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民事-TPSV,112,台上,2794,20240321,1

最高法院民事判決
112年度台上字第2794號
上 訴 人 李維彬
鄭信美
尤忠偉
共 同
訴訟代理人 江大寧律師
被 上訴 人 黃國滄
賴玉婷
賴玉娟
上列當事人間請求確認抵押債權不存在等事件，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12年8月15日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第二審判決（111年度上字第287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如下：

主 文

原判決廢棄，發回臺灣高等法院高雄分院。

理 由本件上訴人主張：上訴人李維彬於民國103年9月間向被上訴人黃國滄借款新臺幣（下同）300萬元（下稱甲借款），以被上訴人賴玉婷為債權人，李維彬、上訴人尤忠偉（下稱尤忠偉等2人）為債務人，簽訂借款契約書（下稱甲借款契約），並於同年月26日將尤忠偉所有坐落○○市○○區○○段第166地號土地應有部分10萬分之215及其上同段第6816建號建物所有權全部（下稱甲房地）設定360萬元之最高限額抵押權（下稱甲抵押權）予賴玉婷，及共同簽發如原判決附表（下稱附表）一所示票面金額300萬元之本票1紙（下稱甲本票）交付黃國滄、賴玉婷（下稱賴玉婷等2人）供為擔保；

黃國滄預扣利息，實際交付借款266萬9,000元，利息按每百元日息8分（即月息2.4%）計算，自106年5月起改以每百元月息2.1%計算。

李維彬另向黃國滄借款510萬元，黃國滄實際交付471萬7,300元，之後再陸續借、還款，於108年8月14日以被上訴人賴玉娟為債權人，李維彬、上訴人鄭信美（下稱鄭信美等2人）為債務人，簽訂借款300萬元（下稱乙借款）之借款契約書（下稱乙借款契約），並於108年8月15日將鄭信美所有坐落○○市○○區○○段第230地號土地所有權全部及其上同區段第15建號建物所有權全部（下稱乙房地）設定360萬元之最高限額抵押權（下稱乙抵押權）予賴玉娟及辦理預告登記（下稱系爭預告登記），及交付鄭信美等2人簽發如附表二所示票面金額300萬元之本票1紙（下稱乙本票）予黃國滄、賴玉娟（下稱賴玉娟等2人）、交付李維彬及訴外人創世紀工程有限公司簽發如附表三所示支票3紙（下稱系爭支票）予黃國滄供為擔保。

李維彬已以如附表四、五所示匯款清償上開借款（下稱系爭借款），上開抵押權因擔保之債權不存在而消滅，伊得請求塗銷抵押權登記等情，依民法第767條規定，並於原審減縮聲明，求為確認賴玉婷對尤忠偉等2人就甲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不存在、賴玉娟對鄭信美等2人就乙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不存在，及命賴玉婷塗銷甲抵押權設定登記、賴玉娟塗銷乙抵押權設定登記暨系爭預告登記、賴玉婷等2人返還甲本票予尤忠偉等2人、賴玉娟等2人返還乙本票予鄭信美等2人、黃國滄返還系爭支票予李維彬之判決（第一審判決確認賴玉婷對尤忠偉等2人就甲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於超過本金198萬2,536元部分不存在，駁回上訴人其餘之訴，賴玉婷等2人就其敗訴部分未提起第二審上訴，該部分業已確定）。

被上訴人則以：李維彬如附表四、五所為給付不足清償系爭借款本息，其明知系爭借款約定利率超過週年20%，就約定超過法定利率限制之利息仍為任意給付，自不得依不當得利之法則請求返還，亦不得將超過部分之利息給付抵充本金。

李維彬於108年2月27日將所有坐落○○市○○區○○街131號房屋及其基地（下稱○○街房地）設定最高限額600萬元之抵押權（下稱600萬元抵押權）予黃國滄，嗣因出售○○街房地，為塗銷其上設定之600萬元抵押權，於108年8月23日匯款如附表五編號187所示200萬元，該筆匯款並非清償乙借款。

甲借款尚有本金198萬2,536元未清償，乙借款本金300萬元全未清償，上訴人不得請求塗銷供擔保之甲、乙抵押權設定登記及返還甲、乙本票、系爭支票等語，資為抗辯。

原審維持第一審（除確定部分外）所為上訴人敗訴之判決，駁回其上訴，係以：李維彬於103年9月間欲向黃國滄借款300萬元，黃國滄要求以賴玉婷為債權人（實質債權人為黃國滄）、尤忠偉等2人為共同債務人，尤忠偉等2人於103年9月間與賴玉婷簽訂甲借款契約，另共同簽發甲本票，尤忠偉並於同年月26日將甲房地設定甲抵押權予賴玉婷供為擔保。

李維彬前向黃國滄借款510萬元，之後陸續借款、還款，嗣黃國滄要求以賴玉娟為債權人（實由賴玉娟、黃國滄共同出借款項），鄭信美等2人為共同債務人，於108年8月14日簽訂乙借款契約，並由鄭信美等2人共同簽發乙本票，鄭信美於同年月15日將乙房地設定乙抵押權予賴玉娟、辦理系爭預告登記，及李維彬等另簽發系爭支票供為擔保，為兩造所不爭執。

