系爭租約第1條雖記載租賃物使用範圍為安和路12樓全部，惟其附件之安和路12樓平面圖標示被上訴人承租該樓層之使用範圍僅有部分而非全部；

系爭租約第2條記載租賃期間自92年10月 1日起至93年12月31日止，媚登峰公司主張被上訴人於94年 1月間仍繼續使用安和路12樓，尚乏證明而無可採。

依媚登峰公司提出之水費收據所示，媚登峰公司繳納92年10月至94年 1月之水費，該水費收據上記載用水地址為安和路11樓，媚登峰公司自陳安和路11樓、12樓係共用 1個水表，應由11樓、12樓各負擔一半之水費。

參以被上訴人僅承租安和路12樓之部分場地，其餘仍歸媚登峰公司管理使用，由媚登峰公司與被上訴人平均分擔安和路12樓之水費，方為公允。

被上訴人係自92年10月 1日起至93年12月31日止租用安和路12樓，租期前及租期屆滿後之水費，不應由被上訴人負擔，經予扣除後，媚登峰公司就被上訴人租用安和路12樓期間應負擔之水費，於超過 7,120元之請求部分，並無理由。

被上訴人於承租期間使用電話作為對外聯絡之用所支出之電話費用，並非系爭租約第5條約定之「其他日常管理維護費用」。

媚登峰公司提出之臺灣固網公司電信費帳單、收據、中華電信公司轉帳代繳電信費收據，雖部分記載用戶地址為安和路12樓，惟用戶名稱為媚婷峰公司，並非被上訴人。

被上訴人僅承租安和路12樓之部分場地，其餘仍歸上訴人媚登峰公司管理使用，尚難僅以上開電話費單據，逕認該電話費用係被上訴人應負擔而由媚登峰公司代墊之費用，媚登峰公司復未舉證證明該電話費收據上所載之電話號碼，確係供被上訴人營業使用，其主張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請求被上訴人返還代墊之電話費用66萬6,951 元，尚屬無據。

依媚登峰公司提出之93年11月份請款單所示，於93年11月1日、23日分別有會員陳葦芬等5人因安和會館未開館而申請退款，顯見安和會館至93年11月23日止尚未開館供會員使用；

證人雷桂美並證述：伊於92年1月1日至93年10月底任職媚登峰公司期間，並未看過被上訴人使用過安和會館。

媚登峰公司僅以提出前開安和會館之電費整理表、被上訴人與訴外人楊楚貞於93年8月31日簽訂之課程契約，主張被上訴人自93年8月起已開始使用安和會館，核與事實不符而不足採。

安和會館迄至93年11月23日止既未開館供會員使用，該會館自93年 9月起電費大幅增加，與被上訴人無涉。

媚登峰公司主張依民法第179條規定，請求被上訴人返還使用安和會館之房租60萬元、電費 37萬6,762元、管理費 15萬3,564元等不當得利，並無理由。

按稱居間者，謂當事人約定，一方為他方報告訂約之機會或為訂約之媒介，他方給付報酬之契約。

民法第565條定有明文。

依系爭A代銷協議及系爭B代銷協議之前言、第2條、第3條、第4條、第5條之約定可知，媚登峰公司（以媚婷峰公司名義）與被上訴人訂立之系爭 A代銷協議，長春藤公司（以心活公司名義）與被上訴人訂立之系爭B 代銷協議，均係訂約之媒介居間契約，被上訴人於介紹顧客與媚登峰公司、長春藤公司簽立契約時，媚登峰公司、長春藤公司即應分別依系爭 A代銷契約、系爭B代銷協議第2條約定，支付佣金予被上訴人，且不因媚登峰公司、長春藤公司日後與顧客解除或終止契約，影響被上訴人所取得之佣金報酬，證人雷桂美所為相反之證述，與系爭A、B代銷協議係居間契約之性質不符，所為之證述，委不足採。

