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民事-TPSV,112,台上,136,20230518,1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台上字第136號
上 訴 人 黃祥蕙
訴訟代理人 王燕玲律師
被 上訴 人 黃心儀

黃育芳
黃家銘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何紫瀅律師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遺囑無效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1年8月30日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第二審判決（110年度重家上字第12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

理 由

一、被上訴人主張：兩造之被繼承人黃文雄（民國109年1月13日死亡）於108年10月3日在臺灣臺南地方法院所屬民間公證人蔡長林事務所作成公證遺囑（下稱系爭遺囑），然黃文雄於107年間即有失智症狀，並無遺囑能力，且系爭遺囑係事先繕打，未在見證人康文榮、尤士榮（下稱康文榮2人）面前由黃文雄口述，再當場由公證人以筆記而成，不符民法第1191條所定要件，系爭遺囑應屬無效等情。

爰求為確認系爭遺囑無效之判決。

二、上訴人則以：黃文雄於製作系爭遺囑時，精神意識均正常，並口述其遺囑內容，經公證人蔡長林當場解說並確認其真意，康文榮2人全程見證，系爭遺囑自屬有效等語，資為抗辯。

三、原審廢棄第一審所為上訴人勝訴之判決，改判確認系爭遺囑無效。

理由如下： ㈠綜合黃文雄在郭綜合醫院之心理衡鑑檢查報告、病歷紀錄單、總處方單批註、郭綜合醫院110年5月25日、6月22日、9月16日函及證人葉彥琪醫師另案之證述，僅能認定黃文雄未經確診罹患阿茲海默症或失智症，其於108年10月間施測時疑似輕度認知功能不佳，尚未達到失智症程度，再參酌系爭遺囑錄影光碟所示黃文雄能與公證人蔡長林切題應答，及證人康文榮2人、蔡長林就系爭遺囑作成時黃文雄之精神狀態正常所為證述相符，固可認黃文雄於系爭遺囑作成時意識清楚，並具有意思表示能力。

㈡惟審諸系爭遺囑錄影光碟勘驗結果及康文榮2人之證詞，參互以察，堪認康文榮2人與黃文雄素不相識，係上訴人透過代書找其等擔任系爭遺囑之見證人，且到場時系爭遺囑已繕打完成，黃文雄係按公證人已繕打完成之系爭遺囑朗讀，並錯認公證人即為負責執行遺囑之代書，而非黃文雄在公證人前口述遺囑意旨，由公證人筆記、宣讀、講解，經見證人全程見證確認符合黃文雄真意與口述遺囑意旨相符，尚不因康文榮2人在公證遺囑上簽名，即生見證之效力，難認符合民法第1191條第1項規定之要件，應屬無效。

㈢從而，被上訴人請求確認系爭遺囑無效，為有理由，應予准許。

四、本院廢棄原判決之理由：㈠按關於2人以上見證人之指定，固應由立遺囑人為之，惟遺囑人同意特定之2人任見證人者，與指定該2人任見證人無殊。

又口述遺囑意旨，係由遺囑人在公證人前將決定之遺囑內容向公證人口述，以確保遺囑內容之真確，即口頭以言詞為之，倘內容複雜，亦非不得參考預先準備之書面或資料。

㈡查黃文雄於108年10月3日預立系爭遺囑時，意識清楚，具有意思表示能力，為原審認定之事實。

依證人康文榮2人之證述，似見康文榮2人於系爭遺囑製作時全程在場，並無中途離開情形（見一審卷56至59頁）；

證人蔡長林亦證述：公證遺囑是當天打好，一般製作程序先聽遺囑人怎麼講，打字完畢後開始錄音錄影。

錄影時會再請立遺囑人陳述內容等語（見一審卷60至61頁）。

參諸第一審勘驗系爭遺囑錄影光碟結果（見一審卷129至136、190至193頁），佐以黃文雄所遺財產繁雜，包括不動產4筆、金融機構存款23筆（見一審調字卷17至21頁），似見黃文雄係參考預先準備之書面，口述具體財產分配方式，與公證人筆記內容一致，最後由公證人對黃文雄及見證人康文榮2人宣讀、講解，康文榮2人自黃文雄口述遺囑時起至全部遺囑完成時，均在場見證。

似此情形，上訴人抗辯：系爭遺囑符合民法第1191條第1項規定之方式，是否全無可取，即滋疑義。

究竟黃文雄上開口述遺囑內容作成前所參考預先完成之打字稿，是否為黃文雄先行口述作成，或係他人繕打完畢後始由黃文雄口述？該打字稿是否出於黃文雄之自由意志？攸關系爭遺囑內容與黃文雄之真意是否相符，亟需進一步釐清。

原審未詳予調查審認，徒以康文榮2人與黃文雄素不相識，未見證公證人預先聽取黃文雄意旨而為筆記過程，遽認系爭遺囑不符公證遺囑之要件，自有可議。

㈢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求予廢棄，非無理由。

又本件所涉法律見解未具有原則上重要性，爰不經言詞辯論，附此敘明。

五、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依家事事件法第51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18 日
最高法院民事第六庭
審判長法官 魏 大 喨
法官 李 寶 堂
法官 林 玉 珮
法官 高 榮 宏
法官 胡 宏 文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連 玫 馨
中 華 民 國 112 年 5 月 24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