次查，黃國滄就甲借款預扣利息，實際交付266萬9,000元，應以該金額為借款本金；

尤忠偉等2人主張已清償甲借款如附表四所示，惟其中編號4、18、42、43、45、47至51所示部分，並無匯款或其他付款憑證，難認尤忠偉等2人有此部分清償之事實；

甲借款原約定利息按每百元日息8分（即月息2.4%）計算，自106年5月起降息1分（即月息2.1%），李維彬匯款如附表四所示清償甲借款，先抵充利息，甲借款尚有本金198萬2,536元未清償。

甲抵押權、甲本票係供擔保甲借款之清償，甲借款尚有本金198萬2,536元未清償，尤忠偉等2人請求確認賴玉婷對尤忠偉等2人就甲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除確定部分外亦不存在，及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規定，請求賴玉婷塗銷甲抵押權設定登記、賴玉婷等2人返還甲本票予尤忠偉等2人，為無理由，不應准許。

李維彬於103年7月間向黃國滄借款510萬元，後續另有多筆借款，為被上訴人所不爭執；

乙借款契約第1條約定：「甲方（賴玉娟）總計借給乙方（鄭信美等2人）新台幣參佰萬元整，雙方約定交付方式給付並收訖，乙方確實全數收訖無誤」，鄭信美等2人並於108年8月14日出具收訖借款300萬元之借據及收據予賴玉娟，足見黃國滄與李維彬進行彙算，於是日尚有300萬元即乙借款未清償，鄭信美等2人因此設定乙抵押權供為該借款之擔保。

乙借款有無清償及其數額，自應以附表五所列108年8月14日後之還款紀錄為據。

李維彬於108年2月27日將○○街房地設定600萬元抵押權予黃國滄，於108年8月14日以清償為原因塗銷該抵押權設定登記；

李維彬於108年6月10日與訴外人劉尚堯就○○街房地簽立不動產買賣契約，約定該房地現有600萬元抵押權，簽約日尚須清償200萬元；

同日李維彬與黃國滄簽立協議書，約定將○○街房地所得價金其中200萬元給付黃國滄，並辦理600萬元抵押權塗銷登記。

足見李維彬係因出售○○街房地，為塗銷其上設定之600萬元抵押權而給付黃國滄200萬元，難認李維彬如附表五編號187所示於108年8月23日匯款200萬元係清償乙借款。

乙借款之利息為月息3分，即每月利息9萬元，李維彬如附表五編號189、191、193、194所示於108年10月2日、同年月31日、同年12月5日、12月12日依序匯款8萬元、9萬元、7萬5,000元、1萬5,000元，僅供清償自108年8月14日起算3個月之利息，300萬元本金尚未清償。

乙抵押權、乙本票及系爭支票係供擔保乙借款之清償，乙借款債權既未因清償而消滅，鄭信美等2人請求確認賴玉娟對鄭信美等2人就乙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不存在，及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規定，請求賴玉娟塗銷乙抵押權設定登記暨系爭預告登記、賴玉娟等2人返還乙本票予鄭信美等2人、黃國滄返還系爭支票予李維彬，為無理由，亦不應准許等詞，為其判斷之基礎。

查原審係認甲借款之實質債權人為黃國滄，而尤忠偉等2人共同簽發甲本票、尤忠偉將甲房地設定甲抵押權予賴玉婷；

賴玉娟等2人共同出借乙借款，而鄭信美等2人共同簽發乙本票交付賴玉娟等2人，鄭信美將乙房地設定乙抵押權予賴玉娟、辦理系爭預告登記，及李維彬等另簽發系爭支票供為擔保。

似認賴玉婷並非甲借款之債權人，賴玉娟等2人均為乙借款之債權人。

乃又謂賴玉婷就甲抵押權所擔保之甲借款尚有本金198萬2,536元債權存在，乙借款係黃國滄與李維彬彙算後，李維彬尚欠黃國滄之300萬元。

前後論列不一，已有判決理由矛盾之違法。

且甲借款、乙借款之債權人及執有甲本票、乙本票、系爭支票之人究為何人，攸關賴玉婷、賴玉娟是否有甲抵押權、乙抵押權所擔保之債權存在，各該抵押權應否塗銷，及甲本票、乙本票、系爭支票應否返還，自應究明。

原審未查明審認，遽為上訴人不利之判決，亦有可議。

次查李維彬於108年2月27日將○○街房地設定600萬元抵押權予黃國滄，於108年8月14日以清償為原因塗銷該抵押權設定登記，於108年8月23日匯款如附表五編號187所示200萬元予黃國滄，為原審認定之事實。

果爾，600萬元抵押權設定登記既於108年8月14日業以清償為原因塗銷，能否謂李維彬嗣於108年8月23日匯款200萬元係為塗銷該600萬元抵押權所為給付，自滋疑問。

原審未詳查審認，遽謂李維彬於108年8月23日匯款200萬元予黃國滄係為塗銷600萬元抵押權，非清償乙借款，進而為鄭信美等2人不利之判決，並有未合。

上訴論旨，指摘原判決違背法令，求予廢棄，非無理由。

據上論結，本件上訴為有理由。

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第478條第2項，判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3 月 21 日
最高法院民事第一庭
審判長法官 陳 國 禎
法官 李 瑜 娟
法官 邱 景 芬
法官 管 靜 怡
法官 鄭 純 惠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陳 雅 婷
中 華 民 國 113 年 3 月 28 日