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民事-TPSV,111,台上,126,20220119,1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11年度台上字第126號
上 訴 人 林聯溪
訴訟代理人 吳弘鵬律師
被 上訴 人 葉展榮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債權不存在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0年6月2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109年度上字第1581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關於駁回上訴人其餘上訴，及該訴訟費用部分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

理 由

一、被上訴人主張：㈠伊欲向上訴人借款，於民國108 年1月2日以所有之新北市○○區○○段0000 地號土地所有權應有部分1萬分之57及其上同段192 建號建物（下合稱系爭不動產），為上訴人設定擔保債權總金額新臺幣（下同）600 萬元之普通抵押權（下稱系爭抵押權），並簽發交付原判決附表（下稱附表）一所示未填載面額之本票2 紙（下分別稱103、104號本票，合稱系爭本票），惟未填寫或授權他人填載，該本票因欠缺絕對必要記載事項而無效。

㈡上訴人迄未交付逾67萬9,000 元部分之借款，系爭本票之原因關係，即兩造間之消費借貸契約不存在，該部分系爭抵押權因無擔保債權存在，應予塗銷。

詎上訴人竟向臺灣新北地方法院（下稱新北地院）聲請裁定拍賣系爭不動產獲准（案列新北地院108年度司拍字第131號，下稱系爭裁定），再持以聲請強制執行（案列新北地院108年度司執字第132438 號，下稱系爭執行程序）。

㈢求為確認系爭本票之本票債權、系爭抵押權及所擔保之抵押債權逾67萬9,000 元部分均不存在（下稱確認聲明）；

並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強制執行法第14條第2項規定，求為命上訴人塗銷系爭抵押權逾67萬9,000 元部分登記（下稱塗銷聲明），暨撤銷系爭執行程序逾67萬9,000 元部分（下稱撤銷聲明）之判決（其餘未繫屬本院部分，不予贅載）。

二、上訴人辯以：㈠被上訴人分別於附表二「發票日期」欄所示時間，向伊借用「金額」欄所示款項，伊如數交付，被上訴人則簽發或交付「擔保本票或支票票號及票面金額」欄所示票據為擔保；

並於107 年5月9日以系爭不動產設定抵押權為擔保。

嗣於同年10月18日，被上訴人改以坐落苗栗縣○○鎮○○段0000000000000地號土地設定抵押權。

再於108 年1月2日設定系爭抵押權為擔保。

㈡因附表二所示本票之請求權時效將屆、支票均未兌現，伊要求被上訴人於107年12月5日簽發系爭本票，兩造概算歷次借款本金、利息合計依序為420萬元、180萬元，伊經被上訴人確認無誤後，始於系爭本票填載金額及日期，並由被上訴人簽名確認，系爭本票自非無效等語。

三、原審維持第一審判決關於確認、塗銷、撤銷聲明部分，駁回上訴人之其餘上訴，理由如下：㈠被上訴人因兩造間之消費借貸法律關係，而簽發交付系爭本票，其未證明於簽發該本票時，票面金額及發票日為空白之事實，則系爭本票不因欠缺應記載事項而無效。

又被上訴人自承附表二以其為發票人之本票，為其所簽名，且103 號本票票面金額為420 萬元，與附表二所示本票及支票票面金額合計為430萬元，二者大致相符，可見103號本票票面金額，乃為兩造會算被上訴人交付附表二所示本票及支票之票面金額而來。

㈡上訴人曾貸與附表二編號2、6、8至11及編號7第2 筆所示款項予被上訴人，約定利息以月息3分計算，並預扣第1期利息，為兩造所不爭執，則上訴人交付被上訴人之借款合計為67萬9,000 元。

惟被上訴人否認逾此部分之借款已交付，上訴人亦未證明交付之事實，無從認定該部分消費借貸契約。

職是，系爭本票債權逾67萬9,000元部分，應不存在。

㈢依系爭本票發票日、系爭抵押權設定日分別為107年12月5日、108 年1月2日，及系爭本票面額、系爭抵押權設定登記內容以觀，可特定系爭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為上訴人於 107年12 月5日前對被上訴人之消費借貸債權及系爭本票債權。

然上訴人對被上訴人之消費借貸債權及本票債權逾67萬9,000 元部分既不存在，即系爭抵押權所擔保之該部分債權不存在，基於抵押權之從屬性，該部分抵押權亦歸於消滅，被上訴人請求上訴人塗銷，即屬有據。

另上訴人以系爭裁定聲請對被上訴人強制執行，於逾67萬9,000 元部分，於法亦有未合，被上訴人亦得請求撤銷該部分系爭執行程序。

㈣從而，被上訴人求為確認聲明；

並分別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中段、強制執行法第14條第2項規定，求為塗銷聲明、撤銷聲明，均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四、本院判斷：㈠法院為判決時，應斟酌全辯論意旨及調查證據之結果，依自由心證判斷事實之真偽，並不得違背論理及經驗法則；

且法院得依已明瞭之事實，推定應證事實之真偽，此觀民事訴訟法第222條第1項本文、第3項、第282條規定自明。

基此，主張法律關係存在之當事人，固應就該法律關係發生所須具備之要件事實，負舉證責任。

惟此要件事實之具備，茍能證明間接事實，且該間接事實與要件事實間，依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已足推認其因果關係存在者，即無不可，非必以直接證明要件事實為必要。

故法院審酌是否已盡證明之責時，應通觀各要件事實及間接事實而綜合判斷之，不得將各事實予以割裂觀察。

㈡附表二以被上訴人為發票人之本票，為其所簽名；

系爭本票係有效，其中103 號本票面額，與附表二所示本票及支票面額之合計大致相符，可見103 號本票之面額，乃兩造會算附表二所示本票及支票之面額而來；

依系爭本票之發票日及面額，暨系爭抵押權之設定日期及登記內容觀之，可特定系爭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為上訴人於107年12月5日前對被上訴人之消費借貸債權及系爭本票債權等情，為原審所確定之事實。

佐諸附表二所示本票及支票之發票日期為103年3月26日至105年11月14日之間；

其中67萬9,000元部分借款已交付，並以附表二編號2、6、8至11及編號7第2 筆本票或支票為擔保；

系爭抵押權設定於系爭本票簽發之後不久各節，參互以觀，倘上訴人就附表二所示款項，尚有未交付之情形，被上訴人有無與之會算，並簽發系爭本票、設定系爭抵押權之可能？究竟被上訴人主張：系爭抵押權設定後，上訴人未依約交付借款；

或上訴人所辯：借款前已陸續交付，因附表二所示本票之請求權時效將屆、支票未兌現，兩造概算歷次借款本金、利息，而依序簽發103、104號本票，再設定系爭抵押權為擔保等詞，何者符合一般經驗論理？此攸關被上訴人之確認、塗銷、撤銷聲明是否可採，自應審認判斷。

原判決未細究全辯論意旨，綜觀相關證據及間接事實，衡酌論理及經驗法則，逕認上訴人尚未交付借款，對於上訴人上開所辯何以不足取，復未說明其理由，所為不利於上訴人之認定，除違反上開規定及法則外，並有不備理由之違法。

㈢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關此部分違背法令，求予廢棄，非無理由。

五、結論：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1 月 19 日
最高法院民事第三庭
審判長法官 沈 方 維
法官 張 競 文
法官 陳 麗 芬
法官 方 彬 彬
法官 鍾 任 賜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111 年 2 月 8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