被上訴人受領佣金非無法律上之原因，媚登峰公司主張簽約後因有訴外人周君華等 9位顧客辦理退費，長春藤公司主張簽約後有多名顧客辦理退費，致顧客之實收金額減少，被上訴人就減少金額部分所收取佣金之法律上原因，嗣後已不存在，即係溢領之不當得利，為無理由。

系爭A代銷協議、系爭B代銷協議之第2條文義，並無約定被上訴人於顧客辦理退費時，應退還該部分佣金予媚登峰公司、長春藤公司。

依卷附之退款申請表所載，會員申請退費之原因均屬會員個人之因素，或因媚登峰公司、長春藤公司提供會館之服務或商品價格令會員不滿意所致，與被上訴人無涉。

媚登峰公司、長春藤公司各依系爭A、B代銷協議之第2條約定，依序請求被上訴人返還佣金17萬7,167元、103萬2,491元，均屬無據。

依系爭代銷附約第6條之約定，倘購買心活A卡、心活B卡之消費者有退費情形發生時，長春藤公司係就心活A卡、心活B卡之剩餘價值核退款項予被上訴人，再由被上訴人依長春藤公司核退之金額轉退款予客戶，並非全額退款。

長春藤公司在面對消費者申請退費時，雖應依系爭代銷附約第6條第2項之約定辦理，惟在訴外人張玉英等53名顧客請求退款時，長春藤公司並非依系爭代銷附約第6條第2項約定之核退計算方式辦理退款，而以張玉英等53名顧客購買心活A卡、心活B卡之課程金額乘以60% 計算之款項予以退還乙情，為兩造所不爭，且有長春藤公司提出之計算表可參，足見長春藤公司辦理張玉英等人之退款事宜時，並無按會員卡之剩餘價值予以退款之意思。

則被上訴人按長春藤公司核退之金額全數退還予張玉英等人，難認受有何不當得利。

長春藤公司主張其中退款 85萬4,040元係屬溢退，被上訴人應予返還，亦為無理由，為其心證之所由得，並說明上訴人其餘主張及聲明證據為不足取及無須再予審酌之理由，因而維持第一審所為不利於上訴人之判決，駁回上訴人之上訴。

按契約因居間人之媒介而成立者，苟非無效或經撤銷者，居間人即得請求報酬（參看民法第568條之立法理由）。

因媒介居間而成立之契約其後雖經終止或因故解除，與居間契約之有效與否核係二事，居間人本於居間契約取得之報酬，並無法律上之原因其後已不存在之情事，委託人不得請求返還。

次按取捨證據、認定事實屬於事實審法院之職權，若其取證、認事並不違背法令及經驗法則、論理法則或證據法則，即不許任意指摘其採證或認定不當，以為上訴理由。

查媚登峰公司、長春藤公司分別與被上訴人訂立之系爭A代銷協議、系爭B代銷協議均係媒介居間契約，媚登峰公司、長春藤公司因被上訴人媒介而與會員訂立契約後，已依約給付被上訴人佣金。

其後會員向上訴人申請退費之原因，均屬會員個人之因素或因不滿意媚登峰公司、長春藤公司提供會館之服務或商品價格所致，與被上訴人無關，乃原審所合法確定之事實。

則被上訴人因媒介居間成立契約而取得之報酬，不因其後會員與上訴人終止契約而受影響，亦無法律上之原因其後已不存在之情事，上訴人不得請求被上訴人返還該報酬。

原審就上開部分各為上訴人不利之判決，經核於法洵無違誤。

上訴論旨，猶就原審採證、認事及契約解釋之職權行使暨其他與判決基礎無涉之理由，指摘原判決不利於己部分為不當，聲明廢棄，非有理由。

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無理由。

依民事訴訟法第481條、第449條第1項、第78條，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08 年 3 月 6 日
最高法院民事第四庭
審判長法官 林 大 洋
法官 陳 玉 完
法官 蕭 艿 菁
法官 鄭 雅 萍
法官 李 文 賢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108 年 3 月 20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